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林砚砚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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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谓的局外人大概就像我这样吧。

    站在旁边,我尴尬地听著他们寒暄叙旧,没有插话的馀地。

    “我看,我们找个地方坐下来,这里实在不是谈话的好地方!漠视心底那股妒意,我望着美丽纤瘦的关聿媚提议。

    “不用了,我约了人,没有时间,下次好了。”美女轻蹙黛眉,温柔地婉拒了我的邀请。

    “没关系,既然你有事,就不留你了。”

    “是吗?书棹会很失望的”

    我和封书棹同时开口,讲的话却南辕北辙,真是没有默契。

    “室,不要替我乱发表意见。”封书棹俯首在我耳际低语。

    “我又没有说错,”我哼了一声,将头扭到另一边去,不想理他。

    “书棹,借你老婆讲一下话。”尴尬的气氛僵了几秒,我突然被关聿媚拉到一旁去。

    这又算什么?前任未婚妻发挥善心充当和事老?掩不住内心复杂的感受,我放任自己充满敌意的眼往关聿媚楚楚可怜的美睑上猛瞪。

    “不要这么紧张。”关聿媚的口吻却像个大姐姐似亲切。

    “我没有。”她的观察力真是恐怖,我将紧握的拳头往背后藏,强逼自己用坚强的声音说话:”你有什么事快讲吧。”

    惶惶不安的感觉从心湖不断冒出,像涟漪,续续不停,而关聿媚,正是那颗投湖的石头,是我惶恐的根源。

    轻柔的叹息从美女的樱唇逸出,她柔著嗓音道:”书棹没跟你说对不对?”

    “说什么?”想逃,但无能的我却只能两脚僵硬地定在原处。

    “天啊,你怎么在冒汗,是不是生病了?”

    “没、没有”百货公司的冷气这么强,我怎么可能流汗,不信地举手抚额,湿冷的触感却印证了关聿媚的话,”我没事,你有话快说吧。”尴尬地拭去冷汗,我只想赶紧结束这场谈话,回封书棹身边去。

    “他没跟你提那个倔强小女孩的故事?”关大美女瞅了眼站在三公尺外的封书棹,又将眸光调回一脸无知的我,她叹了口气,臻首轻摇:”没有?莫怪乎你满脸不安、一点也没从此过得幸福快乐的模样那么,他一定也没向你解释我和他的那一段喽?”

    “那段?”我全然听不懂她的话。

    “罢,今天就让我过过红娘瘾吧。”关聿媚欺向我,用极低的声音道:”那个骄傲的家伙从头至尾都没有爱过我,所以,收起你这张妒意浓浓的俏睑吧—.”

    “哪有”要命,我的醋意真有那么明显吗?想否认,但关聿媚宛如石破天惊的出旦布却令我震撼,”等等,你说他从未爱过你?”怎么可能—?

    必聿媚点点头,继续用柔柔的嗓音道:”明白了这点,其它的,由你自己去挖了,我只能提醒你,别看他高瞻远瞩、决事又明快,有时候,他真是很闷的一个男人,什么都不愿说。”语毕,关聿媚还媚媚地向我眨了个眼。

    “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些?”不敢相信她的话,因为,封书棹的表现一点也不像关聿媚所述,他是很在意她的啊。

    “为什么?”一双失欢的黑眸迎上我,低喃的声音听来有几许落寞,”或许因为你们是有希望的一对,不像我”话到尾声,几乎细不可闻,正当我想究问时,关聿媚清了嗓,柔笑道:”别管我,你还是想法子敲开书棹的蚌壳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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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暖热的水流并没有舒放疲惫,身体躺在宽敞的按摩浴白里,心,却像悬在八十五层的高楼,严重惧怕著随时会坠地。

    要揭晓答案吗?

    必聿媚的话似蛊,嗡嗡地在耳旁响了一整天,想向封书棹追讨谜底,但惶惶的心始终止不住犹豫

    懊不该、该不该呢?维持现状,至少,从他偶尔微笑的脸,我可以幻想他是爱我的;万一,万一答案不是心中所期盼的那一个,我怕脆弱的心,再不能承受打击。因为,得不到回应、靠近不了天堂的我,只能有另一地是我的归处了。

    多情自古空馀恨,好梦由来最易醒。让起皱的身体下滑,脸浸入温水中,阻隔空气,也阻隔转了一天的思路,拒绝继续胡思乱想该,我到底该如何启齿呢。头一探出水面,却听见封书棹急促的话语伴随敲门声传入耳。”室!快应声,你是不是睡著了?室?”

    我那不知漫游到天外几万哩的反应一时失灵,还没来得及应声,封书棹已推门而入,而他脸上的表情,居然是焦急担心的。

    “整整五十分钟,怎么洗这么久,该不会出了事,室,回答我.室?”他杂乱没有语法的声音,完全失了平日的沉稳,疾昂地在浴间传散开来。

    “宜室!你究竟怎么了?”三步并成两步,一瞬眼,他已来到浴池旁,而那双劲健的手臂随即伸出探寻,没有延迟。

    “我我很好。”终于有插嘴的空隙,我瞅著他,赶紧应了声。

    至此,封书棹才放下手,他吁了口气,坐到池缘,”为什么不回话,你想吓坏人吗?”封书棹恢复他稳健醇厚的磁嗓—说话没刚刚急,不过,一张俊脸仍是惊魂未定。

    “我、我没听见。”虽然我们的关系是夫妻,但裸程相见的机会可以说是零,我害羞得往下沉了几寸,也不知在慌什么。

    “没听见?我只差没用喊的,你居然没听见?”又是类似野兽的吼叫声,他边说边伸手朝我的方向探,没两秒,那只厚暖的掌心便覆上我额头。”半点身为孕妇的山自觉也没,你不知道泡这么久的澡不好吗?就要当妈妈了,一点也不懂事!”

    “我”

    骂完了人,他的手又移到水中触了一下。

    “水早凉了,还不快起来!”在我辩解前,他敏捷地从架上抽来浴巾,”待会儿再来讨论刚刚那个问题,你先起来。”他摊开浴巾,”副恭候大驾的模样。

    “水温其实还好,没很冷啊。”我怯怯辩解,不用生气呢。

    “少讨价还价,快起来!”他丝毫没有商量的馀地。

    “那我自己来,你你先出去吧。”

    我的抗拒招来他浓眉一竖。”自己来.你打算摸多久,摸到感染肺炎吗?”

    “人家才没有。”又不是故意洗这么久的澡,有必要那么生气吗?

    我委屈的声音不但没得到他的同情,他还满睑愠容地催促我:”泡了五十分钟叫没有,是不是要等你这名孕妇在浴室晕倒了才算有?快给我起来!”

    生气就生气,有必要用吼的吗?他那样怒气冲冲地站在那里,彷佛我犯了不可宽恕的滔天大罪似,我瞪著他,眼角不争气地滑下泪,我钻牛角尖地想:如果今天犯错的人是关聿瑁,他一定舍不得这么凶吧

    “快出来—不要让我再说第二次。”他一点也不懂我的心,一迳用冷冰冰的声音对待我耳朵,让我觉得我像七岁的小学童,正被凶恶的老师下最后通牒。

    “好!你最大—生气的人最大,都听你的,高兴了吧!”

    不甘不愿踏出浴池,方才的羞赧已被抛到九霄云外,我在他面前站定,从他手里扯过浴巾围包住自己,”孕妇孕妇,你可不可以找别的藉口管我,老用这个理由,真是没创意到极点!”

    大概又是荷尔蒙作祟,我的泪不试曝制地流下,似要把抑在心里一整天的犹疑闷郁统统流光。

    垂下头,死盯著地板,我在心里质疑:关聿媚真的不是在和我开玩笑么?倘使她说得是真的,为什么封书棹要这样凶我?如果他不觉得我是个累赘是个讨厌鬼,没对这桩责任婚姻反感,那他一向温雅体贴的个性为何独独对我失控?

    “你凭什么管我?你以为当老公的权利就比较大吗?”

    这下换我怒气张扬,反正身为孕妇,我有一百个理由比他更可以阴暗不定,我眨眨眼眶内的泪水,食指用力点他的胸膛,冀望藉著施展暴力转移自己的注意力,别又没出息地在他面前哭。”哼,我警告你,都西元几千年了,男女早就平等,少拿大男人主义压”

    “室”正想一项一项细数他的错,他却打断我的话,”室,你哭了!”不是问句,因为,封书棹双手捧起我的睑,指尖在我眼下拂拭。

    “”他突来的温柔令我有点不知所措,我死咬著唇,睁大眼楞楞望着他,不知该如何回话。

    “你唉,我要拿你怎么办”

    而他,居然在感慨.我才是拿他没辙的那一个吧,只是恶人先告状喔,我气得扭过头不睬他,不想说话。

    没想到我的沉默换来封书棹一声长叹,他拥我入怀,下巴顶在我发上,好一会儿,他低醇的声音悠然响起:”你一定要让我这么担心吗?”

    他、他担心我吗?

    “我不”

    “嘘让我说完,”封书棹轻抚我的背,圈住我身体,不让我抬头看他。

    “我在外面叫你好久,你却半声不吭,失明以后,我第一次觉得那么无助,第一次体会到什么叫力不能逮的滋味;要是你在里头跌倒、昏迷而我没及时发现,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

    我有无错听?他在向我坦露他脆弱的一面,怎么可能,他是那样好强与骄傲的人啊。

    骂完了人,他的手又移到水中触了一下。

    “那是你发脾气的原因吗?”我小小声的问。

    “对不起,我会改进,不要哭了,好吗?”

    那么,他是忧急害怕我在浴室出了意外,脾气才会如此失控的了,想将他的话解读为:因为太爱你,所以脾气才会严重失控可是,又怕事实根本不是那样.

    “我没有”硬将自己从幻想中拉出,我轻声应他,好久了,他好久未曾这样抱过我了。结婚三个礼拜,我们像极性相斥的磁铁,通常保持了一定的距离.他很少愿意这么亲近我的,”我才没有哭。”将头深埋进他的胸膛,眷恋著熟悉好闻的味道,我爱面子地否认事实。

    “你总是口是心非,要我拿你怎么办.”他醇厚的嗓音沉沉落入我耳朵,有股魔幻的魅力,我隐约觉得他话里含了什么我不能解的深意,但被揽在他怀里的我思路运转得太缓钝,听不出任何意外的暗示。

    “我只要你爱我”剪不断理还乱的思路被我弃置一旁,不知哪来的勇气令我将内心唯一的企盼诉出口;或许,是关聿媚那番话鼓励了我,更或许,是他今晚的温柔诱惑了我,我抬起头,直直盯视著他的脸,又说了一遍:”从来,我只希望你能爱我。”

    版白完了,勇气旋风似的也消失了,就在我懊悔自己又不经大脑沉淀就冲口而出时,封书棹温软的唇却在此刻覆上我的。

    我的理智在他主动亲近时化成烟火消失在夜空,唇腻著唇、呼吸交换著呼吸,我不自主地回应他的热情。他的喘息由浅到深、由慢到急促,修长的手指随著呼吸频率的骤变,探向我沐浴后的身躯,他在我敏感的肌肤施展魔法,温热的掌心一遍又一遍地抚触我,他的热情彻底燃烧了我也粉碎了我的孤寂浴巾不知何时滑坠落地,当冰凉的空气拂袭裸身时,我轻喘一声,只想紧紧攀附住他。

    “天杀的,我到底在做什么!”

    下一秒,封书棹却将我推得远远,他懊恼的声音在偌大的浴室残忍地响起,我惊愕地望着他,不知由口己犯了什么错。

    “走!离我远一点,在我脑控制自己之一刖,不要走近我.走!”

    他的话是杀人的凶器,我那原本充满欢愉感动的心霎时碎成片片。

    “你、你就这么讨厌我”我绝望地扑向他,僵硬手指握成的拳头猛往他身上打。”为什么?既然不爱我,为什么还要撩拨我?封书棹,我从来不知道你是这么卑劣的人!你这样作弄我,究竟有什么好处有什么好处?”

    “不”

    “什么不?”我丧失理性,咄咄逼人打断他的辩语,”时间不对?地点不对?还是对象根本不对?封书棹,你好,你真好!你真有本事”我发抖的手往他身上猛打,疯狂地发泄绝望,而狼狈的泪更是不争气地狂流,”你教我懂了什么叫幻灭,什么叫自作多情!你

    去死吧!我决定收回我的爱,决定忘记曾经认识你这个没有感觉的混帐,到一个没有你的地方重新作人,再也不见你.”奋力推开这个令我心碎的男人,我头回也不回地奔出浴室。

    原来,心死的滋味就是这样

    从不知道世界如此灰色,从不知道心也能封闭,从不知我会失去爱他的能力

    木然穿上衣服,我站在巨大的橱柜前,一件一件取出属于自己的衣物,缓缓打包行李,此时此景,只有我那生活了二十四个年头的家,才是我唯一的归处。

    “室”

    他的唤声令我颤动了一下,不过,我没应他上迳自收拾自己的东西。

    熟悉的脚步在我身后停伫,呵,我在心里嘲笑自己:笨,又不是不知道他是那样敏锐的一个人,我这么粗鲁地收衣服,他会听不到才怪!

    默默擦去不断流下的泪,我沮丧地蹲下来,希望他别再开口说任何伤人的话,让我有尊严的离开。

    我听见他低哑的声音响起,显然,他并不想如我的愿:

    “室,我不是在作弄你—你不懂,我是个正常的男人,有冲动、有欲望”

    不听不听!这算什么解释!封书棹在意指就算他有需求,也不愿碰个他不爱的人吗?我捂住耳朵不想听,但他并不知道,他继续道:“你刚刚的回应令我疯狂,我几乎控制不住自己,想当场要了你但我不能,不是我不要,而是我不能.每天夜里,你就睡在我身旁,我们的距离那么近,近到我可以闻到你身体散发的迷人馨香,你不知道我有多想要你,我甚至趁你睡著后偷偷吻你,但那只有令我更疼痛,我不得不靠冲冷水澡来解放,免得我把持不住伤了你怀孕中的虚弱身子。室,我何尝不想碰你,但是我不能”

    是这样吗?他到底说了真话,或只是在发挥他那该死的绅士风度安慰我?

    我闪到床边躲避他的摸寻,破碎的心却不知该不该相信

    “室,你说说话啊,回答我,求求你,回答我!”

    说什么!再向你恳求那从来不属于我的爱吗?

    往事一幕幕飞掠

    那年夏天,艳阳高挂,室外的温度和我的心成反比,我在生命的低潮点与你初逢,我的命运因此改变,但是,你消失了,靠著你信仰不移的直一理”如果你能梦想,就能做到”我一个什么都不懂的职场菜鸟,竟撑住爸爸留下的公司近四年;而后,与你重逢,虽然你不再是从一刖那个完美无缺的男人,但我却只有更爱你,你的出现让我体会到何谓奇迹,让我一度识得身在天堂的滋味直到关聿媚回头找你,希望你娶她的那一刻,奇迹才褪了色变了调相识近五年,发生了许多、许多事其中有快乐,也有悲伤,我总是摸不透也猜不透你,世事如此多变,唯一不变的是十九岁那年起,我的目光总是追随你的所在,但结果呢

    我一直在强求不属于我的人、不属于我的爱回答?我该拿什么回你啊?

    “室,我从不曾讨厌你”脸埋在双手中啜泣的我,感觉到他朝床这头来,我仓皇地避到贵妃椅那头,不想再听见任何可能令人椎心的解释,但他似乎不放弃,在床铺那儿扑空后,他继续探寻我的位置,而一向沉稳的嗓音,居然有些抖颤:

    “你可知遇见你那年,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时刻?那年夏天,天气热得像是空中有九个太阳,我按平日习惯,选楼梯走,却没想到会有人躲在楼梯哭;起先,我站在阶梯上,尴尬地不知该不该避,但你哭得那样狂烈,引发了我的好奇心,我想帮助你,你却倔强得要我给你一个安静的空间,甚至,最后还吼我一句:不要以为你永远都能保持那么完美。而我,因你这句话,不由自主地受你吸引,不我应该是从你讲了这句话之后,就爱上了你,所以我怎么可能讨厌你,室,你一直是我心中最重要的女孩啊”骗人!我惊愕地望着他—禁不住叫了一声,愕语逸出后,我亡羊补牢地搞住嘴巴,但已来不及,因为,封书棹已从声音辨知我的方位。他在五秒内来到贵妃椅前,很快地,他发现了我,不浪费一分一秒,他迅速拥我入怀,脑筋纠成一团的我耳朵传来他紊乱的心音,而后,又听见他大口喘了声气。

    “我没有骗你,我真的没有骗你。或许,在后来的那三个礼拜,我才渐渐体悟到爱上你的事实,为此,我甚至躲了你十来天,因为,那时我刚和聿媚订婚

    “聿媚是我大学时教授的小女儿,我因为比其他同学年龄小,所以教授十分照顾我,常去教授家的我和聿媚就这样熟了起来。出国念书一刖,教授开玩笑地说我们两个像青梅竹马,乾脆凑成一对,我没放在心上,”来那年我才十七岁,二来聿媚就像个妹妹,所以我当笑语听过就算。”

    “之后,我回台湾创业,教授见我年逾而立之年还没有成家的打算,又旧事重提,我以为我这辈子的最爱应该是实验室了,所以觉得这样结婚也没什么不好;至于聿媚,她刚好发生了一些事,对这桩婚事的安排也不表反对,所以,我们就听教授的话订婚了。唉,直到遇见你,我才知道那是个错误的决定如果,如果我们能早点”

    “如果我们能早点相逢,一切都将不同”我那早已哭得粗嘎的声音接道,内心百感交集的我在他怀中狂哭,像初识的那年,哭得不能停歇。

    “别哭,我的爱”而他,心疼得直哄我,声音比我低哑好几倍。

    “后来你们又怎么解除婚约的呢?—”哭了一阵,我像个没听完故事的小孩向他要结局。

    “实验室发生意外,我以失明不愿担误她幸福为理由取消了。”

    “骗人!”我直觉地反应:”你这样骄傲自信的人,怎么可能因为眼睛的缘故就怕不能给对方幸福,不可能!”

    封书棹没有辩解,他噙笑俯首,神情是满足的。”除了误会我不爱你,你竟如此了解我。”

    “还不是你太阴阳怪气,我才以为你不爱我”羞赧得将头埋进他胸怀,我闷声道。

    他长长叹了口气,对我怨道:”我的自信却在医院时被你的嫌恶粉碎了。别怪我阴阳怪气,知道吗,当你说你是为了孩子才愿意嫁我时,室,我真的以为你不爱我!”

    “谁教你表现得像个弃妇。我以为你和关小姐复合失败,才又回头寻我,我又不是没脾气的人,只好表现得凶巴巴,然后说是为了宝宝才愿意结婚。”知道自己理亏,我很小很小声地辩驳,然,内心里满涨的喜悦和对他的愧疚,却令我的声音颤抖不已。

    “所以你是为了爱我才嫁我?”封书棹温厚的嗓音充满了迷人的魅力,他捧起我的脸,郑重问我。

    “我从不曾停止爱你”我的回覆换来他深情一吻。或许是因为误会解释清楚了,他比方才在浴室时还要热情十倍,这次我身上虽穿著衣服,却感受到更赤热的火苗在我肌肤燃烧,他的手是带了魔力的指挥棒,唤醒我所有的感官知觉,他的唇是沾了蜜的人间极品,不止沁甜我的唇也沁甜我的心,我第一次尝到身体与身体、灵魂与灵魂交融的感觉是那样美好.

    “室,我们不能再继续下去”他的声音里了层厚厚的沙,沙哑得令人想入非非。

    “为什么?”

    “再继续我会吃了你”他的头伏在我肩上,大口大口喘着气。

    “那、那就吃吧。”我红著脸,又小声小声地说。

    “不行。医师交代过,你身子太弱,不能的”

    原来真的不行啊,看来我产检时魂又飞到九霄云外了,才会没有听到这事。

    “可是,我好爱你”爱了五年,今天才得到回应,教我怎舍得离开他温暖的怀抱。我柔了声,在他耳旁撒娇:”而且,你也好爱我,对不对?”

    “我远比你想像的还要爱你”封书棹的回答令我红了眼眶,我不争气地掉下泪,早忘了自己前一刻的任性要求,”真的么?”我傻傻地问,想再听一次。

    回应我的是一长串绵密温柔的细吻,封书棹火热的身子贴着我,温软的嘴不断落在我的唇、我的颊、我的耳根除了忙著吻我,他性感的唇还向我吐露令人销魂的恋语:“傻女孩,如果不能爱你,我的生命就真是一片黑暗了”

    我也是。

    想将内心的感情表达出来,但豆大的泪珠却不断落下,我真是没用,总是选在紧要关头哭,”我呜”控制不了泪腺的我,干脆将脸埋进封书棹宽厚的胸膛哭了起来。

    我心亦然我发誓,等哭完后,一定要亲口告诉他:初逢之始,在我还不懂得情为何物的时候,就无可救葯地爱上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