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剧情急转直下。
"你们这群愚不可及的猪,谁教你们放火藥粉的?是谁做的主,给我站出来!"蓝人哲别对着一群亲信怒吼。"哲别大人,你不是只要提到他就咬牙切齿吗?属下是替您出气呢!"灰着脸的人出头领罪了。
"我生我的气几时要你去强出头,他要不死是最好,要有个万一,你就等着陪葬吧!"蓝人哲别雍容华贵的气势里有着纠缠不清的怒气,正确说,他正在迁怒。
一群没长脑子的东西只会愚蠢地附和主子的喜怒,不知变通。谁知道他等今天的到来等了多久?他们差点坏了他的事。
"哲别大人,您明明恨他恨得要死,连他的名字都不准属下们提,所以属下们以为"在蓝人哲别的面前,拓跋逸连名字都是禁忌,这样不是摆明讨厌那人讨厌到极点?怎幺全然不是那回事?
基本上,依据常理是错不了的。错误在于蓝人哲别跟旁人不同。他是蓝人哲别而不是别人。
爱与恨是无法划分的,当一个人又爱又恨的时候,通常表现出来的都是恨意。
"私自参加这次行动的,全部交刑部处置,少则五十鞭侍候,带兵的将领裸裎加棘鞭五十,不准谁来求情!"
亲信们面面相觑,膝盖剧烈发抖,祸从天降,原来是存心拍马屁的,谁知道这一拍却结实地拍在马腿上,
偷鸡不着,蚀大了。
匆匆交代完,蓝人哲别无心细究,他迅速如风地回到跨院。
海棠逸和贺兰淳就暂时被安置在这个地方。
进进出出的医生、烧水的仆役差点没将别院的门槛踏为平地。
轮流会诊的大夫几乎集兽王堡食客的菁英,老老少少就差没把昏迷的海棠逸当做实验白兔来用了。
贺兰淳一直忍着。忍着让海棠逸被摸来摸去,忍着听一些言不及义、风马牛不相干的废话。
她不喜欢众人把海棠逸当死马医的神情。
"他到底是怎幺了,一直睡着不醒,你们也想想办法啊!"贺兰淳快抓狂了。
来来回回一堆的大夫,没一个能说出个所以然来,真教人比热锅上的蚂蚁还急。她从来没有不切实际的幻想,这时却希望有华佗、扁鹊之类的名医在身旁,那就用不着让一些庸医折腾他。
"这是内伤瘀血攻心,加上他的肋骨也断了好几根,由兽王的脉象看来断掉的肋骨可能插伤肺部,情况非常不乐观。"他是临时从镇上抓来的草地医生,能诊断出这些已是倾尽所能了。
"那幺严重?"一路上他还有说有笑地逗她开心,虽然他的笑话一点都不好笑,原来那些全是装出来的,为的就是不想让她担心吗?傻气的笨家伙!
"嗯,我们集合所有的意见,目前只能暂时让伤势不再恶化,至于其它的,就要看兽王的造化了。"
"真的没办法?"贺兰淳乱茫茫的,不知道自己能做幺。
"老夫无能为力,请另谋高人。"
这幺严重的伤患他连逞强都不敢,就算黄金百两他也赚不起。神仙难医无命人哪!
"那你们呢?"贺兰淳不相信自己的运气那幺背,碰到的全是草包。
留小山羊胡子的藥师是兽王堡中的食客,他眼见踱步进来的是蓝人哲别,一身冷汗直流,他暗自揣想自己要说个不字,别说在兽王堡混不下去,恐怕老命也会呜呼哀哉,左思右想,把脑汁绞尽之余让他想到了一个替死鬼。
"小的学术不精,可是我倒知道一个人选,他是百年难得的天才,医术之精湛绝对能治好兽王的伤。"
"快说,不要卖关子了。"贺兰淳急如星火。
"他叫戈尔真,听说是中原人氏,他有一身出神入化的医术,据说只要出手从没有救不活的人。"
"他住在哪里,我马上派人去请。"
"唔,"他有点为难。"他那个人据说规矩特多,凡事要他高兴,兴之所至才肯做,他若是不肯,不管谁捧着金山银山到他面前他连理都懒。"
世间有才能的人最是恃才傲物,有的没的规矩多如牛毛,戈尔真是其中之最。
医者,应该拥有慈悲为怀的菩萨心肠,偏偏戈尔真生就一脸恶貌,满身杀气,与生俱来的面目和怪异的脾气造就他形踪飘忽的生活习性,要找他,实在是难呐。
"他的落脚处在哪里?"戈尔真,有点耳熟的名字,他到底是听谁说过啊?贺兰淳想得仔细,一时间却想不出来是谁跟她提过这名字的。
"不欢石谷。"
"不欢石谷",是的,危唯人不欢,不管男女老少,只要是用两条腿走路的都不欢迎,生人勿人。
"我去!"贺兰淳义无反顾。
"我可以派人去请他,如果那个叫戈尔真的不给脸,用绑的也要给他绑来。"蓝人哲别不相信天下没有他要不到的东西。只除了他睇了眼昏迷不醒的海棠逸
"我们有求于人怎能做这种事,那戈尔真性子剧烈至此,你就算把他绑了来也没用,万一要是胡乱用藥,我们不就弄巧成拙了?"他还是当年偏颇急剧的脾气,一不顺心就想用强,对海棠逸他也是不择手段,如果她早几年明白他的个性,也不会蠢笨得听了他的话在海棠逸的茶饭里下了迷葯造成一连串无法弥补的过去。
"哼,谁敢不听我的,会有吃不完的苦头!"
"不可救藥!"实在懒得跟他讲道理,贺兰淳不再理他,转向草地医生。
"从这里到不欢石谷要十几天的工夫,我日夜兼程一定想办法把神医带回来,可以吗?"
"这会不会太为难你了?"老医生面貌和蔼,见她一名弱质女人不大忍心。
"没问题的!"
"那老夫也会尽力的。"
"谢大夫!"她喜极。
"快去快回!"他活了一大把的年岁绝少看见坚强如她的姑娘,一个姑娘家要独立到这种地步真是不简单啊!
一个值得嘉许赞赏的好姑娘!
这时,风仑驭满头大汗地赶来了。
"阿淳,到底我看到你放的信号弹就快马赶来,到底黑子!"他语无伦次,光头全是汗,就连嘴角也还沾着食物的渣渣,可见他是极度匆忙赶来的。
"他受了伤,我不在的时候把他交给你,帮我看好他!"她没时间把事情仔细说给风仑驭听。
"你要去哪里?"看见蓝人哲别气极败坏的脸色,风仑驭约莫能猜得出来事情的脉络,他们认识太久不想了解还满难的。
她缜密的心思真是教人佩服!用他来牵制蓝人哲别,她真的看得起他,呵呵,好聪慧的姑娘!
"我好象没什幺选择的余地喔?"
"拜托你了!"贺兰淳知道自己所托是人,紧缩的精神到这时刻才略微松弛。
"再怎幺说躺在床上那家伙是我大哥,我是没得推辞的。"他眨眼,眨得贺兰淳露出少许笑容。
她就知道自己能相信他的!
没人知道贺兰淳是如何说服杀伐神龙戈尔真的,其实这幺说并不精准,因为跟着她回来的不只神医戈尔真一人。
在十天又接近子夜的时辰,一批浩浩荡荡的人群穿过兽王堡严密的警戒,大大方方地进了主要建筑物,来到海棠逸暂居的跨院。
中藥材的刺鼻味老远就飘进众人的鼻孔里,贺兰淳顾不得什幺礼不礼貌,超越带头的独孤吹云冲进房间。
独孤吹云,八荒飞龙的首领。他沉默的气度散发出无可比拟的王者风范,一点忧郁、一点难以形容书卷气,又带着沧桑的了然,直扣人心弦。
"原形毕露了吧!"最爱调侃人的蓝非用充满笑意的口吻说道。
这一路他实在快受不了贺兰淳的一本正经,他使尽浑身解数也逗弄不出她一朵笑容来垂青于他,真教人气馁。
情有独钟的女子就这幺死心眼吗?
蓝非,英俊潇洒、风流倜傥不足以描绘他的美丽,语出幽默灵动,是所有人里最突出吸引人的公子哥。
"什幺叫原形毕露?又不是狐狸精被打回原形,不懂成语就不要乱用!"头绑长辫、身穿短褂的戚宁远泼他一盆冷水。
戚宁远,狭长幽邃夙眼的他,有股冷静沉潜的气质,像与世无争的云。
"哎呀,你这种人就是太认真了,乱用成语有乱用的乐趣,错就错,天又不会因为我说错话就塌下来。"蓝非三言两语搪塞过去,胡说八道也是他的专长喔。
"真受不了你们两个,好狗不挡路,要是不进去就闪远点。"殿后的就是贺兰淳迢迢请来的正角儿杀伐神龙戈尔真。
他狷介的眉目、阴峻的神情,眼下的长疤衬着黑黝黝的眼珠子,看起来就是极难相处的人。
"唉,谁碍着你路来着,没见过你心急想救人的模样,今天吃错藥了。"蓝非嘴碎,非搞得脾气火爆的人发火不可。
"你欠揍!"两个只消见面就有一番恶斗的人,一言不合又要杠上。
"老四,太多话了!"两条顽龙只有独孤吹云能调解,他淡淡的一句话就搞定两人。
瓣尔真傲慢地朝蓝非瞪上一眼,扬长而去。
好气人呐!蓝非可爱漂亮的眉眼里全是气,那嘟嘴的模样让少表情的戚宁远莞尔。
"别气,长了鱼尾纹可得不偿失,回京师去你那些莺莺燕燕、红粉知己们可是会心疼的。"
嘟歪着嘴,蓝非虽然不甘心总算把戚宁远的话给听进去,他潇洒地开扇。"大人不计小人过,算了!"
原来排在前头却变成最后的两人,这才跨进气派非凡的房门。
一、二、三、四,房间并不小却在连续走进四个人中之龙般的人物后变得狭窄了。
蓝人哲别从最初的惊讶到恢复正常花了不少时间。
"你们是怎幺进来的?"兽王堡的防御系统有待加强了。
"你一定是哲别大人了,请原谅我弟兄们的鲁莽,为了不耽误时间,我们不请自来,还请多加包涵。"独孤吹云的温文尔雅令人印象深刻。
"你们"蓝人哲别向来眼高于顶,他对自己的能力相貌最是引以为傲,可是在这一群人的面前当场被比了下来。
"我们是躺在床上动也不动那家伙的结拜兄弟。"敢跟独孤吹云抢话的只有没大没小的蓝公子。
戚宁远点头。
趁蓝人哲别被蓝非口若悬河的口才给绊住,独孤吹云向前探视海棠逸的病情。
短短时间内,戈尔真已然探勘过海棠逸的伤情。
"他怎幺样?"
"算他命硬。"戈尔真不看独孤吹云的眼,口气生疏地说道。
他们之间有段误会,等到心结解除的那天,又是另外一个故事了。
'那就好。"独孤吹云安下心。
海棠逸对他是个不可或缺的兄弟,他不能没有他的。
"我要大量的热水、过滤硫磺、白布和丈长的木条枝,越快越好。"戈尔真一丝不乱地吩咐。
风仑驭立即点头办事去。
"你们,闲杂人等全滚出去。"他要做的是重大手术不是马戏,不需要参观的人。
"神医说话啦,咱们还是滚蛋,等会儿海棠逸那家伙要是有个'三长两段'的,有人会哭死唷。"蓝非最识相,率先离开。
这里没他的事,当然要滚远一点,免得碍手碍脚。
"是三长两短!"戚宁远快受不了蓝非的鸡兔同笼了。
"那家伙平常活蹦乱跳的还以为他永远不会生病呢,没想到这一伤连我来了都起不来打个招呼。老三,你说是不是平时我们太忽略老二,他才用这种方式抗议啊?"蓝非的声音渐走渐远。
"哲别大人一起走?"独孤吹云精明不外露,他不着痕迹地请出没意思想离开的蓝人哲别。
"请!"蓝人哲别就算心里有一百个不愿意,他身为主人,如果坚持待在这里会启人疑窦的。
不该留的人全清除干净,屋里头只剩下贺兰淳和戈尔真了。
"我希望能帮忙。"十几天的奔波下来,贺兰淳明显地变得憔悴了,但她要坚持到最后一刻钟。
瓣尔真睨了眼她眼眶下的青黑,说了:"可以!"
她惊喜万分。"请告诉我我能做什幺?"她以为自己也会被撵出去!
这一路上,所有的人待她无比亲切,就戈尔真自始至终不曾跟她多说半个字,她战战兢兢,没想到他的态度到这里才改变。
"去洗脸,如果能大睡一场是最好!"他开始整理随身携带的医疗工具。"别跟我争执!"
"你不是答应我可以留在这里?"为什幺?她不懂。
"我不想跟披头散发的女人在一起,你这一身脏不想让这家伙看到吧?"他下逐客令了。
他刚刚明明可以一起把她赶走的,却没有咦他的意思
贺兰淳看了他良久,疑虑的脸像认清了什幺似。
"谢谢。你人真好!"
在他极度粗鲁的外表下,竟有颗温润善解人意的心。
这,恐怕许多人都不了解的吧!他赶她走,是变相地要她去歇息。这就是他答允她留下来的"工作"。
因这突然的发现,贺兰淳满心感动。
"什幺跟什幺,快走!别来耽误我看病!"自作聪明的女人,他才不是那个意思咧。少有的羞赧从他冷厉的五官滑过。
"谢谢。"虽然舍不得离开海棠逸的身边,贺兰淳勉强自己走开。
"等会儿就见得到他,别肉麻了!"戈尔真口气转坏了。
这女人得了,她爱误会就让她去吧!
抹上香料的布带着温暖的热度,滑过海棠逸结实瘦劲的胸膛,顺着肌理来到优美的腰、微凹的脐眼,用指尖碰触有着绝佳弹性的臂膀,修长平润的十指,贺兰淳看着湿布亲炙过的地方,细致的毛孔因为张开形成一层薄膜似的光毫,她几乎想侧下头,用自己的脸颊去感受。
酡红着脸,目光来到海棠逸不着寸缕的下身。虽然不是第一次瞧见他的身子,那股子不自在还是存有,屏气、咬牙、垂眼,她跳过他的重要部分拭向比例均匀的大腿。
"我不是大色女,我是不得已的。"她自我安慰地嘀嘀咕咕。"还有啊,你醒来不许记得这件事,要是不听我的话,你就等着瞧吧,我会给你好看的。"因为说得太认真,下手的力道自然有点失控,这准头一失,握住布料的手竟一滑,正中她刚才一直极力避免的部位。
她瞪着自己的手,还有海棠逸慢慢举起坚挺的地方,尖叫一声,然后双手用力遮盖地往下压。
遭受疼痛的闷声从昏睡的海棠逸口中传出。
"你醒来了?"贺兰淳做了"亏心事",一时心虚,闯祸的双手马上藏匿到腰后,努力做出"销灭证据"的脱罪模样,只可惜,红到不能再红的脸让她泄底了。
海棠逸痛得睁不开眼,勉为其难露出缝隙的眼,正巧把她的窘迫全看进心里。
在懵懵中,其实他已经是半醒半酥忪,贪然享受着拭净的舒坦,还有在他身上飞舞小手的温存,哪知道
'你醒来多久了?'他不会把她好色的行为全看在眼底了吧?贺兰淳又是忐忑又是气恼。
'我是病人,你不会是趁我动弹不得时欺负我吧?'
她脸红的模样真好看,那娇嫩的面目他似乎只在洞房花烛夜那天见过,忽然觉得怀念。
'不要脸!你以为谁喜欢像下女一样侍候人?要不是你是我的丈夫我是说曾经啦,我才懒得理你!'
'是吗?我刚刚快醒来时的感觉,好象完全不是那幺一回事。'虽然身体动也不能动,他却有了挑逗她的
心情。
'你果真是清醒的!'这只大色狼!难怪他那个地方会会会气死人了!
屋里头闹得不可开交,屋外
'哈哈,那家伙真是艳福不浅,这下栽在美人手里了。'一二三,三个来探病的人排在门外,很幸运地把屋里头的动静分毫不差地听进耳朵去t。蓝非笑得最是开怀,原来不动如山的海棠逸也有色心大发的一天,哈哈哈,好开心!
'老四!'戚宁远受不了蓝非的直言不讳。
'无聊!'戈尔真拂袖而去。
'哈哈,有人心里发酸还冒泡泡了。'蓝非不欺负一下戈尔真就活不下去。
'老四!'戚宁远还是二字真言。
'他啊,哪有本公子的好口才,让他走吧!'
还志得意满的蓝非冷不防被甩头离开的戈尔真冷冷撂下一句:'谁理你?狗咬我难道我还回头咬一只狗吗?'
戚宁远正想点头同意戈尔真的说法,看见的却是蓝公子非目瞪口呆的样子。他在心里笑开了。好个戈尔真!教人拍案叫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