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冗长的川廊像是走不尽似的,帝昊坐在轮椅上任由狄派来负责带路的asa推动,目的地在哪里,asa始终守口如瓶。
“你说狄人在哪里?”
“等一会你就知道。”asa维持固定的动作,推着轮椅在走廊上步行。
“狄是我的,你休作地想。”帝昊冷不防冒出这么一句话行进中的轮椅突然停住。
“为什么停下来?”
“他不会是你的,绝不会!”一直故作冷漠的asa情绪突然开始有了起伏,蓝眸射出灼灼怒焰,直落在帝昊身上。“他不可能属于你!他没有心、没有感情,从小到大都是这样。你说,这样的狄会知道什么叫爱吗?你只不过是他一时的玩具,就像滕青云,等到他厌了、倦了,就是你帝昊该退场的时候。”生气吧!饼去的同伴曾是狄的所好,像帝昊这样一个趾高气扬的人能忍受这件事吗?asa兴奋地盯着帝昊的脸,等着看一个妒意袭身的男人那张令人作呕的嘴脸。
想不到,帝昊的反应让他彻底失望。他听见再宏亮也不过的笑声回荡着,不只在他耳际,就连整条川廊都是。
“你笑什么?”
“难怪你入不了他们的眼。”边摇头边收回笑意的帝昊接续道:“你从来没有真正看清过狄和雨。就算再跟在他们身边二十年,恐怕结果还是一样。你没资格也没条件让他们任何一个看上你。”
“闭嘴!没资格的人是你,是你碍我的路。如果没有你,今天狄不会变成这样!一切全是你造成的,是你!”是他让雨的人格愈来愈有机会突显,是他让狄的冷血无情、自私自利软化得不象样,是他让他和狄之间的冲突愈演愈烈,甚至让他天天在妒火中受尽煎熬,明明在狄身边最久的人是他,为什么到最后一无所有的人是他,必须亲眼看着同一躯体中的两抹灵魂、两颗心依偎在别人怀里帝昊上抬的黑瞳直视被道中要害而慌乱的蓝眸。“碍路?你这种说法还真是污辱我。”
“你”“看你的表情”帝昊故意顿了会儿,存心将asa的怒气催到最高点,一直到蓝眸中的零星火花转成火焰,他才慢条斯埋地开口说话:“像是要杀了我。”
asa强迫自己缓和说话的声调、稳住气。“我是想杀你,即便把你千刀万剐我连眉头都不会皱一下。”
“我很清楚。”帝昊只手托着下巴,食指有一下没一下地轻点颊边沉思;一会儿后,他像是有所了悟一样,瞟了身后的asa一眼。“你爱的是狄还是雨?”
“像雨那种娇弱的个性谁会欣赏。”多少次,他用尽镑种方法煽动狄消灭雨的灵魂人格,但是狄总以一副爱理不理的响应敷衍他。“那种个性天生不适合留在组织里,要她何用。”
“莫怪陪在狄身边最久的人是你,离他最远的人也是你。”冷嘲加上热讽,再一次成功地将asa的怒气催升到最高点。“跟在他身边这么久,却仍然看不清事实真相。愚蠢!”
一句愚蠢,气得asa抽出枪直指帝昊脑袋。“你再说一次!”
“多少次我都说,愚、蠢。”
“你!”
“收回你的枪!”狄的声音突然从两人身后传来。“这是命令!”
asa转身,对狄的出现感到万分惊讶。这里已算是雨部最罕少人至的地方,与狄在这里待了十六个寒暑,自己也才来过,为什么狄会突然出现?
“你打算把帝昊带到哪儿去?”狄的绿瞳显露出怒意。“我有命令你将他带来这里吗?”竟敢假藉他的名义行事!
asa回头看轮椅上的男人,帝昊回他一抹别具深意的笑,难道“你早知道狄会出现!”
帝昊从口袋拿出两公分见方大小的发信器。“你不知道我和他和雨是怎么联络的吗?”
懊死!他竟然着了道。“你和他联合起来骗我!”为什么?为什么狄会相信这个男人更基于相信他!
“asa,永远不要低估你的对手。”以为他暂时坐在轮椅上就一辈子无法再站起来了吗?“我有什么能力你永远不会知道。”
“回本部。”狄下了命令。这是他对asa最大的宽容,不为什么,只因他不想在帝昊面前杀害任何一条生命。“不准你再踏进这里一步!”
“你为了他情愿彻底放弃我?”
“我不止一次告诉过你我不在乎你,过去不会、现在不会,将来也不会。你的执迷不悟才让我疑惑,是我说得不够清楚还是你耳朵有问题?”
难堪和困窘、悲愤与憎恨种种情绪交杂而来,长达十六年的时间只换回这种难以接受的境遇?这岂是“情何以堪”四个字能解释得清、带得过去的?
“呵呵呵哈哈”asa发疯似的大笑,笑自己的愚蠢、笑自己的痴情,更笑自己的盲目,竟将十六年的光阴葬送在这种人身上。可是到最后即便是心力交瘁的现在他还是爱他啊!蓝眸对上心系多年的容颜,他恨狄,却比恨还更爱他啊!
“我得不到你你也休想得到想要的东西!”失去所爱的滋味有多痛、多难受,他要让狄也尝尝看,让他知道什么叫失去!
枪口再度对向轮椅,然而轮椅上竟已空无一人!asa错愕地四处张望,还来不及转身看自己背后,一记手刃重重击向后颈背。
“我在这里。”三个字落下,正好是asa陷入昏迷的时间。
“你什么时候开始能走了?”狄绿瞳微腿病埃匆膊豢椿杼稍诘厣系腁sa,只专注在趁asa不注意时离开轮椅潜行到身后的帝昊。“为什么不告诉我?”
“你现在不是知道了。”垂下视线盯着asa,帝昊似有感慨:“他对你十分执着。”
“那又如何,别以为这样就能转移我的注意力,我”
“但是他方法错误。”帝昊完全不理狄的话,径自说着:“如果他明白对你而言雨是必要的存在,那么,陪在你身边的仍然会是他。”
“你到底想说什么?”狄已然被转移注意力而不自知。
帝昊回他一笑,敷衍带过:“幸好他够愚蠢。”
“你故意让asa有机可乘对不对?”会面临雨的质问,帝昊颇感讶异。
“你在意那家伙的去留?”询问的语气里带着些微的妒意,不知道帝昊自己有没有发现。
“不!但他是狄的保镖,我无法保护狄,至少他可以。”
“如果只有这种用途”帝昊舒了口气。“那他一定要走。”
“帝昊!”
轻扯她的黑发,顺带让她倒进怀里最熟悉的位置,接住她的脸不让她看见自己说话时的表情,一脸的妒夫相,他可不希望被人看见,即使亲密如雨和狄。“你可以要狄找个女人替他挡子弹,就是不准找男人当保镖。”他向来自私,即使是面对爱情,他依然故我,自私已成天性,霸道已是本质,这就是他。“我不要你们身边除了我还有别的男人存在。”
短短几句话,却听得雨不禁浑身打颤。他在乎他们的程度远胜于她和狄私下所猜测的。他总是什么也不说,兀自任由情况暧昧不明也不肯让他们的心有所安定,总像刻意似的,留下?饬娇傻幕叭盟偷掖笊四越睿坏嗡撬裁幌氲降比账底约悍浅运阶岳7浅l靶模涑潭染够岬秸庵值夭剑?br>
“他只是个保镖。”
“一个男人会甘心把整整十六年的光阴无条件送给另一个人,除了别有所图外还有什么更好的理由。”帝昊低下头,抬起她的头与他对视。“别忘了,他知道狄除却灵魂外拥有的是女人的身体。”
“我知道他的目标是狄,但狄有的是办法跟他保持距离。你不懂的,asa的身手在负责训练保镖的魑部中有他的地位,有他保护狄,我也比较放心。”
“你宁可将狄交给他而不是我?”帝昊将她抱至面前,额抵着额。“你认为我无法胜任?”
“能以一记手刃击昏他,帝昊,你的确有本事;但是,我们不希望你来保护我们任何一个。”
“你们不信任我。”黑瞳染上寒气,瞬时冻骇了雨。
“不是!”她急忙解释。“而是帝昊只有一个!能同时接受我们的只有你帝昊一个。如果你因为保护我们而出意外我们活得下去吗?”
“因为这样,才打算将我隔离在危险之外?”帝昊眉头深锁。“你们看不起我还是以为我会开心接受你们的保护?”
“是我们的自私。”她无奈地叹口气。“如果你出了什么事,我和狄绝对也活不了。你和滕青云不同,他是狄觉得好玩才故意逗弄的对象;但你不是,你是最重要的,对我们来说,唯一承认我们共存的人是你,其它人只想要狄活着,而我,因为不适合黑道生活,总被认为应该消灭。”
帝昊抬起眼前因提及伤痛而黯淡失色的容颜,低头便是深深一吻,企图将她的愁云惨雾藉由一吻扫去。“我说过我恨贪心,非常非常贪心,我要的是全部,不管是你也好狄也罢,我不止一次重复过这句话不是吗?总之,不准找男人当保镖,除非那个男人是我。”
雨望着他煞有其事的模样不禁嗤笑出声。“你真霸道。”
“我是霸道。”他答得理所当然。
“我开始有些明白为什么风龑当初会想逃开。”帝昊的占有太过独断,他的霸道太过绝对,任何一个体会过自由的人都无法承受这种几乎是禁锢的独占欲,束缚到最后的结果就是离异。“你的贪心太决绝,一般人受不起。”
“但你们不会。”提起风龑,也许因为时间太久,也许因为和风龑已经谈开,也许是因为提的人是她,所以他不觉得痛,也能自然地响应。
粗糙的食指指背滑过她垂在胸前的发丝,顺势撩至耳后。“你们从来不曾自由,不知道什么叫脱离束缚;即便没有我,你们仍然不是自由之身。”
“是的。”绿眸再次黯淡失了颜色。“我们的不自由来自彼此的存在。”这个“彼此”指的是她与狄。
“不自由又如何。”帝昊哼笑。比起狄来说,雨太过细腻,往往容易钻牛角尖,需要人将她拉出。“人活在世上鲜少能真正拥有自由,有羁绊才会牵挂、忧虑、伤心,才知道自己活着,才会明白为什么而活。你说过,痛也是活着的一种证明;现在我说,不自由亦呈活着的证明。”
“那么,你有吗?”雨反问:“你总在束缚别人,可有任何人束缚得了你?”
“过去有风龑,现在有你和狄;要知道,束缚别人的人,往也会变成禁锢自己的束缚,你懂吗?”
“既然如此为什么还要束缚别人?”
“因为”闭上眼,细细聆听两颗心交互跳动的节奏,在规律的几乎具催眠作用的情形下,他缓缓道出:“一个人没有办法独自活下去,即便不去束缚别人,也会去寻求另一个人束缚自己;不这样,人活不下丢。”
低哑而宏亮,间或带些疯狂的嘲笑声不绝于耳,最后以这么一句话作为终结:“你真是蠢!”
“闭上你的嘴,贺航。”asa将脸埋进双掌之中,痛苦地叹息。
“你太不了解我那个同父异母的弟弟,他最擅长的莫过于使用手段。你以为台湾股市为什么全看他一个人的脸色和心情而起伏?”
永远不要低估你的对手我有什么能力你永远不会知道他突然想起帝昊说过的两句话。
“所以说,你中计了。他早知道你有心杀他,同样的,他对你跟狄走得近这情况也多少有些了解。他为什么要设计你,让狄将你赶回本部,难道你从没想过?”贺航冷笑。
“什么意思?”
“依他的性格,从不做无谓的事。他的目的就是要你离开他的视线,少跟在你主子身边。顺道再告诉你,就我所知,过去他除了有关风龑的事以外,其它任何事都无法让他失去理智。这样一个男人,不是用一般方法就能除去的;再加上现在风龑对他不再像过去那么重要。少了一份牵制,他的能力会发挥到什么地步,谁也无法预料不是吗?你应该知道的吧,毕竟你才刚吃过他的亏。”贺航放肆大笑“哈哈哈该说什么呢?想不到他会对狄.吉亚达.凯鲁有兴趣!哼,我那在地下的父亲如果知道,八成会后悔当初为什么生下他,还打算把风帮交给他!”
asa抬起头,憎恶地瞪着贺航。“狄是个女人,难道你的属下没告诉你?”
贺航停止狂笑,半晌才又开口:“那我更有理由杀他了,没道理全天下的好处都让他占尽不是吗?在你主子之前有风龑那个男不男女不女的家伙,之后又抢走应该是你拥有的人。我们没理由这么轻易放过他不是吗?”
“你想怎么做?”
贺航盯上asa的脸,神秘笑道:“虽然说风龑的影响力大不如前,但至少还是有点用处的”
“练霓那丫头就真的不回来了吗?龑。”拥有一身棕色肌肤的伟岸男子,闪动着金发粗里粗气地询问坐在对面发呆的同伴。
“喂!”受不了老是自己唱独脚戏,他站起身横过前面的矮桌,伸手拍了下风龑的脸颊。“醒一醒,睁开眼睛也能睡啊!”“嘎?”风龑回过神,愣了愣。“抱歉,我失神了。”
“没什么好抱歉的,谁都知道那丫头是你的宝,她突然失踪也难怪你会担心。”男子如是道,用手肘挤推身边另一个伙伴。“喂,没看到龑正难过得很吗?你说几句话安慰人家是会怎样吗?索靖。”
索靖懒懒地抬起眼,额前过长的刘海遮住右半边脸是他最大的特征,冷峻的嘴角微扬了些许角度,像在嘲笑身边同伴的聒噪。
“你这家伙说句话会死吗?”啧!他柏仲为什么会认识这么个朋友?“真不敢相信你还是自愿来帮忙的哩!”这种态度要他相信他是自愿来帮忙逮贺航的?下辈子吧!
柏仲的目光不由自主瞥向索靖,似乎想看出个端倪。八成是有什么事让这小子不得不离开那块靡烂天堂。
“少胡思乱想。”不用猜也知道这条直肠子在想什么。“我纯粹来帮忙。”
柏仲双手交叉于脑后,吹了声口哨。“呼,此地无银三百两。”
“狗嘴吐不出象牙。”
“蛇贪吞不了大象。”柏仲极有默契的接口下联。“怎样,我的中文造诣没退步吧?”柏仲得意洋洋地笑着,身为西方人除了英语还会世上三大困难语言之一的中文,这让他颇感骄傲。
“无聊。”索靖懒得理他,站起身打算回房。俯下视线看了看双手握拳抵着额头苦思的风龑,他换了声:“风袭。”
风龑抬起头,表情落寞。
“跟我进来。”不待风龑作何反应,他径自先走进向风龑借住的房间。
风龑起身跟在他身后进入房。
“喂喂!”那他呢?杵在这里干嘛?
“当卫兵。”活像会读心术一样,索靖直截了当地派给他一件重大的任务。
“shit!”可恶的索靖!
索靖锁上房门,拉把椅子让风龑坐定,自己则坐在桌子边缘,凝视始终垂着头不面对他的风龑好一会儿,才开口:“风练霓的身世你应该很清楚。”
此言一出,风龑浑身震了震,阴柔的脸终于抬起正视索靖。“你怎么知道的?”
“唐是熟人。”一句话道出原因,让风龑想满都瞒不住。
风龑沉默以对。
“所以你很明白她会去哪里。”
“嗯。”“而你却不去找她。”索靖仔细端详风龑的表情,希望找寻一点蛛丝马迹,好让他看出风龑到底在想什么。
风龑选择低头保持沉默。
“这就代表你不想见她,既然如此,就把心放在捉拿贺航这件事上。”他已然受够天天看见一张面无表情的脸。“我来的目的是捉贺航,并不是来看你这张像个失恋男人的臭脸。”
“你少胡说。”
“胡不胡说你问柏仲。”索靖一手指向门板。“就连他都看出端倪你还想骗谁?骗自己吗?”
“够了!”
“风龑,你在骗自己。”不理会风龑的动怒,明知他精神已接近崩溃状态,他仍执意刺破他的罩门。“感情不是靠自我欺骗就能撑过去的,承认对练霓的感情并不会让你遭受非难。”
“练霓只是妹妹。”
“她从未拿你当哥哥看。”索靖提出重点。“她以看一个男人的眼光看你,从我认识她开始就是如此,一直都是。是你故意佯装不知,刻意回避。”
“索靖,现在不是讨论这事的时候。”被逼到最角落几乎快落败的风龑试图转移焦点。“巽凯要你来不是为我,而是为昊。”
“如果你还记得,就不要挂心风练霓,分心的人帮不了什么忙。”
“我”
“我有说错吗?”
风龑呆茫如木,一会儿才摇头坦承:“没有。”是他分心,是他一心意挂念练霓,所以面对索靖的质问,他无话可说。“你没说错。”
“等贺航的事处理完之后你大可把心放在练霓的事上;在这之前,别再分心,听清楚没有。”
“我知道。”风龑像个听完训的小孩,委靡不振地往房门移动,听完了训该做的就是离开。
“还有。”索靖叫住他,右脸前的黑发飘了飘,半张脸的轮廓隐约可辨却又极不清晰。“如果你想不通和练霓的事,建议你不要去找回她,即使是贺航这件事落幕之后。”
风龑维持沉默好一段时间,放在门把上的手始终没动过,直到门外客厅电话响起,惊醒门内失神的他。
“感情这件事只要有一方开始逃避就注定不得善终,如果你要这种结果,大可以继续欺瞒自己下去,我不会阻止你。”
风龑打开门,正要走出去,正巧柏仲挂上电话从客厅冲过来,气急败坏地叫道:“唐来电,说练霓在贺航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