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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佩缇用眼角的余光,一次又一次悄悄瞥向坐在身旁的徐浩镇,心中不下一百次的问着,他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时而像毫无伤害的天使,尤其是挂在唇边的温柔微笑,眼里闪着调皮的光芒,简直能揉碎女人的心。
时而像严厉又狂傲的撒旦,眼里透着令人不寒而栗的冷光,睥睨着愚不可及的子民。
打从他提议向林董告辞之后,一路上始终静默不语,一脸的阴霾让人猜不透他的脑子里在想什么?
丁佩缇别开头将目光移向车外,至少车外热闹的景象能消除些许的沉凝,同时可以强迫自己放松紧绷而哀叹的心情。
“你今天的表现虽然差强人意,但整体而言勉强可以称得上得体。”徐浩镇打破短暂沉默。
丁佩缇有气无力地瞥他一眼“噢。”
“对外宣称你是我未婚妻目的在营造假象,其实是方便你公然出入公司。”
“我了解。”
她审视他的脸,想分辨出他是否又在捉弄她,但是他仍是摆出一副扑克脸。
“既然你了解,就该摆出大家闺秀的样子。”
大家闺秀?
又在嘲讽她!
“我看不出自己有任何轻浮举动!”她恨不得能揍他一拳,打掉他的藐视。
“就凭你当众与陈志鸿眉来眼去的样子就够淫荡。”徐浩镇怒气冲冲地大吐一口气。
可恶的家伙“淫荡”两个字都出笼了!
丁佩缇大为光火,气得她热血沸腾。“你到底要我解释几遍才听得懂,我没有跟他眉来眼去!”
“既然没有,为什么不答应我远离陈志鸿?”他的语气充满胁逼,声音充满恐吓。
这家伙真是死心眼,她已经解释不下百遍,可是他始终在这问题上打转。
“不是敢不敢的问题,而是我根本没有跟他眉来眼去,我为什么要答应你?”
“死不承认。”徐浩镇气呼呼地闷声低吼。丁佩缇则是气得瞠大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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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徐徐滑进徐宅,熟悉的景象一映入眼帘,丁佩缇悄然地吐口气。待车子一停妥,丁佩缇立即推开车门,近乎小跑步地冲进屋内。
徐浩镇错愕地瞅着丁佩缇,嘴里喃喃自语:“耍脾气?”
坐在驾驶座的温森从后照镜愕视这一幕。
徐浩镇恍若无事地跨出车外,根本无视丁佩缇的怪异行径,神色悠然地走进屋里。
“你们回来了”
德拉兴匆匆的奔出来迎接,却意外迎上面色难看、怒气冲冲的丁佩缇,顿感错愕“佩缇”
紧接着又看到泰然自若、神情悠哉的徐浩镇,她不禁好奇地轻声问道:“佩缇她怎么了?是不是在酒会上出了问题?”
“我哪知道她哪根筋不对。”徐浩镇撂下一句话便大步迈进屋内。
德拉一脸茫然地瞅着丁佩缇和徐浩镇“这是怎么一回事?”
随后紧跟着进屋的温森紧捱德拉身旁,一脸无奈地低头解释:“少爷得罪了佩缇。”
德拉不能置信地抬头瞥向温森“少爷得罪佩缇?”
这怎么可能?
“少爷为难佩缇。”温森沉着脸慨叹。
这更离谱
“丁佩缇!”
一记低沉唤声遏阻丁佩缇欲要上楼的脚步,她紧握着楼梯扶手,指关节全泛白,燃火的双眸回头直视那张令她气得牙痒痒的俊脸。“什么事?”
徐浩镇悠然举步踏上楼梯的台阶,望入那燃着怒火的双眸“需要将生气二字明显地写在脸上吗?”
虽然她伫立比他高一个台阶的位置,还是必须仰起头才能望见那张令人血脉偾张的脸。
“现在我连生气的权利都没有了吗?”冷讽的声音里有着明显的怒气。
“你当然有生气的权利,但是请你尊重身旁其他人的心情,我可不希望你的坏情绪影响到我的好心情。”他深凝着双眉,恍若无事悠然地轻弹衣服,回避她的怒目。
丁佩缇愕然张大双眼瞪他。
她的怒气是他挑起的,她的憎恨也是他引起的,现在他居然堂而皇之地指责她的不该?
徐浩镇的眼瞳倏地闪过一丝兴味,伸手轻拍她的嫩颊调侃道:“当心,生气是美容杀手。”
他哈哈大笑几声后便从她面前擦身而过。
丁佩缇眼里的怒火愈烧愈旺,咬牙切齿的说道:“你比撒旦还可恶,就算下十八层地狱都不足为奇!”
她太激动,音量节节升高,剑拔弩张的表情引起温森和德拉愕视。
徐浩镇顿了一下脚步没有回头,唇边勾起隐隐冷笑。“你总算认清我的真面目了。”
剎那间,丁佩缇傻眼,紧盯住眼前逐渐消失的高大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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撇开丁佩缇昂然走进房间的徐浩镇,重重地吁了口气倒进沙发里,他也不明白自己波谲云诡的心绪,为什么会被一股模糊的失落感搅得恼怒难捱?
他早已过了少年维特的时期,不该会出现令他不安的情绪。
叩、叩、叩
徐浩镇因敲门声而回过神,脸色一凛,哼道:“什么事?”
“少爷,德拉要我来询问你,是否要用餐”温森倚在门边静候回应。
“不需要!”
门外的温森猛然缩回头挺直身子,静默三秒钟后才怯怯地说:“少爷,你在林董的晚宴并没有用餐”
“我说不必就不必。”徐浩镇不耐烦地大吼。温森盯着门板好一会儿,莫可奈何地垂下双肩“我知道了。”
停顿片刻,房门突然打开
“我突然觉得饿。”诡谲的眼珠子往上一翻。
“德拉已经为你准备妥餐点。”温森的脸上立即露出喜出望外的愉悦之色。
“通知佩缇了吗?”
温森瞬间一脸茫然“通知佩缇什么事?”
“她今晚也没吃什么东西,我敢打赌这时她一定饿到前胸贴后背。”嘻笑的俊脸带着一丝讥讽。
温森顿时意会,猛点头道:“我马上去请她和你一起用餐。”
“嗯。”徐浩镇嘴边漾出一抹无所谓的淡薄笑意。
必上身后的房门,徐浩镇越过温森潇洒自若地下楼。温森仅能在其背后隐隐偷笑,然后前去敲丁佩缇的房间。
叩、叩、叩
“佩缇。”
丁佩缇迅速打开一条门缝问道:“温森,什么事?”
“相信你现在肚子一定饿了,德拉为你准备一份可口的餐点”
话没说完,丁佩缇立即喜笑颜开,迫不及待地打开门高兴的说:“德拉真是可爱极了,我真的快饿坏了。”说着摸摸自己平坦的小肮。
“上流社会的晚宴都是如此,绝不可能喂饱肚子的。”温森露出一副见怪不怪,意料中的神情。
“真搞不懂那些有钱人。”丁佩缇扬唇嗤笑甩甩头。
“别说这些无关紧要的话,快下楼用餐,免得少爷一个人扫尽德拉所有的心血。”
丁佩缇倏然收住脚步,询问的眼神紧盯着温森。
“你是说,他正在楼下用餐?”
温森末察觉丁佩缇脸上的异样,坦然直话直说:“是的,而且还是少爷吩咐我请你下楼一起用餐的。”
丁佩缇抿着嘴傲慢地甩一下头“我不饿。”说完转身推开房门。
“可是你刚才还直嚷肚子饿。”温森顿时一阵错愕。
“刚才是刚才,现在不饿!”她忿然地走进房内,并且用力甩上门。
无辜吃了一记闭门羹的温森愣愣望着紧闭的房门,身子瑟缩一下,神情黯然转身下楼。
坐在餐厅里的徐浩镇不是聋子,刚才那记轰然巨响又见到温森落寞独自下楼,他就料到事情的结果。
“她不想吃?”徐浩镇轻撇嘴角,冷声询问。
温森一脸无奈却又避不开那冰冷的目光。“佩缇说她不饿。”
不饿?
徐浩镇抬起头直视一脸惶恐不安的温森“是真的不饿还是不愿意和我一起用餐?”
温森面有难色地用力吞了一下口水。“她、她是真的不饿。”
徐浩镇丢下手中的饭碗,猛然起身,用脚踢开身后的椅子。“骗鬼!”
整间屋子因徐浩镇的一声怒吼,温度骤降至冰点
“她是存心要跟我过不去!”徐浩镇咬着牙,鼻子喷着气。
温森顿时慌了,连忙解释:“少爷,这也难怪佩缇要生气,打从晚宴回来的路上,你一直挑剔她的不是”
徐浩镇皱起俊眉,逼近温森的脸冷漠地审视。“你在帮她说话?”
温森胸口猛然一紧,额间冒出豆大的冷汗。“我不是帮她说话,我只是就事论事”
“哼!”他嗤哼一声:“好个就事论事。”
就是这深沉冷漠的表情,鬼见了都要避退三分,更遑论是人
温森心里直喊不妙“少爷,我”
“我直接找她理论。”语气混杂愤怒与激动。
他断然转身走上楼梯。
不明就里的德拉双手捧着菜肴一脸愕然地望着温森。“少爷怎么一脸气呼呼的,又出了什么事?”
温森无力的目光往楼上一瞥“看来佩缇又要遭殃了。”
“佩缇?”德拉不解的眼眸紧跟着飘上楼。
又关佩缇什么事?
瞬间
“开门!”
一记惊逃诏地的狂吼从楼上窜下来,温森和德拉震惊的眼神不约而同地往上瞧,然后错愕地面面相觑。
紧接着楼上传来一声巨响!
温森惊讶地仰头望着二楼,德拉紧握着盘子边缘双手不停颤动,胆战心惊的如同面对即将降临的世纪大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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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肚子已经到了大肠告小肠不堪折磨的地步,丁佩缇也不愿意多看那家伙一眼,更遑论与他共进晚餐,因此她很有骨气地回绝温森的善意。
摸着咕噜咕噜抗议的肚子,她无力地双肩一垮“忍一忍就过了。”她自我安慰着。
她抓起浴巾走进浴室,或许藉由水的冲力可以让她暂时忘了饥饿,最重要的是可以浇熄无端被挑起的怒火。
褪去身上的衣服站在哗啦啦的水柱下,让水恣意冲刷身体的每一个部位
外面一声狮吼震得正在享受淋浴的丁佩缇怔了一怔,质疑刚才那记狮吼是他吗?
怀疑才从脑际一闪而过,紧接着门倏然被撞开发出巨响,吓得她立即关紧水龙头,围着浴巾怒气冲冲的冲出浴室。
“你是吃了炸葯”
她的双眼忽地瞠大,只见厚实的房门残破地左右摇晃,她随即敛回脸上的惊吓,僵硬地瞪着他。
“想进来只要敲敲门,我会开门让你进来,有必要非拆了这扇门硬闯进来吗?”
“我敲过门,你没回应,所以只好”依然是熟悉的懒洋洋语调,双肩无所谓地往上一耸。
明明错在先,居然还有脸摆出一副理所当然、若无其事的样子。
“哼。”丁佩缇头一甩说道:“反正这是你家,你高兴怎么破坏就怎么破坏,与我无关。”
“说得也是。”
徐浩镇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厚厚的浴巾裹不住急喘起伏呼之欲出的胸脯,水珠从湿涤涤的发尾滚至雪白的肩膀上再缓缓往下滑,直到圆润双峰间。
他的心莫名其妙失序似的狂跳,燃起一把炽热狂烧的不安火焰。
凭着女人敏锐的直觉,丁佩缇全身一僵,双手本能地紧紧抓住胸前的浴巾,转身逃避他的目光,一阵红潮从脚底直窜脑门。“请你出去。”微弱的声音近乎呢喃。
一瞬间,他的良知浮涌而上,但她的羞赧却轻而易举地击溃他向来引以为傲的自制力。
她可爱纯真的模样让他无法思考,一股莫名情愫牢牢地攫住他
徐浩镇面向着她,兴师问罪地道:“你为什么不下楼用餐?怕我还是故意躲我?”
她倒抽了一口气“我不饿。”
“胡说。”他一把握住她的手臂,将她的身子扳向他“一个晚上你没吃一点东西,我不信你肚子会不饿。”
“你你”她瞪着他,嘴巴张得大大的。
他的质问产生效果,不争气的肚子亦在此时配合似的咕噜咕噜响,令她的娇容瞬间一片炽热,觉得自己像个被老师逮到说谎的孩子。
他微笑着,笑容中充满揶揄和促狭,终于被他逮到她张口结舌说不出话的样子。
她无力挫败地垂下头。“没错,我是故意不下楼。”
他轻轻捏住她的下巴,抬起那张细致的脸蛋,强迫她直视着他的眼。“为什么?”
丁佩缇敛着眉,舌尖舔着干燥的唇瓣“我、我、我”
懊死!
他怔了一下。
她那不经意的小动作竟让他剎那间感到眩惑,意外挑起蛰伏在体内许久的寂寞感和热力,欲望瞬间像燎原的烈火般烧得狂炽,全身处于亢奋中。
他的身体不听使唤,他的手慢慢游移,从手臂移到她的腰上,他清楚嗅到阵阵若有似无的清香,它诱惑着、催眠着,彷佛要他靠过去
“我的天”他未经思索地脱口而出。
她迷惑地看着他。
又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吗?
徐浩镇身子一僵,放开她退了一步。“别跟自己的肚子过不去。”
丁佩缇困惑地凝视那双黑眸,她发现那双曾经令人憎恨的眸底闪着许多星光,不禁纳闷地蹙起眉。“我”
徐浩镇用力吸了一口气,哑着嗓子说:“你这女人还真是奇怪,要你吃饭又不是要你工作。”
丁佩缇立即恢复神智,冷冷地瞪着他。“我已经说得很明白,我、不、饿。”
“是吗?自欺欺人只会委屈自己的肚子。”他忍不住扬声大笑。
丁佩缇忿然咬牙切齿道:“肚子在我身上,我当然知道什么时候该吃东西,不劳你费事管我的肚子。”
好心当成驴肝肺!
徐浩镇顿时脸色大变,才褪去的愤怒又开始发难,出其不意地抓住她的手腕,幽黑的眼眸充满轻蔑。“小姐,我才没多余的心思管你的胃,空腹只会让大脑缺氧,我不想要一个没大脑的女人冒充我的未婚妻。”
她的脸色在一瞬间变成惨白“我才不希罕做你的未婚妻。”
“我不管你是否真的不希罕,我命令你要让大脑保持活动力。”他气势凌人的低吼。真是大快人心,她激怒他了。
“如果我不愿意接受这项命令”
还来不及反应,他已伸手搂住她的腰,目光落在她的嘴上。“没有一个女人能公然反抗我的命令,自然也不能让你破例。”
语毕,俯下头封住她的嘴,用足以让她窒息的力道紧箝住她的身体,火辣辣地、彻底地亲吻她。
剎那间,有如天雷勾动地火,一瞬间点燃他体内狂炽的欲火,俨如生生不息的野火般蔓延开来,灼烫了他的心、他的魂。
丁佩缇震惊地张大眼睛,却清楚感觉自己的脉搏急促跳动着,等到她想推开他时,她的手却有如在推一块巨石般徒劳无功。
她好甜、好香,就像一杯收藏多年的陈年醇酒
睁开眼,他看到一颗晶莹的泪珠自她绵密的睫毛下滑出,不禁为之一怔,马上松开双臂。
他才放开她,她立即使尽全身之力推开他,用手背擦唇叫道:“王八蛋!居然趁人之危,卑鄙、无耻、滚开!”她哽咽嘶叫。
徐浩镇面无表情地退了两步,对于她的辱骂置若罔闻“请注意你目前的身分,一个淑女是不会口出秽言的。”
“呸!我才不管什么身分。”充满怒意的黑眸扫向他。
此刻的她注意到他那性感的嘴唇已扭曲成欲爆发怒气的线条,那对睿智的眼眸隐现阴沉的光芒,尤其是那股高傲自大的气势更令人胆战。
“不管你有多厌恶这个身分,你都必须履行之前的约定,完美无缺地呈现这身分,完成你该做的工作。”
“我不想做,现在就辞职,我不干了!”她的心中充满了愤怒,漫无止境的激愤。
她还来不及抽身痹篇他,他已抓住她的肩膀。“想辞职?休想!”
她震惊地看着他,根本没料到他会爆发这样的狂怒,接下来她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这样的情况,只能张大眼睛盯着他。
徐浩镇猛然惊醒,错愕自己失控的情绪,猛力推开她,不断地拨弄着头发。“在这节骨眼你不能半途抽身而退。”他深深抽着气镇定说道:“我答应你,等事情结束之后,我会另外补偿你。”
转眼间激愤变成了懊恼,模糊的理智逐渐地明亮,他不能气走她,此刻还需要她的协助,帮他完成计画。
“被利用的感觉真好。”丁佩缇眼里的不安早已烟消云散,并闪烁着坚定自傲,语气充满激愤和挖苦。
“有必要将自己形容得如此不堪吗?再说你和我是站在同一阵线上,我们不需要对立,将彼此关系弄得这么僵。”
丁佩缇挤出一丝苦笑,眼中窜过一抹怨毒光芒。“我会牢记你的忠告。”
龙困浅滩遭虾戏!
徐浩镇羞恼交织,断然转身踱步离去。
她是故意激怒他,她痛恨他人前人后不一的态度,她并不后悔自己所说的每一句话,她走向床边放松自己平躺下来,瞪着头顶上的天花板发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