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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衣也不太清楚,小姐之前从未提过皇上的,只是有一回一夜未归,回来后就让青衣给凌王府送账本了。”这是小姐第一回在梦幽小筑里提到宫里的人吧,小姐并不喜欢宫里的主子的,红衣看了小姐一眼,只觉得自己是在同一个陌生人说着小姐的事儿。
“账本?”汐儿微微惊诧,这大小姐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哪来的账本?
“嗯,小姐你连醉红楼和清风阁也忘了吧,那可都是小姐你一手经营起来的!”这事红衣也是那日才知晓的,如今那醉红楼的生意依旧是红红火火,而那清风阁却已经大门紧闭了几个月了!
“醉红楼?清风阁?”汐儿更是诧异了,秀眉微微笼了起来。
“小姐,清风阁是间诗词坊,小姐作的词可是一字值万金,而那醉红楼”红衣可不想青衣那般无所顾忌,迟疑着如何说是好。
“是什么?”汐儿只觉得这名字曾在哪里听过,却想不起了。
红衣有是好一会儿的迟疑,才开口低声道:“醉红楼是洛城甚至是百纳最大的妓院,楼里的姑娘好些都是小姐亲手带出来的”
汐儿只是点了点头,没有说话,心中却是大怔,惊诧不已,一个官家的小姐竟会如此恬不知羞,做了妓院的幕后老板,这慕容汐月竟是什么怎么样的人?皇上又是喜欢她什么呢?
“小姐,你就那一次提起过皇上,之后就从未提起过了,后来后来咱府上出了事,是皇上救了你的。”红衣这话一说出口就后悔了,虽是一句话带过却生怕小姐多问,慕容府的冤屈即便是现在平反了,又有何用呢?人都去了,宅邸良田再多又有何用?如今只剩小姐孤独一人了吧!若不是皇上的宠爱,那该如何是好?
慕容府一案篼儿也说过的,汐儿也没多问,本想问些两人私密点的事儿,谁知这贴身丫鬟却也不不知道。
“罢了罢了,你先下去吧,我多待一会儿。”汐儿又是懒懒地倚了下来,这寝宫这般大,空空荡荡的,夜里更是静寂无比,好几日没有他在身边,她都是翻来覆去无法入睡。
“小姐夜里风凉,先进屋去吧,皇上一会要是回来见不到人会急的。”红衣知道她是思念皇上了。
“下去。”汐儿看都不看红衣,说罢便轻轻闭上了眸子。
虽已经好几次被这般冷淡对待了,红衣还是心中还是一咯,看着小姐那安静的容颜,又是禁不住想起了以前来了,小姐一被她啰嗦烦了,就会让她唱歌,然后眯着眼睛听着听着就睡着了,即使她再将她扰醒,她都是好声好气的极少这般冷淡的。
红衣没有走,却是走了上来,轻启娇唇,缓缓唱到:“雨过白鹭州,留恋铜雀楼,斜阳染幽草,几度飞红,摇曳了江上远帆”唱着唱着却是哽咽了起来,这歌小姐教了她好久了,青衣都会了,她至今还不怎么会。
汐儿下一子睁开了眸子来,看着眼前的红衣,一脸的诧异。
“小姐,好听吗?红衣练了好久了的!”红衣强忍着眼里的泪,好些话好些感受忍在心中好几日了,今夜好想统统说出来,好想以前的小姐能回来。
“我让你下去你没听到吗?!”汐儿哪里知道这歌的由来,心中本就烦闷,见红衣这副模样,却是迎面一个耳光甩了过去。
红衣踉跄了好几步,眼眶里的泪忍不住流了下来,就连夫人亦是从未大声同她说过话,更别说是打她了。
“还愣住作甚,成日里在耳边啰啰嗦嗦,烦都烦死了!”汐儿狠狠瞪了她一眼,便重重地倚了下来。
“红衣这就下去”红衣低声应答,只是一退出亭子却是捂着脸朝寝宫跑了去。
才刚刚将后面打开来,却见皇上走了过来,却是一下子低下来头,皇上对她和青衣都没有大的架子,时不时还会开开玩笑的。
“怎么了?”凌彻一下子便看出了红衣的异样。
“红衣没事,小姐在花园亭子里呢,等了皇上好几日了!”红衣依旧低着头。
“抬起头。”凌彻说着大手轻轻攫取了红衣的下颌来,却见红衣眸子里噙着泪水,那白皙的脸上一个火辣辣的掌印。
红衣连忙又别过头去道:“皇上,小姐好几日没见你,在气头上呢!”
凌彻那深邃的眸子里掠过一丝诧异,蹙了蹙眉,道:“她打你了?”那女人性情竟是变了那么多,连向来疼爱不已的婢女也舍得打下去?
“是红衣的错,小姐正烦着呢,红衣好叨唠她。”是她的错吧,小姐都叫她走了,是她自己不自量力妄想唤起小姐的记忆,皇上暗中走了那么多太医都治不好,她又怎么做什么呢?
“先下去吧,让段公公带你去寻太医,这小脸要是不赶紧敷药,肿起来了,青衣可认不得你了!”凌彻亦是很喜欢汐月这个两个婢女,也算是爱屋及乌吧。
“谢皇上!”红衣心中感激,如今皇上待她却远远好过了小姐。
凌彻步入后花园,一眼便看见亭子里的人儿,唇边勾起一丝无奈的笑来,慢慢地走了过去。
汐儿双眸微闭,手里揉着那丝白汗帕,根本没把对红衣的那巴掌放在心上,反倒是思量起了篼儿昨日的话来,篼儿要她说服皇上让她入寝宫伺候,这篼儿似乎不同那一般的宫女,她究竟是什么人,她利用她的容颜骗过皇上为的又是什么?
凌彻故意加重了步子,汐儿一下子便睁开眸子起身来了,见来者是凌彻,兴奋地一下子扑了过去,娇怒道:“你去哪里了?!”
“想我了?”凌彻没有直接回答。
“嗯。”汐儿却很是直接。
凌彻揽着她坐了下来,宠溺地笑了笑,道:“欺负红衣了?”
“嗯,是我错了。”汐儿低着头,明明是欺负了人,却是一副被欺负的模样。
“怎么打了?你之前可是很疼那丫头的。”
凌彻依旧是那一脸宠溺,他也曾疑惑过,也曾怀疑过,也曾遣人到那小渔村查过,没有任何人能保证她一定就是汐月,亦是没有任何人能确定她不是汐月。
他呢?不愿意去细想,亦不敢去细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