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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钟的短针走到一。
本来紧阖着的门打开一条缝,透进一束不属于房间内的光晕,接着,一道窈窕的身影闪了进来,步履轻盈的走近床上的人。
吕可娣轻轻的爬上床,映在墙壁上的剪影可以很清楚的看见,她俯下的头带动发曲长发披散在被子上。
“唔”被突袭的奥伏羲不敢相信自己唇上那被烫着的感觉,是出自于女性柔软的示爱。
他反守为攻,确实无误的堵住那略略带着香气的红唇。
吕可娣觉得胸腔一紧,肺部的空气彻底的被抽干净,她浑身一颤,四肢差点瘫软得让她整个人趴下去。
奥伏羲灵巧的舌头蛮横的搅进她嘴里,一双大手霸道的圈住她只穿着简单睡衣的腰身。舌腹跟舌腹相叠,纠缠追逐,他的深吻激起她身体最原始的反应,战栗不已,直接大胆的覆上他的身体。
“你不应该半夜来突袭我。”他的声音沙哑,睁开的眼中,带着被挑起的情欲,虎视眈眈的瞅着眼前可口的她。
“我想要你。”被压住的人不是她,她却喘着气,不能自己。
“我第一眼看见你,就想要你了。”气氛慢慢化成狂野,急促的呼吸、到处游走的双手,火苗燃烧迅速,光是亲吻不够了,理智在这时刻一点也不管用
吕可娣眼光迷离恍惚,心悸又惶恐,可是她不想离开,她来,就是为了完成这个仪式。
看着奥伏羲坐起来,滑下的丝被露出他强壮结实的身体,他的眼神慵懒却带着一抹危险,像是狞猎的黑豹,肌理纠结的身体挟带着足以造成天崩地裂的力量,就要扑向她来。
她应该害怕的,可是眼光在他的曲线上留连,小手舍不得离开他的颈子。
震惊的不只她,奥伏羲同感惊讶,看着她那张被他辗转吸吮而变得如花红润的唇,刚刚,他差点要以为她的唇含有迷葯,让他一吻就无可自拔,只想把她吃进嘴里,永远囚禁。
“让我看你。”剥掉她身上的连身睡衣。
她双颊酡红,不自觉的掩着胸口。
“只要你说不,我可以停止。”
吕可娣听得见自己心跳如擂鼓,她的唇微微开启,还来不及出声,就被悍然的霸气给覆盖。
他用身体所散发的热力把她淹没。她感到身体好热,心底却有一个角落正蹿烧着不知名的痛。
不要!在这时候,她不再去想那也否让她彷徨的痛楚,只要这一夜,她只要想着这一夜的甜蜜,将来不管怎样她都能够承受。
是的,她阖上带着绝然的眼,恍惚迷离了。
“伏羲氏”她脆弱的喊。
奥伏羲扯下自己与她身上最后的束缚内裤,却不经意在她美丽的眸子看见不安,他直直看入她眼中那一刹那,他有些明白,她为什么而来了。
他硬是停下了行动,温柔的用手指划过她的脸颊。
吕可娣意识到他情绪的转变“怎么”
“没事。”
有些冷却的热力叫回了她的害羞。
“我有跟你说什么甜言蜜语吗?”
“那种东西会让我觉得肤浅。”两人赤身裸体的面对面说话,叫她红了脸,他的指头仍是不安分的在她身上游走,痒得很还有一种难以言喻的畅快。
“哦,那你主动上我的床就不肤浅?”看着她乍然色变,奥伏羲很适可而止的用一只大腿禁锢他的俘虏“你以为这样就能够甩掉我吗?”
一夜缠绵以后,她就要义无反顾的飞往异国,她心底打着什么主意?真是个傻女孩!
“我没有。”他看穿了什么?
胸腔溢满对吕可娣的爱,奥伏羲移动身体紧紧地抱住她,要是能,他想把馨香芬芳的她揉进骨子里。
“爱我就不要抛弃我。”
“我没有。”她微微的颤抖“我在你身边,哪里都不去。”
“你说话要算话。”
月儿在窗外依然晶莹皎白,他看着她,与她鼻息相对,四目交望。欲望奔腾。
她确定自己是快乐的,是可以死而无悔的
*-*-*
睁开眼,墙上时钟的短针走到三。
吕可娣一根根板开抓住她手不放的大掌,确定身边的人睡得极沉,接着轻手轻脚的下床,捡起散落在地板上的衣裳,穿好之后走出客房。
她把披肩的鬈发挽起来,用海贝壳夹子固定,然后进浴室洗了把脸,看着镜中的自己脸带红晕,掩不住的醉意流转在眉目之间,她使劲用泊湿的毛巾贴住脸,这样的降温方式果然有效,努力了一下,红晕果然消退不少。
待心情也回到原来的平静,她转身走出浴室,按亮厨房的灯跨进里面。
橱柜里的存粮不少,她拿出一部分,接着打开冰箱,将里面的青菜蔬果全部搬出来,分门别类以后,她洗洗切切,起油锅,倚着流理台安静地搅拌面粉,也把切细的葱给放下去
一个小时过去,成果辉煌。
成叠的蛋饼皮,随时可以下锅的面疙瘩,青菜沙拉装在保鲜盒里,瓦斯炉上面还有仍然用快锅炖着的牛脯、崆肉、咖哩,只要炖好放冷,就可以把食物装进盒子或是密封袋,再放进冰箱的冷冻室,随时想吃,拿出来退冰放进微波炉里,很快就热腾腾的。
她算了算,这些大概够他吃上一个星期了。
擦掉额头上的汗,双手搭在流理台上,她沉思了好一会,这才慢慢抚过保鲜盒,低喃:“傻瓜,你难过什么,又不是回不来了,只是出远门一趟而已。”是啊,可心底为什么还是难过得不得了?
像是要给自己自信心似的点点头,这时快锅的汽笛发出鸣叫,她动手关掉炉火。
对啊,与其在这里伤春悲秋,还不如勇敢去面对。
可是,想归想,如今在魔鬼窝里等着她的又是谁?
按理说,当年那个控制他们的恶人早死了,一个吸毒成瘾,没有毒不能活的人,能够强韧的撑过这许多年吗?
要真这样,只能说老天无眼,坏人老是活得又长又久,反而好人短命
她思绪游走间,手也没闲着直到把全部的食物都整理好放进冰箱,天色已经微亮。
回到客房,奥伏羲依然睡得沉。
他要是醒来知道,她在他昨晚喝的约容夏奶茶里面加了安眠葯,肯定会火上半天,但是,她也相信,生过气的他会谅解的。
倾下身,把唇落在他的唇上,一个、两个、三个,她呢喃“这是早安吻,午安吻,晚安吻!我亲爱的!”感情忽地缠入骨,不是突如其来,是滴水穿石,一天天,舍不去,断不了,故而,绵成了诗。
她爱他。
很简单的话,却花了许多时间才明白。
人呐,总是笨在最后关头,也在临了,才明白自己要的是什么。
站直身子,关掉小夜灯,吕可娣轻轻巧巧的走出客房。
暂时,走出奥伏羲的生命。
*-*-*
可恶!他才不会谅解!一百个不谅解!
这女人以为她是救世主吗?在他们直奔本垒后,留下十只大象都吃不完的食物,接着拍拍屁股走人.她把他当什么了!
他发誓,见到她的头一件事.就是狠狠的揍到她屁股开花!
奥伏羲一脸怒意的抽着烟。
“烟抽多了,人死得快!”荷眼伸长手刷地一声拉开窗帘,迎进一屋子的清凉还有光明。
他只是眨了眨眼。
她转身抽掉他手上的烟“拒抽二手烟是我的权利!”
这只狐狸精!
奥伏羲不跟她争,重新拿起一根烟叼在嘴巴上,没有点燃。
他平常不抽烟,只有心烦的时候会拿来当消遣。
“你咬牙切齿的样子真可怕,好像跑了老婆的男人。”越是不能惹的,荷眼越喜欢捻着人家的胡须玩,至于后果那种事情不需要太在意。
他咬扁了烟屁股“我不想听只狐狸倚老卖老,”
“啧,说我老,你不知道女孩子对年纪最忌讳、最敏感了?”
“你是来找碴的!”
“茶?二斤几百块的那种?谁喝那种东西,我是有品味的狐狸,没有天山松露茶不喝,没有猴儿白毛尖不喝”
“你恨不得让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你啊?狐狸精?”需不需要他去找个道士什么的来把她收了干脆?
“哇,火气这么大!”她啧了两声,五宫中最勾魂的眼出奇的水灵,就连嘟嘴也有份冶艳的风情。
“哼!”他不为所动。
“惹你心情不好的人都走了,怎么不去追?”这个不太老的大老爷,向来她是敬而远之的,她不像其他的妖对人类有太过复杂的爱恨情仇,还是诸多她搞不清楚的念头,她是她,想玩就玩,至于其他还是玩。对他来说,她也只是众多妖怪里面的其中一个吧。
不会对谁牵肠挂肚,不会魂不守舍,更不会有什么割舍不断的感情之类的麻烦。
她感兴趣的是,她在他眼中好像看见了一些“乱七八槽”的感情在发酵。
因为她从来不懂那些感觉,所以好奇。
“这是身为姐妹的你应该说的话吗?还是你从来没有把她当亲人,是可娣自己一厢情愿?”一厢情愿把只妖当家人,一相情愿离开他,为的是另外一个“家人”她的心里面有自己吗?
“你问我这么深奥的问题,想考倒我喔。”荷眼一脸的不明白。
把烟丢人桌上的烟灰缸里,奥伏羲站起来,从衣柜找出衣服穿上,西装裤加薄毛线外套,他该出门了。
没有回头,他低声却不容反驳的说:“你看家,没有我的许可,哪里都不许去!”
这只狐狸需要反省,她太失职了!
荷跟没有抗议。
为什么她也觉得自己好像不够尽职?鸣,明明她又没错,这界限好难定义喔。
奥伏羲离开家门,算一算,这时候的可娣还腾云驾雾的坐在飞机上,他的时间宽裕。
看起来,他还可以先回老宅子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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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真的不能铁齿。
不能说我这辈子再也不去哪里、哪里咒言,总是会让你反着方向走,到后来,还是要回到原点。
不同于她记忆里的伦敦,坐在车子里的吕可娣托着粉腮,凝望泰晤士河畔葱绿的树木和景致。
泰晤士河距离伦敦市中心不远,往南大约三十分钟到一小时的路程。这儿的风景不同于伦敦庄严隆重的历史痕迹,更显得风情万种,多样的面貌叫人看得目不暇给。
她不去问司机要把她带到哪去,既然来了,就把一切交给那只看不见的幕后黑手。
不一会,车子便驶进一条大道,两旁有着栉比鳞次大楼,车子停在其中一栋大楼前。
有人已在大楼门口等候着她。
坐在她身边的红发男人陪着面无表情的她下车,跟着向一个等候在那的人点点头,算是打招呼,这才带着她搭上电梯,来到三十七楼。
太过凉快的空调让习惯自然空气的吕可娣不是很习惯,一进去就连续打了好几个喷嚏。
早知道应该把外套带来的。
她环顾四周,美轮美奂的装潢,一流的建筑,十分的气派,因为过于装饰,让人生出严肃的疏离感,
“我就送你到这里,renegruan先生在里面等着你。”红发男人指着旁边的一扇门,对她挤眉又弄眼。
瞧他那副流里流气的样子,吕可娣确定自己不喜欢他,但她还是颔首为礼,道了谢,轻轻吸口气后,伸手敲门。
“进来。”门内传来低沉的男声。
打开厚重的门,映入她眼帘的是枣红色的绒地毯,厚重的办公桌,所有的摆饰都是冷峻的金属颜色,叫人有些窒闷。
黑色的旋转皮椅上坐着一个笑盈盈的男人,透过金色框的眼镜,双手搭成尖塔状的看着走进来的吕可娣。
“好久不见,athena,说起来,我不应该再叫你这个名字,我听说你现在的中文名字叫吕可娣。”
上流社会人士的口吻,不是很流利的中文,吕可娣可以确定她不认识这个人。
“是你找我来?我并不认识你。”她开门见山的说。
这种地方她一分钟都不想多逗留。
“别急,既然你都来了,好这一趟飞机,我们有得是时间慢慢叙旧。”他平凡的五官中有着一抹渴切。
“我并不是来跟你叙旧的,卢内古礼欧先生。”刚才门板上贴着他烫金名字,想必就是这个人。
“我的名字激不起你任何想象吗?”他的语气略带失望。
她想了下,摇头。
“你对以前的同伴没有一点怀旧的感情,真叫人失望。”
“过去都是不好的记忆,谁愿意抱着那些回忆牢牢不放?我不知道你是谁,但是我来了,希望你也说话算话,放过红霓。”表面上看起来他无恶意,但是她实在不明白,他花了那么多钱要她来英国,为的是什么?
“从以前你跟红霓的感情就最好,离开恶魔窝,你们还是在一块。”他起身走向她,全身的亚曼尼明牌像活动招牌。
“你到底是谁?”知道她跟红霓过去的人少之又少。
“我要是告诉你,我以前的名字叫凯文,会有助于你想起从前吗?”
凯文?
“你”“有印象了?”
“嗯。”她不得不承认脑诲里面浮现一个怯弱、个性阴沉的小影子“你也离开那个地方了。”
总算幸福的人不是只有她跟红霓,谢谢老天爷!
“不,我还在恶魔窝里面,这里,就是漂白过后的恶魔窝。”他打量她、眼睛慢慢浮现一抹复杂不明的光芒。
“你为什么?”
“你想知道恶魔窝为什么会变成这等光景,为什么会从那个老家伙的手上落到我手中?”
“我可以想象。”那过程一定不容易,也不好受。
“你可以想象?你想象不出来的!你也不会想要想象!”血拼,血拼之后还是血拼一连串外人难以想象的格斗杀戮成就他现在的事业,成就现在的他。
“是你自己选择这条路走的,我不明白这么多年后,你找到我又要我做什么呢?”
“只是想看看以前的朋友。”很单纯的动机。
“就这样?”
“就这样。”
当他的属下兼好友vase传来消息,说在台湾发现athena的行踪,他的确有些伤怀惊讶,过去曾经在同一艘船上的人,即便许多年没有交集,他也想知道对方近况,他有的是钱,财大气粗,自然是她来看他。
如今他看到了,很满意。
变态!知道原因后,吕可娣懊恼得很!“你不知道你害得我吃不好、睡不好,一直担心要发生什么事情,结果就为了你要知道,我们这些离开恶魔窝的人,如今究竟在世界的哪个角落乞讨,你不觉得自己过分吗!”
许多天来的担心烦恼都出笼了,害她一度以为自己肯定是飞蛾扑火,没命回台湾了
真是太任性了!
“啊。”一群乌鸦飞过凯文头顶。这些年他予取予求惯了,又高高在上,属下们想到的就是要如何讨好他,他哪想得到这些
“凯文!”她气势整个起来。
她想到凯文是谁了。同在恶魔窝生存的他比她还要弱小,肚子饿就哭,哭得人人讨厌,鼻下长年拖着两管又黄又浓的鼻涕,偶尔,她有面包吃会因可怜他而分他一点。
“你别打我,我愿意弥补你的损失,你在英国这段时间,所有的开支都算我的。”凯文急急的想出补偿的方式。
“当真?”
“不假!”
“好吧。”放他一马。
他吁出一口气。
“我累了,派人送我回饭店。”神经松弛下来,吕可娣只想闷头睡大觉。
“没问题!”现在就算要他让出豪华大宅子来,他也绝对二话不说的答应。
她看看在微冷空调中还冒汗的凯文,眼光忽然柔了。
“凯文,这些年你过得好吗?”高处不胜寒又岂是常人能体会。
一句话敲开了人跟人之间的心扉,拉近了距离。
“athena,你还是没变”纵使他们以前身处的是最不堪、最龌龊的地方,小孩子的心肠永远最单纯。
吕可娣举高手捶了下他的肩头“有机会到台湾来,红霓快要当妈妈了,她现在肚子大得不敢见人,我先说啊,你可不能跟她说是我泄的密。”
有朋友的感觉真好。
“我是想到台湾投资金控公司,要不然先到台北接洽相关事宜的vase也不会遇见你。”提起vase,他平凡的眼中闪过一抹光彩。
vase亦是他们儿时在恶魔窝的伙伴,只不过同凯文一样,吕可娣不认得成长后的他们。
“那说定了!”她要尽快回饭店去睡个舒舒服服的大觉,然后打电话给伏羲氏叫他一切都不用担心。
她没事,而且还好得很。
这时候的吕可娣并不知道,她的伏羲氏已经来到大楼楼下,正仰头眺望这栋高耸大楼。
事情好像有点儿复杂了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