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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雨阁,一身黑衣如漆黑的秦元景立在高高的楼阁上面,眺望着迷茫雨幕之中,模糊不清的京城,似乎满腹愁绪。
“蹬……蹬……蹬……”不多时,身后便是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秦元景没有回头,只是微微侧脸儿:“怎么样。”
秦子琨从袖子里取出一封信笺,双手呈了上来:“这是少府监那边刚刚送过来的。”
秦元景连忙伸手接了过来,急急展开,嘴角儿禁不住微微翘了翘,冷哼道:“终于还是忍耐不住了。”
秦子琨闻声也是精神一震:“公子,他们动手了?”
秦元景站起身来,点了点头:“时辰不早了,我们也赶紧准备一下,入宫一趟吧。”言毕便是站起身来,大步朝门外走了过去。
“是。”
……
皇宫里面,一大早便已经是早早的聚集在御花园里面,如此好机会,素来爱看热闹的宫中之人岂会错过。
皇后面色阴沉,百思不解,能想到的路都已经被自己堵死,她竟然还能想出法子将染料弄到手,真是小瞧这丫头了,看来这一局,她又要赢定了。
思量之间,却见眼前的人群略略沸腾,抬起头,顾长宁和宁榕儿二人已经小心翼翼的捧着新染出来的千秋雪,依旧跟在成公公的身后,朝御花园这边缓步而来。
早已立在一旁的众人见状,难免有些翘首以待。顾长宁抬起头,瞧见豫王坐在太后身侧,悠闲的品着杯中的香茗,看到顾长宁走了进来,方才搁下手中的茶盏,与她目光相接,嘴角儿却是会意的微微翘了翘。
“禀太后娘娘,顾氏带到了……”成公公恭敬上前,对坐在上首的太后禀告道。
太后的目光也是被宁榕儿手中的千秋雪吸引了过来,顿了顿,方才面上微微露出笑意来:“看来,这千秋雪还真是染出来了,果真不错。”
“是啊,这顾氏还真是有些本事的,皇嫂你可是冤枉她了。”太后话音刚落,一旁的豫王便是接口道。
一直没有吭声的皇后闻言则是不以为意,看着顾长宁的脸,似笑非笑的道:“现在就断定这千秋雪是不是真的印染出来了,恐怕还言之过早,你说是不是,顾氏。”
顾长宁既然带着千秋雪前来,自然不会惧怕验证真伪,见皇后言及此处,便是镇定的点了点头:“皇后说的是,千秋雪是否真的印染出来了,稍后自会见分晓。”
皇后点了点头,目光却是禁不住的落到了顾长宁身后的宁榕儿脸上,略打量了片刻,开口道:“这是什么人。”
顾长宁倒是没有慌乱,只是从容的道:“回皇后娘娘,这位是少府监的榕儿姑娘,这些日子在少府监,一直都是和民女一起赶印千秋雪。”
宁榕儿见状也是连忙走上前来,规矩的行了大礼:“民女宁榕儿见过皇后娘娘,娘娘千岁。”
皇后居高临下的打量了眼前的宁榕儿一眼,半晌才开口道:“既是少府监的人,为何会随你入宫。”
顾长宁略略卷起了袖口,露出包裹着纱布的手臂,解释道:“回娘娘的话,民女奉命在少府监印染千秋雪的时候,不慎弄伤了手臂,今日特地请榕儿帮忙将千秋雪带进来。”
皇后定定的看了眼前的宁榕儿一眼,理了理宽大的袖子,道:“起来吧。”
宁榕儿心里略松了一口气,顺从的站起身来。
“迎儿,准备暗室。”皇后抬眸看了一眼宁榕儿手中的千秋雪,对身后的宫女沉声吩咐道。
“且慢。”迎儿刚要转身,突然有个声音出言制止了,回过头却是瞧见豫王已经从座位上站起身来,便是下意识的止住脚步,朝他投去疑惑的目光。
“王爷还有什么事情吗。”皇后看了他一眼,开口问道。
豫王缓步上前,走到顾长宁的眼前,低眉瞧了瞧顾长宁的手臂,淡淡道:“皇嫂,我只是瞧着顾姑娘今日手臂上的伤势未愈,若是一会儿进了暗室,岂不麻烦,要不我们改日再验如何?”
“王爷又怜香惜玉了。”皇后看着豫王的脸,面上微微笑了笑。
豫王陪笑道:“还是皇嫂了解我。”
皇后目光扫过顾长宁的脸,又是朝宁榕儿的方向看了一眼,似是略想了想,才重新开口道:“顾姑娘,你说呢。”
顾长宁看了一旁的豫王一眼,顿首道:“王爷好意,民女心领了,只不过,君子立于世当信守承诺,当日既然已经许下承诺,今日自当兑现。”
豫王闻言点了点头,复在太后身旁坐了下来,自我解嘲道:“顾姑娘说的是,是本王想多了。”
顾长宁点了点头,回头对身旁的宁榕儿微微颔首。
这千秋雪其实昨日便已经印染完毕了,昨日晚上和宁榕儿在住处已经用烛光照耀过一次,已经万无一失,故而今日来到此处,也算是准备齐全,心里放松不少。
皇后则是看着她们信心满满的模样,暗暗握紧了拳头,好狡诈的丫头,本宫防备的这般严密,竟然还是让她钻了空子,真是想想就觉可恶。
思量之间,迎儿走了过来,看来已经是准备完毕了,皇后此刻心里纵有不甘,但是眼下情势,也还是不得不领头朝暗室的方向走了过去。
迎儿就在御花园附近选择了一个不太大的宫殿,四周用黑布遮挡起来,不让窗户外的光线透过来,形成暗室,暗室的后半部分,是迎儿为前来观看的太后皇后等几位主子准备的桌椅之类的东西,顾长宁和宁榕儿则是需要在暗室的前面,也就是众人的座位前面,进行验证这千秋雪的真伪。
故而待众人落了座儿,顾长宁和宁榕儿才跟在众人身后,最后步入了暗室。
顾长宁环顾四周,见众人已经正襟危坐,便是回眸看了看捧着布匹的宁榕儿,却是见她捧着布匹的手臂微微发抖,顾长宁一惊,忙是不动声色的转过身去,恰好挡住众人的视线:“榕儿,你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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