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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下午茶时间,陈宇臣却向黄绮玲提出邀约。
她没有拒绝。
他们选了离公司不远的“力代”咖啡屋,一间装潢简单、大方的咖啡屋。
黄绮玲紧绷的脸孔时而注视陈宇臣吐出的烟圈,时而俯视杯中的咖啡,右手无意识地搅动桌上的咖啡。
“你想问什么就问吧。”她淡淡的说,率先打破沉默。
陈宇臣有点讶异她的直接、他一向不惯过问旁人的私事,尤其是感情这类麻烦事,直到决心找她一谈,他还一直为该如何开口而伤透脑筋,没料到迎接自己的竟是一双坦然的明眸。
“他是小恺恺的父亲吧?”他相信她知道他指的是谁。
黄绮玲看着他,明白自己再也隐瞒不了,迟疑地点了点头。
任何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小恺恺和andy的神似,尤其是那一头微褐的鬈发和深刻的五官,几乎就是缩水版的andy。这也是为何五年多来,黄绮玲对andy的思念未减反浓虽然她表面上彷如平静,但夜里如潮翻腾的回忆历历在目,怎样也骗不了自己--她仍在乎他。
“你们”陈宇臣有点支吾。
“我们已经没有关系了。”未及他话毕,黄绮玲便截断他的话。
陈宇臣满脸疑惑地看着黄绮玲。在他印象中,她就等于是传统中国女子的代名词:温婉、柔顺、善解人意。要不是受自己父亲所托,她应该是属于家庭的可是直到这一刻,陈宇臣才知道什么叫“外柔内刚”从她刚才的表态中,第一次,他看见她个性中的刚强面。
虽然和andy不过数面之缘,但他直觉andy不会是个始乱终弃的人;而那日在办公室乍见黄绮玲的喜悦,即使反应再迟钝的人也看得出黄绮玲对他具有非凡的意义。
但,看着黄绮玲眼中深沉的哀伤,陈宇臣一肚子的疑惑只得强忍。
黄绮玲将目光眺向玻璃窗外的大马路,街的对面是间幼稚园,透过栏杆,小朋友追赶嬉闹的身躯彷如断续的画面,一格一格的,无法完整--就像她的心。
“andy不知道小恺恺吧!”陈宇臣打破窒闷的沉默,开门见山地问。
黄绮玲手上的汤匙因震惊而掉到桌上。
“你告诉他了?”她颤著声音问。
陈宇臣摇摇头,捻熄手上的烟。
黄绮玲松了一口气,紧绷的神经像是获得特赦般松弛下来。
当初回到台湾来,忍受万般痛苦生下小恺恺,她便决心和她一生中唯一的一次爱恋告别,她告诉自己,小恺恺才是她所有生存的意念,至于andy就当是一场沉迷过深的梦,一旦醒来,梦也就不在了。
“你不打算告诉他?”陈宇臣看穿她心中的想法。
“小恺恺是我一个人的。”黄绮玲口气中有不容否定的坚决。
“这对andy一点也不公平。”他急忙替andy讲话。
“不公平?”黄绮玲露出个可以置人于死地的眼光。“当年我一个人在台湾所受的一切就公平吗?”
“我想你们之间一定有什么误会。”他固执地相信自己的直觉,笑容如沐春风的andy虽有张令人无法抗拒的俊容,但他不是滥情者,也不是个会玩爱情游戏的花花公子。
“我们没有误会,因为我早说过,我和他没有任何关系。”她的目光再度眺向窗外。
“你恨他?”
“恨?宇臣,既然已和他没有任何关系,何来的恨呢?”黄绮玲勉强露出一个笑容。
陈宇臣被她语调中的凄楚震慑住了这是怎样一笔情债啊!
“绮玲,”他是真的关心她。“可以告诉我你们之间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吗?既然andy千里寻来,你为什么不给他一个解释的机会?”从回国到现在,他已经把她当成自己的妹妹,看在兄长的份上,他私心的想要有andy这么出色的妹夫。
“宇臣,我知道你心里有上千上百的疑问,但那都是过去式了,目前我只想和小恺恺过著平静的生活,难道我连这小小的心愿都达不到吗?”绮玲回复惯有的温和语气,双眼直视著写满一脸关爱的陈宇臣。
“好,我不逼你,只要你和小恺恺快乐就好。”陈宇臣放弃了追根究柢的念头,如果她真的脑旗乐,又何苦逼她重拾痛苦的回忆毕竟,解铃还需系铃人!
只是她真的可以平静的生活吗?
andy回来了,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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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明欣从来不知道做家事也可以这么累人,而一向和气待人的陈嫂竟一反常态地对她格外挑剔,加上她一天叨叨不休的疲劳轰炸,她怀疑自己究竟所为何来?!
晚餐时她几乎没有胃口,忙完了陈嫂交代的所有家务,她走进陈宇臣的房里,一见到他房里那张特大号的弹簧床,一股强烈的疲惫兜头而下,恍惚中,她以为自己回到家里了。
突然,她惊醒过来,拍了拍自己的脸颊,自言自言地。“怎么搞的?巴明欣!以前每天加班也不曾见你如此没精神呀!不过来陈家几天,就支持不住了?!”
将陈宇臣的房间略微整理,又放好洗澡水,现在只等他上楼来,若没任何事,她就可以直接回房休息了。可是等了近一小时,陈宇臣仍未出现,她走到门口旁的沙发椅上,揉揉发酸的颈项。心想,自己几乎失眠了好些天,没有那个从小陪到大的枕头为伴,巴明欣也就等于和周公画清界线了。
她随手拿起茶几上的杂志,却是一个字儿也看不进去,楼下隐隐约约传来陈宇臣低沉的嗓音,看样子,他不会马上上楼来。巴明欣有股冲动想跑下去问他,但想到陈嫂那双冷漠的眼睛盯在自己身上时,她决定就在卧室等他好了。
陈宇臣走进屋里,有点意外的瞪视著巴明欣,她蜷起身子倚靠著沙发,一头长发胡乱扎起,长而翘的睫毛、高挺的鼻子、樱桃般的小嘴这是陈宇臣第一次仔细看她,他惊讶地发现,少了那副大得离谱的黑框眼镜的遮掩,熟悉中的星星竟有股令人不舍转移目光的特殊魅力。
“星星,醒醒!”他轻拍她的脸,发现她的皮肤光滑细致得如婴儿般。
巴明欣嘤咛了几声,仍沉沉睡著。陈宇臣坐在床沿静静地看着她。
这些天,他忙著跟上公司的营运,忙著了解人事状况,更忙著调解绮玲的心结和安抚andy的急躁,每天回到家的唯一意识便是上床休息,要不是今天提早回来,他压根就忘了自己还有个“贴身丫环”!
他将床上的西装外套覆在她身上,拨开她那头有点散乱的头发,突然看见她的手指全缠著胶布,手腕上还有几道看似被割伤的伤痕。
陈宇臣皱皱眉。
巴明欣不多话,做起家事也看得出生疏之处,但陈嫂一向和善,他便以为她在陈家不会太难度日才对。但照这情形看来,她似乎过得不好,要不,她也不会累得在沙发上就睡著了吧?
就在他沉思之余,巴明欣醒了过来,瞧见端坐床沿的陈宇臣,她立即坐直,身上的外套随之掉落,也拉回陈宇臣的注意。
“你醒了?”陈宇臣问。
“对不起,我竟然睡著了,你的洗澡水一定冷了,我再去帮你重放。”说完,她走向浴室。
“星星,”他叫住她。“你坐下来,我有事问你。”
巴明欣回头看他,迟疑了一会,坐回原先她睡著的沙发上。“有什么事吗?”
她那不亢不卑的态度令陈宇臣心里升起一股异样感受,她那气度、说话的模样怎样也不像个穷困人家出身、需要出外赚钱贴补家用的女孩,怎么
“星星,可以谈谈你家人吗?你来了这些天,我对你却连基本认识都谈不上。”陈宇臣试探地说。
乍听他的话,巴明欣的心跳漏了半下,难道他发现了吗?不会吧,他每天早出晚归的,自己又是终日埋首在陈嫂分配的家务中,一点异常的蛛丝马迹也没显露呀!
仔细分析后,巴明欣恢复镇静,坦荡迎向他的目光。“你想知道什么?”
被她这么一反问,陈宇臣愣了愣。“我们在玩丢球游戏吗?”
他笑了笑,半晌后又说:“你有双很漂亮的眼睛,为什么要戴上那么”
正当他思索著该如何措辞时,巴明欣接了一句。“丑陋的眼镜?
她站起来,掏出挂在工作服口袋的黑框眼镜。“因为如果不戴上它,我怎么看清事实呢?!”
陈宇臣不语,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直盯著她。
巴明欣在他目不转睛的注视下渐感不安,内心有股莫名的情绪騒动著。怎么搞的?巴明欣,你不是早对漂亮的男人免疫了吗?她清了清喉咙,试图拉回逐渐飘离的沉稳。
“我无回房了,如果你没有事的话?”
“你回去休息吧。”见星星走到门口,陈宇臣又叫住她。“星星,好好照顾自己。”他指指她的手。“你是来帮佣,不是来做苦力的。”
巴明欣走出房间。
必上房门后的空间,霎时沉寂许多,陈宇臣和衣倒在床上,脑海竟不停想着星星那双清亮的黑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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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ub里有著热歌热舞。
andy和陈宇臣坐在吧台前,同是坐著喝酒,两人的心境却大相迳庭。对于舞池内的狂热气氛,对于一些大胆直视的眼神,他们极有默契地一概不理睬,因为来这的唯一目的,只是喝酒,纯粹的喝酒。
“宇臣,绮玲有没有谈到任何关于我的事?”andy一手摇晃杯中的液体,听不出他平淡语气中藏有怎样的情绪。
这一刻,陈宇臣突然意识到黄绮玲在andy心中的地位,他那一向藏不住笑意的脸孔,如今变得黯淡。
陈宇臣转向andy。“她对你这么重要?”
“不然,我也不会找了她五年。”andy喝尽杯中的液体。他伸手招来酒保,替自己叫了一杯威士忌。
andy看了他一眼。“不怕我藉酒发泄?”
陈宇臣扬起嘴角,轻笑道:“你如果是这么没有自制力的人,也不会让绮玲对你死心塌地了,不是吗?”
andy到口的酒杯停在半空,他不敢置信地抓住陈宇臣。“她说了什么吗?她到底告诉你什么?”
“没有,她什么也不肯说,甚至不承认你和她之间有任何关系。”陈宇臣看着andy眼中的光彩一下化为灰暗“andy,相信我,绮玲也许有她的苦衷;五年都等了,还计较这些时候吗?”
“是啊,我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没耐性了?酒逢知己千杯少,今晚我们就喝个不醉无归。”andy说著又乾了一杯。“就让我放肆一次吧!”
诚如陈宇臣所言,他不是个会用酒精麻醉自己的人,可是他也明白,让自己一醉,他的脑袋至少还有空白的时刻,至少不必分秒充斥黄绮玲的一颦一笑
见andy强颜欢笑,陈宇臣心里也不好受,但他很清楚自己完全帮不上忙。感情的事,外人如何插上手?
他转过身去,舞池里只剩几个摇摆的身躯,四周的谈话声此起彼落,今夜大概是他回国来第一次见识到台湾的夜生活,通常忙完公事,也是华灯初上之时,但他一向不喜欢夜色的绚烂,除非有迫不得已的应酬,他宁愿待在家里,享受一人独处的时刻。
突然,有个声音在陈宇臣耳边响起--
“给我一杯冰啤酒。”
是个女孩子。
女孩子喝酒,陈宇臣没有什么特别意见,尤其住在美国,作风大胆、热情的美国女孩喝酒早是司空见惯,只是看那女孩喝酒的潇洒样,倒有点引起他的好奇心,他以为东方女孩都是含蓄、胆怯的;看来,他是离开太久了,从一进门到现在,他还没见过一个符合他记忆中模样的“中国女子”
巴明欣一口乾尽杯中物,拢拢长发,旋身望向那几乎成了她个人专有的位子--仍然满座。她有一阵子没有到这间pub,今晚又来得太迟,只好坐到吧台前。
巴明欣的酒量颇好,大概是得自巴正汉的真传;不过她一向只浅酌,即使偶尔来到pub,放松的前提下,酒成为一种调剂,一种应景应情之物,却非绝对需要物。尤其是在这种各色人等皆有的pub里,她清楚一个单身女子的言行举止总是受到过多的注意。
忽然,她觉得有双眼睛猛盯著她。
从小到大,巴明欣始终是女孩子里最惹人注目的,更遑论现在是置身在一间以男性占大半人数的pub里。只是,对她而言,少有外在因素能左右她的思绪,即使是一双大胆的眸子。
pub内,人声依然嘈杂,巴明欣不时旋身看着自己的专有位子,占据者似乎无意离去,抬起腕表,心想,得赶在陈宇臣之前回去,否则难免引起怀疑,毕竟她身负的是“保护”的责任;若招来太多“意外”对陈伯伯不好交代之外,她也不许自己出差错想着,巴明欣惊觉那双大胆的眸子似乎和她玩起耐力赛,非但没有收回之意,竟反而更加恣意!
她稍稍偏过头,用眼角瞥了一眼--
正常的心跳一时失去控制,竟狂乱地敲打著;虽然表面上看不出变化,她却明白心底起了莫名的波澜;她原以为会是个什么无聊男子,结果映入眼中的--竟是陈宇臣的脸。
她连忙深吸了口气,提醒自己恢复正常心跳--不会吧?!全高雄市的pub多如过江之鲫,怎会就这么凑巧地在这里碰上他?
陈宇臣只觉得惊讶不已。
罢才那女孩看见他的眼光,令他有著莫名其妙的感觉。
他甚至觉得她有一点点的熟悉。
熟悉?!
真是奇怪!
他不记得曾认识这么一个女孩子;若曾在街上遇见,他相信自己不会一点印象都没有;更何况她看他的眼神他一向习惯了异性对他投来的眼光,但是刚才那女孩子看他的眼神,跟他以往所看到的完全不同,彷佛在逃避他。
逃避?!
这更加深他的好奇了。
他不认为自己的长相“可以”让女人想逃避,至少,打从他有记忆以来,没有人见了他会是一副巴不得撇清界线的样子,但那女人--不!应该说是女孩吧!
她看上去顶多二十岁左右--不过,陈宇臣也知道自己对目测女孩子的年龄一向没准过,皮外套、牛仔裤、长皮靴,一头乌黑长发;未见她正面时,陈宇臣即发现她出众的气质,刚才匆忙一瞬间,她那端正的五官更加彰显她的出色,这也是为什么每个男人走过她身边,总会朝她吹口哨的原因。
陈宇臣这时醒悟:一个人的外表太遇“杰出”毕竟不是件好事,尤其是一个亮丽得过分的女孩子!
巴明欣的手指有意无意的在桌面敲了敲,心里则盘算该如何走下一步棋。虽然不认为陈宇臣会认出她来,但她的心跳仍不由自主地加快。继而一想,她今晚的这一身装扮适巧成为掩护她的惶然的最佳选择。这也是她到pub来的一惯衣著,为免遇见熟悉,也是给自己一种不需矜持、完全放松精神的方法。若非藉著这身完全不同白日里自我的打扮,依她从小受的家教束缚,怎可能成为这间罩的常客?!
“小姐,”陈宇臣低沉的嗓音拉回她的紊乱思绪。“我们见过面吗?”
巴明欣只觉室内氧气突然稀薄了些唉,顺其自然吧!她好整以暇地将身子正对陈宇臣。“这招搭讪法似乎老套了些?”她笑说。
陈宇臣一愣,看见她那双明亮的黑眸,蓦然使他无法反应;尤其是那朵接在话毕后绽开的笑靥,令他心中某种不知名的情愫騒动了。
巴明欣在他的注视下,只觉浑身不舒服,她清了清喉咙。“先生,如果你不介意,可否容我独享一人时间呢?”
陈宇臣彷如从梦中惊醒。“对不起,我只是对不起,我失态了!”他边道歉边回到座位上。
巴明欣随著陈宇臣的移动,看见手握酒杯的andy,她站起身走到andy身边的空位。“我们见过面吗?”
她不是个会随便找人搭讪的女孩子,可是她直觉自己好像曾在哪里看过他,因为他身上有股特殊的气质,和天哪,自己是不是太久没练习空手道了,巴明欣在心里想。
andy看了她一眼,笑了笑。
他没有醉,所以刚才陈宇臣和她“搭讪的那一幕,他也看得十分清楚。
不可否认,这是个出色的女孩子。只是再怎么出色也挑不起他的任何注意,除了黄绮玲,那个令他不知如何是好的女人--一想到她,他又喝光了杯中的酒。
巴明欣看着他一脸愁苦似的,轻轻地说道:“对不起,打搅了,请原谅我的莽撞以及无礼。”说著,即准备离去,岂料,陈宇臣的声音在她旋身之际响起--
“小姐,这样的搭讪方法不仅老套,而且落伍了些,不是吗?”陈宇臣语带嘲讽地说。
不知为何,见她对andy一副柔情似水的模样,他心衷便升起一股无名火,不知不觉中,说话的语调竟扬高许多。
巴明欣站定身子,半晌后才回头看着陈宇臣,脸上依然带著那朵灿烂笑容,口气平稳地溜出一串话。“如果刚才我哪里得罪了先生,在这里向你致歉,希望你大量宽容。”
她笑了笑,迈出步子,留下默然无语的陈宇臣和打从一进pub、首次挺直背脊、正眼瞧人的andy。
陈宇臣在心里反覆想着她的话,一股激赏之情油然而生--好个与众不同的女孩!我们会再见面的,他在心里下了决定。
离开pub,送andy到家后,陈宇臣心里仍不时浮现那女孩的一言一行。
回来这些天,他的生活除了工作还是工作,离开多年,养成他凡事力求完美的挑剔性格,尤其是走出校园,一头挤进华人不易立身的美国就业市场,他知道自己得比他人多下数倍功夫和努力才能挣得一片天,因此,他一向为自己订下高标准、高要求,为的也不过是争一口气和不服输的傲气。
他知道自己在先天条件上并不差人一截,甚至是优越许多,加上身为陈家的独子,客观环境提供了多的是大展身手的优渥,所以他为自己订下了人生蓝图。每到一阶段,他总能照著步子走,在逐步完成所有目标后,他才会容许自己将注意移至私人感情上。
也许是一种执著,对感情一事,他只有唯一信念--宁缺勿滥!
这就是他对爱情所抱持的态度。当然,这也是令陈大中急得头发发白的原因。
其实陈宇臣对结婚对象的挑选并不苛刻,他唯一的条件就是希望找到一个真正用心、用情、用爱去对待他的女孩子。可是他发现接近他的女孩不是因为他的外表,就是因为他的家世,这也是为什么到现在他还在寻寻觅觅中。
他将车速减慢,浏览霓虹招牌串成的五彩街头,忽然,他眼中闪过一间店,促使他毫不考虑的将车子停了下来。
这是一家布偶专卖店。
橱窗里有个布偶娃娃,顿时吸引住他的视线,一个看起来好可怜、好无助、有点委屈的小布偶,好像好像星星!
他对星星的影像突然跃入脑海感到莫名其妙。怎么会想到那个小女孩?
他拿起布偶看了看,又放了下去;想想,又拿了起来。
“老板,我要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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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明欣正准备钻入被窝里,门外响起脚步声。
叩!叩!
“谁?”她轻声问道。
“是我。”
陈宇臣?
这么晚了,莫非--
“少爷,你有什么事?”
“你睡了吗?”陈宇臣看看手上的布偶。
他也解释不出为什么自己会莫名其妙的买下它,然后又很莫名其妙的想把它送给她。
“有事吗?”不会是--
看来她已经睡了。
“没事!明天早上再说吧!”他说著要走。
房门打开来,巴明欣的小脸从里头探了出来。
陈宇臣把布偶娃娃拿到她面前。
“这个送你。”
“送我?”巴明欣站直身,指著自己。“为什么送我?”
“没什么特殊的理由,我想小女孩都喜欢这种东西,而且它很像你。”陈宇臣耸耸肩,把布偶放到她手中,然后笑着说:“快去睡吧!”
说完,他顺手带上门,将一脸困惑的巴明欣关在门后。
巴明欣手中抱著陈宇臣塞给她的布偶,一时不知如何反应。小女孩?她为他给自己的称谓感到有点啼笑皆非;再看看手中的布偶,很像我?巴明欣走进房,将布偶和自己投身在镜子前,心里有股温暖慢慢汇流成河
长到这么大,她从没有玩过洋娃娃,只因为巴正汉一直把她当个儿子看待,而她也习惯了没有洋娃娃为伴的童年,从没有人送布偶给她,陈宇臣还是第一个
巴明欣内心一阵翻搅。看着乎上的布偶娃娃,想着陈宇臣的话:它很像你!
忍不住,她将布偶娃娃紧紧拥在怀里。乱七八糟的感觉塞满心中。突然之间,巴明欣觉得那个一向冷静、有条理、理智的自己正一点一滴、慢慢消失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