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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芩打量了几眼那两位丰神俊美的年轻男子,心里忍不住纳闷。她穿越来的是个啥世界啊?咋这些男的都一个个长那么俊,那么美的。难道这个世界的男人都靠脸吃饭的!?
章岩虽然人品不咋地,但皮相俊美。沈颂鸣也英俊不凡,几个大小萝卜头眼看着长大也是俊美少年,更别说那个好看的只剩下脸的啥墨九了!
裴芩摸着下巴就琢磨,长得美的女人她都没见到,也就那孟红婵长得白皙娇嫩。她自己这样的勉强及格,旁边的卢海,冷着一张脸挺又个性,可也不咋美。
于是,裴芩就得出个结论。长得美的男人都在外面满世界晃,长得美的女人都被关在了内宅被金屋藏娇。她虽然也是女的,但这辈子想见到那些金屋藏着的小娇娇们,怕是没可能了!
小娇娇们都在富裕权贵人家藏着呢!一般人家,那都下地干活儿,洗衣做饭,就算出几朵貌美的小野花儿,也被风吹日晒摧残成了黄脸婆了!
卢海看她眼神毫不避讳的打量男人,都不管自己淋湿的衣裳,微微皱眉,轻咳一声,提醒她注意点。盯墨九看,人家是瞎子看不见。这两个可都是长了眼睛的,看着就气势不凡,旁边带的两个随从,虽然敛了内息,但也是高手。
裴芩不以为意的收回打量的眼神,看卢海衣裳都淋湿了,线条都快出来了,就跟庙祝说了声,让她们到另一间喝点热茶,歇一会。
一串钱扔过来,庙祝笑着给她们行了方便。
裴芩把衣裳水拧了,可她们还是没有衣裳换,就算是夏天,穿着湿漉漉的衣裳也难受,看大雨一时半会停不了,就又要了火盆,烤衣裳。
另一边的两人却在低声说着裴芩和卢海。可没有哪个村姑出门还带着个武功高强的护卫,这护卫还是个女高手,不多见。而裴芩的气息脚步,也像是练家子。他们却探不出她的底。要么是练了什么特别的外家功夫,要么就是深不可测。
几人立马意识到危险。
可这会下着大雨,也不好赶路。还不知道外面有没有埋伏,有多少埋伏。
庙祝拿了钱,做了他们的饭,“饭菜不好,几位贵人就凑合吃一顿吧!”
卢海开门接了两碗菜和两个馍馍,跟庙祝道,“馍馍不够,再多拿两个来!”
庙祝看了她一眼,见她眼神冷冷的,身子隐在门后面,应了声,又去拿馍馍,“小姑娘家家的,吃那么多!”
这边的几人听裴芩和卢海两人吃的比男人食量了,已经决定先下手为强。
裴芩身上就穿一件丝质的里衣,还是夏天里穿着滑溜舒服,裴芫特意给她做的。干的快。
卢海也只穿了里衣。
俩人坐一块,很快就把两碗菜和四个馍馍都吃完。
裴芩摸了摸差不多快干的里衣,朝火盆远处挪了挪。这么热的天,下雨也没凉快到哪去,还做在个火盆旁边,就算衣裳烤干了,她也烤熟烤冒油了。
她这边正琢磨大雨啥时候能停,路上肯定不好走了,到家得啥时候了。
卢海突然惊起,抽出腰间的软剑。
裴芩一惊。门已经被震开来,两个持剑的男子满身杀气的冲进来。
卢海立马挡在裴芩前面,把裴芩保护在身后,冲杀上去,和两人缠斗。
裴芩拉着衣裳,忍不住骂娘,“啥时候打劫的也杀人了!?”她第一想法就是有人买凶杀她,转念一想,太自作多情。她这样的,谁会买两个这么明显顶级高手的来杀她!那就是她们看见了不该看的东西,要杀她们灭口了!?
“卧槽!不就他妈长得好看,多看两眼吗!?”裴芩抽出沈颂鸣头次见面送她的弯刻刀。
外面的两人听着,见裴芩被卢海一直护在身后,就有些确认,她不会什么厉害的武功,或许只练了些皮毛功夫。
卢海一人对两大高手,很快就受了伤,她敌不过。
裴芩拧着眉,眼神瞄上门外的两个丰神俊美的男子,“我们只是路过,进来避一下雨,让他们住手!”
卢海看自己不敌,外面被人堵着,裴芩又没法跑,就冷声道,“我们京城沈家的人,你们若无牵扯,就住手!”
外面两人一听她们是沈家的人,目露怀疑。不过看卢海已经受伤,裴芩又不没出手,就叫了停。
裴芩那三脚猫的功夫打个**混混还行,真对上这些有内功的高手,她上去只能给卢海添乱,自知之明她还是有的。见他们停手,裴芩忙上来扶住卢海。
卢海吐出一口血,手依旧紧紧握着软剑。
“你们是沈家什么人?”年长的男子开口问话。
“种红薯的人!”裴芩很想告诉他们,她是代表月亮消灭他们的人。
两人神情微愣,对视一眼。难道他们认错了?
走到原阳县的时候,多处都在说种红薯的事,说是看别人种的啥情况,要真高产,他们也要种。
年长的男子目光落在裴芩身上,“你是叫裴芩?”
“咋着?这名儿碍你事了!?”裴芩看他们的样子,也知道他们明白自己搞错了,没好气的很。
虽然是他们搞错了,不过俩人并没有认错的觉悟,只赏了一瓶金疮药。
“奶奶个熊!避个雨差点避出命来!”裴芩不满的骂着,给卢海上药,撕了窗帘包扎的。
外伤处理好,裴芩看她还有内伤,又骂了声娘,“我就说来庙里避雨过夜,会碰见妖魔鬼怪,你还偏过来!老娘情愿和驴一块淋着!”
卢海扭头看她,一个姑娘家,张口闭口骂娘骂奶奶,简直一点不像女的!
隔壁过来送银子,算是慰问的。
裴芩很有出息很有骨气的拒绝了,等人走了哼哼,“那点银子想买通老娘!”
外面雨下的小了些。
裴芩看看天,出来把他们放门口的伞抢了。
几人也都没说啥,看着她把伞扔给卢海撑着,带着草帽子,穿着半干的衣裳,赶了驴车离开。
“她就是裴芩,一个小小农女,竟然……”
裴芩挺满意自己小农女身份的,“…就是特么的见了比自己尊贵的那一票人,瞬间变身被欺压小草根!尤其出个门,带个与身份不匹的保镖,还要被人怀疑成刺客灭口!”
卢海默了会,难得出口应她,“应该听你的。”
“我早就说,快鬼节了,这荒山野岭的破庙破屋子啥的,去避雨过夜,那是会见鬼的!”她们今儿个不就见鬼了!?那是上来就杀,不让说一句话。差点把老命搭上。
卢海这次赞同她,不过见鬼一说,她觉得是裴芩最近,“…看太多鬼怪神谈了!”
裴芩白她一眼,“要是碰上真鬼还好了,人可比鬼恐怖多了!”
这话说的倒是,卢海没再说。
雨渐渐停了,她们也总算走上了通往太平镇的大路。大路好走一些,驴子也不那么抗拒,认命的往前大步走。
在家里的裴芫和裴茜几个都急坏了,好好的天愣是下了大雨,长姐还去了田庄那么远的地方。她自己昨儿个下午看着天还说可能会下雨,今儿个竟然还出门。
裴茜看了眼在家里一直不走,装担心的方慧,不客气的出声赶她,“…就算冒雨赶回来,估摸着也傍晚去了,我家也不方便住,小姨还是先回去吧!”
方慧脸色不好看,扯着嘴角硬硬的道,“我还是再等等你长姐吧!下这么大的雨出门,也实在不让人放心。要晚上走不掉,我就在厨房凑合**好了!”
她硬要住下,她们也不可能真让她去厨房凑合。
裴茜眼神阴沉,心里不悦极了,想说几句话刺她。
裴芫拦住了她,要是真闹了冲突,别人只会说她们姐弟不敬重长辈。
裴茜拉着小脸,抿着嘴,就盯着方慧,生恐她碰了动了家里啥东西。
傍晚时,裴芩和卢海终于回来了。
卢浩一看就看出妹妹受了伤,吃了一惊,“怎么……”
卢海看方慧竟然还在这,就直接回了她屋,“我换衣裳。”
跑出来接裴芩的裴文东和常咏麟也看到了她身上有血,都担心的看着裴芩打量。
“我没啥事!”裴芩是一点伤没受。
几人松了口气,裴茜拉着她赶紧回屋去换衣裳。
裴芫舀了热水给她冲凉,见她身上真的没有伤,这才放下心。
等裴芩换了衣裳出来,方慧就拉着她担心的不得了,突突说个不停。直到裴芩脸色不好看,这才忙道,“在外面跑了一天,还淋了雨,赶紧的吃饭吧!熬两碗姜汤喝,别回头着凉风寒了!”
卢海换了衣裳出来。
卢浩端了饭到她屋里,低声问她怎么回事儿。
“不知道碰上了哪路贵人,认为我们是刺客……”卢海简单几句讲了事情经过。
“无妄之灾!”卢浩也不能说啥,让她吃饭,出去给她抓药。
吃了饭,看了下卢海,裴芩立马就想睡。今儿个她可是受惊了!
方慧却还要拉着她说话,说给冯波定亲了,能找个那么好的,还沾她们姐弟的光啥啥的,又说快娶儿媳妇了,冯淳生的不够精明,以后就不太好娶到好的,家里作难,想做个小本生意,贴补家里啥啥的。
“小姨你哪那么多的话说!都说了一晚上了,我长姐累了一天,到现在都还没歇着呢!”裴茜不客气的说着,拉裴芩,催着她去睡觉。
裴芩已经打哈欠了,跟方慧打了声招呼,就回屋睡去了。
方慧心里愠怒,却也不好再说,只得和裴芫一块回了她屋,她今晚和裴芫睡一屋。
裴茜早提前过来,把箱笼都锁了,像样的东西全部都收了起来。
下过雨,也不热,也就不用冰了。
方慧只得裴芫心性软,叹着气跟她说了半宿的话,想着把她说感动了,也能在裴芩跟前多说点好话。
裴芫次一天起来都没精神。
裴茜看着方慧,低哼了一声。
早饭吃完,方慧就提议晌午那把她拿来的公鸭子杀了吃肉。
裴芩看她还不准备走,就道,“路上不好走,要不我赶车去送小姨!?”
看她笑意不达眼底,带着不耐的冷意,方慧不甘心,“不必了,也没多远,我自己能回去。”
那裴芩就不送她了。
回到家,方慧憋了一肚子气,又去找方婆子说项。
余氏听着没吭声,送点东西说些好话,就想让芩儿姐弟立马拿好处出来给她,二姐想错了。芩儿看着好说话,她要不是脾气硬,又咋撑起来一个家!?
方婆子也让方慧慢慢来,等她去镇上,帮忙说说话,八月十五再一块聚头。
七月十五鬼节一过,慢慢的天开始转凉,不那么热了。
墨珩的眼睛敷了几个月的药,已经能看到眼前是白的,虽然蒙蒙卓卓的看不清,但比之前晚上白天都是黑漆漆的比,已经快好了。
裴芩过来掐红薯叶子蒸菜吃,听他眼睛转好,“原来还真是有用的药,不是随便凑的!”
张庚山眼神不好的瞥了她两眼。难道她之前一直都认为这药是随便凑的!?那还不拦着,让他们公子用了这么久!?
墨珩拿了拆字的笔画字典,“快修订完了,还有些字没有录,庚山没法帮我查资料。”
“额……我也没法帮你查资料!你需要的书,整个太平镇都没有!”裴芩道。
墨珩让她给自己校验一下,看有没有哪个地方出错的,他自己看自己的,不容易看出来。
裴芩囧了囧,她又不是文学大能,他这少年才子都看不出来,她就能看得出来了!?
墨珩朝她走过来,一直走到听到她浅浅的呼吸,才停下。
裴芩朝天白了眼,“离这么近……卧槽!”她发现这么近看墨九,他娘的得仰着脖子。
墨珩听她惊声,忙往后退了两步,“我…看不见。”算是解释。
张庚山也过来,眼神盯着裴芩,看什么一样。
裴芩反倒朝墨珩走过来两步,问他,“你到底有多高?”
墨珩本就不低,这一年倒是又长高了不少。听她是问个子,墨珩微愣了下,“不知道。”
一旁的张庚山抿了下嘴道,“我们公子的个子起码有六尺了!”
裴芩严重不服,“六尺可有两米,你看他有两米吗!?”
“那我们公子个头也高!”张庚山道。
裴芩呵呵他一脸,一米八都够高了,他还吹两米,以为自己姚明呢!
墨珩不知道她这么长时间一直在郁闷自己的个头,“男子总要高一些。”
“…嗯。”裴芩没气力的应他一声,接了他的手稿,“我回去有空看。”她估计这几天都没空!她要回去熬大骨头汤!
可大骨头汤喝了不少,眼看着裴茜还没咋长,裴芫和裴文东,常咏麟的个头是直往上窜,裴芩她自己却没长多少。
端着满满一碗奶白色的骨头汤,裴芩一边喝,一边想。必须得把买奶羊喝羊奶的事提上日程了。为了长个,不能懒!她就算没有上辈子的大长腿,至少再给她长点吧!
刚放出风,邹氏就抱着小兴旺过来玩,说是她娘家有人养羊的,她前几天回去,刚有母羊下了小羊羔,就俩了两只,奶水却很足。
裴芩接了小兴旺过来,让他叫姑姑,捏着他白嫩的小脸,“那就要了!连小羊羔一块买下来吧!”
“行!反正也没事儿,明儿个我帮你去问问,要是价钱合适,就让他们把羊牵过来!”邹氏笑道。
小兴旺拍着小手,“姑姑!羊!羊!”
“小绵羊!”裴芩笑着端了石凉粉,喂他吃。
小兴旺从她怀里下来,非要自己搂着碗。
“吃啥都像抢食一样!”邹氏无奈的笑。
“这才好!”裴芩喂着小兴旺,逗他说话。
玩了大半天,邹氏次一天就去了娘家,当天下晌,邹兴就和养羊的那家人把羊牵过来了。价钱比别人家都便宜些。
裴芩让裴茜拿了银子,把养买下来,送去了作坊,交给孙全亮家的帮忙照应着。平常割草,或者红薯秧子,喂着麦麸和豆饼啥的。
然后裴文东和常咏麟就负责学了挤奶,每天练了武,回家挤一罐子羊奶拿家去。
裴芫几个都不喝,嫌羊奶味道有腥膻味儿。
裴芩捣鼓了下,羊奶的味儿还是多少有点,几个大小萝卜都不愿意喝,只有常咏麟,之前喝过,也听过喝羊奶好,陪着裴芩一块喝。
早晚挤两次,早上的裴芩和常咏麟喝掉,晚上的裴芩就盯着裴芫裴茜和裴文东三个喝,“喝羊奶能增强抵抗力,还能变白!瞧你们这个夏天过去,晒的跟黑炭一样!”
三人都有些囧,长姐也是够了!为了逼他们也喝羊奶,竟然说她们晒成了黑炭。
软的怕硬的,最后三人还是在裴芩的淫威之下……呸!威逼利诱之下,跟她和常咏麟一块喝羊奶。
方留明赶上了,也要喝上一碗。可他真的不喜欢,喝了头一次,回学堂的路上,就把早饭全给吐出来了。连着三次都吐了之后,说啥再也不喝了。
裴芩也咋不喜欢,不过她常喝牛奶,倒能接受,为了长个,必须得喝!
羊奶的事情解决,裴芩也终于有空了,把墨珩的笔画字典手稿拿出来看。
小楷写的倒是好看,皮相和身高身材,这些表面功夫做的真好!
按笔划拆分之后的字,系统性的做成笔画字典,还真挺像模像样的。也不愧是做学问的,她只提了个别建议,就做的那么系统详细,可以直接刊印成册拿去了,正好他们缺钱。
这个提议说给墨珩的时候,他两眼刚敷了药,除了刚开始的不适应,现在已经完全没有反应了。刊印笔画字典的事,“等我能看见了,再校验几遍。”又问她,“署你的名吗?”她像是不喜欢张扬的。
“署我名干啥?招事儿吗!?”裴芩没好气道。她不就带了个武功厉害的保镖,看着和身份不匹配,就被人当刺客差点要了命,“有人到时候找我拼学问,我比得过吗!?”上辈子她还可以拼爹,这辈子啥都拼不过,只能拼自己了。
墨珩嘴角微扬。
裴芩白了他一眼,走了。
封未从外面回来,见他嘴角还有笑意,眸光闪了下,“公子!”在他耳边低声说几句,“公子见不见?”
墨珩神色顿冷,把笔画字典手稿收起来,冷声道,“既然来了,那就见见吧!”
封未有些担心,公子之前对谁都冷冷的,可如今对裴芩却……不过,公子眼睛很快就复明了,到时候他们就离开这里了!应了声,等天黑透,引了两个丰神俊美的男子进作坊。
裴芩次一天赶集摆摊的时候,见到那两个人,眼刀子刷刷就射了过去。两人不是怕刺客吗?还大摇大摆的在集上吃饭。
卢海也朝的前一步,不动声色的戒备起来。
两人看到裴芩,没有避开,反而过来要买麻酱烧饼和炸红薯丸子,跟裴芩打听,太平镇有什么好吃的小吃特产。
裴芩垂着眼睑装聋子,烤了麻酱烧饼拿出来装了给他们。
两人对视一眼,这裴芩倒有几分不同。
裴芫看他们器宇不凡,又生的俊美不像普通人家的,就多说了两句啥啥好吃。
两人吃过麻酱烧饼,晌午就去了面馆。
裴芩两条眉毛皱成了一条。他们知道沈家,那肯定就是认识沈弼和沈固的,就算不是京城的,也熟悉京城,没离多远。却跑来原阳县,是干啥?沈家的政敌?拿她下手的?还是查到沈颂鸣在这边买了地,想拿沈颂鸣下手的!?
反正这两个人不用看,就知道不会是好人了!
不是好人……裴芩嘶了口气,摸着下巴又琢磨。沈颂鸣像是认识墨九的,听口气他身份也不低,应该也和沈家是不相上下的。他现在瞎了眼,住在这小镇上,那个随从都能找来,难不成他的仇家也找来了!?
他们要是打定主意,干掉墨九,那她是肯定见死不救的!那两个侍卫武功太厉害了!卢海都顶不住!
一时间,裴芩已经把墨九当成快死的人了。
想了又想,裴芩觉得她还是把良心捡起来点,不能全摔地上了。封未那个还债不算,好歹墨九给小萝卜讲学,勉强也算夫子,她该去通知墨九一声,让他逃命。这两个男的看着就不像好人,还带了俩武功高手,要杀墨九,他们估计也逃不了,但要是万一走了狗屎运呢!?
于是,裴芩就写了一张小纸条,装着去作坊打酱油,把小纸条揉成纸蛋蛋扔给墨九小跨院里。
墨珩正坐在屋檐下出神,听到有东西扔进来的声音,扭头过来细听。他瞎了眼后,得裴芩指点,耳力另加灵敏。听到有轻轻的脚步声走远,起身到纸蛋蛋落下的地方去摸。捡起来,打开,墨珩仔细辨认了上面的字。
只有一句话:有人来伏杀你,速速逃命。
是裴芩的字。墨珩来回摩挲了几遍,和有些熟悉的脚步声得出。她是见到了那两个人来作坊?还是……墨珩神色凝上肃冷。他们去见了裴芩!
裴芩扔了纸条,拎着酱油,又掐了一大把的红薯叶回家,准备晚上蒸菜吃。至于墨珩逃命不逃命,她就管不着了。反正信儿她是已经冒着风险递过去了。让裴文东和常咏麟两个小萝卜也不要再去作坊了。
她前几天没往这上面想,那几个人是早就来了,肯定在查。让两个小萝卜老实待在家里,他们真去杀那瞎子主仆,俩人的小命好歹没啥大问题。现在就祈祷他们还没有查到墨瞎子的藏身处,也没有发现俩小萝卜去学武的事。
两人在太平镇住了下来,就住在镇上最大的悦盛客栈,一边等墨珩的回信,一边调查裴芩。
裴芩一清二白,没啥好调查的,日子照过,摊儿照摆。
那两人却很快找上了裴芩。
“不去!”裴芩很嚣张的拒绝了跟他们去说话。但下一刻就又屈服了。她可不是光棍一条,她拖家带口啊!
这次不是年长点的开口,而是年轻点的,眼神先是兴味的上下打量裴芩,很是直接。见她身量纤瘦,却一身硬骨,生的倒也清秀,只眉宇间隐露出的气势和气魄生生把她整个人给映衬亮眼了起来,倒是有点意思。
裴芩也在不客气的打量他,狭长丹凤眼,唇红齿白,面容丰俊,却放荡不羁的架势,还有他的眼神,裴芩心里默默的想起一种很高大上的职业:牛郎。忍不住弯了弯眉眼,口气也好了不少,“你们还想干啥?”
“你是怎么结识沈家沈颂鸣的?”纪秉初看着她问。
“如果我不说,你们会杀人吗?”裴芩反问他。
纪秉初摇头,“自然不会。”
“那老娘结识了谁,关你屁事!”裴芩就不客气了。
纪秉初神色微微愣了一瞬,勾着嘴角,笑意更深,“那沈颂鸣也是知书识礼的百年世家出来的,没想到竟然喜欢这种,口味倒挺独特!”
裴芩白他一眼,懒得跟他解释,“你们既然不是灭口的,那到底有啥事儿?”反正问她墨瞎子的事,她是不知道的。到现在也就知道他叫墨九,这肯定也不是真名字。
“不急!跟你打听个人!”纪秉初笑着。
裴芩挑眉。
纪秉初果然问起墨珩来,“……一个长相俊美的瞎眼公子。”
“没听说过。”裴芩睁着眼说大瞎话。
她倒还真敢说!墨珩明明就住在她家的作坊里。纪秉初看了眼一旁的男子,满眼笑意的打量裴芩,这大瞎话说的象吃饭喝水一样,“他就住在你家作坊里,你没听说过?”
裴芩知道瞒不了了,皱了皱眉,“他已经逃命去了,你们人手多,武功还高,可以追得上的!要不你们去追去?”出的毫不犹豫。
纪秉初看了她一会,哈哈哈大笑。墨九还拿矿山去救她,真是亏大了啊!
裴芩等他笑够,黑着脸看着两人。
纪秉初揉了揉肚子,笑着跟裴芩道,“我要买你家酱油!”
“不!”裴芩冷着脸道。
“生意上门还不做?”纪秉初笑容不羁的挑眉。
“老娘的生意,我乐意。”裴芩翻了一眼。不要再跟她套话儿了!她这真的不知道,也不想跟这一票脸上写着危险的尊贵人物打交道。
纪秉初赞同的点头,“有个性!爷喜欢你的个性!”
“对不住爷了,我回去就改。”裴芩立马冲他笑。
纪秉初又哈哈一笑,稍后神情认真了些道,“我们真的是来买酱油的!五十斤的要五坛子!多少钱?”
“这个得拿算盘算一下,你们啥时候拉货?”拉了货就麻溜的走啊!
“你说瞎话的本事倒还真是一绝。明明精于心算,却说的像真话一样!”纪秉初早看到了她的资料。
裴芩默了下,“说实话多是没人信,说瞎话信的人多!”
纪秉初点头,“说得倒像真理!”
裴芩算了下价钱,问,“你们确定要二百五十斤?”
纪秉初只一眼就听出她说‘二百五’的别样意味,“要三百斤!”
“一斤六十文,三六一共十八两银子。”裴芩报了数。
纪秉初直接掏了钱袋子,扔了她两个十两的银锭子,让她不用找零了,“…把酱油准备好,我们走之前过去拉货!”
裴芩拿着银锭子出来,两条眉毛微微拧在一起。
裴芫看她神色不好,“长姐,是咋了?”
“哦!了三百斤酱油,把银子收起来吧!”裴芩把银锭子给她。
裴芫疑惑的接了银子,去入账。
那边纪秉初见过裴芩后,当晚又去了作坊见墨珩。
墨珩无可无不可的听着,看不见,也眼眸冰沉。
裴芩也在想,他们到底是来杀墨瞎子的,还是别的啥事儿。但他们不拉货,那指定要一直住下去的。
第二天,纪秉初就到作坊里拉了酱油,又给了打赏,拉着酱油走了。
裴芩地里掐红薯叶子的时候,去作坊里看了下墨珩,啥事儿都没有发生。
几天后,墨珩让张庚山过来,叫裴文东和常咏麟过去听他讲学。
裴文东和常咏麟也都猜出了墨珩必然和来镇上的那两个气度不凡的男子有关,又大麻烦,所以裴芩说不让他们去,他们就听话不去了。如今墨珩又让人来叫他们,都看向裴芩的脸色。
裴芩想了下,摆摆手,“去吧!”几天过去了,也没出啥事儿。那估摸着不是仇家来灭口的。
日子又回归了平静,天也凉爽起来了。
地里的夏红薯也到季节了。
裴芩消息一发出,种了红薯的村民们都欢欢喜喜的冲去地里开始挖红薯了。
没几天,各村的消息就传出来,有人一亩地种出了两千斤,有人两亩地出了四千五,有人用下等田一亩地种出了一千六百多斤。
各村里正都把各家种植红薯的情况登记了,也好上报官府。
裴芩把各项数据统计好,去王家和常家问种秋红薯的事,把统计数据给吴县令送了过去。
红薯大丰收,一亩地比那些种玉米高粱的多了几倍,交完税粮,一家人吃饭就不是问题了。
那些没有种的,都心里后悔,没有种上一亩两亩的,半亩地试试也好啊!
可让他们种秋红薯,又没人舍得。收了秋,地里要种的是麦子,种了秋红薯,明年哪有麦子收!?
田地多的倒是没这个顾虑了,听明年开始收春黄豆,收了秋红薯,开春可以种春黄豆,不耽误种玉米高粱,就跑过来买红薯苗,把那下等田的几亩地种上红薯。
裴芩给他们出主意,那些收了的红薯秧子,只要挑青绿好的剪了,一样可以种,能少花点钱。
那些人都感激不已,回家赶紧把地整了,准备种秋红薯。左右下等田种麦子,也收不了多少粮食。种红薯反倒收的多!
等王家和常家的各两百亩地整好,裴芩带着裴芫几个小萝卜,到田庄里,和陈瓜他们两家人,剪了三天,终于把四百多亩地红薯秧子剪了出来。
自家田庄里,裴芩就让种了十多亩地,其余的就让种了麦子,她们也是要吃面吃饭的,面馆里也需要白面,总不能一直在外面买,成本也高。
秋收后,原本以为种红薯的人会少,毕竟都要种麦子。在庄稼人的眼里心里,麦子和玉米高粱谷子才是正经粮食。
却不想,那些家里田地养的不好又想高产填饱肚子的,都把家里的下等田或者另辟出三四亩地种了红薯。
裴厚理也赶着牛车,拉着朱氏过来买红薯苗。
孙全亮家的一看是他们,“不!”小东家可是说下了话儿,谁家都,就老裴家的人不。
裴文礼高中后,朱氏架子端的更高了,出门还觉得坐牛车掉价,想买一辆骡车。看她从牛车上来,孙全家的张口就说不,脸色顿时拉了下来,“你没看见我是谁?还不给我们家!?”
“就是因为看见了,所以才不!谁家都,就你家不!”孙全亮家的白她一眼,皮笑肉不笑道。不就考中个秀才,开个铺子,有啥好了不起的!看看他们东家,小小年纪,结识的都是世家贵族和当官的,老裴家就算中了举人,做了官,也斗不过!
“你……”朱氏怒恨的瞪着眼,跟她骂嫌掉她老太太的身份,不骂她又气恨不过。
还有来买红薯苗的,又指指点点的。
“看啥看!我是裴芩那死丫头的奶奶!她们就算再能耐也是我们老裴家的孙子孙女,到哪天都跑不了!我们一家人想咋咋,要你们大嘴巴子议论了!?”朱氏骂喝。走到哪都有人这样指点她,她如今可是老太太了的!
孙全亮家的撇了撇嘴,“话是沈少爷说的,就你家不!你们自己去找沈少爷说去吧!”
这块地还在沈颂鸣的名下。
朱氏见买不了,咬着牙咒骂,“以为不,老娘就弄不到红薯苗了!?”
至于他们从别人地里掐的,有人买了转手给他们家的,裴芩都不管,反正她们的红薯苗是不老裴家。
钱婉秀说家里务必种上红薯,朱氏还是想办法弄来了红薯苗,种了二亩多地的,因为多了也没有红薯苗了。
方慧家也抢种了五亩多地,八月十五都是在地里过的。裴芩说忙,只过来送了月饼和肉,没有留饭。好在听方家那边也没留下吃饭,她又忙王家和常家种秋红薯,方慧心里才好受了点。
农忙这边刚过完,就过来走亲戚,说是冯波的亲事定了,连婚期也定了,十一月十二,娶了媳妇儿正好过年,让裴芩姐弟几个一定要提前过去吃喜酒。
裴芩不在意的应了。
方慧又说起想做小生意的事,那边有汝宁府的掌柜过来订酱油,裴芩又出去忙了。
裴芫不当家,裴茜没好话,方慧没办法,看裴芩跟她还是不热络,就搬了方婆子和余氏出来说项。
余氏不太想说。
手心手背都是肉,他们几家也需要团结,有了矛盾冲突,互相体谅,过去了也就是了。方婆子兜了十个鹅蛋,还有一块过年的腊肉,一篮子菜过来。
裴芩听她说了半天,只问了方婆子一句,“我不喜欢拐弯抹角的,她想要我家的哪个生意?”
方婆子脸色一僵,有些说不出话来,“……芩儿,你小姨…也不是那个意思。”
她们现在看似很忙,也的确很忙。但除了作坊,就只有炒花生和麻酱烧饼摊了。炸红薯丸子因为红薯的普及,也的少了。只有农忙收种红薯的时候,会狠忙些个天。
裴芩想了一圈,想到了辣白菜,也实在烦了,就拿了纸笔,把腌制辣白菜的法子写出来给方婆子,“也就只有这个了,我今年不打算做。”
方婆子不敢接,裴芩塞了给她。
等她心怀不安的拿着方子回到家,拿给方老秀才。
方老秀才看过方子,面色黑沉的看着方婆子,“自己先算计外甥女,又惦记人家的生意。这么白白的过去要了过来,你一把年纪了,也拉的下那个老脸!?”
“也快一年了,咱们几家人总要团结,我这才说合了几句。没有张口跟芩儿要啥!”方婆子小声辩解。
方老秀才怒的摆着手里的纸张,“拿了这个方子,才真会两家断交了!”伸手刺啦刺啦撕了个的碎。
方立在外面听着,可惜的心滴血。也想着辣白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