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慕枫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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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星期过去,虽然同住在一个屋檐下,但是和韩墨碰到面的次数屈指可数,一共说过几句话也算得出来。她一直想找个时间和他好好谈一谈,找出他们之间的问题并解决掉,却始终没有机会。

    她知道安莎很有心地想要帮助她融入这儿的生活,习惯她的新身分,她也知道有其他女佣并不认同她是韩墨的妻子,而且还一副等着看好戏的模样,她想要义正词严地斥责她们,可是她和韩墨之间的关系暧昧不明,她不知道该把自己定位在哪里,又凭什么去教训底下的人。

    缇香望着原本该挂在新房墙壁上的四十吋结婚照,此刻却随意地搁置在墙角,照片中的自己笑得那般灿烂快乐,浑身洋溢着幸福的光彩,完全没有预料到婚后的生活竟是如此悲惨孤寂,说是弃妇也不为过。

    “缇香小姐、缇香小姐。”

    “安莎,什么事?”她很快地隐藏好心中的难过。

    安莎喘着气“少、少爷遭到狙击,受伤了!”

    韩墨受伤?“伤势严不严重?有没有生命危险?”缇香紧张地抓住她的手臂追问。

    “刚刚传来的消息,详细的情形我也不清楚。”安莎老实说。

    那该怎么办?缇香拧着眉思索“知不知道他在哪家医院就诊?”虽然韩墨那样对她,她仍旧是喜欢他、关心他的。

    “在圣贝尔纳医院。”那是费迪南家族的专属医院。

    “我去看他。”她立即道。

    “我叫司机备车送你过去。”安莎马上去叫司机把车开到大门口。

    缇香心急如焚地坐在车内,满心满脑都在担忧韩墨的伤势“能不能再开快一点?”

    “好的。”司机立即踩下油门加快车速。

    圣贝尔纳医院里随处可见费迪南家族的成员在巡守,一见缇香来到,其中一人立即迎上前“缇香小姐,你怎么来了?”

    “韩墨人呢?他在哪里?”

    黑衣男子回答“少爷在八楼,我来带路。”

    缇香没有异议地跟着黑衣男子走向医院的电梯。

    八楼的特别病房只提供给费迪南家族的重要干部受伤入住,因此不会有其他闲杂人等来打搅病人的休养。

    “韩墨,你的伤要不要紧?”缇香关切地审视着坐在病床上的韩墨。

    “只是一点小伤,我没事。”

    “真的没事?”她不放心。

    一抹戏谑的声音陡地响起“医生啊,请你以你的专业向费迪南太太解释一下韩墨的伤势。”

    “大哥?你也来了!”缇香半转过脸。

    也来?杰诺似假似真地挞伐她“有了丈夫就不要我这个哥哥了?”

    “大哥,你为什么这么说?”她很纳闷。

    他叹了口气“在你进来之前,我就一直站在这里,结果你的眼睛里就只看得到韩墨。”

    “大哥”她不好意思地红了脸。

    “好啦,不闹你了。”他笑笑地打住,没再继续调侃她“韩墨是手臂上捱了一枪,没有生命危险,这样你可以放心了吧!”

    “嗯。”她点点头。

    “看到你这么在乎关心韩墨,你们夫妻的感情肯定也很好,那我和爸妈就可以放心--”杰诺身上的手机响了起来“我接个电话。”

    缇香的胸口隐隐作痛,她也一直期望着能和韩墨有幸福快乐的未来,无奈天不从人愿。

    接通之后,杰诺讲了几句话就挂断。“我等会约了人,得先走了、韩墨,你好好休养,还没查清楚是谁唆使的之前,你要小心点。”

    “我知道。”韩楚自眼角余光瞟着缇香。

    一直到大哥离去,关于她和韩墨之间的事,她都没有提起半个字。

    病房内只剩下韩楚、缇香和伊奥三个人。

    “你刚刚为什么不说出来?”韩楚神色淡漠地问“你大可以告诉杰诺,让他帮你作主。”

    她当然明白他所指何事“这是我们两个人之间的问题,没有必要惊动其他的人。”她的确是可以经由大哥向韩墨施压,但是她不希望让大哥对韩墨有不好的印象。

    缇香的体贴和包容微微触动韩楚的心,但是她眼底流转的诚挚情感让她一凛。

    “若是你以为这么做就能得到我的感激,进而喜欢上你,那你这如意算盘可就打错了。”

    “我没那么想过。”为什么要把她说成那种工于心计的女人?她只是单纯地希望两家人能继续保持友好的关系,错了吗?

    “好了,你现在已经看过我了,可以回去了。”韩楚不留情面地开口赶人。

    他就这么急着赶她走?连让她在他身边多待一秒钟也不肯!

    缇香武装起自己的心,不被无情剌伤,鼓起勇气地道:“我是你的妻子,照顾你是我的责任也是我的权利。”她不会轻易退缩的。

    韩楚冷嗤了一声“不需要。”

    感觉像是当场被揍了一拳,痛楚从胸口瞬间迸射开来

    她的音调微微不稳“为什么?”

    是该跟她把话说清楚,免得她越陷越深。“我们就只是名义上的夫妻,除此之外再无其他,往后我们各过各的生活,互不干涉。”

    镑过各的生活,互不干涉?她不明白“我知道我们的婚姻是为了两大家族的结盟计画而存在,但是,我们可以慢慢培养感情”利益联姻也可以拥有幸福。

    “省省吧。”韩楚不为所动。

    缇香愕然地望着他,眸底慢慢地蓄满了泪水“要是你觉得我哪里不好,告诉我,我可以改的,不要--”

    “没有必要。”韩楚打断她的话,残忍地灭绝她的希望“我永远都不可能会爱上你。”

    缇香脸上的血色悉数褪去,脸色苍白若纸“可是你说过你喜欢我”难道也是假的?

    她再补上一刀“我不那么说的话,你会答应嫁给我吗?”她的确是利用了缇香的感情。

    在眼底打转的泪珠终于无法控制地滚出她的眼眶,滴落,一颗接着一颗,缇香捂着嘴,不让呜咽逸出。

    “韩墨,你非得这样伤人吗?”伊奥看不过去地出声。

    缇香伤心地转过身跑出病房。

    “缇香”他谴责地朝韩楚投去一瞥,随即追了出去。

    韩楚微微一怔。为什么伊奥会用那种谴责的眼神看她?他应该是最了解她为何会这么做的人,不是吗?

    听着外头伊奥温柔安慰缇香的嗓音,她的心底竟有股莫名的、淡淡的酸涩蔓延开来。

    韩楚摇摇头,很快地将那股没由来的酸涩抛到九霄云外。倘若伊奥能和缇香在一起,倘若缇香能够因此得到幸福,也可以稍稍减轻她心中的愧疚。

    她更可以没有后顾之忧地去执行她的计画,得到她想要的东西。

    ----

    伊奥一进到屋内就觉得不对劲。

    他的视线立即迅速地环视了一圈,看不出有任何异样,但是直觉告诉他--有人进来过。

    他约略检查了一下,似乎没有丢掉什么贵重的物品,其实他屋里也没有什么贵重值钱的东西好偷。

    来人的目的是什么?伊奥走进房间,正准备打开衣橱拿出衣物之际,自眼角瞥见床上有一坨不寻常的“隆起”--

    床上有人!

    是来闾空门的小偷吗?他有些啼笑皆非。这个小偷的神经未免也太大条了,竟然在他的床上呼呼大睡!

    伊奥旋过身走近床铺,探手将棉被掀了起来。

    睡在床上的人打了个呵欠,懒洋洋地将身体舒展开来,坐起身:“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刚睡醒的嗓音还有点哑。

    他一愕“大大哥!你怎么来了?”又怎么知道他住的地方?

    “我正好来这儿执行任务,所以就过来看看你。”男子有着及肩的棕色鬈发,一举手一投足都带着一股让人心折的优雅。“你对爸和安洁要结婚的事仍然耿耿于怀吗?”

    执行任务?众神国度在西西里岛,伊奥的脑海里飞快地闪过一个模糊的念头,他很早以前就知道大哥是众神国度里的“海神”波赛顿,也见过众神国度的其他成员。

    “我没有。”当初得知父亲要再婚的消息,他的确是无法接受,总觉得父亲遗忘了一直深爱他的母亲,所以他才会在举行婚礼的一周前离开,来到母亲生长的故乡。

    没有吗?波赛顿挑挑眉。

    伊奥坦然地迎视大哥那一双会媚惑人心的眼眸“都已经三年多了,还有什么事想不通的。”人会随着年龄的增长而越来越成熟,他不能那么幼稚、自私地阻碍父亲后半辈子的幸福。

    “既然如此,那你为什么不回去?”他下了床,走向他。

    “我会回去,但不是现在。”

    “哦?”不然是什么时候?波赛顿觑着他。

    “未来有安洁代替我们陪在父亲的身旁,照顾他,我觉得很高兴。”这是他的肺腑之言。

    “你是真心的?”

    “当然。”他坚定地道。

    “爸和安洁会很高兴听到你这么说,也才能安心地举行婚礼。”

    安心地举行婚礼?伊奥愕然地抬眸朝兄长看去。

    波赛顿淡然地说:“在你不告而别之后,爸和安洁就决定取消婚礼了,他们希望等到你愿意祝福他们的时候再举行婚礼。”

    他为自己三年前的幼稚行为感到愧疚“大哥,你帮我告诉爸和安洁,我祝福他们。”

    波赛顿漫不经心地耸耸肩“你自己回去跟爸和安洁说。”也比较有诚意。

    “可是,我暂时还不能离开西西里岛。”

    他的兴趣被勾了起来“为什么?”

    “我有点事”韩楚的事说来话长。

    “和女人有关。”波赛顿笃定地道。

    想必这个女人一定在他的心里占了很重要的位置。要不,伊奥怎么会在西西里岛一待就是三年多!

    迟疑了会儿,他随即承认“嗯。”因为他知道即便自己不说,大哥也一定能够听得出来。

    “她叫什么名字?是个什么样的女人?”波赛顿饶富兴味地笑笑。

    “韩墨费迪南,她的个性淡漠、内敛”

    韩墨费迪南!波赛顿陡地瞠大眼睛“你喜欢韩墨费迪南?他和你一样是男人耶!”而且还是义大利三大黑手党家族之一--费迪南家族未来的领导人。

    伊奥是同性恋!他对同性恋者并不排斥也没有偏见,只是一时之间太过震惊,无法接受。

    伊奥连忙出声解释“大哥,这件事说来有点复杂。简单地说,我喜欢的人是韩楚费迪南,不过这二十三年来,她一直扮演着她的双胞胎兄长韩墨费迪南的身分”

    波赛顿抓住他的肩膀,语气凝重地道:“伊奥,你不用瞒我了,虽然你是同性恋的事实让我很震惊,不过我只是需要一点时间去适应,我可以接受的,你不必瞒着我。”据他所知,韩墨费迪南和缇香柯里昂才刚结婚不久,两大黑手党家族结盟可是大事情呢!

    韩墨费迪南怎么可能是女人!

    “真正的韩墨费迪南早在二十三年前刚出生不久就夭折了,只剩下韩楚,她的母亲为了挽回丈夫的心,才会把她当成韩墨养大。”伊奥认真地道。

    “那韩墨结婚的事该怎么说?”若现在的韩墨真的是女儿身,缇香柯里昂怎么会愿意替她保密?

    “她的确是用韩墨费迪南的身分娶了缇香,不过她并没有和缇香同床共眠,她明白地告诉她,这桩婚姻是为了两大家族的合作计画和利益而存在,他们也只需维持名义上的夫妻关系,然后各过各的生活,互不干涉。”

    这样的确是说得过去。“你没有骗我?”

    他摇头。

    “她不会打算这辈子都用两个身分活下去,你们两个就一直这样偷偷摸摸过下去吧?”波赛顿直鼓了当地问。

    伊奥脑海中的念头益发地清楚了起来,他知道该怎么做了?“大哥,我有件事想和你商量”

    事情应该有个了断,才能重新开始。

    ----

    半夜,是所有人都优游梦乡的幸福时刻,屋内一片漆黑悄然无声,只有皎洁的银白色月光自窗外洒进来,张扬着一股让人心慌慌的邪魅之气。

    忽然,一个极细微、几不可闻的声音响起。

    房间的门悄悄地被推开来,一抹纤细窈窕的身影,自拉开的细缝闪身进到房间内,反手轻轻带上门。

    那抹纤细窈窕的身影穿着半透明的薄纱睡衣,曼妙的身体在薄纱内若隐若现,让人血脉偾张,想入非非。

    女人无声无息地走向床边,当月光映照在她脸上之际,她的长相登时清晰了起来--

    缇香站在床边,借着月光细细审视床上熟睡的人。韩墨似乎睡得正熟,毫无防备的睡颜褪去了平时的漠然,多了一丝柔和,又长又密的睫毛会让所有女人都大叹上天暴殄天物,怎么会让一个男人拥有如此完美的眼睫!

    为什么韩墨不喜欢她?甚至连试着去喜欢她也不肯?

    他们已经是夫妻了,虽然是利益联姻,他却连碰也不肯碰她,她就这么惹人厌吗?

    这么做或许有些厚颜大胆,但是为了改善她和韩墨之间凝结至冰点的关系,她别无选择了。缇香双手按住胸口,努力地想要缓和如擂鼓般响亮急促的心跳。

    倘若她和韩墨有了进一步的亲密关系,应该可以打破目前的僵局,如果她的肚子能够争气一点,怀了他的孩子,这么一来她和韩墨的婚姻就有救了。

    她未来的幸福就全寄托在今晚的主动出击上了。没有时间害羞矜持,为了争取韩墨的爱,为了她一生的幸福,她全豁出去了。

    癌身靠近床上沉睡的韩楚,轻轻地吻上她的唇,温热柔软的丁香小舌试着想要探进她的口中,同个时间,芬芳香馥的柔软娇躯也贴了上去,挑逗地磨蹭。

    韩楚陡地睁开眼,伸手将缇香推了开去,喝道:“你这是在做什么?”其实她早在门一开的时候就醒了,按兵不动是想看看缇香究竟有何目的,没想到没想到竟是

    “韩墨,我想要当你真正的妻子。”她踉跄地退了好几步。

    “我的话已经说得够清楚了,你不序再浪费时间了,没有用的。”打开床头的灯,韩楚终于看清楚她的衣着,差点喷鼻血。

    “我不相信你对我一点感觉都没有。”缇香不死心地朝他走近,边褪下身上的薄纱睡衣“我们是夫妻,我有权要求你履行夫妻义务。”

    “你--”她没想到缇香会这么大胆,她简直不知道该把目光放在哪里才好。

    缇香一步步地进逼。

    韩楚退了一步,冷冷地瞅着她,漂亮的薄唇吐出残忍的话语“就算你全身的衣眼都脱光了站在我面前,我也不会有感觉的。”

    她的脚步一顿,脸色黯然。韩墨的话无疑是对一个女人最严重的羞辱对他而言,她一点点魅力也没有吗?

    一阵薄薄的雾气漫上缇香的眼,模糊了她的视线,她的心在淌血,却仍然不肯放弃。

    缇香闪烁着盈盈泪光的眼眸让她微微闪了神,下一秒她就已经被一具几近全裸的性感胴体抱住。

    韩楚的身体僵住,冷硬地道:“放手!”

    她才不会放手“我不要。”她踮起脚尖,开始胡乱地亲吻着韩楚的脸颊和脖子。

    韩楚只得用力地将她推开。

    缇香狼狈地跌坐在地毯上,一声呜咽自她的嘴角逸出。她用力地咬住下唇,不让自己失控地哭出声来。

    韩楚瞪视着她,丢下一句“请你自重。”随即转身以最快的速度离开,如同后面有恶鬼在追杀似地

    ----

    凌晨四点整,伊奥顶着一头乱发前去开门,门一开,劈头就道:“你最好有个可以说服我的理--你!”他错愕地上上下下打量站在门外的韩楚。“你就穿着这一身睡衣出门?”

    她没好气地哼了哼“你一定要让我穿这样站在门口和你说话吗?”

    “进来吧。”以指为梳整理了一下乱发,伊奥好奇地道:“究竟是发生什么事了?”竟然会让一向以冷静著称的“韩墨”连换衣服的时间也没有,慌慌张张地穿着睡衣就出门?

    韩楚的双颊微微一热“”无言以答。

    伊奥走向酒柜,倒了两杯酒,递给她一杯。

    喝了口酒,她清了清喉咙“咳咳不久之前缇香摸黑进到我的房间,她想、她想”一想起方才的情景她就觉得尴尬。

    她到底想干么?伊奥听得一头雾水,但是看着韩楚脸上尴尬、不自在的神情,他的脑海中倏地灵光一闪“莫非她诱惑你、要你履行夫妻义务?”

    韩楚将剩下的酒一口饮尽“没错。”

    呵伊奥忍不住想笑,嘴角悄悄地往上扬。

    他连忙垂下眼睑掩去眸底藏不住的促狭笑意,免得惹恼了她。“她的确是有那个权利。”

    冷冷地横他一眼,她没兴趣听他说一些毫无建设性的话。

    韩楚递出见底的酒杯“再给我一杯。”

    他干脆将整瓶酒拿过来“然后你就丢下她,连睡衣也没换就逃出来了。”他可以想象得出她当时仓皇逃离的可爱模样。

    韩楚没有否认。当时她根本没有时间想那么多,驾车离开之后,她才发现自己身上还穿着睡衣。正在思索着要在何处落脚度过这一夜之际,伊奥的名字第一个跃进她的脑海里,所以她就来了。她知道自己可以信任他。

    “我可以在你这儿借住一晚吧?”

    “当然没问题,不过我这儿只有一间房一张床。”床当然是让给她睡。

    她立即接下话“我睡沙发就行了。”

    “在你的眼里,我是那么没有风度的男人吗?”他怎么可能会让喜欢的女孩子睡沙发。“床让你睡,我睡沙发。”

    “我不是那个意思,这里是你的住处,床也是你的,当然是我睡沙发。”她不是那种娇生惯养的女人,非好床不睡。

    他只给她两个选择“要嘛就你睡床,不然就是我们两个一起睡床,嗯?”他似笑非笑地斜睨着她。反正他的床够大,即便是睡上两个人也很舒适。

    伊奥带点暧昧的眼神让她胸口莫名地一热,心脏卜通卜通地跳个不停;两个人同床共枕?那怎么行!

    “好吧,我睡床。”她只好妥协。

    一定是他说过的那些喜欢她的话,和不时凝望着她的炽热眼神,在不知不觉中影响了她。

    他满意地颔首,话锋倏地一转“你打算怎么处理缇香的事?”他也不忍看缇香痴痴地爱恋着她,却一次又一次地被伤害,更重要的是,他也希望韩楚能早日恢复本来的身分,她才会接受他的感情。

    “转移她的注意力,让她喜欢上别人。”这么一来,缇香就不会再在她的身边打转。

    “你说的倒简单,爱情这东西要是能如此轻易地操控驾驭,世界上就不会有那么多怨偶了。”缇香爱上的是义大利黑手党里的头号贵公子韩墨费迪南,其他的平庸之辈她哪看得上眼!

    “她现在既伤心又脆弱,你可以趁虚而入。”伊奥的条件并不比她差,只要他肯用心,缇香会被他打动的。

    你可以趁虚而入他不确定自己听到了什么,不禁定定地望住她“你说什么?”

    虽然伊奥的眼神看得她有些心虚,她仍旧把心中的想法说出来“缇香现在非常伤心难过,最是需要安慰的时候,你可以陪在她身边,用你的温柔抚慰她受伤的心”

    “然后?”他瞇起眼,正好掩去眸底陡地窜起的一小簇怒火。他怎么会不知道她心里在打什么主意。

    “其实你和缇香各方面都很相配,若是你们能在一起,那也没什么不好。”

    她居然这么说!

    为了解决缇香的问题,她竟然想把他推给缇香!

    “你真的这么想?”他的声音顿时一冷。

    韩楚的心猛地一荡,他声音里的寒意彷佛漫进了她的心底,让她有些忘忑、犹豫了起来。但是这样的安排对他们三个人都好她只得漠视心中奇怪的感受,理智地道:“没错、”

    “好,我知道了。”明明知道他喜欢她,竟然还说出要他和缇香在一起的话,

    他是什么意思?她微微一愣。

    伊奥将剩下的酒一口饮尽,搁下杯子,径自起身走回房间里抱了一组备用的枕头和棉被出来。

    “很晚了,我要睡了,你请自便。”放好枕头,他在沙发上躺下。

    他从来不曾用这么冷淡无情的语调和态度对她说话的。韩楚的陶口彷佛捱了一拳,隐隐作痛了起来。

    “伊奥”她其实也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

    “我已经答应你的要求了,还有其他的事吗?”静默了好半晌,他才漠然地回应。

    “呃,没有”她的心脏又瑟缩了一下。

    “那么晚安。”他转过身面向沙发,背对着她,摆明了谈话到此为止,

    “晚安。”她也只好起身走进伊奥的卧室,准备就寝。

    睡在伊奥的床上,她彷佛被他的气息紧紧包围住,心跳忽地脱了序,一股无以名状的陌生热潮迅速地蔓延到全身。

    伊奥答应要和缇香在一起了

    这应该是两全其美的最好办法,一来,她假冒大哥身分的事就不会有被拆穿之虞,再者,伊奥和缇香也可以得到幸福,她是应该感到松了一口气,也可以放下心中一直悬挂着的一颗大石头。

    但为什么她的心底会有一丝惶惶然悄悄地扎了根,彷佛她即将会失去某样重要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