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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雨阁里面,秦元景倚靠在床榻之上,翻看着眼前的书卷,有些百无聊赖,目光无意的撇过窗外的雨帘,定定出神。好你个狠心的丫头,倒真的是将本公子忘的干干净净。
“公子。”不知什么时候,秦子琨已经走了进来。
“怎么了,她真的去了?”秦元景忙是收回满腹心思,不动声色的抬眸道。
秦子琨点了点头:“是,不过不肖片刻就出来了,想来是并没有什么大事。”
这周锦玉真是个难缠的,自己早已跟她说的十分清楚,可是她却依旧不肯善罢甘休。
看着秦元景眉心紧蹙,秦子琨又是想起了秘旨的事情,又是不甘心的试探道:“公子既然如此关心顾姑娘,何不……”
早已看穿秦子琨心思的秦元景摇头道:“好了,我知道了,你且先下去忙吧。”
见主子并不愿意提及此事,秦子琨纵是不甘,也只能咽下心头心思,顺从的拉开房门,走了出去。
秦元景双目微合的微仰起头,似是平复了一下内心的起伏,良久方才缓缓睁开眼睛,朝着窗户外面斜撇了一眼,咬牙站起身来,走到床榻旁边的柜子旁边,伸手从里面取出一套衣裳,细细端详了片刻,这才伸手解开了腰间的衣带……
……
夜色阑珊,窗外雨势渐小,飞起的雨檐上,连绵不断的向下面滴着雨滴,叮咚作响,顾长宁抬起头来,朝外面看了一眼,外面似乎已经黑透了,因为雨滴的声音映衬之下,似乎今日的夜里格外静谧。
忍冬绕过屏风走了进来,抬眼看到敞开的屏风,摇摇头,走上前去:“姑娘,这下雨天儿的,夜里风寒,姑娘可要仔细些,若是感染风寒可是不得了的。”
说话之间,便是准备伸手关上窗户,忽然耳畔一阵若有似无的笛声缓缓传来,顾长宁主仆二人都是一愣:“姑娘,好似是有人在吹笛子。”
顾长宁也是听到了些许动静,侧耳倾听片刻,却见笛声悠扬明快,肆意张扬,听在耳畔,犹如一汪清澈清泉,拂过心田,爽利清凉,顾长宁心里一阵畅快,信步走到窗前,朝着笛声的方向张望了几眼,笛声却又似乎忽然话锋一转,又是婉转悱恻,轻吟浅唱,听的顾长宁一阵恍惚,忽然笛声戛然而止,顾长宁主仆二人对望一眼,显然顾长宁有些意犹未尽,不甘心的四下张望了几眼,才懦懦的问道:“知道是什么人在吹笛子吗?!”
“不知道,以往的时候,倒是不曾听到过。”忍冬抠抠脑袋,似乎是第一次听到,还是之前自己睡的沉没有听到,也是心里没底儿,顾长宁问及,她只能实话实说。
其实顾长宁也是第一次听到,而且似乎只是听到了一半,见顾长宁思绪飘扬,忍冬道:“明日奴婢去打探一下,这附近都住着写什么人,谁人爱好笛声,我们没有听到过,没准儿其他人听道过。”
为了一个笛声,这般兴师动众,倒是也太过张扬了,顾长宁摇摇头:“罢了,不过是一个曲子而已,若是有缘,自然还会听到的。”
忍冬楞了楞,还没说话,顾长宁已经对她挥挥手:“时辰也不早了,早些歇息吧。”
说着便是回身在梳妆台旁坐了下来。
忍冬默然的伺候完洗漱,又是细心的将烛台上的蜡烛熄灭了几盏之后,方才带了房门,缓步走了出去。
顾长宁躺在床榻之上,却是睡意全无,回想起自己入京城以来的种种,原本计划是甄选皇商之后,便开拓铺子,在京城站稳脚跟儿,可是从来没曾想过,在京城里面,局面尚未打开,竟然已经惹出这么多的祸事来,更是险些连累他人,似乎已经与当日出发之时的初衷,相去甚远了。
越想心里越是烦躁,顾长宁索性坐起身来,一回头,似是看到屏风的外面,人影儿微动,顾长宁心里一惊,这个时候,会有其他人进来吗,还是忍冬:“忍冬,是你吗……”
对方却是并不答话儿,只是脚步明显放重了许多,顾长宁心里突突乱跳,一边掀开被子小心翼翼的下了床铺,一边顺手在梳妆台上抓起一个簪子紧紧攒在手里。
屏风那边黑影儿一闪而入,身形高大,绝对不是忍冬,顾长宁顾不上许多,举起手中的簪子便是朝这来人狠狠的刺了过去。
对方却是一个闪身,轻松避开顾长宁的袭击,反手一把捏住她的手腕儿,目光晶亮的笑望着她手中的簪子,戏谑道:“没想到你睡觉的时候还这般警惕,要不是本公子闪的快,你这一簪子下去,本公子还有命在吗。”对方说着便是缓缓松开了顾长宁的手腕儿。
竟然是秦元景,顾长宁大吃一惊,堂堂侯门公子,竟然夜半三更闯入女子闺房,还这般大言不惭,简直是……
“秦公子,怎么是你……你,你是怎么进来的。”秦元景一身黑色夜行服的装扮,还不忘拿轻纱遮面,若非听到声音还算熟悉,顾长宁根本就认不出来他的身份,更是弄不清楚他的来意,失声道。
对方却是轻蔑一笑:“怎么进来的,你大门紧闭,本公子想要当然是跳墙进来的啊。”
“什么,跳墙?你,亏你说的出口,你堂堂侯门公子,竟然做出此等鸡鸣狗盗之事……”顾长宁惊叫一声,只差没有指着他的鼻子骂他有辱先祖了。
秦元景见她这般惊愕,连忙伸手制止住她的声音,又是飞快的四下张望了片刻,方才一把伸手扯下脸上的黑纱,警告道:“是又怎样,谁说高门公子就不能跳墙头了,再说,不也是你逼本公子的吗。”
这是什么话,自己有违礼仪在先,到头来,竟然能把责任推的干干净净,这秦元景竟然也有如此无耻的时候:“什么,我逼你的,你这个人简直不可理喻。”
见她这般气急败坏的样子,秦元景呵呵一笑,目光上下打量了眼前衣冠不整的顾长宁,威胁道:“长宁,你这般大呼小叫的样子,是不是想要你这满府上下的人都知道本公子此刻正在你的闺房里面啊。”
犹如当头棒喝,顾长宁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刚刚从被窝里爬起来,这半晌的功夫,身上只着一件贴身的亵衣,面上顿时就是一烫,忙是飞快的扯下屏风上的外衣披在肩头,背过身子,手忙脚乱的系上带子。
“这些日子,你可真是好狠心,要不是本公子前来,看来,你是不打算理会本公子的死活了。”秦元景却是也不避讳,自顾自的随意找了个椅子坐了下来,眉目染笑的看着顾长宁。
这个人,竟然为了这些事情,做出此等破格越礼之事,系着带子的手心微微一颤,略顿了顿,却是并未转过脸去:“瞧着公子今日还有力气来长宁的府上跳墙头,想来公子的伤势是没有大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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