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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礼拜后,沙漠和官茉彤在一个美丽的小教堂里,举行了简单的结婚仪式。
出席观礼的人并不多,除了坚持赶来的周院长和翁季伦之外,还有沙氏集团的三位律师担任见证人,整个婚礼仪式弥漫着诡谲的不寻常气息。
站在台前,官茉彤漫不经心地听着牧师的福证,心思却全然不在这上头。决定嫁给沙漠后的这段期间,她一直过得有些恍惚,一时间还无法由自己即将嫁为人妇的事实中回复过来。
反倒是沙漠的态度十分自若。他在婚礼的前几天陪同她拜会了周院长,并且宣布了他们的喜讯。她不知道沙漠向周院长编了什么样的理由,但周院长显然对沙漠十分满意,一直不断地点头称许。
“太好了,我还一直担心茉彤会因为太挂念这儿,而连她自己的终生大事都忘了呢。”周院长笑呵呵地道,半责备的拍拍她的手。“你这孩子也真是的,有男朋友是喜事,干吗一直瞒着我呢?我还一直以为你和季伦会是一对”
意识到沙漠也在场,周院长住了口,幸而沙漠很快便转移话题。
“前一阵子茉彤告诉我,这儿不久后就要拆除了,是吗?”他不着痕迹地问道。
“是啊。”说到说个,周院长目光变得黯淡。“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买下这块地的康南集团,我恰巧有认识的朋友,前两天我透过关系将你们的境况告知他们负责人,希望他们能缓一些时日,直到您找到合适的搬迁地点为止,他们答应我愿意考虑。”沙溪流利地道。
“那就太好了。”周院长又惊又喜地道。“劳你费心了,沙先生。”
“应该的,毕竟这儿是茉彤生长的地方,我愿意尽一己之力保护它。”
站在他身边的官茉彤始终不发一言,纳闷着他怎能将谎话说得如此自然,仿佛那是事实一般?他望着她的眼神温柔而深情,就像他们是一对认识已久、相知相许的亲密爱侣,任谁都会被他话里的诚恳所打动。
只除了翁季伦!
“你会不会太冲动了,茉彤?”在知道无法改变她的决定之后,他有了好半晌的沉默。“为了院长和整个育幼院,将自己的未来交给一个你甚至称不上认识的男人会不会太冒险了?”
“我这么做不止是为了育幼院,也为了我自己。”她轻声说道,目光坦然而清澈。“别忘了我是在这儿长大的,院长待我有如亲生女儿,这是我能报答她最好的方式;换作是你,你也会这么做。”
“五年的时间,换来两百万美金,七千万台币。”翁季伦冷笑一声。“也只有如沙漠这般天之骄子,才会将七千万视若粪土,一点也不放在眼里。”
“别这样,季伦。我会答应沙漠,这笔钱只是其中一个因素。”她勉力一笑,柔声说道:“我不知道他爷爷要他继承的股权价值多少,但我看得出那对他的意义远大于一切。既然如此,我何妨成全他?这对我并无损失,不是吗?”
见他依然眉头深锁,她握住他的手,认真地道:“别担心我,我知道自己在做些什么,也相信沙漠是个信守承诺的人。我们一定能保住育幼院的,嗯?”
翁季伦还想说些什么,终究是轻叹了一口气,深深地凝腴着她。“既然你已经做了决定,我也不便多说什么。我只希望你不会后悔,茉彤。”
后悔?官茉彤咬住下唇,陡的有些失神。或许她做这个决定是太冲动了些,后不后悔还不得而知,但至少可以让育幼院里的孩子不至于顿失所依,也让周院长可以安心静养,这是她目前所能做的。
思及此,她侧过头去打量站在她身边的沙漠。他穿着一袭正式的深蓝色西装,合身地裹住他结实劲瘦的身躯,英俊的足以夺走任何女人的呼吸。
她近乎出神地凝视着他,纳闷着他对这桩契约婚姻有何看法。她对他而言,是否只是他继承遗产的一步棋子罢了、根本不具任何意义?正想得有些出神,身旁的沙漠动了一下,侧过身来执起她的手,将戒指套进她纤细的手指。
“我现在宣布你们成为正式的夫妻。”牧师微笑地宣布。“新郎可以吻新娘了。”
她抬起头来,目光和那对黝黑的眸子相遇。他要吻她了吗?她的心脏怦怦跳动,看着他的脸朝她俯近,一只大手绕过来圈住她的腰身,嘴唇轻轻地刷过她的。她昏眩了一下,本能地抓住他的手臂保持平衡。
“专心点,嗯?”他在她唇边轻柔地耳语。“我听说婚礼是女人一生中最重要的时刻。即使这只是场戏,我们仍然得说服我们的观众,嗯?”
她微微泛红了脸,还来不及回应,观礼席上的人已经纷纷起身,三位西装笔挺的男士率先迎了上来。
“恭喜,沙先生,沙夫人。”为首的陈律师笑容满面地开口道:“从今天起,沙前董事长的遗嘱正式生效。我们会将另一份文件带给沙东闵先生,和他讨论您继承沙氏集团股份的后续事宜,在下一次的董事会上宣布此事。”
“谢谢您,陈律师。”沙漠微微颔首,看着三位律师微笑地离去。
结束了!辟茉彤垂下目光,凝视着无名指上的婚戒。她一向对珠宝首饰了解不多,但沙漠为她选的这个钻戒却是璀璨夺目、美得令人移不开目光也提醒着她随之而来的义务和契约。
她已经嫁给沙漠,嫁给了这个深不可测的男人,从今以后五年,她必须遵守婚姻的承诺,直到他们的协议终止。
她抬起目光,看着翁季伦和周院长走到他们身边。
“我的小茉彤就交给你了。”周院长不舍地握着官茉彤的手,转向沙漠嘱咐着“你要好好待她,知道吗?”
“我会的,院长。”他微笑道,转向站在面前的翁季伦。
在此之前,他已经大略查过翁季伦的背景,知道他父母双亡,和官茉彤是在育幼院一起长大的,目前是个颇有名气的年轻律师。由他略带戒备的神情和紧抿的唇角看来,他显然对自己存有敌意。“感谢你赶来参加婚礼,翁先生。”沙漠打破沉静。
“应该的。无论如何,这总是茉彤的婚礼。”翁季伦的目光扫视过一语不发的官茉彤,几乎是咬着牙迸出声“如果你让茉彤受到委屈,我不会放过你。”
注视着翁季伦略显僵硬的背影离去,沙漠忍不住纳闷官茉彤是否将他们之间的协议告诉了他。如果有,那倒也不令人意外,毕竟他们曾是一对青梅竹马的恋人。
不过这种情况不会持续太久的!一抹嘲讽的微笑在他唇上扬起。毕竟以五年的时间换来七千万的代价,这么划算的交易不是人人都有机会得到,聪明如翁季伦和官茉彤,自是没有将财富往门外推的道理。
察觉他阴沉的神色,官茉彤偷瞧了他一眼,感到些许不安。他已经达成了他爷爷的条件,理所当然的继承了所有的遗产,但他却似乎一点也不感到高兴。
“沙”她正要出口,他已经打断了她。
“走吧,我们回去向我父亲报告这个消息。”他一甩头,简洁地道:“无论如何,你现在是他的儿媳妇,他再怎么不情愿,也只能接受这个事实了。”
她还来不及回应,他已经转身离开,留下她单独站在原地。
她被一连串模糊的黑影追赶着。意识朦胧中,她感觉有个轻若羽翼的爱抚在她的颊边,整个人似乎被包裹在一个温暖的茧里,令她逐渐感觉放松和安全。
辟茉彤微微张开眼睛,怔怔地望进一对炯然有神的黑色眸子。她触电般地坐正身子,即时抓住由肩上滑落的西装外套,外套上还留有他温热的气息。想到这一定他趁她睡着时替她盖上的,她的脸颊微微发热。
“到了吗?”她强迫自己保持镇定,这才发现车子还在平稳地行进当中;由窗外的天色看来,现在的时间显然已近午夜。
“你睡得不太安稳。”他没有回答她的问题,深思的眸子注视着她。“怎么了?”
她迟疑了一下,双手在膝上紧握着。她怎能告诉他,她在害怕害怕去面对他的家人、朋友甚至是他。从今以后,她得独立面对这一切,面对接下来的生活和为人妻的角色,谁能了解她内心的彷徨、无助和害怕?
沙漠却将她的迟疑误认为是对他的戒慎,原有的笑意微微隐去。
“如果你仍然对我的保证有所疑虑,这一点你尽可以放心。”他淡淡地道。“我和我的会计师谈过了,这两百万美金会分成五年逐年分摊,再以自动转账的方式汇入你的户头。可以吗?”
她张开口,想告诉他她担心的并不是这个,然而他严厉的表情让她所有的话全梗在喉咙里。“那很好。”她低语道。
他紧盯了她一眼,视线再度调回前方。“我在台北近郊有自己的房子,但最近这几个月,恐怕我们得暂时回到‘沙园’里和我的父亲同住。”
“除了你父亲之外,你家里还有些什么人?”她略带犹疑地问。
“还有管家李嫂,几位司机和园丁,你慢慢会认识。”仿佛看出她的不安,沙漠淡淡地微笑。“我和我父亲虽然住在同一栋房子里,但碰面的机会并不多,你不用担心如何面对他。”
她点点头,垂下头去凝视自己交握在膝上的手指。
“想像一下,当我父亲看见你时,他会是什么表情?”他轻描淡写地说道:“如果他知道我已经合法取得继承权,情况想必会很有趣。”
辟茉彤轻怔了一下,侧过头去看他,虽然他的表情未变,但他的嘴角那抹隐含的嘲讽却显而易见,仿佛十分享受这样的情况。
望着他眼里那抹胜利和计划得逞的快意光芒,她忍不住情测着沙漠和他父亲之间究竟出了什么事,会让这两人敌对至此?
她还来不及细想,前方的镂花大门已经缓缓打开,车子驶进一条狭长平坦的车道。她吃惊地打量这栋占地广阔、有如古堡般的豪华宅邸,在灯光的烘托下呈现出一种不甚真实的雄伟景观,在静夜里散发出宏达的惊人气势。
她做梦似的下了车,连沙漠伸出的手都浑然未觉。
“这是沙氏集团旗下的建设公司所建造的,也是我父亲最得意的作品。”见她瞠目结舌的表情,他微微地笑了。“等你住下来之后,你会发现他像只爱炫耀的孔雀,极尽所能的展现出他自以为是的品味和风格,不久后你就会习惯。”
她陡然回神,双颊泛红。噢,她一定表现得像个十足的乡巴佬。
然而他却没有任何取笑她的意思,迳自握着她的手领着她走上宽阔的台阶,令她心头涌起一阵暖意。前方的门忽地开了,一个身形微胖的妇人出现在门后。
“李嫂。”沙漠迎了上去。
“少爷,你回来了。”中年妇人微笑地道,目光转向官茉彤。“这位是”
“她是官茉彤,我和你们提过的。”沙漠平静地道。“我们今天下午结婚了。”
李嫂的嘴巴张成一个o型。“结婚?”
“是啊。”沙漠微扬起眉,似乎对李嫂惊愕的表情感到很有趣。他一手搂过她的腰,依然泰然自若“茉彤,这位是李嫂。李嫂是‘沙园’里的管家,沙家大大小小的事都由她发落,你有什么不了解的地方就问她,嗯?”
虽然仍旧有些不敢置信,但李嫂几乎是马上就恢复了过来。她亲热地拉住辟茉彤的手,圆胖的脸上堆满由衷的笑意。“太好了,我还担心少爷这一辈子都不打算结婚了哩。他说你叫”
“茉彤,官茉彤。”望着那个真挚温暖的笑容,官茉彤一颗悬着的心顿时放松了下来,不自禁地也漾开微笑。“以后要劳烦你了,李嫂。”
“哪儿的话,你是少爷的妻子,也就是咱们沙家的人了,还跟李嫂客气什么呢?”李嫂笑咪咪地道。“别杵在这门口,咱们进屋去吧,这屋外有点凉呢。”
苞着李嫂进到宽敞气派的大厅,官茉彤只觉得眼前一亮,挑高的地板、华丽的艺术吊灯和昂贵的原木家具,在在都显示出主人的尊贵和奢华的品味。
置身在如此绚丽的环境里令她顿觉渺小和不自在,她深吸了一口气,硬着头皮准备面对所有陌生且带着审视的目光,但令她讶异的是,客厅里除了他们三个人之外,并没有其他人在场。
“我爸呢?”她听见沙漠的声音在问。
“老爷和范老爷子有个餐叙,大概快回来了吧。”
“嗯。”他心不在焉地耙梳过一头黑发,看了腕上的表一眼。“我到书房去处理一些事情,麻烦你带茉彤到房间去。”
辟茉彤还来不及说些什么,沙漠已经转身离开。她怔怔地注视着他宽阔的背影,感到一股不知该放松还是该失望的情绪。
“哎,少爷也真是,都这么晚了还不休息。”李嫂摇摇头,将目光转向她。“少奶奶,你的行李”
“我自己来就可以了。”她连忙说道,保护性地握紧提在手上的皮箱。
除了手上的婚戒之外,她身上惟一值钱的东西是这件粉紫色的小礼服,那是沙漠为了婚礼特地买给她的,柔软服贴的布料展现她玲珑有致的曲线,令她看来清新可人。除此之外,她的小皮箱里只有几件简单的换洗衣物,并没有任何值钱的物品。
显然也看出她的困窘,李嫂善解人意地不置一词。官茉彤跟着她的脚步,一面暗暗地打量四周,这儿的每一项摆设和装潢都令她惊叹,随意一个古董花瓶可能就是价值不菲的宝物,寻常人可能奋斗十年都买不起。
“这少爷也真是的,如果他早些时候告诉我要带你来,我也好有些时间帮你准备准备啊。”李嫂絮絮地叨念着,一面领着她往长廊走去,推开走廊底的一扇门。“到了。”
她越过李嫂走进房间里,然后轻抽了口气。这是一个相当大的房间,甚至比她住的小屋还要大上许多,起居室里有着舒适的沙发椅,地上铺着深色的长毛地毯,米黄色的艺术立灯和整面落地窗帘颜色相同。
她走向前拉开虚掩的落地窗帘,清凉的夜风拂面而来,她注视着其下规划精致的庭园和在夜风中摇曳的花草,恍如置身梦里。
“需要我帮你准备一些吃的吗,少奶奶?”李嫂的声音由她身后传来。
“不用了,我不饿。”她回过头,柔声说道:“叫我茉彤就可以了,李嫂。”
李嫂微笑地点头,帮她拉起床上的被单。“如果你累了就先休息,少爷不知道会工作到几点呢。”
“沙漠他经常工作到很晚?”她故作不经意地问。
“是啊。如果不是老爷强制要求,他才不会搬回来住呢,宁可睡在公司硬邦邦的沙发椅上。”
噢!她垂下睫毛,想起他提到父亲时,眼里一闪而逝的冷酷。她咬咬唇,突然渴望多了解他。“他告诉过我他还有个大哥,是吗?”
“是啊。”说到这个,李嫂目光一黯。“不过大少爷已经过世了。”
“我知道。”她顿了一下,才小心翼翼地问道:“他和他大哥的感情很好?”
“是啊,虽然他们兄弟俩并没有住在一起,但大少爷一直很疼爱这个弟弟,少爷也很尊敬这个大哥;少爷在美国那几年,大少爷也时常去探望他。怎么,少爷没告诉你?”
“我们我一直很少问他这些事。”她迟疑道。“我想如果他愿意让我知道,他自然就会告诉我。”
“这倒也是。”李嫂同意道,温和地朝她微笑。“时候不早了,你早点休息吧。待会儿我帮你把一些盥洗用具带过来,你缺什么再告诉我,嗯?”
“谢谢李嫂。”她点头,看着李嫂细心地关上房门。
她到浴室里洗了个澡,再从皮箱里找出她旧而舒适的棉质睡衣换上。那张大得惊人的床铺诱惑着她,她打了个呵欠爬上床,由于几天来的压力和疲累,她几乎是一沾枕就睡着了。
她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只隐约察觉一阵淅沥的水声。她微微睁开眼睛,一时间忘了自己身在何处,她的小屋中并没有如此昏黄和煦的灯光,她的床铺也没这么舒适柔软
浴室的水声停了,官茉彤陡然清醒过来。她坐起身,看着浴室的门被打开,沙漠高大的身子出现在门后。
“你醒了。”沙漠只瞧了她一眼,用毛巾擦拭着湿淋淋的头发。他显然刚沐浴完毕,身上的浴袍只到他膝盖的长度,腰带松松地环着他结实的腰身,敞开的衣襟露出一大片黝黑结实的胸膛,令她呼吸一窒。
本能告诉他,他睡袍下的昂然身躯一丝不挂。
“你为什么在这里?”她的声音仍困乍醒而沙哑。
他眉毛一扬,没有停下手上的动作。“这是我的房间。”
她瞪大眼睛,目光迅速在整个偌大的房间扫视了一圈。
“我我不知道这是你的房间。”她结结巴巴地道,注意到他黑眸里那抹满含兴味的目光。她低下头,这才发现被子不知何时已经被自己踢掉了,此刻正堆在她的脚下;她睡衣睡脱了,露出一大半雪白的肩膀,睡衣的下摆也卷至腰际,露出一大截粉嫩的大腿。
她倒抽了口气,手忙脚乱地将睡衣拉回原位,感觉脸热辣辣地烧了起来。
“显然李嫂认为我们是夫妻,应该睡在同一张床上。”他迈开长腿走到床的另一边,她马上像触电般“砰咚”跳下床,眼睛因惊愕而大睁。
“对对不起。”她一手紧抓住胸口的衣物,极力不去看他结实的身躯。“我去请李嫂给我另一个房间”
“现在是半夜两点,李嫂早睡了。”
“我可以睡地板,如果你不介意”
“噢,我介意。我不打算让一个女人睡在我房间的地板上,但我也不想睡地板。”他瞥了她一眼,声音极尽慢条斯理。“如果我们要取信于所有人,就该睡在同一个房间里。再说这张床很大,绝对够我们两个舒舒服服的睡个好觉。”
“我们并不是真正的夫妻。”她挺直背脊,硬硬地回道。“我可以睡到外头去,起居室里有沙发,如果你愿意给我枕头和被子的话”
她没有把话说完,因为他已经转过头来看她,黑眸里尽是山雨欲来的克制。
“你不认为这种矜持是多余的吗,官小姐。”他的声音紧绷,表情是勉力压抑的平静。“我虽然称不上是个君子,但也绝不是毫无自制力的好色之徒,我不会硬剥掉一个不情愿的女人的衣服,然后强暴她。”
他话中的意有所指令她涨红了脸。她固执地道:“我宁愿睡地板。”
“尽管请便。”他耸耸肩膀,睨着她“不过我想我应该告诉你,我在自己的房间里一向不穿衣服睡觉;如果你不介意”
见他已经伸手去拉开睡袍,她三步并两步地跳到床上去,将自己缩在远远的角落。当她感觉另一边的床铺下沉时,她紧紧地闭上眼睛,感觉自己的心跳得飞快。她浑身僵硬地躺着,连呼吸都不敢用力。
五分钟过后,她的背已因维持同一个姿势而酸疼,右手也因为被压在身下而开始发麻。
她不适地翻动着,试着找出令自己舒服的姿势。下一秒钟,她已经被压平在床上。她惊喘一声,怔怔地望进其上那张绷紧的男性脸庞。他裸露的胸膛就在她的眼前,温热的气息蹿入她的鼻孔,令她脸色绯红。
“放开我!”她挣扎着想痹篇他的钳握。
“你以为我想干吗?强暴你吗?”他由牙缝里迸出话,往下怒视着她。“我说过,我绝不碰不情愿的女人。再说我累了一天,现在惟一想做的事就是睡觉,如果你能成全我,我会很感激。”
她想痹篇他的碰触,然而他结实的身躯紧压着她,轻易地用一只手抓住她的手腕压在头顶,散发着热气的身躯和她相贴。他俯视着她,她的呼吸急促,白皙的胸脯快速起伏,长长的发丝散落在枕上和她的颊旁,令她看来不可思议的美丽诱人。
他倏地松开他的钳握,官茉彤马上紧紧地闭上眼睛。有好一会儿,她没再听见任何声音;她试探性地睁开一只眼睛,却望进那张英俊的男性脸庞,他的嘴角往上扬起一个性感的微笑,显然正等着她这么做。
“噢!”她的手已经重获自由,然而他结实的手臂依然困住她。他的脸离得她好近,眸子在昏黄的灯光下闪着光,令她的心掠过一阵悸动。
“契约开始了,嗯?”他静静地道,没有了刚才嬉笑的神情,但也并不冷酷。
她停止挣扎。“是的。”她低语。
“我明白这桩婚姻是建立在没有感情基础的情况下,我想我们都需要一段适应期。既然我们达成了协议,我们就必须合演这出戏,让所有人都不怀疑我们的婚姻关系,包括我的父亲。同意吗?”她吞咽了一口,然后点头。
“过两天我会请我的秘书带你去选焙适合的衣服。”他伸出一手制止了她。“别和我争论,别忘了你现在是沙夫人,言行举止和打扮都必须合乎身份。”
“包括变成上流社会的名媛淑女?”
“对!即使我痛恨这套为了生存、而必须逢迎巴结的繁文缛节,但它有时却很管用。如果我们互相尊重,或许这五年不会太难捱,嗯?”
她往上凝视着他,原本僵硬的身躯逐渐和缓下来。他黑色的眸里闪烁着不容抗拒的坚定和深沉,昏黄的灯光映在他刚毅的下巴弧线,令她几乎无法移开目光。
在那一刹那间,她突然能体会到他的压力和身不由己,明白到继承了这份遗产之后,随之而来的责任和担子有多沉重,那绝不是一般人所能负荷的。
“好。”她低声说道。
沙漠的眼色变深了。他的大手轻拂过她的发丝,拇指轻划着她红润的唇。她红唇微张,仍然微微喘息着,有半晌,她以为他就要吻她了,然而他却退了开去。
“睡吧。”他沙哑低语。“你需要好好的睡一觉,什么都不要去想,嗯?”
当他松开手时,官茉彤才发觉自己轻颤着,她的身体仍因他的拥抱而悸动。睡觉?当她这辈子第一次和一个男人同睡在一张床上时,那根本是不可能的。
意外的,连日来的疲累和压力却征服了她。她闭上眼睛,几乎是马上便坠入无梦的好眠。
噩梦没有再来打搅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