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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餐在吃吃喝喝、说说笑笑中进行,屋外传来车声,正驶进院子里
齐珊珊隐约听见了熟悉的引擎声,先向冉在天暗示:“我爸回来了。”
冉在天笑容挂在唇边,期盼着和齐爸见面。
没一会儿,家门开了,齐爸换了室内拖鞋,啪嚏啪嚏的声音朝餐厅而来
大伙儿全问候他:“爸,你回来了。”
冉在天有礼的起身致意。“伯父好。”
齐珊珊也跟着站起来,喊了一声:“爸,小冉来家里玩。”
坐在齐珊珊旁边的小妹看两人都起立,顽皮的闹他们:“新郎新娘敬酒喽!”
“小冉”齐云海脸色不太对,神情不自然,僵硬的说:“好坐坐,用不着客套。”
“你不是说八点才回来?”齐妈挥手,要他坐到她身边的位子来吃饭。
“没塞车就提早到了。”齐云海把公事包放在一旁的柜子上,坐到自己的位子。
大家坐定了,佣人替齐云海盛来一碗饭,送来餐具,齐云海挟了菜配饭,神情始终若有所思。
“我现在说喽?”冉在天向齐珊珊暗示他要提婚事了。
“全家都到齐了,你就说啊!”她细声说。
小妹听见他们的耳语,很鸡婆的帮忙,拿了小汤匙敲了敲桌上的杯子,发出叮叮叮的声音,要大家肃静,眼光照过来。“这里有人要说话哦!”大家把目光投向冉在天和齐珊珊,冉在天对小妹报以感恩的一笑,对着齐家爸妈说:“齐爸、齐妈,我请求你们把珊珊嫁给我。”
大家都在笑,只有齐云海脸拉长了,表情僵硬严肃,平常爽朗的样子全不见
他放下碗筷,吞下口里的食物,还喝了口饮料,清了清嗓子,沉重的说:“小冉,很抱歉,我不能同意把女儿嫁给你。”
全场哗然,大家急着要问的一句是“为什么?”
“爸,你又不是古板的槽老头,怎会不同意二姐嫁呢?”小妹抢在齐妈之前问。
“爸,我觉得珊珊嫁给小冉很合适啊!”大姐自己对结婚没啥兴趣,但只要当事人有兴趣结婚,她都报以祝福,她真不懂爸为什么这么反常?
“老公,你是怎么想的?你不也认定了小冉,珊珊和小冉结婚是迟早的事啊!”利若水也感觉老公怪怪的。
齐云海大手一挥,要大家肃静,不得已的对冉在天说:“小冉,我本来是很欣赏你,但你今天提出这个要求,实在太令我失望了。”
“爸你是哪里失望了?”齐珊珊无法理解。
“伯父,若是我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如您意,请您指正。”冉在天释出最大诚意。
齐云海不语,餐厅里的笑语再不复见,阵阵凉意袭上冉在天和齐珊珊的心头
“你应该知道台湾的婚姻制度是一夫一妻制。”好一会儿后,齐云海严正的说。
“没错。”冉在天理所当然地说,不认为这需要多加解释。
“那你怎么能一方面让你父亲公布你要娶公司前任会计的消息,一方面又来向珊珊求婚?”齐云海愈说心愈不平,愤怒得差点拍桌子。
齐珊珊马上明白爸说的是哪桩了,可是“这是怎么回事?冉太爷是向谁公布的?这几天我们都不在台北。”她问。
“你们自己看看这个!这是今天发行的商业志。”齐云海起身从公事包里取出一本商业志,翻开他用回纹针别着的一页,展开来。
齐珊珊接过来和冉在天一起看,映入他们眼中的是冉太爷跋扈的老脸,报导的内容是“冉太爷向媒体宣布,冉在天将娶公司的前任会计洪明德。”
齐珊珊一心护着冉在天,什么羞怯都没了,急着替他说公道话:“爸,这事不是这样的,我对这其中的原因很了解,冉太爷想要占有公司财产,才会逼小冉娶明德,小冉根本没同意,冉太爷一定是想趁这几天小冉下在台北,先发制人的公开消息,目的在强逼他就范!”齐珊珊亲身参与过冉家的纷争,对事情的原委很了解,她一定要分析给爸爸知道。“小冉是清白的,这绝对是冉太爷自己在作怪。”
冉在天不语,她默默的仰望他,他久违的恶魔之角又从头上冒出来了,眼里发出险峻的光,黑色翅膀随着他的震怒急遽扬起,她心疼死了,她知道他一定很痛恨冉太爷这么做
“他太过分了,我现在就去找他!”冉在天马上就要找他那个不负责任又爱为所欲为的父亲算帐。
“别那么冲动”齐珊珊拉住他,他的力气之大,把椅子都撞翻了。
“他没有权力这么做!”冉在天痛恨至极。
利若水看出事情另有曲折,站起身来,用温和又坚定的老妈口吻说:“小冉别走,和珊珊一起平心静气的坐下来,有什么事都可以公开讨论。”
齐云海听了女儿的话,又见眼前这形势,他不能不说句话了。“小冉,如果真的另有我不知道的原因,我很乐意听听你们的说法。”
“别走,我们一定可以找到解决之道。”齐珊珊紧握着冉在天的手。
冉在天敛容,压下心中的不平,决定留下
佣人赶紧过来把倒在地上的椅子扶正,冉在天和所有人都坐了下来。
“前几天我还没有离开台北前,带着珊珊回冉家,那时我那位父亲就想逼我娶明德,我很明白的告诉他,我已自己选定丁妻子”冉在天把发生在冉家的事全盘托出。
齐家人都听得愤慨极了,齐云海即刻起身走向冉在天,拍拍他的肩,很抱歉的说:“伯父错怪你了。”
“不会的。”冉在天没放在心上,可恨的人是那个冉老头
大姐齐馨馨略微思考,想出了个主意。“既然那个冉太爷那么不可理喻,根本就不用管他,我建议,让小冉和珊珊来个闪电结婚,看冉太爷还有什么戏唱。”
小妹惊艳的“哇”了一声,第一个附议:“我赞成,这是破解这篇不实报导的最好方法,反正二姐和二姐夫本来就要结婚,不如就今天晚上完成好了,我有同学是开婚纱店的,礼服、新娘化妆、场地装饰全包办,没问题。”
“我有认识一个牧师朋友,正好人在台湾传教,我来联络教堂事宜。”鹰靳洛也提供义务协助。
“老公,你看如何?”利若水问齐云海。
“就闪电结婚,我们全家挺小冉到底,我现在就连络我的记者朋友,让结婚的消息明天一早见报,看谁厉害!”齐云海站在冉在天身旁力挺他,给他实质上的鼓励。
“谢谢。”冉在天十分感谢他们,起身向齐爸和齐妈说:“我现在就去买婚戒。”
齐家父母支持的说:“事不宜迟。”
齐珊珊喜欢这种速战速决的结婚方式,不忘向“老公”指定:“我要心型的,快点回来”
“会的。”冉在天自信的笑,动身出发了。
利若水看看时间已经七点,催促全家总动员。“我们得把握时间,快分头去办全部的人都把手机拿出来,各自连络人马,就为了今晚盛大的婚事。
两个钟头后
教堂里,新郎新娘就定位了,牧师也到场,主婚人、证婚人全数到齐,记者赶着发稿,全都倾力拍照,把结婚过程记录下来。
礼成后,新房选定在冉氏饭店的总统套房,一家人高高兴兴的闹洞房,还吃了宵夜,然后才打道回府,留小俩口独处。
“我好像在作梦哦!我还以为会一个月或半年后才跟你结婚呢!”齐珊珊和冉在天洗好澡后,两人都换上家居服,舒爽的躺在床上抱抱。
“得感谢大姐,她思绪敏锐,反应很神速。”冉在天以鼻尖磨蹭她的额。
“空姐嘛!成天和速度最快的飞机在一起,一定是最快的。”齐珊珊闲聊着说:“现在家里就剩大姐没出阁了,未来大姐夫不知长啥样子大姐很挑剔的,从小对男生就很排斥。”
“哦!”“她觉得男生很臭,没卫生”
两人笑着,身子缠在一块儿,四条腿也纠结在一起
“我们现在结婚了,我以后是要跟你住在总裁休息室吗?”齐珊珊有个问题。
“我去差人买一块地,盖一幢属于我们自己的漂亮房子。”冉在天心中另有打算。
“在台北市吗?”
“金山,你喜欢看海的话,那里有海可以看。”
“哇!太棒了。”
“在房子还没盖好前,就委屈你跟我住饭店的套房了。”他这么想,但她可不这么认为。
“不,我要跟你住休息室,我们饭店的套房时时客满,预约的客人很多,怎能占用?顾客优先啊!这是我们挣钱的商品呢!”
冉在天扬起唇,对这个“小慢慢”另眼相看。“满嘴生意经,愈来愈有总经理的架子了。”
“岂敢,人家现在还身兼总裁夫人呢!当然更要替你多想喽!”她往他怀里钻。
“很称职”他揉着她的身子,笑在心底。
“人家不要口头上的称赞啦!”她仰起小脸撒娇。
“那你要什么?”他抚抚她乱乱的发,多爱她这副性感又可爱的“猫样”
“加薪,我要加薪啦”她吵着。
“好,现在就加。”他“马上办”把她压在身下吻,撩高她的睡衣,爱抚她的腿,直上细腰、似雪柔软的双峰
“啊!”她娇喘,身子在他怀里化成棉絮,任他使坏。
这洞房花烛夜,缠绕着情人的,除了爱还是爱。
隔天。
早起的冉太爷下床后身子骨就不太舒服,到厨房坐下来喝粥时,一手翻开报纸,见到头版新闻“冉氏饭店集团总裁和齐氏保险公司二千金联烟”的消息,更加气炸了,满嘴的粥全喷了—地
“这不肖子,竟敢公然向我挑战!”他枯黄的手重重的拍了餐桌一下,气得胸都痛了。“不管用什么手段,我也一定要把冉氏饭店抢回来!”
“老爷,你没事吧!”管家看他脸色泛青,好意过来问。
“滚开”冉太爷不领情,挥开来人,怒目横张的捧着胸,心头已有计谋既然这小子这么不听话,那他何妨跟他来个“大和解”?
他准备筵席,好言劝那小子回来,假装要见新媳妇,一家人来个大团圆,然后把他从东南亚偷渡回来的致命剧毒加在水酒里,让冉在天那小子跟这个世界说拜拜,冉家的财产就会重回他的怀抱了。他已经用这种方法让前两任妻子暴毙,得到大笔保险金去补公司的差额,那剧毒造成的症状如同心脏病发,连医生都可以瞒过,保证万无一失
冉娇娇安静的坐在餐桌的另一头喝粥,导盲犬温驯的伏在她脚边,多年来她总是静静的听着外界的各种声音,对父亲这种近似歇斯底里的怪叫声,早就习以为常通常她听听就算了,但是若是有关于小冉的事,她会特别记下,回房再打电话向他通风报信,好让他提高警觉。
这是她报答小冉妈妈在天之灵的方式。她眼盲,心不盲,分辨得出是非善恶。
案亲对她这个瞎眼的女儿唾弃到了极点,视她如粪土,小冉妈妈却在进家门后对她照顾有加,视同己出,如今小冉妈妈不在世上了,她一定要尽姐姐的义务保护唯一的弟弟。
“你要用什么方法抢呢?”冉娇娇发声问。
“你这个瞎子,懂个屁!”冉太爷又拍了桌子,愤而离席。
冉娇娇清丽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对父亲鄙视的漫骂早已不以为意,然而心中却有强烈不安的预感,她怕这回,她失去的将是唯一的弟弟。
她一直都怀疑,她妈妈和小冉妈妈一向都身体健朗,怎会突然离开人世?这其中肯定有问题,表面上她按兵不动,可一直都默默的在搜证
也许她已经掌握有力的证据,可证明这个家的女主人死因不单纯而这次父亲将用相同的方法,对付弟弟!
她得赶在父亲行动前见弟弟一面,她起身,靠着导盲犬领路回房去抄“家伙”;开了衣柜,她手住最底层探去,摸出一台相机和一堆照片
她从小双眼失明,十分渴望知道世界的模样,大学毕业前夕,一位点字老师送她一台相机,说相机可以当她的眼睛;从此她常到处去拍照片,洗好照片后再请相馆老板告诉她,相片里的内容是拍了了什么。
半年前,父亲和新情妇出国去,她伺机偷进他的房间,拍到了没有人可以解读的东西相馆老板说:“像一包粉末是不是太白粉?”
太白粉应该放在厨房,不可能放在她父亲房里,她总觉得不太对劲,猜想那会不会是毒葯?
总之她不能再沉默下去,她要把疑虑告诉弟弟;把家伙们全收进手提袋里,她走出房间。
“去哪里?”冉太爷恢复镇静的坐在客厅的太师椅上。
“散步,我天天都得出门散步,医生说我不能闷在家里。”冉娇娇露出恬静的笑,出门了。
冉太爷根本懒得理这个瞎女儿。
“东部饭店的所有内部企划都敲定了,你们就照预定的计划回台东进行,散会。”冉氏总裁会议室里,冉在天合上文件,搞定了新饭店,令他很放松。
主管们走后,他和齐珊珊也离开会议室。
“今天下午东部供应食材的厂商要来签约,我会比较忙。”齐珊珊边走边说她的公务流程。
“那晚上休息室见喽!”冉在天趁四下无人,偷亲她一口。
“嗯不正经。”她窃笑。
两人踏进总裁室,男秘书进来报告:“总裁,有个视障的小姐来找你。”
“是姐姐来了吗?”齐珊珊轻声问冉在天。
冉在天心想是了,亲自出门迎接,正是娇娇姐和她的导盲犬,他搀扶她入内,坐到沙发上;齐珊珊遣退秘书,把门关上,一起留在办公室。
“弟,前几天我打电话给你,要告诉你老头把衷漂记者请到家里去,自导自演说你要娶明德,你怎么都关机?”冉娇娇问。
“我去垦丁了。”冉在天坐到姐姐身畔,握着她的手。
“今天他一早就在家里发飙,说不管用什么手段都要抢回冉氏饭店。”
“他发飙,一定是看到我结婚的消息了。”冉在天和齐珊珊交换了欣喜的眼色。
“你结婚了!这招真妙,是跟那天那位香香的小姐她现在也在这里对吗?”冉娇娇又闻到淡雅香气。
“对,她还是我公司里的得力助手。”冉在天褒扬爱妻。
齐珊珊走上前来,柔柔的、很仔细的对冉娇娇介绍自己:“是的,姐姐,我叫珊珊,不是姗姗来迟的姗哦!是蓝色珊瑚礁的那个珊。”
冉在天听得是猛笑。
“恭喜你们!今后就请你多照料小冉了。”冉娇娇抬起手要摸索她,齐珊珊握住她的手,让她感受她就在旁边。
“我会的。”齐珊珊真心的说。
“我今天来,是要提醒你们要是老头再叫你们回去冉家,千万别答应他,也许会有危险。”冉娇娇掐紧他们的手,把心中的担忧说了出来。
“你们看看这是什么?”冉娇娇放开他们,摸索自己手提袋,从中拿出—大堆相片。
“姐,你怎么会有这些照片?”冉在天一张张的看,照片里有保险单据、股票、支票、不明文件;还有各以远距、近距拍出来的一包白粉末。
“是趁老头不在家,开了他房里的抽屉照的,他以为我看不见,从来不曾防着我。你看看那包白白的东西,有没有可能是毒葯?这是我的猜测,我并不确定,可是我一直都怀疑,他曾让我们的妈妈吃过这个,所以”冉娇娇哽咽,她很少流泪,把所有的情绪都吞进肚子里,但她其实是个情感丰沛的人。“我听过他打电话联络保险员,知道他替妈妈们投保了巨额的保险他领了那些钱我怕他为了要抢回冉氏饭店,会对你不利”冉娇娇还是哭了。
齐珊珊担忧的坐在她身旁,拍着她的背,安抚她。
冉在天咬着牙,面色冷硬。“我也一直都怀疑,妈明明好端端的,怎可能一他说到激动处,选择隐忍痛楚。“姐,别担心,我把这个不明的东西送去化验,就可以知道是什么了。”
“我回去偷一点给你”冉娇娇也稳住情绪说。
“太危险了,我去。”冉在天不要姐姐冒险,她眼睛不方便,万一失手,会打草惊蛇,被那老头知道,会对她更坏。
“不,我去你把冉太爷引出门,让我去。”齐珊珊自告奋勇。
“你不行。”冉在天不可能放她去冒险,简直羊入虎口。
“为什么不行?”齐珊珊不服。
“你动作太慢了,不适合当偷儿。”他一语道破。
“厚”齐珊珊鼓着嘴,生气!
“都别说了,就让我去。”冉在天决定一肩扛。
冉娇娇突然想到了个合适的时间点。“对了,星期六下午,老头会固定出门去会他新的情妇,晚上很晚才会回来,那天管家也放假,家里只有我在”
“就星期六,我回去。”冉在天眼色凛冽。
“记得戴上手套,别留下指纹,万一真是违禁品,那”齐珊珊抛开个人情绪,毕竟跟老公同一阵线,为他着想才是最重要的。
“知道。”冉在天明了个中道理,那东西若是非法持有,他就得更谨慎。
冉娇娇再透露:“它放在五斗柜第三格抽屉。”
“不会有任何失误,放心吧!”冉在天有自信。
三人说定了,行动开始
周六,冉家静俏悄的,冉在天回去了,戴上手套开了抽屉,找到那包白粉末,
打开捞了一小匙,装进小型束口袋里,再关上,仔细放回原位。
马上找警方化验七天后,化验结果出炉了,确定是罕见剧毒。
警方出动,封锁冉家,搜出在冉太爷房里的证物,带走了冉太爷。
“那不是我的不是啊你们怎么不抓那个瞎子也许是她的”冉太爷披头散发,顽强的辩称,根本不知是谁这么狠心的“害”他。
三个月后,他认罪了,承认自己为了保险金谋财害命,毒杀前后任妻子;真相水落石出,他被判终生监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