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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好像过了好久好久,久到让骆向晚的灵魂已经苏醒,却怎么也睁不开眼来的地步。那是一种奇异的过程,她知道自己在梦里,她知道自己应该要醒过来,她的央央在等着她去救他呢,她怎么可以这样一直睡一直睡?睡到整个人都醒不过来,叫也叫不出声音
“妈咪!”
“妈咪!”
她听见央央在叫她的稚嫩嗓音。
心好急,急得泪都流出来,可是她的身体怎么也动不了
“妈咪,央央回来了!妈咪醒醒!央央要跟你说话!”小小的手伸过来摇晃着骆向晚,小小的身子撒娇的挨向她,长长的睫毛下那双乌黑大眼,一瞬不瞬的盯着床上睡着的妈咪瞧,好像怕她就这样醒不过来。
他一直摇一直摇,妈咪妈咪的一直叫,终于,他看见妈咪缓缓睁开了眼睛
“妈咪!你醒了喔!我好想你喔妈咪!”小小软软的身子一看见她睁眼,便爬上床扑进怀里要她抱,就像过去的每一天一样。
触感,是真实的。
声音,也是真实的。
可是她真的不敢相信她的央央真的回来了!还是,之前的那一切,不管是绑架、勒赎、和聂焰的重逢与争执都只不过是场梦而已?
她有点混乱,头痛、肩膀更痛,全身都痛
她不知道自己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只记得她的手机响了,她听到了央央的声音,然后是歹徒的声音,说了一串话,她已经记不清
后来怎么了?究竟怎么了?她怎么一点印象也没有?
双手紧紧抱着儿子,骆向晚的泪从眼角滑落,就这样抱着他好久好久都不想放开,直到她蓦然想起了什么
“央央,让妈咪看看你!你有没有怎么样?”她将儿子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又一遍,就怕错过了任何一个地方。
“我很好啦。”聂央伸手拍拍妈咪的脸。“那个阿伯带我去看电影,又去儿童乐园玩,还让我吃冰淇淋、巧克力和可乐汽水喔,我吃了好多好多妈咪,你生气了喔?”
很会看大人脸色的央央看见骆向晚的神情有点不对劲,马上不再说下去,因为他刚刚说的那些食物都是平常妈咪不给他吃的东西,因为会过敏。
骆向晚不是生气,而是惊愕得说不出话来。
“阿伯?哪个阿伯?”带他去玩、去吃东西、去看电影?怎么听起来一点都不像绑架?
“我不知道。”央央摇摇头。“我在你公司很无聊,阿伯说要带我出去玩后来我说我要找妈咪妈咪,我好想睡觉,好想喝ㄋㄟㄋㄟ,所以就一直哭一直哭!”
“然后呢?那个阿伯有没有打你、骂你?”她自责又难过的再次流下泪来,只要一想到她的央央哭着找妈咪的样子,她的心就全揪成一团。
央央又摇摇头。“没有啊,他带我去店里买ㄋㄟㄋㄟ,问我知不知道我喝什么ㄋㄟㄋㄟ,妈咪,我很棒喔,我一看到跟家里一样罐子的ㄋㄟㄋㄟ就知道了,很棒吧妈咪?”
骆向晚一把将他给抱紧,点点头,再点点头,哽咽的说不出话来。“是啊,我的央央最棒了!超级无敌棒!”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难道绑匪是个很疼孩子的人吗?竟然绑了孩子还可以气定神闲的带小孩去玩,上商店买奶粉?这简直不可思议到了极点!
可是,她却又是如此的感到庆幸,庆幸对方没有对央央施暴,没有在他身上造成任何阴影
骆向晚正想着要找时间问公公事情的经过,却听见央央兴奋的比手画脚着
“爸爸也这么说。”聂央骄傲又得意的笑了。“说央央很棒!超级无敌棒喔!”
骆向晚的身子一僵,将他拉到面前来瞅着。“央央你刚才说什么?什么爸爸?”
“就爸爸呀,啊,他说他的名字叫聂焰,好酷喔!苞央央一样酷耶。”聂央边说边笑,开始显得有点兴奋起来。“爸爸好高喔,像巨人一样,爸爸说他开了一间很大的农场,养了好多牛牛跟羊羊,要央央以后跟他住”
“不可以!”她有些严厉的打断他,阻止他再继续说下去。
“妈咪”央央被吓一跳,张大着眼幽幽的看着她。
“对不起,妈咪不是故意对你凶。”她深呼吸再深呼吸,就怕自己再说出把央央吓坏的话来。“可是,妈咪不能让央央离开妈咪,绝对不允许!”
“妈咪可是我要爸爸”小小可爱的嘴微扁着,泫然欲泣的模样说有多可怜就有多可怜。
她的心一酸,却不得不硬起心肠。
“央央!你不要妈咪了吗?你是不是不要妈咪了?”她好怕,紧紧抱住央央软软的身子。
她的心肝宝贝!怎么一见到聂焰就马上变得不同了呢?
不行!这不可以!她绝对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她是多么辛苦才生下他的?她是多么辛苦才一个人把他养大的?她怎么可能容许任何人把她的宝贝抢走?
可是她真的阻止得了吗?可以吗?她其实一点把握也没有
“妈咪不哭,乖乖,妈咪不哭,央央秀秀央央爱妈咪,央央要妈咪啊,不要哭啦这样很丑耶。”他被妈咪抱得好痛,不过没关系,他喜欢妈咪这样抱着他,而且妈咪在哭哭,很伤心,他得让她“依靠”才行。
妈咪常说,这个世界只有他们两个人互相“依靠”现在央央还小必须“依靠”妈咪,以后央央长大了,妈咪就要“依靠”他了。虽然他不知道“依靠”到底是什么意思,不过应该是很重要的意思,所以他当然要做到。
不知何时站在房门口看着这一切的聂焰,心里说不上是什么滋味,静静的退了开去,将房门轻掩,下楼拐到吧台前替自己倒了一杯酒。
折腾了整整一天,真的把他累坏了,担透了心,伤透了神,幸好聂家财大势大,足以动员纽约的所有警力,才可以在歹徒来电后的一天内让这件绑架案落幕。
当时骆向晚接到聂央的电话之后突然晕了过去,他亲自出马带着一亿美金的现金到达歹徒指示的地点,怪的是,钱都还没交出来,警方就通知已经在一间五星级饭店里发现聂央的踪影,还把他护送回聂宅
这一切都诡异得紧,因为事情解决得太容易。
警方说这件事情就交给他们继续侦办,绝对会将歹徒绳之以法,并会加强聂宅的安全巡逻,发现有任何可疑人物便会随时盘查,请他们放心。
但他还是很难放心,因为对方知道聂央是他儿子一事始终让他耿耿于怀。
连他都不知道的事还有谁会那么清楚?竟然一开口就要一亿美金?别说骆向晚筹不出来了,要他一夜之间把这么多现金给凑齐,他也不见得办得到,除非是聂元珍。
“我的媳妇醒了吗?儿子?”聂元珍一见聂焰下楼来,摘下看报的老花眼镜,有点不自在的看着他。
“嗯。”喝了一口酒,喉头辣辣的烧着,聂焰瞥了聂元珍一眼,总觉得这老头在整个过程中实在是过分的冷静。“警方办事真的牢靠吗?是不是应该动员我们的人?”
聂氏虽已淡出黑道,但在黑道的势力依然无远弗届,假如对方真是黑道中人,他们绝对可以比警方早一步查缉到歹徒。
“放心,我已经让聂宣去查了。”
“那就好,尽早把那家伙揪出来,我要把他大卸八块。”聂焰轻描淡写,言词却十分暴力。
这就是他聂元珍的儿子!就算念到硕士,长得高大伟岸挺拔又迷人,但却难掩他骨子里天生的霸气呵。说霸气是好听啦,说野蛮还贴近一点。
聂元珍轻咳了一声,把老花眼镜重新给戴上,正想继续看报,就听到有人在旁边凉凉的问了一句
“你什么时候知道聂央的存在?在我要跟向晚离婚前,还是离婚后?我要听实话。”
聂元珍的手顿了一下,神色不改。“如果我早知道向晚已经怀孕了,你说我会允许你离婚吗?”
“你当时的确非常的反对,还把我赶出家门,你忘了?”
“如果我当时知道是这样的状况,我会把你绑在家里,不会让你踏出家门半步,除非你打消离婚的念头”说着,不由深深的叹了一口气。“你以为我会允许聂家的孙子在外头试凄?要不是我的生命已经差不多要走向尽头,要不是知道你这么多年来依然未婚,想必是对向晚还念念不忘,我也不会试着派人去找她,还发现我竟然多了一个孙子”
一得知这个消息时他有多么的震惊呵,他只不过希望在有生之年可以见到向晚和聂焰复合,看着儿子得到幸福再离开,没想到却发现这个天大的秘密。
骆向晚是单亲家庭,母亲早在她三岁便因癌症过世,父亲在她十四岁那年再娶,带着她定居加拿大。高中毕业后,她一个人到美国求学,和聂焰在哈佛大学的校园里相识,一个是刚考上研究所的硕士班高材生,一个是刚上大一外文系的系花学妹,不期然的相遇却让他们相互吸引,交往三、四年后便走入结婚礼堂。
当时,骆向晚刚毕业,而聂焰刚进入聂氏财团工作两年,很多东西要学习,还得准备财团接班,所以忙得团团转。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样,这对夫妻才结婚不到一年便渐行渐远,最后搞到离婚收场的地步。
离婚时,两个人都没对他这个老头子说什么,他甚至不知道他们究竟为什么坚持要离婚,而他为了逼儿子说出离婚的真正理由还以赶他出家门威胁,没想到儿子根本不用他,直接行李一拿就离家出走了。
啧,这一定整整五年,狠心的连家门都没踏进来一步。
“你刚刚说什么?”聂焰眯起眼,眼皮不安的跳动着。
什么生命即将走到尽头?老头子看起来虽然比五年前苍老了许多,但除了生命即将走到尽头这样的理由,难道他妈的没别的原因?
在沉思中的聂元珍有点怔愣的抬眼,被儿子这样一喝,老魂差点都飞了。
他刚刚说了什么?他好像说了很多耶,但应该没有把不该说的也说溜嘴了吧?
“你问的是哪一句?”小心翼翼的探问着,深怕事迹败露而坏了大事。
“还有哪一句?你说你的生命已经差不多要走向尽头,不会是骗我回来而想出来的烂台词吧?”无论是什么,都比老头子真的不久人世来得好。聂焰深邃的双眸一瞬不瞬的望住他,凝起的眉峰像座陡山,霸气而带些不耐。
聂元珍听他提起自己的病,反倒松了一口气。
想骗他回来是真,但却不是用他将死之身来骗
想着,聂元珍苍老的容颜露出了一抹安然的笑意。“知道自己有多不孝了吧?这么多年了都不回来看老爹一眼,等哪一天你想看也看不到了,这就是人生。”
然后,这傻小子会自责内疚一辈子。
虽然死后还可以让人惦记在心上是一件挺好的事,可他是他儿子,他舍不得他因为他而受一辈子自责的苦,他希望他幸福。
所以,是时候了
就算他的做法有点对不起某人
“你究竟生什么病?”
“癌症末期,一肚子的器官全给癌细胞占据了。好像是大肠癌扩散到胃,再到肾和肝刚开始不痛不痒的,发现肚子不舒服时已经有点晚了。”聂元珍淡淡说道,像是在谈论天气一样自然。
聂焰皱起眉。“我妈知道吗?”
“不要跟她说,我有晓柔陪在身边就够了,没道理年轻时让你妈为我吃尽了苦头,到死时还得央她陪着我。现在她正云游四海,过她这辈子真正想过而且快乐的生活,不必让她为我担心,最多我死了之后再跟她说一声就行了。”
“你到底有没有在做治疗?现在医学这么发达,凭我们聂家的财势不可能救不了你的命。”他实在不愿意承认这个事实,仰头把杯中的酒给饮尽,又替自己倒了一杯。
“聂焰,我根本不怕死,我很高兴上帝给了我这么多时间可以安排所有的事,我已经比预期的多活了好几年,也许我真的还可以再活个五、六年也不一定,你不要担心。”
“谁在担心了?”
聂元珍呵呵直笑。“不说我了,你怎么样?突然知道自己当了爸爸的感觉如何?聂央是个很棒的儿子吧?聪明可爱又贴心,比你小时候嘴巴甜多了。人家说父子连心一点也没错,他一看见你就喊爸爸,害我在旁边感动得都快哭出来了!向晚真会教,把孩子教得很好,我怎么看向晚都是个好女人,儿子啊,你既然还爱着她,就应该趁这个机会多加把劲把她给追回来”
“谁说我还爱着她?”聂焰冷冷的打断他。“这五年来我早把她给忘了。”
“是吗?那你为什么一直都不再婚?”
“那是因为没有必要,我一个人也过得很好。”他说的是实话。
终日与山林牛羊为伍的日子,意外的让他觉得自在和舒服,他喜欢这样的生活,也很满足于这样的生活,虽然偶尔也会想起那个女人,想起她的美丽与甜蜜,但只要想起她曾经带给他的那份伤痛,那美与甜也会转眼消逝无踪。
要不是现在突然发生了这样的事,他跟她根本不会再见面
他和她,甚至已经有了一个孩子
聂元珍挑挑眉。“那现在呢?你一样不想再婚?你要央央永远没有爸爸?”
天底下纵使有那种知道自己有个儿子也依然不认帐的男人,那个男人也绝对不会是聂焰。
果然,聂焰想也不想的开了口,给了他一个答案
“为了儿子,我会娶她的。”
男未再婚,女未再嫁,所以复合应该是一件很简单的事,何况还是为了两人共同的儿子。
聂焰是这么想的,可骆向晚不是,所以当他将她接到电话昏倒之后的大致情况跟她说了一遍,接着直截了当的提出自己脑海中的最佳方案时,骆向晚像看见鬼一样的瞪着他。
“你说什么?要我再嫁给你?”对于这样的提议,当真出乎她的意料之外。骆向晚啼笑皆非的看着他。
“我想这是最好的结果,央央有爸爸有妈妈,有一个健全完整的家庭,这对他最好,不是吗?”
是他的大头鬼!懊死的沙文主义猪!
他凭什么以为她会同意这种见鬼的方案?他好像真的以为她听了会很高兴的跳起来拍拍手似的。
“央央有我这个妈咪就够了,他跟我两个人一直都过得很好,以前如此,以后也是如此,要不是这该死的绑架意外,你根本就不会知道他的存在。既然如此,就让事情回到原点,你不必觉得对我们有所亏欠,也不必弥补我们任何事,就只要回到原点就好了”
“那是不可能的事!我不会让我的儿子流落在外,过着没有爸爸的日子。”聂焰打断她天真的想法,冷酷的回应着。“这无关亏欠与弥补的问题,我对你并不觉得亏欠,我亏欠的是央央,而造成这个事实的人是你”“够了!这样的日子他过得很好,不需要任何改变。”
“你怎么知道他过得很好?他没有跟你要过爸爸、问过爸爸吗?当他在外面看到别的小孩都可以骑在爸爸的肩膀上玩耍时,他的心里不会渴望着自己也可以有个爸爸这样爱着他、宠着他?你确定?”
她不确定。
她的确看过央央对别人的爸爸流露出羡慕与渴望之情,她心知肚明,却绝对不想在这个男人面前承认这件事。
“无论如何,我的立场很坚定,我不会再嫁给你!”
她说得那样斩钉截铁,莫名的竟让他听了有点不是滋味
“所以呢?你打算把监护权直接送给我了?”他挑挑眉,双臂环胸,意态慵懒的瞅着她。
这个女人好像有点搞不清楚状况,难道她以为她只要拒绝他的提议,他就真的会假装没有这回事,拍拍屁股走人吗?简直天真得可以!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鬼话?”
“我要央央”
“不可能!央央是我的!我不会把他让给你!”
“我不需要你让给我,法院自然会判给我,如果你坚决不再嫁我,那我们就只能法院见了。”
心,瞬间凉了大半。
一股寒意从脊背一直透进她心底,骆向晚全身都在颤抖,因为愤怒,因为恐惧,因为害怕失去。
他怎么可以这样对她?央央是她的心头肉,是她离开他之后唯一的寄托,要不是当年怀了央央,要不是为了努力让央央过最好的生活,她这多年来也不必那样的拼命。
五年来,她为了怕被聂家知道有这个孩子,连亲生爸爸那头都不太来往了,只是偶尔拨个电话问候一下就算尽了责任,反正爸爸现在有了新的家庭,她也长大了,能不打搅人家就不打搅人家,更何况打从爸爸娶了新太太之后,爸爸和她的关系就变得越来越疏离了,之后的不往来也没什么大不了。
她不在乎,真的不在乎。
她真正在乎的只有这个男人,还有这个男人跟她所生下的儿子。可是这个男人在五年前就背弃了她,她不想再爱,更不想再跟这个男人有任何的牵扯。
可如今
这个男人却要来跟她抢她的命根子!她的央央!她生命中仅存、唯一的寄托!懊死的他凭什么?
她的脸色看起来好苍白,聂焰看得有点心疼,却不心软。
比起她对他所做的,他这样的行为一点都不算残酷,不是吗?他应该生气的把她掐死,而不是说要再娶她一次,这个女人却不领情,反而想赶紧把他给撇开,要他当没这回事?!
啧,难道她以为他真的很愿意再娶她一次吗?要不是为了大局着想,他也不会提出这种建议。
“这就是你爱央央的方式?让央央有了爸爸、失去妈妈?”骆向晚似笑非笑的瞪着他,觉得他是个魔鬼。
“如果不是你坚持不要再嫁我,央央两个都不会失去,选择权在你。”
“你不爱我了,我也不爱你了,你以为这样的两个人再结婚,家庭就会美满幸福吗?央央就可以幸福的长大吗?”骆向晚理直气壮地说,心里却并不是那么确定。
她知道自己还深深爱着这个男人,但,只有她对他的爱足以经营彼此幸福的未来吗?她不以为然。
曾经,她也有过如果当初她和他没有离婚,两个人带着央央共度一生的美好憧憬,可是,伤害毕竟是存在的,他曾经那样质疑她的贞操、她对他的爱情,要她如何在深爱着他的同时不会深深的恨着他?
包何况这个男人已经不爱她了吧?否则他也不会狠心的一句话就把她的爱情给毁去。
骆向晚的声声质问,让聂焰的心忽地一震。
她说,她不爱他了
她真的不爱他了,是吧?
他早知道的,不是吗?当初他就是因为这个理由说要离婚的,他不要他爱的女人不爱他,如果他爱的女人已经不爱他,那么他也不要了。
因为这样,所以他先放手,先舍弃。
可是,她后来为什么没有嫁给那个她爱的男人?因为她怀了他的孩子,所以那个男人不要她?
聂焰烦闷的想着,突然不想再面对她。
“你再想想,我先去睡了,明天早上再给我答复。”话落,高大的身影踩着有些凌乱的步伐,快速离开幽暗的大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