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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橘园内,小小照明灯泡悬在竹围上围绕在四周,伴随夜里几声虫呜更显寂静,与屋内狂欢喧嚣的情景截然不同,在这里,有的只是寒风飕飕。
“但愿国泰民安,风调雨顺”
沙沙沙沙冻红的小手握着麦克笔,在天灯的纸上写下点点的心愿。
红红的鼻头跟红红的眼眶,不用说明也看得出来蹲在橘子树下的小女人哭过。
她逃离了那欢乐温暖的山庄,跟服务生领了在桌上的天灯一枚,麦克笔一枝,还有一盒番仔火,奔到橘园里去写心愿。
幽暗之中,那双挂在细瘦肩膀上的白色小翅膀,格外地明显,身旁的高脚杯早就空空如也,心情恶劣的她,终于明白了“借酒浇愁”的这一句话。
“希望老董加我的薪水”沙沙麦克笔写下她的希望。“唉!女人有钱啊——就有了快乐。”
“希望我早日干掉总编,坐到她的位置上。”元已晴一想到总编那张尖酸刻薄的嘴脸,倘若真的成真,她会好得意的。
“希望沈蕾早日交到男朋友。”嗯嗯她们从一进公司就感情好好,沈蕾条件也不错,就是眼光高了点。
“而且要真心真意爱她、对她好的。”元已晴补充说明道。
“希望陈约翰再也不要花心,好好跟老董的女儿在一起。”对对对!这条心愿千万不可以漏掉,陈约翰不可以再出去为非作歹,采摘花蜜,这样好多好女孩都会跟她一样被糟蹋的。
“希望淑梅姊可以生出健康的宝宝,跟柳先生一辈子恩恩爱爱,甜蜜无比。”呜呜——淑梅姊的运气真好,嫁给了一个这么疼她、爱她的老公。元已晴衷心期望她幸福。
希望希望希望元已晴写下满满的愿望,刻意不去听从屋子里面传来的音乐和欢笑声。
她不属于那个地方,而吴真跟汤凌霄正在里面浓情蜜意
“希望汤凌霄跟吴真白头偕老”
她纤细的小手缓缓地写下最令她心痛的一个愿望,麦克笔停顿在最后一个字,直到纸上的纤维都被墨水晕开了才放手。
她不是配得上汤凌霄的人。
她是一个女人,她明白女人守护自己心爱男人的决心,她知道吴真对自己具有敌意,不过这也是应该的,爱情本来就有先后顺序。吴真跟汤凌霄认识在前,她也不过是一个小小记者、小小过客、小小房东
她是该退让,她是该知道自己的身分,她是不应该对汤凌霄存有任何的妄想
“不对!”她喃喃自语地说着,带着鼻音和酒意。
“我根本不希望吴真跟汤凌霄白头偕老,我根本不希望他们两个人从此快快乐乐生活在一起!我根本不希望吴真在他身边”
她不想要再当一个老好人、滥好人;她没有办法再像以前应付陈约翰那些莺莺燕燕一样,若无其事地当别人的避风港;她没有办法去真心地祝他们幸福快乐——
因为她深爱这个为她好的男人。
她的小手很快地又拿起了麦克笔,在那一个愿望上面画掉吴真的名字,快速地写下了自己的名字。“我最希望元已晴跟汤凌霄在一起”
写完了这个愿望,她看着自己写下的心愿,双眸噙着泪,捧起天灯,又哭又笑。
“这才对咩!元宵节就是元已晴跟汤凌霄的节日啊!”她吃吃地笑了起来。
“嗯——大概该写的都写完了,应该要来放了”自言自语的元已晴将原本摆在地上的大天灯拿起来,抖了抖上面的落叶和沙尘,将放在一旁的寿金放署在天灯底下的铁丝枝架上。
摸摸身旁芬芳的泥地,终于找着了打火机,元已晴开始要燃放天灯了。
喀擦喀擦喀擦
黑夜之中除了冷风呼呼吹过带来的冷意之外,元已晴手中的打火机说什么也不肯合作,喀擦喀擦的响声只有几丝火星上扬,泛红的大拇指就这么压着打火机的开关,直到摩擦的疼痛感蔓延了上来,仍不见打火机燃起火苗。
“可恶!”
一时之间元已晴觉得呕极了,就连打火机都欺负她?于是点火也不点了,委屈和生气的感觉令她落泪,那只不合作的打火机被甩至一旁的泥地里。
原本还想要放个天灯来让自己心情好一点,奈何打火机怎样也不肯合作,元已晴蹲在一旁,什么话也不想说。
泪水模糊了自己的视线,她试图不要让泪水滑落,但终究还是盈满了眼眶,再度湿了脸庞。
是啊,她也像那些女人一样,爱上了高不可攀的汤凌霄。就是因为天天看见他,天天比一般人更幸运地跟在他的身边,于是自以为是这世界上最亲近白马王子的人
她在别人的眼里,好像真的跟汤凌霄是一对;可是汤凌霄却从来没有对她有过任何表示,一切也不过是她的痴心妄想。
原本以为心痛的感觉,再也不会像当初陈约翰告诉她要分手时那般的疼痛,眼泪也不会流得跟那时候那样狂放,悲伤的情绪也不会跟当初一样地无边无尽,但是没有想到这次的感觉甚至比当初还要深刻——
“你写好了愿望却让天灯在地上爬行吗?”
就在元已晴低潮落泪的时候,头上却传来了她再熟悉不过的声音。
他怎么会来到这里?
小小的肩头抖动了一下,表示她诧异汤凌霄的来到;可是她现在哭得好丑,鼻涕眼泪一堆,还把萧淑梅替自己画好的妆都给弄糊了,她不想让汤凌霄看到自己的丑样。
“怎么了?为什么一直蹲在地上?你吃坏肚子了吗?”
汤凌霄再度逼近蹲在地上的元已晴,但一察觉到他逼近自己,元已晴很快地又退后了一步。
这个小女人在搞什么鬼?
汤凌霄皱起眉头。外面风这么冷,她好好暖和的屋子不待,跑来这儿做什么?
身边还有这么大一盏的天灯,洋洋洒洒写满了黑压压的字,她小小的脑袋哪里来的这么多欲望?
为了要在那满满的人潮里面找到元已晴,汤凌霄可是费了好大的一番工夫到处打探,还拉了淑梅问话;萧淑梅也不晓得元已晴在哪儿,只不过贼贼地暗示着元已晴在她的巧手之下打扮得相当美丽,恐怕是招蜂引蝶去了。
听得他颇不是滋味又担心,最后终于在后门发送天灯的服务生那里问出了这个小女人的下落,循着他所指示的路线,一路来到了橘园里面。
“我、我没事!你干嘛来这里?”
吸吸鼻涕,偷偷擦掉几滴眼泪,说什么也不愿意让自己最喜欢的男人看到自己的糗样,元已晴很快地将天灯抓住,遮去脸上哭得乱七八糟的模样,再挤出一句问话。
“你哭了?”他听出她颤抖的鼻音,浓眉皱起。“为什么哭?谁欺负你?还是哪里不舒服了?”
“我、我打喷嚏啦!打了很大的喷嚏!这边风太大,可能感冒了!”呜呜——别再靠过来了!
“感冒了?”汤凌霄担心她薄弱的身子不堪冷风飕飕,连忙向前想要抱住她。
“那还不快点进去?里面比较温暖啊!快点跟我进去!我叫人去拿温度计替你量体温,如果发烧了要快点送医啊,”
“不、不用!难得来到宜兰平溪,我要放天灯!”她继续扯着一听便破的谎,死命抱着那一盏大大的天灯不放,就是不让他看到自己的脸庞。
“你干嘛跟踪我?里面不是有很多宾客吗?这样被人瞧见我们两个在一起不太好吧?快点进去!别管我!”
“谁瞧见我们两个在一起会不太好?”
他还是觉得元已晴行踪可疑。一个女人离开热闹的屋子来到这么偏僻的果园,莫非——“你约了其他的男人来这里?”
她在这屋子里看中了谁?
一想到她跟其他男人约会,那张素净的小脸对其他人露出温柔的微笑,小手勾着别的男人,甚至于花前月下,情不自禁地发生了一些干柴烈火的事情
醋味浓厚的荆棘从他心底生长了出来,隐隐刺着他的心。
是谁令她心动?
“我约了男人?”
老天爷!这真是天大的笑话!她是因为看到他跟吴真两人卿卿我我才会大受刺激地跑来这里发泄情绪,她哭得妆都花了,鬼才会喜欢上她呢!
“你才刚受过感情的创伤,你忘了吗?”
汤凌霄的声音有点生气,摆出架子说教。“下一个男人一定会更好,不过也不需要这么快就挑上新的男人吧?感情总要有疗伤期,特别是像你这种对爱情太过单纯的人,更是需要在情路上小心!”
“我”元已晴傻眼。
他究竟在说些什么啊?怎么越说越离谱了?
“干嘛害怕被人看见我们两个走在一起?除非那个男人对你真的有意思,否则他不可能会有其他想法的!你自己先别想太多,先交个朋友再说!”
汤凌霄咳了一咳,最后还是想要探探敌情。“不然刚好我在这儿,你让我鉴定那个男人看看,以我男人的立场来评断,也好替你出个主意。”
“我没有约男人出来啦!”元已晴急了。“别随便乱想好吗?我的意思是说,你跟我走得太近,被吴真小姐看到了不太好!”“被吴真看到又怎样?”他才不在乎呢!
每每想到吴真那几近病态的优越感,希望别人永远崇拜自己的模样,汤凌霄就反胃,他很怀疑他当年为何会爱上她!
“但是”藏在天灯后面的元已晴,咽了咽口水,小小声地说道:“但是你跟吴真小姐是男女朋友——”
“我们已经不是情侣关系了。”他不喜欢她误会自己,很快地澄清。“我要跟谁恋爱是我的自由。”
宜兰夜晚的冬风发起威力,呼呼地吹拂两人所在的橘园中,狂风一来,橘园满是结果磊磊的黄金果实随风摆动,带起一阵冷冽香甜,也扬起了元已晴手上的大盏天灯。
夜风吹,橘园周围盘在竹园上的小电灯泡也跟着摇曳生动,好似一颗颗无法飞翔的萤火虫,虽然不够温暖明亮,却也足以发出微量的光芒,让汤凌霄看清楚天灯上面所写的字——
上面用黑色的麦克笔,写了一堆密密麻麻的字,不过有一行字特别突出、特别大、特别显眼。
看到这一行字,汤凌霄原本的猜忌完全不见踪影,露出了他特有的微笑
希望汤凌霄跟元已晴白头到老
她蹲在寒冷的橘园里,就为了写这个小小的心愿?
原来,不是只有他一个人有感觉。
原来,不是只有他一个人喜欢那种下了班之后,两个人窝在温暖的黄灯下,共享晚餐、分享心事的时刻。
原来,是自己想太多了。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绳;他的裹足不前,完全忽略了另外一个人心中的想法。
他已经完全忘记了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上这个小女人了,只记得这个小女人总是有办法变出一屋子满满的温暖给他,温暖了他对爱情不信任的那颗心,让他开始相信也许可以有例外的机会存在
他怎么都不说话?
是怎么了?为什么突然间汤凌霄停止了说话?她宁可他跟她斗斗嘴,也不要这种可怕的沉默在两个人之间周旋徘徊。
元已晴小心翼翼地将天灯拿高一些,想要从天灯下面探看汤凌霄到底在做什么
“我们一起来放这个天灯吧!”
突然间,汤凌霄的声音再度传来,元已晴隔着天灯的纸看到了自己面前燃起了一束小小的光束。
“咦?”“庆祝我们相爱。”
庆祝庆祝我们相爱?
元已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听见了什么,她不会是在作梦吧?
要让全台湾最有身价的男人说出“相爱”这两个字,比中乐透彩头奖的机率还要低上好几倍,但是她真的听到了汤凌霄说的话!
“我在过去曾经受过很大的感情创伤。”汤凌霄的声音仍在她的耳畔盘旋。“全部都是因为吴真的关系,让我对感情开始却步,是她让我开始不信任爱,让我开始怀疑爱情包裹之下是什么东西?当爱情的火花烧成灰烬的时候,是否真的会天长地久?”
“但是你的出现,让我对女人这种生物有了新的见解”他的话听起来有些迷惘,有些害羞。“我喜欢你在我身边出现,喜欢你在我很疲惫回来的时候,递给我餐点和消夜,我喜欢你在餐桌上听我诉说心事”
她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
汤凌霄有点急了。
其实他从来没有跟女人主动表白过的经验,因为凭藉着自己的外貌和学历、资历,女人倒贴他都来不及,根本没有他主动追求的时候。
可是眼看着那个抓着天灯不放的小女人,一动也不动地站在那里,他不禁怀疑,是不是自己的告白太过于幼稚园等级,所以感动不了女孩子?
他说的话不够令人感动吗?还是太过直接不够浪漫?他虽然读了万卷书,也满腹智慧,却没有一本书是教他怎么追求爱情的。
他该怎么办?书是死的,政治公文也是死的,可是他眼前这个小女人却是活跳跳的一个实体,就算他贵为秘书长,也没有办法命令元已晴要听从自己的命令
元已晴似乎开口说了些话。
“什么?”风声呼呼,再加上她蒙在这么大的天灯里说话,汤凌霄听不清楚,只好再重复一遍他的疑问。
“我说——”不晓得是他眼花还是错觉,他发现天灯不停地在颤抖,但元已晴的声音终于大声了一点。“我说我很高兴”
神哪!
她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感谢过神,给她了这么一个奇迹。
“已晴”
“但是别过来!”她出声制止想要靠近自己的汤凌霄。
“为什么?你不是说你很高兴吗?”
老天爷,他真不懂女孩子的心在想什么!这么感动的时刻,居然不是要互相拥抱,而是叫他别过来?
“难道我们在互相告白之后,就要站在这个橘园罚站吗?”
“不、不是的!”
呜呜——她也很想跟他互相拥抱,来个此情不渝的欢喜大深吻啊!可是她现在的状况这么可怕,妆都糊了,她不希望在她“有意识”的情况下,跟汤凌霄的亲密接触是这么狼狈的模样。
“那是怎么样?”
“我”她越说越小声,细细的声音就好像蚊子一样。“我刚刚哭过,现在的样子很丑,我不要被你看到,太丑了——啊!”就在那一瞬间,汤凌霄猿臂一伸,便将她连人带灯搂在怀里!
“你哭得更丑的样子在我们还不认识的时候我就都看过了,现在算什么?而且我的外套也不是第一次被你弄脏了”
他的强硬让她的坚持软化了,从他的怀里感受到一股爱情的火焰,慢慢温暖了元已晴站在寒冷冬夜里的一颗心。
橘园里,两个对爱情踌躇不前的傻瓜,终于在元宵节的深夜里在一起,她小小的身子抛下了天灯,躲进了他的怀抱。
远方,点点光亮,那是祈求平安幸福的盏盏天灯,带着人们的诸多希望,慢慢飞扬
* * * * * * * * *
挑高的天花板上垂吊着美丽的白纱吊帘,一缕冬夜的月光从微开的窗溜了进来,透得吊帘内的春光暧昧明亮。
两个互吐爱意的灵魂终于得到了甜蜜的解答,夜深回到了旅馆,喧哗欢闹的化妆舞会早就收场,他俩轻笑着,亲吻着,来到了汤凌霄的房间里
元已晴从来没有这么幸福的时刻,那双强而有力的臂膀将她围住,一股好闻的气息窜进鼻中,他的唇、他的吻,就像是春天里的落樱缤纷,落在她雪白的身上,变成了一个又一个爱的印记,也融化了外面的冰霜寒冷。
她好像一只泅游在宽广大海中的鱼,快乐的感觉和狂跳的心脏成正比,原来这就是两情相悦的原貌?
元已晴从来不曾被人这般呵护过、疼惜过,有上一次如此惨痛的教训,使得她将自己最柔软的那一面隐藏了起来,不希望自己再度受伤;但她不是一颗完全感受不到外界的石头,她是个有感情的人,她感觉得出来汤凌霄是真的出自内心的疼爱自己。
但是,她总觉得有些不安。
他们就这么两情相悦、从此相安无事了吗?
吴真那张艳丽的脸庞浮现在元已晴的脑中,她瞧得出来,她看着汤凌霄的眼神并不是一般的注目,那是一个女人对自己所有物的眷恋和占有。
“你在想什么?”
汤凌霄修长的指滑过她如雪光滑的粉颊,感受她的细柔,捧起她的小脸,厮磨万千,看出了怀中的小女人若有所思。
“你说你爱我”她看了汤凌霄一眼,那张帅气稳重的脸庞上写着对她的担心。“但是吴真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汤凌霄不解。“我现在爱的是你,她已经是离我很遥远的过去了。”
“但是,我看得出来她对你依旧眷恋不舍”她好怕,好怕此刻这么甜蜜,却又要一夕之间风云变色。
“是我约她一起到山庄来的,主要的目的就是要跟她谈清所有的关系。”汤凌霄安抚着她的不安。“我跟她的过去,对我而言是一场噩梦;她让我很长的一段时间无法再相信爱情,我专注于我的事业上,对于女人,我充满了诸多不信”
“怎么会这样?你们之间究竟发生过什么事?为什么会闹得不欢而散?”
“我答应过她不说的。”
“为什么?”过去这么多年了,两人之间究竟有什么不能说的?这使得元已晴更加迷惑了。
汤凌霄紧紧抱住她。“这事关一个人的名声,我跟她是大学时代的同学,念在这么多年的认识及关系,我保守这段秘密但是我可以跟你保证,我绝对不可能再跟她有所关联。”
他要怎么说出对怀中的小女人有多么的宠爱?
从来没有一个女人能够对他这样全心全意付出关怀,不求回报。
“但是”
元已晴还想追问一些问题,不过她想发问的唇却被汤凌霄甜蜜的亲吻给堵住了。
他的吻跟他的人一样,温柔而深沉,他的舌轻易地探入了她爱发问的红唇,大手开始不安分地进攻她玲珑有致的身材,挑逗她每一个需索的神经,就要令她无法思考。
“当我们两个独处的时候,别犯了你的职业病。”
他的唇来到了她被冬风冻红的小巧耳垂,低沉的声音就像是甜而不腻的蜜,流啊流到她的心坎里。
“不要想那么多,我不是总统府秘书长,你也不是记者,你只是我的女人,而我也只是你的男人”
“啊”她的心狂跳不已,她的身体就像只需要被主人安抚的猫咪,因为这个男人的爱抚而全身敏感蜷曲,身体深处的火苗,一下子便被汤凌霄的手掌温柔地点燃。
外面的晚风吹得白色吊帘微微摇晃,光和影好像也在元已晴的眼中形成了摇曳的组曲,她的小小翅膀被这个男人卸下,那件搭配她的礼服,也在下一秒间被汤凌霄除去。
更多的亲吻跟手指游移的触感,让她跌进了无法思考的浪潮之中,元已晴也只能随波逐流。
他像是个贪婪的偷儿,吸取她身上那股好闻的馨香,他明白这个小女人在害怕些什么,但是他又何尝不害怕,哪天有男人同样地了解到元已晴的美好,而起了追求之心?
床上两条炙热的胴体交缠,再也没有谁管得着他们的身分如何,再也不去想过去的陈年往事,只是专心地相爱
一夜缠绵。
当暖暖的冬阳爬上了昨晚激情恋爱的床褥时,床上两个相爱的人,就像是猫儿一般地贴紧彼此。
她是他的了。
元已晴眨眨眼,看到身边的男人虽然在睡梦中,还是紧紧地拥抱着自己。他身上那股熟悉的淡淡男用香水味道环绕着她,闻着这些味道,让她昨晚一夜好眠。
她凝望着躺在身旁的汤凌霄,宛若大理石雕刻出来的俊美五官,剑眉下的眼睑垂盖熟睡着,发出规律的鼻息,宽阔的胸膛听得见里面炙热的心跳声,她爱这个男人的所有一切。
如果能够,她真希望可以跟他到天涯海角,不要被任何人发现她拥有这样一个好男人
“你在看什么?”突然间,汤凌霄张开了双眼,硬是对上了来不及收回视线的元已晴。
“没、没什么!”她转过头去,企图掩饰自己的脸红。
真是糟糕,自己居然会看傻了汤凌霄的脸庞,还被抓个正着。
“你害羞了?”她听得出身后的汤凌霄语气中的笑意,他喜欢这个小女人害羞的表情。
他伸出大手将她抱住,亲吻她青丝中的发香。
“不,我只是——”
她还没有说完,汤凌霄的微笑和亲吻便封住了她的口,又是一个甜蜜灭顶的缠绵不断。
如果可以,她真希望时光就这么停留,永远永远不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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庆祝完元宵节,橘园山庄的客人也一一踏上归途。
“等会儿到了台北,你先回家等我。”
好不容易等到早餐完毕,大夥准备行李和回程时,汤凌霄将元已晴拉到一旁,低声地吩咐道:“今天我会回家吃晚餐,我跟你保证,不会太晚回来。”
她点头,像只乖巧的猫咪,应允主人的承诺。“好你今天要吃什么?我回到台北就先去超市买。”
“我最想吃你。”
汤凌霄低下头去,在她的耳畔说出了这句话,立刻让元已晴的粉颊落下红云一片。
“你放心,我绝对不会让你当地下夫人的。”他在她的眉心一吻,落下誓言。
他怎么会不了解她心里面最挂念、最忧愁的事情呢?
“等我回到台北,我一定会好好地公布你是我女朋友的消息——”
“嗯哼!”只听见身后传来了一声咳嗽,打破了两个人甜蜜的对话,回过头一看,只见柳一奇就站在他们身后。
“汤先生,车子准备好了。还有元小姐,您的车子在后面准备。”
他们依依不舍地分开,不过只是宜兰到台北的距离,在热恋中的男女却都觉得分离的时间太过漫长。
见到他们难分难舍的模样,柳一奇跟萧淑梅猜到了昨天晚上的事情,彼此使个眼色相互一笑,果真成功地让这两个胆小鬼在一起了。
“别担心,晚上就可以见到面了。”
萧淑梅走近元已晴,对她淘气一笑,指指她后面停车场的另外一台黑头轿车。
“我们保证晚上会将你的男朋友原封不动地送到府上给你,现在先借给台湾人民用一用吧!”
她脸红,点了点头,她不习惯被人瞧见她与他才刚萌芽的恋情,火速地往后面的黑头轿车走去,跳上车子关起门,但是小脑袋还是一直回头看着她心仪的英俊背影上了另外一辆车,直到车子离开了山庄为止。
“都已经离开山庄了,还对他恋恋不舍啊?”
突然,车子前座传出了她极为熟悉的声音——
“果然不愧是热恋中的男女!不过,你们也太招摇了吧?”
只见前座原本应是两名总统府的男性公务人员,右边座位上的人却开始拿下假发、墨镜,一头长发和艳丽的脸庞立刻现形。
“吴真?”元已晴大惊,心中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
“昨天晚上,我跟汤凌霄的谈判破裂了。”吴真转过头来,脸上仍是挂着甜美的微笑,但美眸里的杀气却怎样也掩盖不住。“真不晓得这笔帐是该算在你头上呢?还是汤凌霄真的对我没兴趣了?”
“谈判?你在说什么?我怎么都听不懂?”
“你不懂也无妨,现在的你只要乖乖地做好等待救援的公主角色即可。”
吴真掏出了一把黑色的手枪,冷冷的枪口对准了元已晴的心窝。
“不过我跟他相识那么多年,也许有些事情在时间的冲刷下让汤凌霄忘记了游戏规则,现在我要让他明白,谁才是真正掌控大局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