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纪正出殡

思绿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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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月时间里,兰绫玉医治好了自己脸上的伤,也治好了受伤的腿,却医不了失忆症。

    迟乐想方设法帮她恢复记忆。他在凌翠大院的池塘里种了一池荷花。兰绫玉告诉迟乐,看着那一池荷花,总有一种熟悉的感觉。

    水脉忍不住问迟乐:“师兄,你不怕她有一天想起过往?她心里爱的人,是楚天阔。”

    迟乐很自信地笑着说:“我希望她恢复记忆,那样,她的人生才完整。而且,我相信即使恢复记忆了,她心里爱的人还会是我。”

    水脉嫣然一笑。

    在一个阳光明媚的日子里,迟乐陪兰绫玉去逛街。路过一个卖首饰的摊位前,一位慈祥的妇人,笑着跟迟乐招呼:“给你家娘子买枝珠花吧。她人长得如花似玉,打扮起来就更俊俏了。”

    兰绫玉的脸,蓦地红了,面上是柔情似水的笑,嘴上却嗔道:“他不是我相公。”

    老妇人又笑道:“我看八九不离十了。如今,很多男子陪着心上人逛街的。”

    迟乐得了便宜还卖乖。他虽然脸上乐开了花,嘴上却什么也没说。着急忙慌地从口袋里掏出银子,一口气把老妇人摊上的珠花都买了下来。

    老妇人笑得是合不拢嘴。

    回来的路上,兰绫玉啐他道:“你买这么多,是不是准备去送你那些旧相好的。”

    迟乐两眼一翻,冤天屈地道:“天地良心。我只想着,这些够你用一辈子了。”

    兰绫玉双手叉腰,怒瞪着他。

    迟乐忙改口道:“老人家也不容易。我就当做了桩好事吧。”

    逛完街,回到凌翠,兰绫玉越想越不对。虽然这半月的相处,她能感受到迟乐对她的柔情蜜意,然而,迟乐却一直没有开口表白。

    这算怎么回事?

    吃过晚膳,迟乐陪同兰绫玉来到小池塘边。

    一池荷花满盈盈的,照在夕阳之下,层层鳞浪随风而起,伴着跳跃的阳光,荷叶下成群的鲤鱼,在追逐,在嬉戏。

    兰绫玉看着水里的鲤鱼,对着迟乐眉开眼笑道:“池塘中的鲤鱼游来游去,快活自在。它们窃窃私语着,在说什么呢?”

    迟乐往池塘里探了探,冲她笑了笑,故作深沉道:“雌鲤在说什么我不知道。雄鲤说的我听懂了,它在赞叹观赏它的人,是个大美人。”

    兰绫玉呵呵笑着,厚着脸皮道:“雌鲤说的我听到了。它正在问雄鲤,你心里可有我?有我为什么不对我表白?”

    迟乐听得一愣一愣地,叹了口气:“雄鲤爱雌鲤,又怕雌鲤不爱她。”

    “雌鲤也爱雄鲤。它们何时才能结成夫妻?”

    兰绫玉说完这句,满面通红,猛然用两只手掌捂住了脸,却不时透过指缝看看迟乐。

    迟乐看着兰绫玉半响没有说话。他何尝不想早点跟兰绫玉把婚事定了下来。可是,现在她失忆了。万一,她哪天恢复记忆,发现她爱的是楚天阔,那不是很痛苦?虽然他跟水脉说他相信兰绫玉恢复记忆后,爱的一样会是他。

    安慰别人的话,却安慰不了自己。

    在这半月里,还发生了别的事。

    比如纪正出殡。

    纪正出殡那天,是个阴雨天,阴沉沉的天空如人忧郁发愁的表情。小雨淅沥沥,灰蒙蒙的天空就像模糊了的眼睛。阴雨天,总有种失落的感觉,让人心情也随之下沉。

    虽说烟雨濛濛,送葬队伍却是浩浩荡荡。很多武林人士都到场,包括楚天阔。他在队伍里意外地见到了陆浩。

    纪文萱身着粗麻衣,脚穿草鞋,腰系草绳,手持孝杖棍,哭得死去活来。她那屏细的身躯在剧烈地抽动,脸上尽是深沉的悲哀,以及苍白而憔悴的颜色。

    送葬队伍由持引魂竹的引路,边走边丢引路纸。接着是持旌旗的,抱灵牌的,送葬的亲朋好友,灵柩,子孙。整个队伍绵亘蜿蜒。沿途很多百姓驻足观望。

    一大波人扶灵柩至下葬地点,楚天阔看着灵柩,推进墓穴中,推进后,铲了些草皮把洞口砌严封好。

    阴雨一直持续到整个丧葬仪式完成后。陆浩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的。楚天阔再要找他,他早已不见了人影。楚天阔劝慰了纪文萱几句,不过是说些节哀顺变!,人死不能复生!之类的话。

    再来说说这半月里,发生了的事。

    比如烟香被掳后的遭遇。

    蒙面人把烟香从荷花岛掳走后,把她关到了一间密室里。自从下山来,这是烟香呆过的第三间密室。第一间密室在相府,第二间在陆家寨。这第三间,是在哪?她也不知道。

    与之前的两间密室不一样的地方,这间密室很大。它并非密不见光,在两米多高的地方,开有两个小石窗。白天,有光线透进来。据烟香的判断,这像是习武之人用来闭关修炼之处。

    开始的几天,她一直沉浸在石头哥死亡的悲伤中,不愿开口说话。荷花居遭遇大火,不知道兰神医父女和迟乐大哥怎么样了。

    还有大师兄前去衙门洗刷冤屈,不知道怎么样了。是不是被关起来了,还是案子审清了?还有人追杀他吗?

    她怕大师兄被人追杀,又怕没人追杀他了,他又会有闲工夫去谈情说爱了。

    然而,烟香毕竟是个涉世未深的丫头,她活泼开朗,刁钻古怪,不可能整日多愁善感,闷闷不乐。

    伤心不过几天,郁闷不过几天,她又恢复往常那副没心没肺样。尽管她是被蒙面人抓来这里的,但是她对蒙面人似乎没有多少敌意。

    关于这是在什么地方这问题,她已经问过了蒙面人几遍,蒙面人当然不肯告诉她。

    烟香睁着一双好奇的大眼睛,带着几分少女的天真,追在他后面恳求道:“这是在哪,你不愿告诉我就算了。你总该把面罩扯下让我看看吧。反正我也打不过你,也不可能逃跑。这里就我们两个人,不如你给我看看你长什么样。”

    蒙面人转过身,目光犀利,扫了烟香一眼,戏谑道:“你个臭丫头。整日吵吵闹闹,就不怕我把你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