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离别

尤宫羽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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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晨,圣武帝从宿醉中醒来,头痛欲裂,仿佛有千万只蚂蚁在啃噬他的脑袋,他皱着眉头,揉了揉太阳穴,试图缓解一丝痛苦。

    他的目光缓缓落在怀中的小女人身上,她静静地睡着,肌肤如羊脂般白皙,发丝如绸缎般柔顺,散发着淡淡的清香,宛如一朵沉睡的玫瑰,娇艳动人。

    他静静地看着她,眼神中充满了复杂的情感,七天后这样拥她入怀,是不是都只是一种奢望。

    然后又轻轻抚摸着小女人的脸颊,感受着她的温暖和柔软。

    云梦卿的睫毛微微颤动,似乎即将醒来,随即在他的注视下缓缓睁开那双明亮的双眸,她眨了眨眼睛,男人俊美的容颜近在咫尺。

    她的眼神中闪过一丝迷茫,嘴唇微微张开,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却又犹豫了一下。

    圣武帝将云梦卿搂得更紧些,他的手臂微微颤抖着,努力克制着内心的不安。

    他的声音低沉而又坚定:“卿卿,给朕讲讲你的世界吧。”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渴望,他想要更加了解她。

    云梦卿的眼神变得有些遥远,声音轻柔而又坚定:“我的世界没有皇权,人人生而平等。”

    “我的父母很爱我,我可以任性的选择自己的人生,我的哥哥也很宠我,我想要的他从来没有拒绝过。”

    “我在那个世界有自己的事业,我可以靠自己获得一切荣耀。”

    “那个世界有很多爱我的人,有些甚至我不认识他们,可他们却把我当作精神寄托,这样的感觉很奇妙。”

    “......”

    云梦卿说了很多很多,圣武帝也听的很认真。

    他的眼神变得更加深邃,轻声说道:“卿卿的世界很美好,可朕是这世间的王。卿卿与朕一同站在巅峰,俯瞰众生,岂不是更好?”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无奈和苦涩。

    云梦卿轻轻摇了摇头,她的眼神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祁佑,俯瞰众生的只有你,并非我。你能保证十年、二十年、三十年后依然爱我吗?即便你能保证,我又凭什么相信呢?”

    圣武帝是这个世界的王,他可以随心所欲,他的一句话就是圣旨,他要人死,就不得不死,甚至还要感恩戴德。

    从来到这个世界后,云梦卿就没有安全感,这种不安全感来自于这个世界的规则,无法改变。

    她的话语如同利剑,刺痛了圣武帝的心。

    圣武帝的嘴唇紧紧抿起,眼神中闪过一丝痛苦,但很快又被坚定所取代。

    他紧紧地抱住云梦卿,声音中带着一丝坚决:“只要是卿卿想要的保障,朕都可以给。”

    云梦卿的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她咬了咬嘴唇,轻声说道:“祁佑,一个平等的世界并非你的一句话就能实现。我们生来就不平等,况且.....我想回去更重要的原因是我的世界有疼爱我的家人。”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哽咽。

    如果她在现代孤身一人,她愿意孤注一掷留在这个世界,陪着他,爱着他,即使最后结局不如人意,她也心甘情愿。

    可是没有如果。

    “我的父母哥哥养我疼我,我不能自私的留在这里,让他们伤心。”

    圣武帝的身体微微颤抖着,他的眼神中充满了痛苦和无助。他将头埋进云梦卿的颈窝,感受着她的温暖。

    声音中带着一丝哀求:“卿卿回去了,朕怎么办?”

    云梦卿的心像被针扎了一般,她紧紧地回抱住圣武帝,泪水终于忍不住滑落。

    她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只能用拥抱来表达自己的情感。

    圣武帝再一次感受到了这个女人的无情,随后问道:“那么,卿卿为什么会来到这里?”

    “当初,我在自己的世界遭遇了一场严重的意外,001 将我带到这个世界,告诉我只要得到你的爱,它就能送我回家。”云梦卿轻声说道。

    圣武帝眼中闪过一丝沉思,随即问道:“001 是什么?它为何能带你穿梭于两个世界?”

    “我也不太清楚,001 是一个系统,它带我穿越应该需要能量,但我不知道它的能量来源。”云梦卿回答道。

    其实云梦卿已经能大概猜测到,001的能量也许来自于圣武帝。

    圣武帝想起了悟大师的话, 001 莫非是需要他的气运作为能量?所以 001 给小女人的任务是得到他的爱。

    既然如此,001 是否也能将他送去小女人的世界呢?不过是气运而已,他多得是。

    即使没有了这些气运,又有何妨?

    圣武帝的眼神深邃又幽暗,如今要靠这个心硬如铁的女人留下来已经不可能,可他却不能坐以待毙。

    圣武帝紧紧拥抱着她,宁静的一刻钟,时间仿佛凝固。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无尽的渴望,希望时间永远停留在这一刻。

    可是他知道,这个女人不愿意。

    他不是她的第一选择。

    圣武帝默默地叹息,心中无奈又痛苦。

    “祁佑,对不起,但我还是祈求你,放过灵犀宫的人,好吗?”云梦卿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哀求,她的目光真挚而坚定。

    圣武帝沉默片刻,试探地问道:“朕不放过她们,卿卿会留下吗?”

    云梦卿的嘴唇微微颤抖着,她的内心如同被撕裂一般,眼神中闪烁着矛盾和迷茫,她不知道该如何选择。

    如果圣武帝不放过灵犀宫的人,她将在愧疚中无法自拔。

    然而,她也不愿意让自己的父母和哥哥以为她已离世,而在悲痛中度过余生,可她却在这个没有他们的世界好好活着。

    随后圣武帝长长地叹息一声,“好。”他终究舍不得她伤心难过。

    他缓缓松开了云梦卿,下床的动作显得有些沉重,福海听到动静进来为圣武帝洗漱。

    福海听到动静后,小心翼翼地走进房间,为圣武帝洗漱。

    云梦卿原本也想下床,但她的脚刚准备动作,就感觉到一股轻微的阻力。她的眉头微微皱起,咬着下唇,轻声呼唤:“祁佑......”

    声音中带着一丝羞涩和不安。

    虽然这个链子很长,可以让她在整个宫殿活动,可带着链子走来走去总让她感觉到羞耻。

    “怎么了?”

    “链子……能不能取掉?”云梦卿的声音轻如蚊蝇。

    圣武帝的眼神暗了暗,这个链子是他想要用来锁住她的,他想要这个女人留下来陪他,可她的心却如此决绝。

    洗漱完毕后,圣武帝挥退了所有人,迈着沉重的步伐走到云梦卿面前。

    他坐在床边,然后轻轻地将她的腿抬起,屈膝放在自己的腿上,动作轻柔而细腻。

    手指轻轻地抚摸着云梦卿的小腿,一路顺延至脚腕,眼神中充满了深情和眷恋。

    “朕真的想要把你锁一辈子,卿卿。”声音中带着一丝无奈和苦涩。

    “可是了悟大师说,只要你想走,朕拦不住,除非朕不再爱你,可朕却控制不住。朕掌控一切,却从来没有控制住对你的爱。”他的嘴角微微扬起,露出一抹自嘲的笑容。

    “而最可笑的是,朕的爱是你回家的能量,也是你离开朕的能量!”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绝望。

    说罢,圣武帝从怀中拿出钥匙,他的手微微颤抖着,仿佛这把钥匙有着千斤之重,然后小心翼翼地解开了云梦卿的锁链。

    “朕让青鸢过来伺候你。”他站起身来,转身离去。

    云梦卿的目光紧紧跟随着他的背影,眼中满是复杂的情感。

    时光如梭,七日转瞬即逝。

    这几日,云梦卿未曾踏出乾清宫半步,二人纵情于这宫殿的每一个角落,留下了属于他们的点点痕迹。

    离别之日渐近,圣武帝愈发疯狂,云梦卿陪着他,纵着他,有时候身体的疼痛更能缓解心理的疼痛。

    圣武帝即使处理政务,他也要求云梦卿陪伴在侧,相拥相依,片刻不离。

    今日,已是最后一天。

    云梦卿命福海将她曾经亲手指导搭建的舞台搬入乾清宫。

    夜幕降临,舞台上镶嵌的夜明珠和宝石闪耀着璀璨的光芒。

    圣武帝刚刚结束了奏折的批阅,因云梦卿不在身边,他的脸色愈发阴沉,眉头紧蹙。

    “夫人在哪里?”他的声音中透露出一丝焦虑。

    福海知晓琅嬅夫人是去为陛下准备惊喜了,于是笑着回答:“陛下,琅嬅夫人在大殿等候您。”

    圣武帝心头一沉,清楚地记得 001 曾说过的最后一日,他的心情沉重到仿佛要撕裂一般。

    他加快脚步走向大殿,耳畔忽然传来琵琶与古琴交织的悠扬乐声。

    进入殿内,那个美轮美奂的舞台再次映入圣武帝的眼帘。

    他沉着地走到龙椅上坐下,目光如鹰般锐利,紧锁着舞台中央的云梦卿。

    此时的云梦卿,身着一袭湛蓝舞裙。裙幅轻拂,似水波荡漾,腰肢在薄纱下若隐若现,散发着异域风情,妩媚动人,风情万种。

    伴随着音乐的前奏,云梦卿开始了她的舞蹈。

    她轻抬手腕,如彩蝶振翅,翩翩起舞;手臂的伸展,似柔柳扶风,在空中划出一道道优美的弧线;脚步的挪移,轻盈且灵动,仿佛在云端漫步。

    今日,她特意改编了古典舞《南风》的一些经典动作,配乐则选择了《山海长风》。

    随着音乐的响起,她的吟唱宛如天籁:

    “我是长风起于万千沟壑,你是山海笼于皎皎月色,

    傍晚的风困于温柔的暮色,正如我困于遇见你的那一刻。”

    选择这首歌,是因为云梦卿想要告诉这个男人,她没有不爱他,她在向他告白,没有算计,只有真心。

    圣武帝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眼神中流露出深深的眷恋。

    他的手指微微弯曲,紧握着龙椅的扶手,努力抑制着内心的痛苦。

    音乐渐入高潮,云梦卿的舞蹈动作也越发激烈。

    她一个华丽的转身,裙摆如盛开的花朵般在舞台上绽放。紧接着,她如飞燕般高高跃起,又如秋叶般轻盈落地。

    “泛滥的爱意因你而汇成河,废墟里的玫瑰也开出了花朵,

    你眸中一尘不染的清澈,是这世间从未有过的景色。”

    歌词中的深情告白,让圣武帝的心痛如绞。他紧咬下唇,眉头紧蹙,眼眶微微泛红,似有泪光闪烁。

    卿卿,你既然爱朕,为何又要离开朕?

    最后,旋律趋于平缓,云梦卿吟唱着最后一句歌词。

    “我来时偷偷瞒着人间烟火,

    不动声色的美好,只有你能懂得。”

    音乐戛然而止,云梦卿的泪水如断线的珍珠般滑落,砸落在舞台上,也砸在了圣武帝的心头。

    她提起裙摆,似仙子凌波,从舞台上轻盈地跑向圣武帝。

    她的脚步似踩踏在花瓣上,如梦似幻。

    而圣武帝坐在高台的龙椅之上,眼神一刻也没有离开过她,他看着她如蝴蝶般扑向自己,那决绝的姿态,仿佛飞蛾扑火。

    圣武帝紧握的拳头微微颤抖着,努力平复着内心的波澜。

    当云梦卿扑进他的怀抱时,他终于松开了紧握的拳头,紧紧地抱住了她,他的手臂如同钢铁般有力,将她紧紧拥入怀中,仿佛要将她融入自己的身体。

    云梦卿轻轻跃上龙椅,正面坐于圣武帝腿上。她双膝分于两侧,跪在龙椅上,双手如蔓藤般缠绕住男人的脖颈。

    圣武帝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似哀求,又似低诉:“卿卿,留下来,朕……求你。”

    云梦卿的泪水如断了线的珍珠,不断地从她那美丽的眼睛中滑落,心中充满了矛盾和痛苦,她紧紧地咬着下唇,试图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但那汹涌的泪水却无法停止。

    为什么这个男人要对她这么好,她很舍不得......

    圣武帝感受到云梦卿的热泪,心神俱动,他的身体微微颤抖,心中仿佛被千万根细针同时刺痛。

    他不明白,为什么她爱他,却还是要离开他。

    突然,圣武帝的身体变得僵硬,他不敢置信地低头看着怀中的女人。

    只见云梦卿的那双绝美灵动的双眸已经轻轻闭上,她的面容安详,仿佛沉睡中的仙子。

    “不——”

    圣武帝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呼喊,他紧紧地抱住云梦卿,眼神中充满了绝望,仿佛整个世界都在这一刻崩塌。

    卿卿,你怎么可以这么残忍!

    福海听到动静,急忙推门进来。

    他抬头看着上方的圣武帝,只见他那原本威严的面容此刻被悲痛所笼罩,仿佛失去了灵魂一般。

    “陛下,您怎么了?”福海担忧地问道。

    “滚!都给朕滚!”圣武帝的声音中充满了愤怒和绝望,眼神中闪烁着痛苦的光芒。

    福海心中一沉,他不知道陛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但他能感受到此刻陛下的痛苦和哀伤。

    他默默地带着所有的宫人以及刚刚弹奏音乐的技师离开了大殿,只留下圣武帝和云梦卿在黑暗中。

    整个大殿被黑暗所笼罩,只有那耀眼的舞台散发着微弱的光芒。

    圣武帝抱着云梦卿的身体,在龙椅上一动不动,仿佛时间已经停止。

    他的目光始终停留在云梦卿那安详绝美的面容上,他要将她的模样深深地刻在心底。

    今夜,注定无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