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晓涵一脸忧郁地叹道:“药的副作用。”耿润峰想了想,觉得问什么药不好,有刺探人隐私的嫌疑,就转口道:“药物刺激的话,停药了应该能慢慢恢复吧。就是需要点时间。”“说是这么说。
可是我这停药半年了,也没见什么起色。我都愁死了,这样子,班都没法上。”
耿润峰心中的爱莫能助说不出口,只得拍拍晓涵的肩膀,安慰道:“慢慢来,别急,能瘦下来,毕竟你那底子在。该睡了,不早了。”说这话的时候,已近清晨。
耿润峰一觉睡到自然醒,睁开眼,看到晓涵在地上正做着瑜伽动作。“够拼的啊。”耿润峰想来想去,只说出这四个字。晓涵一笑,收了势,走到床边坐了下来,问耿润峰要不要吃东西。不知是不是宿醉行房的缘故,耿润峰觉得不舒坦也没食欲,婉拒了这提议。两人不咸不淡地聊了会天,似乎也没有起床炮的意图。
昆哥昨夜也住的酒店,临近中午时分,给耿润峰打来电话,问他是续房还是退房。耿润峰说退房。和晓涵分开前,两个人互相留了联系方式,这时耿润峰才知道晓涵姓洛,洛晓涵。所有人都散去了。
昆哥留住耿润峰,撵走了司机,自己开车载着耿润峰向着他家别墅的方向去。耿润峰觉得昆哥应该是有话要说,可是又猜不到方向,索性也就不猜了,等昆哥自己开口。车到半路,昆哥说:“车没气了,我得加点气去。”
加加气?尼玛,我没听错?耿润峰瞪圆了眼。“你那么大反应干啥,是加气。”昆哥一副少见多怪的模样。“你特么开辉腾4。2你加气,能不能再扯淡点?”耿润峰忍不住道。
“我老丈人改的,我有什么招。”“尼玛,你们一家子土豪,又不差那油钱,改气的图啥?”
虽说耿润峰谈不到对车很精通,却也知道,车改完气的,肯定没劲,专业点的说法叫动力性不足。这是燃料特点决定的。加速上不去,也拉不起来高速。更要命的是,对发动机损耗也大。这表面上看着经济的事,其实并不经济,尤其是对这高端车。耿润峰着实理解不了这帮土豪们的独立人格。
昆哥嘿嘿一笑,自我解嘲道:“环保,环保。”车在加气的时候,昆哥问耿润峰是不是还闲着,耿润峰说是。昆哥说:“早几年我让你挖沙子,你非不干。现在想弄都不好弄了。”
耿润峰看了眼昆哥,嘴上道:“你说得轻巧,一艘采砂船好几十万打底,我特么哪有钱买?”心中却暗想:那活是我能干得了的么?是黑道好摆平,还是他娘的政府好摆平?河沙哪那么好挖。
提了这个茬,昆哥顿时立起眼睛:“我不是跟你说过吗,钱不够跟我说,我借你!”“你自己怎么不干?自产自销,自己家买卖,连挖沙子带地产开发,一条龙都有了,何必让我一外人插一脚?”耿润峰哂道。
“我要能忙得过来的话还跟你说啥!送上门的钱你都不挣。”昆哥横了耿润峰一眼,道“你要是挖两年河沙,回头沙船一甩,转机制沙,正经能挣几年好钱你说你,非jī巴整什么电子商务,白浪费时间不?”耿润峰想说昆哥马后炮。
可是一想,这话说出来不太合适,毕竟人家过去就和自己提过,是自己没往那茬子上使劲,也怪不得人家,于是便把话生咽了回去。说着话,昆哥忽地情绪低落下来,叹口气道:“现在都特么晚了,我想帮你都帮不上了。”耿润峰听昆哥话里有话,问了一句:“你家那边生意出问题了?”
昆哥想了想,点头道:“是出了点问题。拿不到地。现在地都炒出天价了,没地,怎么开新盘?开不了新盘,要沙子有个球用?”耿润峰皱眉,问道:“你家没扣几块地屯着?”“屯了,不过都是以前屯的。”
昆哥答道“现在手头的地都用的差不多了,后续怎么办,有点迷茫。”“房子卖的怎么样?销售回款有问题没?”耿润峰又问。
“房子卖的还凑合吧?我那几个盘都是代理在做,太细的事我也不知道,但是感觉好像没以前卖得那么快了,没包出去的盘反正也不急着卖,再看看吧。”“你们家老头什么想法?你没问问他?”“他?他现在甩手掌柜,啥都不管。
想管也管不了,他那身体抗不住。这又特么是个愁人的事。”说完这,昆哥沉默少顷,又道“我现在在想,你说,我要是不干地产了,能干什么去呢?”
没等耿润峰接话,昆哥自我安慰道:“算了,不合计了,合计也合计不出来什么jī巴头绪来。车到山前必有路。走,陪我去趟抚顺。我在抚顺老成那定了把球杆,刚做完。”说完,昆哥开车转道去了抚顺。
路过三道街,昆哥笑问:“晚上请你在这磕一炮?”耿润峰笑骂:“滚jī巴犊子,我可没精神头在这闲扯。”常在外面玩的,差不多都知道,三道街是站街女的聚集地。近两年。
随着特业东迁,这地方有了长足的进步和发展,开始变得有组织有纪律了,拉客的活儿都不亲自来,换公关经理出面。别小看多这么一道环节,欠薪的事起码很少了。
要知道,过去被拖欠工资的,不光是农民工,还有性工作者。过三道街时,还是下午,揽客的还没露面,街路上显得有些冷清。
只有夜色降临的时候,这里才是一片繁华。各种辽a打头的车牌号在此出没,充分地证明了,在沈阳压抑的性需求,大多释放到了这里。新杆到手,免不了要试试手。
昆哥拉着耿润峰小赌怡情。不得不说,昆哥赌品上佳,输了钱,从来不会急赤白眼,不过,他也就只剩个赌品好了,别看他家财万贯,一上了赌桌,哪怕只是赌上瓶饮料,那打球的水准也能直落千帐。
为此,没少被耿润峰嘲笑,说他心理素质太差。耿润峰说:“你要想扶贫你直说,何必呢,还落个搭着钱憋着气。”昆哥呵呵一笑,也不接茬。球打得累了,休息时,昆哥忽问:“最近你看着老鬼没?”
“你找他?”“没。我就是合计挺长时间没看着他了,他要是在,咱仨还能追会分。”“我合计你找他呢。他最近一直在我那住。”
“住你那?自己有家不回,他没事跑你那住什么玩意?你又不是大姑娘。”耿润峰瞄了昆哥一眼,无心说笑,缓缓道:“他离了,房子卖了,没地儿住。”
“怪不得”听了这话茬,昆哥也没再多问,转话头道“哎,不对啊,吃饭时候你怎么没喊他一起过来?”
耿润峰说那会儿老鬼没在家。昆哥问耿润峰怎么不致一通电话给老鬼。耿润峰一脸鄙视的表情看着昆哥,没说话。昆哥说你看我干啥。耿润峰说:“想找他自己打电话啊。你俩是高中同学,没生分到见个面还得我在中间牵线搭桥吧?”
“这不是打他电话打不过去么,他电话总关机。”昆哥抱怨道。“噢,你打电话关机,我打就不关机?”昆哥被噎得一愣,旋即笑着摇头抱怨道:“这傻屄,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养成这么个贱毛病”和昆哥简单吃过晚饭后,俩人散了。
耿润峰回家进门,看到了坐在客厅里抽烟的乔永为。耿润峰问他吃饭了没。乔永为说吃了,反问耿润峰吃没吃。耿润峰说:“我吃完了,和昆哥吃的。刚他还问你来着。”乔永为不冷不热地哦了一声,问:“他回沈阳了?”
耿润峰给了非常没营养的肯定答复后,两个人都沉默了,各自坐在那抽烟。少顷,乔永为打破了沉默:“我房子卖完了。”“卖多少钱?”耿润峰搭了一嘴。“一百四。”不用解释,耿润峰也知道。
这一百四,后面跟的还有个数字单位,是万。一百四十万。“可以啊,你现在也是百万身价了。”
耿润峰略显嘲弄地说道“那房子买时候六十万吧?挣了八十万。不错了。”乔永为笑了,笑得苍凉:“我宁可不挣这钱。”
说完,他掏出一沓钱摆在耿润峰面前。这啥意思?耿润峰问。乔永为脸上的苦笑不变,道:“也在你这住这么长时间了,算房租吧。”
看那沓钱,约莫着少说也得四五千。耿润峰一副见钱眼开的模样,一把抓过钱塞到腋下,涎兮兮笑道:“你住这么两天半,就这么多房租这钱真好挣啊。
你要不要再多住几天?”说完,骤然变脸,把钱摔下,冷冷道“扯这犊子有意思么?咱俩用得着这样?”
乔永为翻了翻眼皮,目光从眼镜上沿穿过去,看着耿润峰,道:“给你,你就拿着。哪那么多讲究。”看耿润峰没搭腔,乔永为又道:“我得走了。”耿润峰还是没说话。
“和你说正经的呢。我得走了,去趟香港。”乔永为肃容道。“爱jī巴去哪就去哪。死不死都没人管你。”耿润峰忽然烦躁起来,没好声气地说道。
看耿润峰这般模样,乔永为反倒笑了,递给他一支烟。叼了烟,耿润峰抓打火机时问:“什么时候走?”“今天。”
就这样,乔永为走了,耿润峰又恢复到自己一个人的枯燥日子。每天日落而作,日出而息。对,你没看错,确是如此,他再一次开始了晨昏颠倒的生活。
除了偶尔下楼买烟,或是买吃食外,基本上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宅在家里,终日靠着看网络小说消磨时间。这段日子,他几乎与世隔绝,无论是微信还是qq上发来的信息,他一概不看,一概不回,任谁联系他都是如此。
直到那天,他在睡梦中被叶秋华的电话吵醒,生活的节奏才重新起了波澜。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