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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
一阵剧烈的咳嗽声从谷小扇身后传来。谷小扇茫然回首,只见林伊人斜靠在廊檐石栏侧,星眸微阖,面如纸金,摇摇欲坠。
“沈东篱,”谷小扇赶忙上前扶住林伊人,焦急道,“你撑着点,我送你回吟薇阁。”
林伊人缓缓摇头,苍白如玉的双唇间,溢出一缕鲜血,看上去触目惊心。
“沈东篱,你要不要紧?”谷小扇仓皇举袖,拭去林伊人唇角鲜血,眸底满是惊惧之色。
“盒子上”林伊人艰难道,“有毒”
“我没中毒。”谷小扇拽着林伊人的衣袖,泪水夺眶而出,“阿绪早先让我服了一粒药丸,想来便是提防我碰到盒子。”
林伊人喘息道,“言绪是为了诱叶浮生入阵,才对你下手至于叶浮生为什么会救你”林伊人尚未说完,便又剧烈咳嗽起来。
“不要说了,”谷小扇抹着泪道,“你怎么这样傻,这苑里的事与你一点关系都没有,干嘛要跑出来?”
林伊人涩然一叹,“总不能见你死在眼前”
“我原本就活不长,”谷小扇嚎啕大哭起来,“早些晚些又有什么要紧。”
林伊人慢慢抬手,指尖抹去谷小扇面颊上的泪珠,苍白的唇角若有似无地噙了一丝暖意,“我知道你害怕”
谷小扇微微愣怔,泪水流得更急。
哐哐哐
履言苑外突然传来几声铜钟的巨响。紧接着,便是一片纷乱嘈杂,人喊马嘶,沸反盈天的奔走呼号之声。
秋慕尧神色微变,眺望苑外,赤红的火苗挟裹着浓烟与灼热气息,舔着高阔的楼宇渐渐升腾起来,秋逸山庄的轮廓在火光映照下渐渐清晰起来。
“闪闪,”秋慕尧眸中阴沉,高声道,“照顾好你三哥、四哥,五弟带人灭火!”
“是。”秋家兄妹同时掠出。
林伊人听着远处急速燃烧的毕剥声,知道剁手和尚一行人已就位,终于松了口气,疲惫阖眸,“小扇,送我回去”
黎明破晓,晨光熹微,林伊人一睁开眼,便看到了祁境那张苍白紧绷、失魂落魄的脸。
“公子!”祁境见林伊人醒来,顿时欣喜若狂,眼圈立刻红了起来。
“一个大男人”林伊人艰难地扬了扬唇角。
“昨夜给公子服了聂神医留下的曲心丹,却怎么都不见公子醒转,”祁境道,“若是公子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属下唯有以死谢罪了。”
林伊人哑声道,“如今不是好好的吗?”
祁境拭了拭眼角,“公子身负重伤,怎能算好?”
“乌玠令怎么样了?”林伊人道。
“果然如公子所料,”祁境转身给林伊人斟了盏茶,“乌玠令藏在五进院的一间暗室里,亏得有秋纪泉带路,否则很难发现那地方。剁手和尚确实了得,我与秋纪泉交手不过十余招工夫,便听到了鹤唳之声。阮北使说,乌玠令如今已在仓彦分舵内,待公子回程时便会呈上。”
“好。”林伊人微微起身,忽觉胸口一阵剧痛,不由眉尖紧蹙,颓然倒下。
“公子慢些!”祁境大惊,赶忙扶起林伊人,小心端着茶水,让他润了润喉咙。
林伊人斜倚在床畔,微微喘息,“秋纪泉可有发现你的痕迹?”
“公子放心,动手时我蒙着面呢。”祁境放下茶盏道,“何况,昨夜秋逸山庄着实混乱,秋纪泉只当我是入庄放火之人,并未存疑。”
林伊人颔首,“秋逸山庄眼下情形如何?”
祁境道,“昨夜,秋逸山庄不仅未能擒住叶浮生,而且还遭了大火,遗失了乌玠令,秋庄主颜面全失,庄内风声鹤唳,气氛自然有些紧张。”
林伊人眸光微动,“叶浮生逃脱了?”
“是。”祁境点头,“具体情形属下并未见着,只听闻秋庄主、柳庄主、言公子和齐副帮主之前都受了伤,合围之势不免有些裂隙,外围七门又因负伤的负伤,救火的救火,百密一疏,便让叶浮生有机可乘,钻了空子。”
林伊人道,“如此局面依然能够脱身,叶浮生果然厉害。”
祁境知道林伊人一向讲究,自昨夜受伤昏迷至今未曾洗漱,定然全身不适,便匆匆出门找了琴娘。不一会儿,琴娘便招呼着三四个身强力壮的壮汉,将一桶桶热水倒入了沐浴的大桶里。
一个时辰后,祁境服侍林伊人洗漱完毕,正准备去前院厨间为林伊人找些合口的吃食,琴娘已亲自端了热气腾腾的海鲜粥、百合酥和几碟小菜送入吟薇阁,神态之间颇为恭敬。
琴娘走后,祁境立刻将门阖起,低声道,“公子昨夜在众人面前使出落云指,只怕身份来历已被人识破了。”
“无妨,”林伊人撩袍入座,如墨青丝带着微微的水气,散散披在肩头,将俊美容颜衬得愈发苍白,“江湖中人至多猜测我与云雾峰有些关系罢了。”
祁境给林伊人舀了一碗粥,摆在案上,“公子对残司阵一直未做评述,不知秋庄主会做何感想。”
林伊人拿起调羹,浅浅品了一口粥,“既然师父当年为报秋无霜一剑之恩,在履言苑中布下此阵,秋慕尧便该知道,我的出现对秋逸山庄并无任何坏处。”
祁境道,“可太子若知殷先生便是公子的师父,岂不麻烦?”
林伊人长叹一声,“昨夜千钧一发,难免顾此失彼,如今只有赌一赌申陌儿了。”
祁境讶然道,“公子的意思是”
“申陌儿乃是夕泠宫蝶使,明知太子不肯给她名分,还一路帮扶太子,多半有些不为人知的心思。”林伊人道,“聂神医如今正赶往夕泠雪峰,救治申允芃的急痛攻心之症,申陌儿投鼠忌器,即便猜到我师承云雾峰,只怕也未必会告诉太子。”
“但是”祁境蹙眉,“太子身边还有一个无相。”
林伊人举箸夹起一块百合酥,轻轻咬了一口,“这点心不错,清爽可口,甜而不腻,你也来尝尝。”
祁境急道,“公子”
林伊人浅笑,“无相曾在江湖游历数年,为人城府极深,又是元穆怀派至太子身边的亲信,的确棘手。”
祁境道,“这些年无相屡助太子掣肘公子与五皇子,公子为何还要禁止属下取他性命?”
“身为帝王,最忌讳的便是臣子只手遮天,独断专行。太子不为皇上所喜,原因之一就是皇后母家手握重兵,权倾朝野。”林伊人抿了一口粥,缓缓道,“太子越是嚣张跋扈,对子衍和我便越有利,无相既是太子手中利器,我又怎能随意将其除去?何况元穆怀一向老奸巨猾,少了一个无相,定会另派他人顶上,如此一来反倒打草惊蛇,便有害无利了。”
“那眼下该如何才好?”祁境道,“太子若知公子师承何处,回去免不了要无中生有,府里定会再起风波。”
林伊人沉吟半晌,“你这一问,倒真把我难住了。”
祁境愕然道,“公子亦无解吗?”
林伊人豁然一笑,“回去的事,回去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