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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离得太远,沈娆并没有听见包厢里传出的那声高喊,蓝奕问陆予骞要去哪儿。
大门破开,陆予骞长腿如箭,步子迈得近乎飞起来,蓝奕在后面紧追不舍,却渐渐落下势头。
“三哥,你干嘛呢?!”
暴雨飘摇,落在陆予骞俊朗的脸廓上,男人总算停下。
他回过头,身后是浓墨般的夜幕,狂风将他的衣摆吹得哗啦作响,细长的凤眼眯起,那么深的黑瞳,透不出一点光芒。
陆予骞夹烟的手动了动,指着凑上来的三张面孔,反问:“你们又干嘛?”
手机一直在震,他原本想接,也先挂断了。
蓝奕这才看明白,他三哥这是出来通电话的,顺便抽根烟。
另外两人也是一脸无语,怪就怪刚才光注意沈娆去了,等回过神,蓝奕和陆予骞都不见了,他们也只好跑出来找人。
蓝奕气喘吁吁,大嗓门顿时变成了蚊子叫,“我我还以为你要去追姓沈的那个女人。”
其实也不能怪他误会了,谁叫沈娆一走,他就立马也跟着出去的?
陆予骞点烟的动作一顿,看着蓝奕,眼睛阖得更紧。
追沈娆?
他刚才的确是想这么做
追上她,再给她点苦头吃。
尽管沈娆从头到尾都没有闹过什么,但他就是想要狠狠地罚她一顿。
陆予骞也觉得自己失常,但无名的火熊熊在烧,烧得男人的理智都有些断线。
这个女人,这个该死的女人,当初夺戒指时让他有多愤怒,如今她还戒指时,依旧让他有多愤怒!
却是萧谨南的一通电话将他催醒,陆予骞倏地就冷静了下来。
狂乱的风雨声里,男人僵直了身体,那样后怕。
自己竟为了沈娆差点情绪失控,他怎能不怕?
“三、三哥,你手机又震了。”
蓝奕出声提醒,喉结飞速地上下滑动着。
可怕,简直太特么可怕了。
他三哥想什么想得那么出神?那气场能把人压死!
陆予骞低头看了眼,还是萧谨南来电,他示意其他人安静,然后点了接听。
“喂?”
那头萧谨南的嗓音,哑得像是生了锈,背景里混着医疗仪器冰冷的机械声,一下一下,重锤一般砸在陆予骞的心上。
“谨南。”陆予骞叹了一口气,凄厉的暴雨将男人的声音割裂,越碎越痛,“她听不见的就算听见了,也醒不过来。”
又过了片刻,陆予骞像是终于妥协,他望着远方深黑的暗夜,淡淡启唇。
“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
男人冰霜雪冷的轮廓,浸在沉沉的歌声里,眼底深红如血。
蓝奕却惊得墨镜都要砸到地上,他三哥竟然唱歌了,唱!歌!了!难道世界末日要来了吗?!
而且,为什么是生日快乐歌?三哥又是唱给谁听的?舒舒生日,他就从来不唱,只在旁边和着节奏拍手,但即便那样舒舒也会笑得很开心
怪不得呢,三哥没有在包厢里接这通电话。
蓝奕眉头紧皱:三哥和二哥,到底在搞什么?
他本来想问个清楚,但白舒那边却忽然出了状况。
她喝了差不多一整瓶的红酒,口红印层层叠在杯口,唇色却被酒液染得更加鲜艳。
被白舒特别留下一起过生日的经纪人祁放此刻就守在她的边上,眼睁睁地看着,满脸无措。
“怎么回事?!”
蓝奕看上去比陆予骞还要紧张,他走过去,想拿走白舒手里的酒杯,她却冷脸躲开,边躲边还喝了一大口,眼睛里没有半分神采。
“这”
祁放语塞,他一时不知道该从何说起,更不知道该怎么说。
起先祁放以为陆予骞兄弟几个全跟着沈娆跑出包厢,白舒一定会气疯,但她好像一点都不在意,眼睛里就只有那个首饰盒,反反复复地盯着看。
后来她打开盒子,小心翼翼地取出那枚戒指,往自己的左手无名指套去。
只是,套到关节处,戒指便下不去了。
白舒差点急哭,可任凭她使出了浑身解数,比手指还细的戒指,注定是戴不了的。
然后她就开始疯狂揉搓自己的手,泄愤一般,直到肿成十根胡萝卜才停下,但白舒似乎一点没觉得疼,转身就拔掉了红酒的瓶塞,倒出一杯酒,一饮而尽。
祁放直接看呆,他就想不通了,这是沈娆送的礼物啊!
就像蓝奕说的,一个破银戒而已,不合手,丢掉就好了,犯得着这么这么折腾自己吗?
呃,不对,她最后好像是丢掉了来着,但白舒把戒指砸到门上时,脸上的那个表情,他宛若看到了地狱。
“舒舒,你喝太多了!”
“你们也喝啊!”
白舒笑着去拉蓝奕的手,打了两个酒嗝,没忘记叫上剩余的人。
“嗯。”
却是陆予骞最配合,在白舒身边坐下,主动拿起了酒瓶。
当然,最先醉倒的也是陆予骞。
“搞不懂三哥了,明明酒量奇差,怎么还喝那么猛?”
蓝奕架住陆予骞,感觉像是背了一座山,哼哧哼哧,气都有些喘不上来。
“你这二缺会懂才怪了!”
像陆予骞这样的,平日里克制隐忍过了头,一旦爆发,才是真的要命啊。
果然那通电话是导火索吧,他接完之后连眼神都是死的,被雨打湿的烟还想往嘴里塞,难得一见的狼狈与错乱。
二哥,三哥,还有躺在医院里的那个女人,他们之间,唉
“我艹,你你一天不怼我,能死吗?!”
蓝奕哀嚎着,一张脸胀得通红通红的。
然后是一阵狂放的哈哈哈。
“人往哪送?”
有人问了一句,白舒立刻站出来,一张小脸嫣红如春,“那个送到我房间吧。”
清亮的口哨声混着促狭的轻笑,在空气中响起,“这是打算把三哥当成生日礼物了?等等我去找根缎带”
白舒连忙摆手,声音都结巴了,“我我、我没想”
她就是真有那个心思,也不会当着这么多人面承认啊!
“你想也不行。三哥醉了只干一件事,就是睡觉,摸到枕头立马就能睡着。他啊没那欲望”
这话说隐晦也不隐晦,大家都是成年人,要理解并不困难。
白舒本就粉红的脸烧得更加厉害,蓝奕在一旁看着,眸里落了几抹苦涩。
只是当晚,白舒洗完澡从浴室出来,却蓦然发现床上的人,不见了!
与此同时,斜对面的房间,门铃响个不停。
“来了来了,别摁了!”
沈娆掬着还在淌水的长发,白玉般的双足小跑到了门口,猫眼半封,她也没凑近看,哗地就拉开房门。
抬头,眼里映出那人清冷俊逸的脸。
“陆”
沈娆只来得及吐出一个字,就见对方伸出手,修长的指尖,轻轻挑开了她的浴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