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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廊上,只见蕙兰是不要命似的奔进了房里,立刻的关上了房门,上了栓之后,整个人才虚脱的跌坐在地上。门外,是菊儿和爹爹急忙追赶而来的叫喊声;而门里,除了她不规则的急喘外,是一屋子完全的昏暗。
昏暗中,只见蕙兰苍白的脸上,泪水决堤似的奔流着;而她那一双原本灵活的眼,现在却只是无意识的呆望着前方。
哦!如果可以的话,她多希望自己这一辈子,都可以不用再踏出这房门外;如果可以的话,她更希望眼前的这一片黑暗,能就这么紧紧的、完全的包扰着她。只要守在这片安全的黑暗中,那么应该就不会有人看见她的悲愤。她的屈辱、她的泪流满腮——
蕙兰双手抚住了耳朵,开始疯狂的摇着头,然而即使她摇散了那一头乌亮的头发,却怎么也摇不散那可怕的四个字。
毁——约——退——婚——
就在这千一发的时候,只见房门是“砰!”地一声被撞了开来,而心急如焚的姚动,在看见房里的这一幕情景后,更是大惊失色的冲上前去,反时的握住了蕙兰手里的那一把剪刀。“兰儿!你这是在做什么?快放手!”
倏然的睁开双眼,然后只见蕙兰愣了那么一下之后,一双握着剪刀的手,更加使劲、用力的朝着自己的心窝刺去。而另一方面,眼看着爱女竟是如此的求死心切,姚动的心里可是比谁都不舍和心痛。不过此时的他,可没有任何多余的时间去理会那份不舍和心痛,双手抓住蕙兰握着剪刀的手,他使劲将剪刀自蕙兰的手中抽离身躯。于是一时间,就只见他们父女两是谁也不肯放弃的在那儿拉扯着。“菊儿!你还愣在那儿做什么?还是赶快过来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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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站在门口,一脸被哧坏了的菊儿,在听见老爷的叫喊声后,这才惊醒了过来,然后也就立刻的奔向前来,一把的抱住了蕙兰扭动的身子。“小姐!你别这样!你快放手!快放手!”
而虽然说蕙兰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但也许是那股求死的意志力过于强烈,因此竟使得姚老爷和菊儿两个人,是怎么也抢不下蕙兰手里的那一把剪刀。
最后,就在三个人奋力的拉扯、推挤中,先是看见菊儿被甩了开来,紧接着的是姚动终于抢下了那把剪刀,但在蕙兰的拉扯下,那把锋利的剪刀,竟就这么不偏不倚的往蕙兰的手腕上狠狠的划了过去——
房里,响起了姚动凄历的叫唤声。“兰儿!”
恍惚中,手腕上那一阵剧烈的痛楚,和眼前那一片泛滥开来的殷红,是她最后仅有的记忆。
缓缓的闭上双眼,她满意的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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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一向热闹非凡的姚府,此时充满着一股寂静、诡异的气氛。
而房里,姚动寸步不离的守在床前,而菊儿则是跪在窗前,默默的祈祷着。只为蕙兰——仍是昏迷的、不省人事的躺着。因此怎么不教他们的一颗心,紧紧的绷在那儿,丝毫松懈不得。
时间就这么无声无息的流逝。
一声细微、虚弱的呻吟声缓缓的自蕙兰嘴里吐了出来,紧接着的识见她那两道又长又密的眼睫,是无力的扇了扇,眨了眨原来静止着不动的眼睛,她——终于醒了。
蕙兰先是看见眼前爹爹那张显得十分黯然的脸,接着藉由眼角的余光,又看见了跪在窗前的菊儿。轻轻的抬起双眉,正当她满腹疑惑的想开口询问时,一阵猛烈的抽痛迅速的由她的左手腕上传了开来。于是还来不及发问时,蕙兰的眼光便已落在自己的手腕上。不解的、茫然的,蕙兰清清楚楚的看见,她的手腕上正密密麻麻的裹着白纱布,而且那纱布上还满是鲜红的血渍。
血渍?奇怪!怎么会有血渍呢?她明明就记得记得她待在房里刺绣,然后接着的,是菊儿跑了进来,然后、然后就
无声无息的,两行的清泪缓缓的滑下蕙兰的双颊。侧过头,望着爹爹那红肿的眼眶、那神情间的哀伤,轻轻的启开双唇,她悔恨交加的喊了声:“爹!”
点了点头又点了点头的,姚动知道,她终究是记起了所有的事。但,如果可以的话,他倒宁愿兰儿忘了这一切。缓缓的伸出手来,颤抖的抚了抚兰儿的眉毛、眼睛和额前的刘海。如果当时他要再来迟了一些,那么他真的不敢想像他几乎是差一点地就失去了她。“兰儿,傻孩子,为什么要寻死呢?你就舍得丢下爹一个人孤零零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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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菊儿仆到床着来,握着小姐另一只没受伤的手,她同样是泪如雨下、感同身受的哭着说道:“是菊儿的错,菊儿该死,菊儿不该带小姐去前厅的。小姐,你要怪就怪菊儿好了,是菊儿该死、菊儿该死”
“不,菊儿,这不怪你,更不是你的错,我只是、只是,”摇了摇头的望着姚动,再紧紧的握住了父亲的手,此时,蕙兰的眼泪就好像是断了线的珍珠,一颗颗的滚滚而下。于是不再沉默的,蕙兰是不解的、悲愤的哭嚷着道:“爹!你告诉我,兰儿是不是不守三从?还是不守四德?否则他为什么要毁约呢?为什么要退婚呢?爹,你告诉我,兰儿是不是真的很糟?兰儿是不是哪里不好?哪里不对?否则他为什么不要兰儿呢?爹!你快告诉我呀!在他的眼里,兰儿就真的那么的一无可取吗?”
激动的、忍不住的将蕙兰的身子给抱进了怀里,这个打小就教他给疼着、宠着的女儿,从小到大,他没让她受过一丁点儿的委屈。但如今,怎么偏偏就让她碰上狄扬这么个负心汉呢?瞧她哭得是肝肠寸断,姚动看在眼里,可也是心如刀割的。“我的好女儿、乖女儿,你没什么不好。不对的,当然更绝非是一无可取,否则,你以为这些年来那些前来求亲的人,为的是什么?”
蕙兰仍是一点也不相信的猛摇着头,低叹:“我不知道,我不知道,现在我只知道,他不要我!也许他从来就没打算要我!这一切都只是我的自作多情罢了!”
搂着怀里哭得一塌胡涂的宝贝女儿,姚动的心里可真是又悔又恨的。如果他要早知道这狄扬今天会这样的伤害他的兰儿,那么当初,他就是死也不会答应这门婚事的。唉!如果他早知道的话。“兰儿!我的好兰儿,别这样,别哭了,你哭得爹都心疼死了。”
“是的,小姐,你别哭了,因为那种人根本就不值得你为他多掉一滴的眼泪。”菊儿紧握着蕙兰的手,为蕙兰擦去脸上残留的泪珠后,她强逼着蕙兰注视着她说道:“小姐,真的别哭了,先好好的听我说,好吗?”
果真慢慢止住泪水的,蕙兰仍是倚在姚动的怀抱里,撑着一双又红又肿的眼,是勉强的、被动的注视着菊儿。
“小姐,其实老爷不也说了,这些年来,曾上门姚府提亲的人有多少?而且论家世。论人才、论品格,有哪一个比狄扬差的?因此别再为他哭了,因为只要你愿意、你肯点头,老爷肯定会帮你找到一个胜过狄扬百倍、千倍的男子。”
一旁的姚动立刻连连点头道:“是啊!菊儿说得对,那个狄扬算什么?只要你愿意,爹绝对会帮你找到一个比狄扬更好。更优秀的如意郎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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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回答,蕙兰默默的垂下眼帘,而为的就是不想让他们瞧见,她眼底那抹挥之不去的伤痛。爹爹和菊儿怜惜她的心情,她当然懂。然而可悲的是,即使他们是再怎么样的怜情她、心疼她,怕也是无法懂得她心里的真正感受。
可不是吗?所谓的一女不配二夫,更何况如今她还是个被休弃了的女子。而就算撇开这些个道德观不谈,就算爹爹真能为她找到了一个胜过狄扬千倍的男子,但那又如何呢?爹爹他可明白,那男子再好——毕竟不是狄扬,不是自己从小到大就认定了的狄扬啊!
眼光缓缓的移向前去,她不禁屏气凝神的注视着自己的手腕。此时,那伤口就和心口一样的,仍是不断的抽痛着自己。而这份痛——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平息?会是一辈子吗?蕙兰茫然无措的想着。
蕙兰的沉静和专注的眼神,立刻引来了姚动的不安。于是连忙的抬起蕙兰低垂的头颅,姚动恐惧的连声问道:“兰儿,怎么不说话?你告诉爹?你告诉爹,你在想些什么?兰儿,你可千万不能再胡思乱想”
一直以来,爹爹就是个无比坚强的人,因此在她的记忆里,她还真不曾看见过爹爹如此焦急、忧虑的神情。心头猛地一紧,蕙兰这才意会到,自己做了一件多么不孝的事情。可不是吗?就为了狄扬的退婚,她竟忍心丢下爹爹,教爹爹独自去承受,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悲哀。
是的,就只为了个“情”字,她竟然变得如此的不孝——真是无可原谅!
摇了摇头的抹去脸上的泪水,蕙兰缓缓的拉开嘴角,露出了今晚以来的第一个笑容。紧接着的,蕙兰一手紧握着爹爹的手,另一手拉着菊儿,对于他们的关爱之情,她有的只是满心的愧疚与感激。“爹、菊儿,你们放心,兰儿答应你们,从今以后,我绝不会再寻死的,我会好好的活着,为自己、也为你们好好的活着。”
欣喜苦狂的,姚动的眼里竟泛着点点的泪光。“真的吗?兰儿?你说了可就得做到,不可以哄爹喔!”
望着爹爹眼底的泪光,蕙兰慎重的点点头,真心诚意的感受着重生的喜悦。“兰儿没有哄爹,兰儿会说到做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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菊儿和姚动交换了个会心的笑容,然而似乎还并不怎么放心的,只见菊儿连忙地又说道:“小姐,明天一早,我们把那些曾来提过亲的人都一一的再过滤一次,我相信”
“菊儿!”轻轻的打断了菊儿的话,摇了摇头,蕙兰只轻声的又说道:“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现在我只想好好的休息一下。”
“这也对,折腾了一整天,我看你也累了。更何况刚刚大夫也说了,你流了那么多的血,是该好好的调养身子才是。菊儿,我看今天晚上,你就待在这里陪陪小姐,知道吗?”
“是,老爷。”
对于他们的决定,蕙兰只摇了摇头的说道:“菊儿,你还是回房里睡觉好了,用不着留下来陪我。”
“兰儿”
“小姐”
望着眼前两张忧心忡忡的脸,蕙兰坚定的说道:“你们放心,我不会有事的。”
“兰儿”
“爹,相信我,我绝不会再寻死的。”
姚动和菊儿相互的对看了一眼,有些无可奈何,那是因为他们都深知蕙兰的性子。平时的她,一直是柔柔顺顺,一副标准大家闺秀的模样,但是要真教她拗起脾气来,那可是谁也劝不动、说不得的。于是知女莫若父,只见姚动摆了摆手,无奈的放弃了说道:“好吧,就依你的意思。不过夜里要有什么事,记得喊爹一声,知道吗?”
“我知道了,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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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是不怎么放心,但姚动和菊儿却也只能顺着她,然后一边往外走着,一边仍不忘回过头来,左一句叮咛、右一句交代的,怎么也放心不下。
而就在爹爹和菊儿离开后,房门给合上的那一刹那,霎时,嘴角上那抹淡然的笑容,立刻的垮了下来;而卸下所有伪装的坚强与不在乎,取而代之的,则是抹脆弱、深沉的哀痛。
人,似乎天生就有幸灾乐祸的本能,因此也许用不着等到天亮,恐怕这大街小巷,都已纷纷的在讨论着“姚蕙兰被退婚”的这件事。
眼光不由自主的落在手腕的伤口上,而模模糊糊的,她忍不住的想着:今后——她该怎么办?就算她熬得过今晚,那明天呢?明天——她该怎么办呢?这任谁都知道,除非是女子本身有什么说不得的隐疾,或者是做了些什么见不得的事,否则一个未出阁的好女孩,是绝对不可能教男方给退婚的。而现在,发生了这样的事,她还有什么脸见人?她还走得出这房门一步吗?
于是失神的望着眼前那幅掉落在地上的鸳鸯绣,蕙兰喃喃自语的低问:“狄扬,你可知道,对一个女子而言,‘名节’可是胜过‘生命’千倍的,怎么你真不知道吗?”
禁不住的,成串成串的泪珠儿纷纷的又滚落了下来,而捏紧了一对拳头,蕙兰更是忍不住的对着自己叫嚷:“你为什么不要我?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你教我以后要怎么做人?还有什么脸见人呢?我不懂,难道你就这么讨厌我吗?狄扬?你倒是告诉我,这究竟是为什么?为什么呢?”
当然这千百个的为什么,没有一个是有答案的。因此地闭上了双眼,猛地切断所有思念,蕙兰命令不许自己再想!不许自己再想那个无情的负心汉!不许再想了!
咬紧牙根,蕙兰知道,褪去了所有的痴恋,从这一刻起,对他——她将不再有思念、不再有痴迷,甚至从今而后“狄扬”与“姚蕙兰”将是两个无法同时存在的名字;即使他们两个人的世界,也将是一南一北的,不会再有任何的交集。但是在她的心里,她知道,即使是倾尽这一生,她也不会原谅他的,永远、永远也不会原谅他的。
而之所不会原谅,那更是因为她恨他!她恨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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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午时分。
静静的宁立在窗前,静静的凝望着窗外的景物,狄扬的心,不安的浮动着。至于为什么浮动呢?坦白说,他自己也不知道,他只知道打从昨夜到现在,呆站在这儿,他几近空白的脑袋里,不断的浮现出那一抹粉蓝的、轻盈的身影:而他的耳朵里,则尽是那一声声不绝于耳的啜泣声。
他,错了吗?——他不禁又自问着。
而那姚蕙兰——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女子呢?这里的人都称她为北方的第一佳人,说她是如何的美貌、如何的贤慧——是真的吗?想着想着,耳朵里不由自主的又开始响起,她那强忍着的低泣声
兀自的摇了摇头,与其自己在这儿的胡乱的猜想着,倒不如实际点,再到姚府去一趟。也许今天前去,他可能会被痛打一顿,或者甚至连大门都进不去,但——不知怎么的,在他的心底,就是有那么一股强大的声音,正不断的说服着他、纵恿着他。因此,他就是不能不再去一趟。
就只为了心安吧——他是这么的告诉自己。
一夕之间,怎么才一夕之音,眼前的姚府就全变了样呢?
眼前,只见姚府前正围着一大群看热闹的人们,他们遥指着眼前的姚府,不断的议论着、批判着,甚至是惋惜着。因此,现场的气氛温度持续的高涨着,但摇了摇头,狄扬却是看得冷汗直冒,只因眼前的姚府——
原来的雕梁画栋全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根根被烧得漆黑的大梁柱。
原来富贵华丽的厅堂全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片被熏黑了的断残垣。
是的,还记得昨日的姚府,是一片美轮美奂、鸟语花香的模样;而今日、眼前的姚府,竟是一片仍冒着烟、窜着火苗,被大火烧得一干二净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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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呢?怎么一回事呢?
不加思索的一把拉住他身旁的一名老汉,狄扬颤抖的指着姚府问道:“告诉我,姚府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
老汉先是看了狄扬一眼,接着才摇了摇头的说道:“还会有什么事?不就是失火呗!”
狄扬心急的连忙又问道:“怎么会失火呢?”
老汉再看了他一眼,有些失笑的回答道:“这我哪知道,我只知道这场大火好像是昨晚深夜烧起的,至于为什么会失火,谁也不知道。唉!不过才一个晚上,没想到这么大的一座宅子,就这样被烧起得精光,真是可怜哪!”
的确,如此华丽的一座宅子被烧了是很可惜,但没有时间惋惜,狄扬目前最在乎的,莫过于住在这宅子里的人——他们可都安好?“老伯,再请问你,你可知道这姚府里的人都到哪儿去了吗?”
老汉又再看了他一眼,同情且惋惜的说着:“这三更半夜的,每个人都睡得正熟,有谁会发现居然起了这么大的火。”
缓缓的放开老汉,狄扬的心跳持续的加快着,而对于这问题的答案,他竟开始感到害怕。“你的意思是说”
遥望着姚府,老汉连连摇头感叹:“死了!全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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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佛青天霹雳般,狄扬被这几个字给震住了,直挺挺的僵立在原地,狄扬的整个人、整个思绪,再一次的全被抽空。
死了!全死了!
许久后,当他开始慢慢的恢复神智,开始慢慢的再咀嚼这几个字,全身发冷、发颤的,他只感觉到,一股深沉、彻底的绝望正一波波淹没了他。不过才一夜之间,一夜之间,昨日的旧人,如今却竟已天人永隔,怎么能不教他感到心寒、绝望呢?
而望着那一片焦黑的府宅,狄扬忍不住的想:可是造化弄人?还是真注定了今生无缘?否则,怎么会教他是连后悔都来不及呢?
缓缓的闭上双眼,狄扬的心里,就仿佛像是失落了些什么;而在他的脑海里,却只浮现出那抹粉蓝色的背影,那一抹轻盈而又挥之不去的背影。
天啊!她——竟然死了,就这么死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