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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热闹
曲无瑕拧起柳眉,专心一致地拨弄着手上的绣品,强迫自己不去听外头传来的丝竹声。
她如今居住的厢房离宴会厅极近,每次慕容恕办起了宴会,那些笙瑟演奏就会毫无掩饰地传进了她的房中,更甚者,就连歌伶、舞妓的娇笑声也都清晰可闻。这安排像是刻意,想让她处在嫉妒的情绪中无法自拔。
今日的娇软细语特别放浪曲无瑕轻咬下唇,发现手中的绣线已纠缠成一团。她摇头苦笑,开始挑解那些缠死的线头。
她有什么资格介意呢?她不过是他复仇的对象,和她交欢不过是复仇的手段,并不代表他对她有任何心灵上或身体上的眷恋。她,怕是永远也吸引不了他的。所以,他流连于花丛间,是天经地义的事,更何况,他是名享当朝的才子,外貌俊逸,器宇轩昂,又岂能不让众女子趋之若骛?
尽管她一再说服自己,可她还是抑不了嫉妒伤疼的感觉曲无瑕突然发觉,她的执着心结一如手上的绣线,完全解不开呵!轻叹了口气,她将绣品置于桌上,不想再理,怕千头万绪,更理更为心伤。
“曲姑娘。”书儿一声轻唤,将她从沉思中拉回。
“你来的刚好,我把这条手绢绣坏了,咱们再来重描花样”曲无瑕打起精神笑道,在看到书儿不对劲的神情时,心陡然沉下。“书儿,怎么了?”
书儿为难地咬了咬唇,然后把手上的东西递到她面前。“这个爷要你换上,到宴会厅去。”
曲无瑕怔了下,纤手托起那薄透的衣料,发觉衬在衣料下的手指,依然清晰可见。他竟要她穿这样到宴会厅去?
“爷还说,你不听从的话,他要罚我”她不想说这些话,但爷却硬要她说,因为不论是爷、是她或曲姑娘,都很明白曲姑娘不可能会让自己的行为造成对别人的伤害。
他看透她的,知道什么是伤她最好的方法,而这一次,又是怎样的方式?会比上次在祭堂时伤她更重吗?曲无瑕闭了闭眼,低问:“宴会厅里有谁?”
“除了爷以外,都是些花魁、歌伶等。”书儿低头不敢看她,怕会压不下心头的不忍。
“没有别人了吗?”她还以为他会召集一些高官名绅来看她的沦落。
“没有了。”书儿摇头。
“来帮我吧!”她低道,虚弱的语音里已分不清是伤痛多些,抑或是自怨多些。
看着穿着媚艳的她走进厅堂,慕容恕的眼眸眯了起来,原本笑得畅怀的愉悦微微僵凝唇畔。这衣裳,是他选的,他知道这薄如蝉翼的质料会将她凹凸有致的优点完全显露,同时也会将她的自尊与羞耻心完全践踏。但,他唯一没有料到的是,他居然同时也让她摄走了心魂,虽只一瞬间,但那胸口陡然沉窒的感觉,却是无法自欺。
黑色薄纱的外衣将她的肌肤映衬得似雪洁白,低胸的肚兜隐约透出诱人的沟线,而原属妖娆的装扮反更烘托了她的纯洁,像是凡夫俗尘都无法污染。
她太美了,美得出乎他意料之外!
整个宴会厅因曲无瑕的突然出现而静了下来,原本娇笑燕语的女伶们都本能地升起敌意,目火铄铄地紧盯着她,像野兽被人侵入了地盘般地凶悍。
曲无瑕不敢抬头看他,怕强烈的心伤会迫使她夺门而出方才进门时她就看到了,他正倚坐软榻上,有名艳美如花的女子亲昵地偎贴在他的怀中,甚至用嘴了果子喂到他口中
她强忍着心痛,低头走到他面前,润润干涩的唇低道:“你找我什么事?”低垂的视线一直看着地面,她却依然可以强烈感觉到一道道投注在自己身上的凌利目光,加上这暴露的穿着,她伤痛的心绪中也充斥了局促不安。
“姒,她如何?”慕容恕没看向她,反而朝怀中的女子低笑道。
被唤作姒的花魁迅速而锐利地将曲无瑕从头到脚地扫了一眼,表面虽依然娇笑,眼中却透出再阴毒不过的光芒。
身为艳妓之首的她有妖娆的姿艳,而眼前女子有纯美的清丽,两人的姿色各有千秋,皆在伯仲之间,她有绝对的自信不输给她;可她也清楚知道,在这样的自信背后是一股强烈的挫败,因眼前女子的气质,是她永远也无法拥有的。
任她再如何美艳绝伦,也顶多是朵人人皆可亵玩的牡丹;而她,却是难以攀折的出水芙蓉。谁胜谁负,还不明了吗?
“她?爷,您是嫌姒太热情如火了吗?找个冰块回来放着做什么呢?”但就算这女人美的程度赢她,那又如何?谁能让男人销魂谁就是赢家!姒掩饰了内心的阴狠,媚眼含春,挑逗地用指尖在慕容恕胸膛上绕着。
慕容恕轻攫住她不安分的手,在她的唇瓣轻啄了一下。“总是得有人服侍斟酒吧?”他睨了呆站原地的曲无瑕一眼。“还不过来?”
曲无瑕失神地站在原地,并没有动。
她的视线该放哪里?她的耳力该如何封闭?她不想知道这一切,然而四肢却像和思想失去了连线,她连想要将耳朵捂住、把眼睛掩住都不能,她只能全身僵冷,看着他的手在姒高耸的胸部上抚过,听着他们调笑的轻佻话语。
“爷,她呆站着呢!”姒娇笑,艳红的唇避过慕容恕的半敞衣襟,在他健硕的赤裸胸膛上流连着,细心描绘的丹凤眼示威地睨了她一眼。
“太不懂事了。”慕容恕低笑摇头,挑眉看向曲无瑕。“怎么?服侍、斟酒这些小婢做的事侮辱你了吗?”
他的手滑进了那名女子的衣襟曲无瑕闭起了眼,原本白皙的丽容变得惨无血色,像有只手紧握着她的心,好痛、好痛
“人家看起来像是千金小姐,这些卑贱事儿哪里做得来呀?爷,别为难人家了。”姒火上加油地嗤哼着,连挑拨的语调也甜得腻人。
慕容恕没有被激怒,他只是扬起莫测高深的笑,将怀中的姒轻推了开,起身走到曲无瑕面前,挑起她的下颌,俯首在她耳畔轻道:“身处被报复的地位,你不觉得你在这儿的日子过得太养尊处优了些吗?做点事,别让我报复不成,还得多供奉一个千金小姐。我这要求,不过分吧?”低醇温热的耳语,说的却是勾起她歉疚最深的词汇。
慕容恕转身走回软榻,重回柔腻的温柔乡中。不需对她投去任何视线,他知道他的目的已经达成。他甚至毋需怒声吼叫,毋需费力逼迫,只消轻描淡写说上几句,即使再如何不堪心伤的事,她亦会咬牙去做。
果然,不多时,一直呆若木鸡的她,开始缓缓朝他们这儿走来。慕容恕眸色转浓,勾起一抹冷佞的笑。他已完全摸清她了!
自从她被他从花轿挟持到这儿后,她所要面临的就是一连串的报复,她怎么还认不清?她怎么还能存有奢望?她在这儿,只是为了偿债;他用温柔举止诱出她的深恋,也只是一种手段曲无瑕努力地想象自己现在身处他处,没有音乐声,没有娇笑声,没有伤人的淫秽景象,这里有的只是引人入胜的景致。她现正坐在小舟上,被清冽的碧水包围,环绕她的是如诗如画的西湖美景,不是这间厅堂!她深吸了口气,强迫自己做到无视的淡然地步,无视他的冷情,无视他的举止,捧起酒壶,无动于衷地斟下一斛又一斛的酒。
姒拧眉,慕容公子的注意力根本不在她身上,他抚过她的举动和回复她的反应,根本都敷衍得像做戏一般。她顺着慕容恕的眼角余光看去,发现他停留在神色木然的曲无瑕身上时,眼神阴沉了下来。
“爷,姒来服侍您喝酒。”姒露出勾魂一笑,轻巧地跨坐在他腰间,半露肚兜刻意托高的胸部逼近他的眼前,想拉回他的注意力。
这姒,放肆了。慕容恕冷眸微眯,透着危险的光芒。他碰她们,不代表她们可以碰他。慕容恕原想将她推开,但当他瞥见曲无瑕那变为苍白颤抖的神色时,瞬间改变了主意,举起的双臂转向托住姒的臀,使她更贴近他。
以往不论她服侍得多么热切,慕容恕都从不曾有过激狂或失控的反应,因此这与鼓励无异的行为让姒更是兴奋得使尽浑身解数。她拿起酒杯啜了一口,然后覆上慕容恕的唇,将口中的酒液尽数渡入他的口中,两人缠绵地交舌许久,才依依不舍地分开。
“爷,你好强壮”姒红着脸扭了下腰,暗示着身下的他所起的变化。
曲无瑕胸口猛地一窒,纤弱的身子晃了下,要不是还余着残存自尊支持着她,怕她已当场昏厥。他也曾用这样的方法喂她喝葯,结果是进了葯池,春色无边一思及此,她连呼吸也找不到力气。原来在他心中,她只是和青楼女子一样得以随意交欢的卑贱女子不,只怕在他心中,她连欢场女子也比不上
慕容恕和她相同,脑海中亦是忆起了那日的情景,回想着她的生涩甜美,因此有了反应。这一点,却是没人知道。
他没忽略曲无瑕那盈满了伤痛的眸子,心头有股悸痛的感觉窜过,他随即将之抹去,勾起一抹邪魅的笑,低道:“没酒了,还不再倒?”
要到什么时候才会结束强忍的泪几已夺眶,曲无瑕用力咬唇,克制着不让情绪崩溃。她颤抖地捧着酒壶,心神俱碎的她根本无力控制,一失手将流出壶口的酒全洒在姒身上。
“你这该死的东西!”姒尖叫,一跃而起,手一扬就要往曲无瑕脸上甩下。曲无瑕没有抵御,她只是闭起眼,等着承受那伤人的责打,然而,那巴掌却迟迟没有落下。她睁眼看去,发觉慕容恕攫住了姒的手。
“你没资格打她。”轻淡的语音透着沉浓的怒意,冷睨她一眼,他放开她,走到曲无瑕面前。“你这么做是在引起我的注意吗?”
曲无瑕甚至无法抬眼看他,怕内心的难过会让她失声痛哭,她只能咬紧唇,无言地摇头。
姒愣坐着,方才那一眼,将她冻得无法动弹。慕容公子明明沉迷在她的挑逗之中,却为何在转瞬间说变就变?所有的震惊、不满全化为强烈的妒恨转移到曲无瑕身上。她狠狠地瞪了曲无瑕一眼,像是要将她碎尸万段般阴狠。
突然,她发觉曲无瑕极为面熟,她皱起眉,开始回忆曾在哪里看过。
“过来。”慕容恕将曲无瑕拉入怀中,坐回软榻上。“我不该冷落你的。”他佞笑,手开始不安分地在她身上游移,她的淡雅芳香刺激着他的嗅觉,引起他内心深处的沉醉,他发觉,如今能引起他的欲望的人只有她。
他把她当什么?在这些乐伶、歌伶的众目睽睽下;在这个他刚刚才吻过、搂过的花魁旁,他居然对她用同样的手、同样的唇做同样的事?!
“放开我!我跟她们不一样!”最后,她崩溃地哭喊出声,用力挣脱他的环抱,想逃离这个让她觉得自己下贱淫秽的地方。
慕容恕轻易地就制止了她的妄动,勾起冷冽的笑。“有哪里不一样?我跟你之间毫无名分,你不是也委身与我?不是也淫荡娇吟,热切地反应”
曲无瑕捂住双耳,不想再听到那些刺耳的话语,在他心中,她当真什么都不是强烈的绝望让她浑身冰冷,她无力地闭上眼,不断涌出眼眶的,是被他伤得千疮百孔的心口所流出的汩汩鲜血。
“你以为你还是个黄花闺女吗?”慕容恕嗤冷笑道,故意不看她心碎已极的神情,依然攫起她的皓腕说着最冷酷的话语。“你早不是了,只是株残花败柳而已,凭什么认为自己和她们不同?我若要你就随时可以要你,你根本没有拒绝的权利。”手一扯,丝薄的质料马上裂了一道口子,露出她浑圆白皙的香肩。
“住口,不要再说了”曲无瑕掩耳低位,他的话已将她彻底击毁。
“姒,绝对别像她这样,知道吗?会惹男人厌的。”他挑眉低笑,仿佛没将她的伤痛看进眼里。
“是。”姒柔腻地应了一声,看到曲无瑕被折磨的样子,她觉得愉悦极了。突然她瞥见曲无瑕裸肩上一点殷红的痣,一刹那间,终于忆起曾在何处见过她。“爷,原来您卖给虞大人的画像是以她画成的啊!”曲无瑕猛地一震,全身瞬间冰冷,脑海中出现的是那日在水榭凉亭中看到的画。他竟将那些画卖了出去?
她知道了感觉到怀中人的变化,慕容恕眯起了眼,青楼女子果然坏事。“姒,出去。”
姒睁大眼,不懂自己哪里说错话。“可是我”
“带着其他人,都出去。”他淡道,却透着不容人反抗的强势。
姒脸上青白交接,虽不甘,也只能咬牙和其他人走出这间厅堂。方才丝竹绕耳的热闹情境,如今只剩下寂静。
“你把那些画卖了?”曲无瑕睁着泪眼抬头看他,怕会得到她无法承受的答案。
慕容恕唇角邪扬,低笑道:“题材香艳,尤其得知画中人是杭州美名远播的曲府千金时,买的人更是趋之若骛呢!”他原想让她在回到曲府时,再自己去面对这件事实的,没想到姒的一句话,就坏了他的计划。让她有了心理准备,这可减低了不少伤害的程度。
曲无瑕根本不敢想象在出了这片庄园之后,她要面对的会是怎样的世界?谁来告诉她这不是真的?谁来告诉她这只是场梦?曲无瑕的唇转为苍白,无可抑制地颤抖,脑海空白一片。她好冷,他的无情将她的心刻满了伤,冰冻成碎裂
“你怎么能”半晌,泪流满面的她只问得出这句话。
“我为何不能?”慕容恕轻蔑低笑,覆上她胸前的浑圆,近乎暴力地揉搓。“只要你在我的掌握之中,只要你亏欠于我,我就能做任何事。”他的家毁人亡,皆因她的出生而起,慕容恕不住地在脑海中提醒自己。
她的身子好痛,可她的心更痛,他的冷血无情深深刺痛了她。他甚至连之前诱她陷入迷恋的温柔假象都完全省下,从前的他碰她是种欢愉,而今却是一种伤害,一种侮辱!“别这样”
“你有什么资格拒绝?”听到她的拒绝,他反而变本加厉,粗鲁地撩起她的长裙,双膝强硬地分开她的双腿。“不要!放开我!”曲无瑕开始疯狂挣扎,她不要在这种情况、这种心境下被他占有了身子,她不想在他眼中只是个为所欲为的发泄工具,她不要她爱他的心被践踏至此
“你不是一直都很沉迷其中吗?装什么矜持?”慕容恕嗤笑,动手扯去她的亵裤。
“不要!”她惊喊,莲足慌忙蹬蹭,却反被他轻易用双手攫住,弯成弓形固定两旁,无可掩饰地将自己呈现在他面前。屈辱的泪滑下脸庞,她极力挣扎,却怎么也挣不开他的钳握。“放开我”她脆弱地哭道,在这方才的一切之后,这不叫交欢,这叫伤害!
“我要你。”他俯在她耳畔低哑道,身子紧密地贴压着她。
“不!”曲无瑕惊慌后退,却忘了双足早已被她箝握,根本退不开。“你放开我,别碰我!”双手紧握成拳捶打着他。
“你逃不掉的,我要你。”刚挺的男性抵着她的甬道入口,沉冽的复仇欲望已转为浓烈的炙热火焰,早从她跨进厅门就已熊然的欲火,终于得以焚烧。
感觉到他的狂热,怕他长驱直入的她更是狂乱挣扎。“啪”地一声,清脆的耳光声响在偌大的厅堂,顿时,四周的气息像是冻结了,凝窒了。
两人都停下了动作,视线都投注在造成这一切的雪白柔荑上。
她非但拒绝了他,还甩了他一巴掌?满腔的欲火瞬间熄灭,灼起而升的,是狂烈的怒火。慕容恕粗暴地扣起她的下颌,怒极反笑,透着危险的光芒。
“你打我?”语音轻柔,却如同冰雪寒霜。
曲无瑕揪紧了破碎的襟口,只能用破碎的泣音说出:“别碰我”
看着她镌满凄楚的眼,他感觉一股怒火在胸口燃烧,因为在这欲求不满之际,在这他要刻意伤害她之际,他竟产生心疼她的意念!这矛盾的心理让他气她,也气自己。
“你会尝到后果的,我保证。”冰冷的笑容中含有深深的杀人欲望,慕容恕愤而起身,往外走去。“你要做什么?”曲无瑕大惊,只来得及捉住他的衣摆。
“用别的方式去展开我的报复。”慕容恕停下脚步,冷怒地看她一眼。“姓曲的不只你一个,你既不让我动,我只好去动别人。放手!”
他说的是她爹!曲无瑕双手扯得更紧。“你别这样,求你!”
“求我抱你好替你爹受罪?”他睥睨她,眼神混杂了愤怒与刻意营造的轻视,然而,更多的是连他自己也读不出的情绪,甚至还有了期待。
青楼女子用身子换来的是金银,她用身子换来的是一次饶恕,这样以物易物的她,和那些青楼女子有什么分别?她咬紧唇不住颤抖,即使她用尽了心力,也无法逼使自己将那些轻贱己身的话吐出。
要他如何说出那些话?一旦说出口,莫说他将视她为鄙物,就连她也会恨透了如此卑贱的自己!内心揪扯许久,她只能攫紧了手中的衣摆,泣不成声。“别碰我,别碰我爹”
她恨他恨到不让他碰的局面,这不是他所要的吗?为何他反而更感愤怒?!慕容恕面罩寒霜,激狂的怒涛在体内冲击这肆,急欲找个抒发的管道。
“走开!”他不再看她,往前迈步,却被她拖住了脚。“别以为我只会伤你的心,不会伤你的人。放手。”他沉声警告。
“你伤我伤得够了,停手吧”她哭喃道,死也不放,任泪流满面也无力去拭。
她竟敢挑战他话中的真实性?!怒意被逼至临界点,慕容恕攫起衣摆用力一甩,手上使了劲道,立时将毫无抵抗之力的她飞摔出去。他连看也没看一眼,怒气冲冲地大踏步而去。
虽然地上铺了厚软的毯子,可摔跌的劲道依然将曲无瑕震得眼冒金星。
不,不能让他离去!曲无瑕强忍昏眩支起身子,想要追上阻挡,然而才一站起,无边的黑潮马上朝她席卷而来,覆住了她的感觉,也掩盖了她所有的意识。纤弱的身子一软,跌卧在红艳的厚毯之上。
在昏迷前唯一残留脑中的,是他绝然而去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