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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人静。
季以肇如愿以偿,在出差回来之后,把娇软人儿抱在怀里,满足了肆虐好几天,逼得他在五星级饭店依然夜夜辗转的渴望。
人儿还不安分,在他怀里磨磨蹭蹭,动来动去,好像小猫在睡觉前,得先在窝里绕一绕,确定主权和位置的舒适度之后,才能放心入梦。
季以肇也由她,反正,他也很享受那丝滑娇躯厮磨着自己的感觉。
“嗯”好半晌,她终于静了下来,乖乖依偎着他。
“好了?”他低头问:“舒服了?”
她点点头,满足地把头靠在他胸口,叹口长气。
“那就睡吧。”轻吻落在她额际,季以肇打个呵欠,闭上眼,一面喃喃自语“好几天没睡好了。”
裴安伦没答腔,只是仰起脸,安静地望着那张充满成熟男人魅力的性格俊脸。
惯常的慵懒和嘲谑笑意都不见,总是微锁的浓眉也舒展了,均匀的鼻息告诉她,拥着自己的男人已经沉沉入睡。
她好喜欢这样看着他,看他毫无防备、放松自在的样子。
醒着的时候,优游在各种场合的他,眼神太锐利,线条优美的薄唇总是带着一点点讽意,好像冷眼看着世界,什么都动摇不了他钢铁般的意志,影响不了他似的。
可是此刻,他只属于她,没有对他猛抛媚眼的莺莺燕燕,没有烦人的八卦批判眼光,更没有长辈们透露着不满意的重重压力。
他说好几天没睡好了,难道他也跟自己一样,没有对方的陪伴,就无法安稳入梦吗?
他是不是也像她,辗转彻夜,想的都是枕边人,几乎无法忍受独眠的孤寂?
如果是的话,那她是不是可以大胆的梦想,梦想他也开始渴望一个承诺,能让彼此紧紧相系、相属的承诺?
一定是的。裴安伦轻吻一下他线条利落刚毅的下巴,带着甜甜的微笑和无尽的幻想,她也沉入了梦乡。
不过,她在夜色浓暗得化不开的时刻,悠悠醒来。
发现自己全身发烫,呼吸不规律,轻喘着。
都是因为一双粗硬的,不规矩的大手,在她身上点燃了一簇簇的火花。
“啊”“吵醒你了?抱歉。”虽是这样说,季以肇却一点歉意都没有。
“坏蛋!色狼!”她的娇嗔软软的,也是一点愠意也没有,换来他低沉性戚的低笑声。
彷佛还在梦中,昏昏沉沉,全身又软绵绵的,裴安伦根本无力,也无意抗拒,任着他褪去她的丝薄睡衣,恣意妄为。
他逐渐浓重的呼呼拂在她敏感耳际,她开始轻轻颤抖。
不过,她也敏感地发现,季以肇的动作并不粗鲁,他像是赏玩什么稀世珍宝一样,仔细而温柔地抚着、吻着她,这一切像梦一般甜美。
“以肇”她唤着他的名,嗓音甜腻入骨,简直要在他指掌间化成一摊水。
他一直是个好情人,百分之百男性的刚硬、霸道,总是让她狂乱而晕眩,只能依顺,让他带着自己,一次次在激烈的缠绵中沦陷。
可是今夜,他却好像有全世界的时间一样,慢条斯理,逼得她难耐地扭动着细腰,头在柔软枕头上左右辗转,呻吟着,乞讨着他的占领。
“乖,我想好好疼你。”
也许是为了可笑的自尊,他鲜少在欢爱之际说出甜言蜜语,甚至不常唤她的名,总是用狂猛的索求侵占,来表达他对她的深深依恋。
好笑吧,纵横业界的季以肇,在床上,却是这么拙于表达。
他用缓慢的速度要着她,尽力延长着这销魂时刻,享受着,珍惜着。
当一切都无法再延长拖延之际,她攀紧他汗湿的肩膀,不由自主地用力迎合,让惊人的浪潮淹没她,夺去她所有的神智与力气。
“啊”她娇媚迷人的反应,让季以肇仅存一线的克制力也绷断了,无法顾及她还在高潮间翻滚的敏感,他抛开了刚刚的温缓速度,开始猛力冲撞。
然后,在她忘情的娇啼中,季以肇给了她所有。
心跳疯狂,喘息浓重,他重重压上她柔软而滑腻的娇躯。在她抗议似的浓浓鼻音轻哼中,他翻过身,不过,还是霸道地搂紧她,让她待在自己怀中。
抓过床头的薄毛巾开始料理善后,季以肇全身像是被温泉冲刷过,热呼呼又懒洋洋,他困倦得像是可以睡上一整个月。
他都这样了,那怀里那个被他肆虐过的娇人儿呢?
低头检视,季以肇忍不住微笑。
雪白脸蛋上,激情的红晕犹存;双手搂着他的腰、修长玉腿和他的纠缠着。她脸颊贴着他的胸口,像只被主人宠爱的猫咪,已经自顾自地跌回了梦乡。
“累坏你了?”他拉起薄被,密密盖好光裸的娇躯,在她头顶心印下一吻,他也被睡意重新掳获。
就这样纠缠着,睡到时间的尽头也无所谓了。
无所谓一切都无所谓
“啊!怎么已经七点多了!”
惊呼声扰醒了在黑甜乡中沉浮的季以肇,他一睁开眼,就看到身旁人儿从床上弹起,随便抓过一件衣物套上,然后冲向浴室。
“完了、完了,我要迟到了!”裴安伦喃喃自语着。“完了、完了。”
季以肇嘴角扯起微笑,无法解释自己四肢百骸那餍足慵懒的舒适感所为何来。
黝黑精壮的身子伸展,伸个懒腰,翻过身,他好整以暇地看着大小姐发急。
裴安伦用惊人的速度冲完澡,长发还湿答答地滴着水,便又披着浴袍冲出来,打开衣橱门选好套装,然后迅速移动到梳妆台前,开始用大毛巾猛擦头发。
早晨的她,清爽娇嫩得像朵带露玫瑰,散发动人香气,令人舍不得移开目光。
急得团团转的模样也好可爱,一点也不像平常端庄大方的裴大小姐。
“你还笑!还不都是你”想到昨夜如梦似幻的温柔缠绵,她从镜中溜了身后大床上的他一眼。
季以肇懒洋洋半躺在床上,半?着眼打量着她,性感得叫人气息一窒,她的心跳不听指挥地漏了一拍。
老天!这个男人太可怕了!
“你还不起来准备?上班会迟到!”她试图掩饰自己的闪神,只好随便找个话题叨念着。
“急什么,才刚过七点,八点半到公司绰绰有余。”
裴安伦不太甘愿地又瞟他一眼。这就是不公平的地方,他通常只要冲个澡,换上西装,就清爽潇洒得好像刚被世界顶尖设计师关照过一样。
而女人就得辛辛苦苦搽保养品、搽身体乳液、吹头发、化妆、穿丝袜、换套装至少得忙上四十分钟,才能走出家门。
“真不公平,男人都不用化妆、吹头发。”她边嘟囔边找着她的化妆品。
“你也不用啊,有没有化妆还不是差不多。”季以肇还是保持慵懒姿势,眼神却贪婪地盯着那忙个不停的人儿。
“不行,上班怎么可以不化妆?这是礼貌,也是专业的象征。”裴安伦无奈地对镜中的他说着。“我也觉得这种习惯挺讨厌的,不过大家都这样,我也没办法。”
“所以你本来就得比我早起,不能怨我。”他打个呵欠。
这样一个寻常早晨,懒洋洋地看着她整装,随口聊着无关紧要的话题不知道为什么,居然让他觉得好安稳,有种老夫老妻般的默契。
这是他要的吗?一向以为自己不适合稳定关系的季以肇,也到了停泊的时候了?
可是,她的温柔娇媚,她的善解人意,毫不保留的依恋与热情,像是一张网,慢慢的,慢慢的朝他聚拢,让他无路可逃
“还不快点!”她的娇嗔又传来了“你要赖床到什么时候嘛!”
赖床?季以肇露出一个带点嘲讽的苦笑。他这辈子也只有在她床上,才会这样赖着、懒着,流连不去,舍不得离开吧。
* * * * * * * *
季以肇承认自己离不开裴安伦。
但他也必须承认另一个事实,那就是--他痛恨别人知道这件事,尤其是包括董事长在内的几位公司大老。
准时走进自己的办公室,秘书神情带点焦急的在等待,看他出现,就松了一口气。
季以肇扬起浓眉“怎么了?一早就这个表情。”
“总监,董事长要找你,刚刚已经来过一次了。”秘书尽职报告着“他要你一进来就过去他办公室。”
“董事长找?”季以肇皱眉“有没有说是什么事?”
“没有。”秘书镇定地说,不过,她不由自主转头看了看门口。“嗯董事长有问”
他的秘书很少这样吞吞吐吐,所以季以肇成功地收到了她的讯息“问什么?”
“他他说他问裴小姐来上班了没有。”
简单一句话,伴随那吞吐尴尬的态度,让季以肇早晨本来还不错的心情立刻蒙上阴影。
“我先过去一趟。”
他根本还来不及坐下,就又重新往外走,一路上楼,到气派十足的董事长办公室。
董事长的秘书一见到他,虽然尽责地帮他通报了,却也用一双饱含笑意的眼睛,多打量了他几秒。
就那几秒,已经足够让他仅剩的一点点好心情,统统都付诸流水。
“季总监,来。”宽敞透亮的办公室里,裴董事长--也就是裴安伦的父亲,他越来越没办法忽略这件事--对着他招招手。“你刚从马来西亚回来,我想在主管会报之前,先听听你的想法。”
虽然是桩巨额投资兴建案,可是有必要这样一大早就召见他吗?还亲自到他办公室走了一趟?
在名城工作了八年多,季以肇跟董事长却没有太多交集,只知道他严肃、冷静,在业界虽然不像他弟弟--也就是名城的总经理--那么长袖善舞,却有着相当可观的影响力和财力。
季以肇和总经理可说一见如故,在公事上有着相似的积极、大胆态度,沟通起来也很容易。这几年来,建筑设计部门在季以肇的带领下,表现一直很亮眼,总经理非常信任他。
不过,说到董事长,又是另一回事了。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想太多,季以肇总是觉得,董事长一直在用一种冷冷的,谨慎的态度在测试、观察他。
“咳。”他清清喉咙,整理一下紊乱的思绪,开始条理分明地报告此次出差的结果。“关于马来西亚的加美大楼案,银行方面已经全部敲定。企业投资的方面,这次过去,原智的黄董、信谊的李董都把第一阶段的合约签好了。”
裴董赞许地点点头“华侨在马来西亚,还是掌握着部分的经济大权。他们对合约的内容有怎样的反应?”
“关于收益比的疑问,我把我们之前在香港、深圳的案子目前的状况报告书都带去了,李董本来的意思是”
他们专心讨论着公事。
裴董显然对于这次季以肇出马的公差还算满意,除了偶尔问问题以外,对于季以肇的决策和做法,都没有多说或评论什么。
待这个非正式的报告告一段落时,裴董灰白的眉毛扬了起来。
“看来,你对这个案子还满有热情的。”
季以肇抬眼,望着若有所思的董事长,不是很理解他话中之意。
身为建筑设计部门的总监,他负责、监督的案子数都数不完,不知道为什么董事长会对这个在马来西亚兴建住商两用大楼的案子这么有兴趣,还觉得他很有热情?
“动工以后,大概需要你常常过去看进度,这样飞来飞去,辛苦了。”顿了顿,裴董看似漫不经心地提了一句:“昨天晚上回来的?有没有好好休息?”
只是很简单的问句,却让季以肇沉默下来,他全身绷紧,开始进入备战状态。
他觉得不舒服,非常、非常不舒服,好像自己的隐私被窥探了。
赢得上司的器重已经够不容易,如果上司又刚好是自己女友的父亲--古今中外,从来没有准丈人会喜欢要抢走自己宝贝女儿的混蛋--情况还能更糟吗?
“多放点心在这个案子上,对你有很大的帮助。”裴董继续说“我也会找个时间过去马来西亚看看。台湾的房地产最近几年都不见起色,国际性的案子对公司来说越来越重要,多花点精神绝对是值得的。”
“是,我知道。”
“对你自己的未来也有很大的帮助。你记住了。”
一直到忙碌的会议、工作都接近结束,夜色降临之际,季以肇还是想不通,为什么董事长要对他这么说?
而且,他的语气和表情,看起来都很有深意,不像是随口说说。
他照例留下来加班。
七点多,他肚子开始饿、注意力开始不集中的时候,像是呼应他的想法似的,俏丽的人儿翩然出现。
虽然已经忙了一整天,裴安伦的铁灰色套装和浅粉红色的丝质衬衫,以及整整齐齐,盘成优雅发髻的秀发,几乎一丝不乱,脸上淡淡的妆,还是那么细致美丽。
“听说你一早就被董事长召见?”她微笑着,明亮眼眸中,闪烁着幸灾乐祸的笑意。
“你怎么知道?”季以肇从计算机屏幕前抬头,盯着她。
她的外表无懈可击,完全是个粉领丽人。不过,季以肇想着,他居然更渴望看到她早晨起床时,长发披散、只套着他的衬衫、刚洗完脸,在房间里团团转的样子。
“邱秘书跟我说的。怎么样,董事长说了什么?”
“也没什么,就是问问马来西亚的案子。”
“马来西亚的案子,有什么好问?主管会报的时候不就都讲了吗?干嘛还要特别找你去问?”裴安伦靠在办公桌旁边,随手拿起一支笔把玩着,不解的问。
还在想着她各种动人面貌,季以肇没有回答这个他也没有答案的问题。他长指一弹,对她勾了勾,示意要她靠近。
“做什么?”她反问,有点困惑。
他还是勾勾手指,动了动嘴唇,却没有发出声音。裴安伦只好俯过身去,试图要听他的高见。
结果,高见没听到,倒是得到了一个吻。
温柔中带点索求,他贪恋地品尝了她的甜美,让她气息开始急促,阵阵红潮涌上了雪白的脸蛋。
“怎么了?”好不容易找回语言能力,裴安伦轻问。
“没事。”他又轻吻一下她温软的唇瓣,这才肯放开她。
“出差一趟回来就变了,你以后可不要乱出差。”她摸了一下他的脸,笑说:“要不要吃饭?你可以走了没有?”
虽是无心的调笑,季以肇本来也带着微笑的脸,顿时僵住。
他终于知道,困扰他一整天的事情是什么了。
董事长的话和态度,对他的期望
调虎离山!
董事长在含蓄地表达意愿,想让他把重心转到国外,然后
然后还能怎么样?就是要把他和裴安伦分开!
他怎么会到现在才领悟到?!
“到底怎么了?你的表情变得好严肃。”裴安伦回头看着他,诧异地问:“你没事吧?我只是问你要不要吃晚饭,如果忙的话,那我先走你!?br />
他下意识地伸手,紧紧握住她的。
“不,不要先走。”他还没有准备好放开她啊!
裴安伦柔顺地任他扯住自己,只是用一双澄澈的大眼睛,静静看着他。
可是,为什么他开始觉得压力越来越大,越来越重,几乎让他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