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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逸晨瞄了眼他手里的荷包,黄总管在莫逸晨手下多年,自是有一套察言观色的手段,不待他问话,已开口道:“这是叶姨娘差丫鬟送来的,托我帮着给叶大人家里准备些中秋的节礼,还有一千两银子的上京土特产备着。”莫逸晨闻言脚步略顿了下,应了声:“我知道了。”
大步的朝垂花门走去,黄忠管已拦了他:“昨日叶姨娘几次差丫鬟来问您回来没?说是有要事找您。”
莫逸晨咦了一声,扭头问道:“可说了什么事?”
黄总管摇了摇头,表示不知。
莫逸晨嗯了一声脚步便朝着霜月水榭走去,正好,他也有事问她。
莫恒望着莫逸晨的背影,又看了看黄总管手里的荷包,拿过来伸手掂量了一下,笑道:“这叶姨娘出手倒是很大方。”
黄总管呵呵的笑,不予置评,主子的事他从来不会过问,伸手夺回那荷包,笑道:“我要去帮叶姨娘置办东西了,您请自便。”说着脚步朝外面走去。
莫恒见了忙跟上去,伸手揽了他的肩膀:“我闲着也无事,就跟你去转转,我也大半年没回京了,来,也跟我讲讲这大半年府里都发生什么事了?”
黄总管不禁额头冒汗:“府里能有什么事,一切正常。”
莫恒撇了撇嘴:“项姨娘怎么去了红叶山庄,二少爷也去了国子监,还有五爷,居然去了广西,他就舍得这么大一份产业了?你少糊弄我……”声音渐行渐远,中间还夹杂这黄总管的一声声:“我真的不知道。”的求饶声:“你要想知道,还是直接去问候也的好。”
“问他,能问出来才奇怪,到时候还不是要数落我什么,不该你管的事还是不要知道的好什么的,无趣。”莫恒嗤之以鼻。
黄总管满脸的黑线,他的好日子到头了,侯爷什么时候再让这个大嘴巴的莫恒出去办事呢,黄总管无语的望了望夕阳下的天空,叹了口气。
“侯爷,您来了。”叶轻离见莫逸晨的身影进了内室,忙上前行礼,迎着他在临窗的大炕坐下,遣了屋里服侍的退下,只留了穆瑶在一旁。
她面对莫逸晨蛮力的疑惑,开门见山的将她院子里进来一个会功夫的男人的事说给他听,自然隐去了那人偷窥穆瑶换衣的事情,直说被穆瑶撞见,那人被穆瑶打了一巴掌就跑了。
“侯爷,堂堂的平南侯府的内宅居然有这样的人出没,想一想妾身都觉得浑身冒冷汗,您说是不是应该加强一些府里的戒备才是啊。”大大的杏眼带了些不安。
莫逸晨闻言,便明白了昨日莫恒来霜月水榭的事情被穆瑶撞见了,看样子还动了手,他脸上那红印子看来也是出自这穆瑶之手了,他忍不住的多看了穆瑶两眼,这样一个娇娇小小的小姑娘,任谁也看不出来竟然身怀不俗的武功,连莫恒都在她那里讨不到便宜,想着莫恒脸上的红印子,他就觉得很是愉悦,脸上的表情也变得柔和了许多。
见叶轻离眼里的担心,他惊觉自己走了神,忙清了清嗓子,道:“我会和黄总管说的,让他加强侯府的护卫。”
叶轻离却听出他话里的敷衍,心下有些不快,转念一想,反正也知会过他了,自己也算是做到仁至义尽了,转身去沏了杯茶端给莫逸晨,自己坐在了另一边的大炕上,穆瑶见已经没她什么事了,行了个礼便要退下。
莫逸晨却拦了她,指了一旁的小杌子让她坐,穆瑶不明所以,看了一眼叶轻离,叶轻离也是一脸狐惑,示意穆瑶坐下,眼睛瞥向莫逸晨。
莫逸晨也不说废话,略一沉吟便道:“你见过你舅舅了,是吗?”
叶轻离讶然,腾的站起身瞪大了眼睛看他:“你……”虽然她没有可以的去避讳,那是因为她不认为有人会去注意。
穆瑶惊恐的又从小杌子上站起身,一脸的防备。
莫逸晨叹了口气,伸手拉了叶轻离坐下,笑道:“你不用紧张,你知道的,你外公慕枫是前苗南王的后人,马文才带了封信给我,说你外公找过他,想通过它和朝廷搭上线。”
叶轻离见他神色平静,虽然满肚子的疑问,但也知道现在不是问的时候,只能顺着他的话去思考,她歪着脑袋等着莫逸晨的下文。
莫逸晨很是满意叶轻离的反应,她总是能明白他的心思,笑了笑道:“黎王已经去见了皇上,也了解了皇上的意图,如果你外公能复位成功,皇上那里是很乐见的,毕竟现如今的苗南王是个很有野心的人,皇上一直将他当做心腹大患,皇上也说了,朝廷不能师出无名的就与南疆冲突,那样,在周边的其他国家会造成不好的影响。”
叶轻离闻言略略的思忖了一下,嘴角翘了翘:“皇上是不是早就想着要对付南疆了?”
莫逸晨挑了挑眉:“哦?怎么说?”
叶轻离撇了他一眼:“上次您说,调去贵州的总兵王成明,擅长水战,而贵州与南疆一带多山林,我想,那苗南王既然一直对中原蠢蠢欲动的,他不会不了解,那么这便是一个机会,反之,也是皇上的机会。”
莫逸晨愉悦的哈哈的笑了笑,眼神里满是赞赏:“可以这么说,想必你外公也是看明白这一点,才去找的马文才吧。”
叶轻离看了一眼依然忐忑的穆瑶,穆瑶几不可闻的点了点头,想来是八九不离十了。
“您怎么知道舅舅来了上京?”叶轻离唆了他一眼,她不能确定莫逸晨究竟知道多少,不过她想,应该不比她知道的少吧。
莫逸晨笑望了一眼穆瑶,坦然的道:“我的侍卫从贵州回来,路上见到了你舅舅。”语句很是简洁,叶轻离不是很明白,穆瑶却听得真切。
叶轻离正欲开口询问,穆瑶已开口:“想来,那个一路尾随我和穆叔叔来上京的那人就是您的侍卫吧。”她目光炯炯的看向莫逸晨,她觉得在莫逸晨面前,已经没有了掩饰的必要。
莫逸晨微微的颌首,叶轻离却更加的糊涂了,听穆瑶话里的意思,似乎莫逸晨口里的侍卫应该就是为穆家的事去的贵州吧,那是什么事情?她眼珠转了转,难道?她冲口而出:“侯爷不会是派了您的侍卫去查我和我娘的底细了吧?”虽然是疑问句,语气里却是肯定的。
莫逸晨闻言,脸色稍显尴尬,他端了茶盅喝了几口,掩饰了脸上的一丝不自在。
叶轻离撇了撇嘴,不再看他,淡淡的问穆瑶:“舅舅还没回南疆吗?”
穆瑶点了点头:“还没,有些事情要办。”
叶轻离不再多问,转头看莫逸晨:“侯爷是想见一见我舅舅?”
莫逸晨笑道:“既然皇上有意成全,那我想应该和他见一面,也能知道你外公的打算,既然要做,那就尽快,速战速决,迟则生变,穆楠不是个简单的。”
叶轻离对他说的却是不感兴趣,知道了他的意思,便吩咐穆瑶:“你想办法联系舅舅吧,把侯爷的意思说给他听,看舅舅有什么决定?”
穆瑶应了声是,眼珠子转了转,眼神迎向莫逸晨:“昨日潜入霜月水榭的那人可是侯爷的那侍卫?”
莫逸晨闻言身子一僵,叶轻离杏眼瞪的大大的,望向穆瑶:“你不是见过吗?”
穆瑶脸色微红,讷讷的道:“路上的时候只是感觉有人远远的跟着,并没有看的很真切。”
叶轻离望向莫逸晨,眼神询问,是真的?见莫逸晨赧然的点了点头,她同情的说了句:“告诉他,好自为之吧。”
穆瑶的唇边勾起一道诡异的笑,叶轻离知道,那个莫逸晨的侍卫,惨了。
果然穆瑶已开口:“侯爷,就让您的侍卫跟我一同去见穆叔叔吧。”
莫逸晨略略的思忖片刻,觉得也好,便喊了外面的贴身小厮林羽:“去看看莫侍卫在哪,让他过来见我。”
叶轻离望着林羽远去的背影,又看了眼莫逸晨,心里画了个大大的十字架,只能祈祷那姓莫的侍卫自求多福吧。
林羽回来却带了个消息,莫恒死活不肯过来霜月水榭,莫逸晨更是觉得有蹊跷,眼神扫了一眼穆瑶,正对上她冷冷的一笑:“带路,我去找他。”站起身对那小厮林羽说道。
林羽愣了一下,见莫逸晨点了头,这才带着穆瑶去了外院。
叶轻离看着穆瑶的背影痴痴地笑的很是灿烂,莫逸晨挑了挑眉毛:“怎么了,是不是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的?”叶轻离这才将莫恒偷窥穆瑶换衣服的事情说给他听,莫逸晨满头的黑线,眉头紧锁:“坏了人家姑娘的名节,他应该要负责人的,放心,这事爷给她做主,让莫恒娶了她便是。”
这回换做叶轻离目瞪口呆了,不由为那个叫莫恒的侍卫感到悲哀,不知道他得知自己的婚姻因为那样的不经意的一瞥便给断送了,会有什么样的表情,不过也不用担心,这还是要看穆瑶的意思。
叶轻离见屋子里只剩下两个人了,便开口询问:“侯爷为什么要去查我的事?”
莫逸晨叹了口气,知道不可避免的,只得道:“只是觉得,像你这样的大家小姐,居然有这样一身不俗的医术,觉得好奇,别说你是书上看的,我可不信,要是能只看看书就能懂得那么多,这太医院的那些御医可都要去撞墙了,还有你说是你娘教给你的,可你娘只是叶家的一名小妾,能把你教成这样,那想来也是个不俗的,居然会甘于做叶府的一名不得宠的妾室,怎么能不让人好奇。”
叶轻离闻言,低声嘟哝道:“我还不是给你当了小妾,有什么不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