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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那是他这一个月以来,第一次真正肆无忌惮的入睡,但是,只得一个小时便醒过来。
屋子里,空荡荡的。
他环顾四周,以为在梦里,待得看清楚了,忽然大喊:“大吉,大吉……”
苏大吉从书房里出来,淡淡地:“金先生既然已经醒了,就请离开吧。”
他凝视着她,半晌“大吉,可不可以做一碗面给我吃?我很饿。”
苏大吉稍稍迟疑:“只有了。”
他十分石之王留给受德和小吴?”
金无望摇摇头:“说实话,我也难以理解,此后的种种灾祸,也皆因此而起。我也因此快要遭受灭顶之灾了……”
“灭顶之灾?真有这么严重?”
金无望沉默了许久,面色变得十分凄寒,昔日,他曾张狂疯癫的一面,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恍恍惚惚地,就如二人第一次初相见,他一笑,露出一口雪白牙齿,纯洁少年,无比的阳光灿烂。
可是,他什么都没说,只是一直沉默。
许久许久,金无望慢慢站起来:“今天睡得真舒服,吃得也舒服。大吉,你知道吗?我这一个月简直食不知味,寝不安枕,每天都神思恍惚,简直快疯了,今天要不是来这里,人就真的要疯了……”
他笑起来:“大吉,谢谢你。”
那一笑,顿时又露出雪白牙齿。
她想,金无望真是一个好看到极点的男子,尽管胡子拉碴,十分憔悴,可是,也难以遮掩他昔日的丰神俊朗。
她忽然想起当年,听到他在电话里说:“大吉,我们分手吧,以后,你再也不要给我打电话了。”
当时,她不敢置信,就跟疯了似的,好像被人生生切掉了心脏的一大半,然后,拼命地拨打国际长途,每次讲不了几句,就没有话费了,然后,一直充值,充值,充值……直到财付通提醒自己:你的余额已经不足了。
没有人知道她当时的绝望之情。
跪倒在街头,哭得就像世界末日。
人生,最可怕的不是被抛弃,而是被抛弃之后,你连打电话的钱都付不出来。
从那一天之后,她便明白了,这世界上,无论什么样的爱情,都比不上金钱和工作重要——金钱和工作永远不会背叛你,但是,爱情,说来就来,说走就走,完全没有任何理由。
那一天,她刚刚拿到医生的诊断,说是得了宫颈癌——彼时,她还不知道是误诊。
从此以后,他再也不曾跟她联系。
从此后,他出现在她面前许多次,可是,他已经认不出又丑又胖的她了。
他是她的初恋。
可是,她早就明白,彼时,他爱的只是她美丽的容颜——容颜不再,一切便都不在了——甚至于,为了金不换一句非常明显的谎言,他便足以轻易放弃她。
无他,因为彼时多金公子身边美女如云,他有足够多的选择,所以,犯不上为了一个普通女人而多费心思。
纵然是恋爱期间,无论她多么困难,也不曾告诉他,当然,他也从来不曾援手。
甚至,那时候她根本不敢说出自己的一切不好的地方——因为怕他嫌弃。
如果爱情不能互相帮助,互相体恤,互相照顾,那么,爱情到底是什么呢?
“大吉,你知道我这一生最后悔的事情是什么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