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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昊,你到底在搞什么飞机!”兵弈怒不可遏的质问一整天都阴阳怪气的纪昊。
纪昊以沉默代替回答。他也想知道自己在搞什么飞机?整个情势已出乎他的预料之外,这不是他要的结果。
他是要拒绝安子筑的,怎知何蘖不在乎的神情和一脸的漠然,触怒了他,嘴巴就不受大脑的控制,脱口而出的话就造成走了样的局势。
“昊,你说句话啊!”兵弈板住他的肩头,要纪昊正视他的存在。兵弈很透了他的冷僻,他受够了!就算骂他也好,甚至干一架他也奉陪到底,就是不要不说话。
展霆、左蘖面面相觑,他们心里头的担心并不比兵弈少,兄弟当了这么多年,头一次看到纪昊如此失常。
纪昊向来冷静过人,喜怒哀乐从不形于外,永远微笑对人,让人忍不住怀疑“温文儒雅”四个字是不是为他而创造,但今天的他,不,自从他认识何蘖开始,他就不再是他们所认识的纪昊,他的情绪被何蘖的一举一动、一喜一怒牵动而不自觉。
兵弈见他仍是一副欠捧的鸟样,心里就不太爽,决定不怕死地挑衅他。
“既然喜欢人家,又没种承认,就不要把自己搞得要死不活,教人看了就有气。”
这招果然奏效,纪昊不客气的揪紧兵弈的衣领,另一手握成拳,冷漠地说:“你说什么!”眼看纪昊的拳头就要落在兵弈帅气的脸孔上。
突然,一个瑟缩在楼梯转角处的物体掳获了他的视线。
是她?她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危险讯息击进纪昊脑海里,他不假思索松开兵弈的衣领,疾步走向何蘖。
何蘖全身无力的缩在一块,腹部传来的阵阵咧痛,痛得她直冒冷汗。一抹黑影覆盖上她的身形,使她不得不抬起头。一抬头,接触到纪昊布满心疼的双眸,是她的幻觉吗?如果是,她情愿这样痛着。
“你怎么了?”纪昊低声喝道。
他好生气,为什么她总学不会爱惜自己的身体?每每看她难过,而自己只能束手无策的看着她痛,一点忙也帮不上,他就好气。
真的是他!不是幻觉!
“我没事。”何蘖乏力地说。
她努力地想站起来,逃离他的视线,她不敢面对真实的他,那会使她早已支离破碎的心碎的更彻底。
无奈腹部的阵痛痛得她无法站稳脚步,一个重心不稳,她跌进了纪昊的怀里。
“对不起。”她想挣脱他的怀抱,谁知纪昊非但不放手,还一把横抱起她。
“别动!告诉我你到底怎么了?”纪昊温柔地问,闻着她身上淡淡的馨香,他竟有一种被幸福笼罩的感动。
“我真的没”何蘖虚弱的不由自主将头靠在他肩上。
“该死!别再告诉我你没事,我一个字也不信!”她总有本事挑起他的坏脾气。“我现在就送你去医院。”他不管她有多么讨厌上医院,这一次,他坚持!
去医院?“我、不要。”何蘖虚弱的回答,一点说服力也没有,这种病上医院会教人贻笑大方。“我真的没事,我每个月都会痛。”她把头埋进他的颈窝,不好意思地说。
“每个月都会痛!”纪昊骇然低呼。“那你还不看医生?你怎么那么不爱惜自己的身体!”
天啊!纪昊是在耍白痴嘛!人家都暗示得那么明显了,那种话,她一个女孩子怎敢当着男孩子的面前说,况且还是四个大男生。
何蘖喃喃地开口:“我只是”
“只是怎样?”
“其实,我是生理痛。”何蘖羞赧得不敢抬头。
听到她给的答案,纪昊耳根子一热,霎时,从纪昊身后传出一阵闷笑。
“要笑就笑出来,免得内伤。”纪昊怒声斥喝,想借此掩饰自己和她的尴尬。
纪昊的怒火让左蘖、兵弈更加不怕死的放肆大笑,连一向情绪漠然的展霆,嘴角也扬起一道弧形。
真是乐呆了!第一次看到那么蠢的纪昊。可是在何蘖面前,他有哪一次是聪明的呢?看来爱情真的会让人变笨,如果是这样,那他们还是少沾为妙。
“可以放我下来了吗?”何蘖羞涩地问。“我已经好多了。”
纪昊不放心地看着怀中人,轻轻地放下她。他好想一辈子抱着她、呵护她,她羞怯的模样,让他好想吻她,要不是有三个碍事的家伙在,他真想尝尝她唇瓣间的柔情。
何蘖好想一直赖在他的怀抱里,他让她感觉温暖、有安全感,但他的怀抱并不属于她,他应该是子筑的。她黯然地想。
子筑!她下意识看看表。
五点二十九分!
“你不是跟子筑有约吗?快五点半了。”她口是心非地提醒他。
她就这么想把他推给她的好朋友?为了朋友,连爱情都可以放弃,她还真伟大!他不信她对他一点感觉也没有,但他真的不知道要怎么做才能激出她的真心。
“谢谢你提醒我。”他是不是该对她死心了?
凝望他转身的背影,她胸口一窒,好痛!
“对不起。”纪昊为自己的姗姗来迟道歉。
“没关系。”这回,安子筑清楚地瞧见纪昊眼底的勉强,更加证实她的疑惑。
“走吧!”纪昊率先迈开步伐。
“去哪里?”安子筑小跑步的跟上。
其实他根本就不在乎他们要去哪里。
“边走边打算吧。”反正他现在只能等待,希望船到桥头自然直。
安子筑停下脚步,幽幽地吐出一句话:
“那你要如何打算我呢?”
纪昊陡地一惊,转过头怔怔地看着她。
“对不起。”除了这三个字,纪昊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什么。
“有道歉的必要吗?”安子筑不愠不怒地说。
“至少我该为我的欺骗道歉。”
“你没有欺骗我,你欺骗的是小蘖和你自己。”
“我”安子筑的话堵的他哑口无言。
“你喜欢小蘖吧!”安子筑一点也不讶异自己的坦然,也许打从一开始,她对他只是迷恋罢了,毫无所谓爱的成分。
“是的,我喜欢她。”纪昊肯定的回答。
“那为什么不对她坦白呢?”安子筑不满地道。
“坦白?”纪昊无奈地苦笑。“你以为我不想吗?我可以感觉得出来,她每次遇到我,她都想逃,逼得愈紧,她逃的愈远。”
安子筑无法反驳他的话。
“我不想弄巧成拙。”他真的好怕结局不是他想要。
“我敢说小蘖她是喜欢你的。”安子筑敢百分之百的保证。
“你凭什么那么肯定?”纪昊不得不承认她的话点燃了他的希望。
“凭女人的第六感,我想小蘖会想逃,是有原因的。”
“什么原因?”他好想赶紧找出问题症结所在。
“我不知道,不过我会帮你的。”
“帮我?”
“帮你逼出她对你真正的感觉。”
“谢谢。”纪昊感激地说。
“其实,我不只在帮你,也是在帮小蘖。”
“你打算怎么帮?”
“快六点了,我们去吃饭,我请客。”安子筑不怀好意的提议。
“我想不”
安子筑不等他说完。
“我保证你绝不会后悔吃这顿饭。”自顾自的拉住他的手臂往前走,开始执行她计划的第一步。
“老板,来两盘小菜。”
“好!马上来。”
老何小吃店,人满为患。
“阿扬,把这两碗面端去给那一桌的客人。”
“好!”阿扬是何父请的工读生。
何蘖穿梭在客人之间,忙着端面,忙着收碗筷,她惯于用“忙碌”来遗忘烦恼,可是今晚,这个方法失效了。
“铿!”
这是今晚何蘖打破的第三个碗!
“对不起。”她真的感到抱歉极了。
她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为什么她老是定不下心来,忙碌竟然无法使她忘了他,那是不是意谓着她永远都忘不了纪昊?
“没关系。”何文启看着女儿苍白的脸,莫名的担心一点一点的侵蚀他心头。“阿扬,麻烦你收一下。”
“不用了,我自己来。”何蘖蹲下身,一片一片捡起散了一地的碎玻璃,刹那间,她觉得她似乎在检自己心碎的残骸。
“何爸!”
子筑?何蘖心一惊,猛一抬头。
纪昊怎么也来了?
“啊!”一个分心,一块碎玻璃划破她的掌心,鲜红色的鲜血慢慢渗出。
纪昊一个箭步跑到她面前,小心翼翼捧着她流血的手掌,扶她坐在椅子上,蹲在她面前。
“你怎么那么不小心!”他懊恼的低斥。“快拿医葯箱来。”
“阿扬,快去拿医葯箱来。”何父赶紧催促。
“喔!好!”阿扬愣愣的应声。
何蘖的双眸紧盯着纪昊,一瞬也不舍得离开。
何父在心中暗暗的臆测:眼前这个年轻人,八成是小蘖最近失常的“祸首”
“医葯箱来了。”阿扬赶紧将医葯箱递给纪昊。
“忍耐点,我先帮你消毒。”纪昊拿起双氧水,用棉花棒轻轻地擦拭她割破的掌心。“痛不痛?”他好怕弄痛她。
会痛吗?何蘖摇摇头。
他动作轻柔地帮何蘖上葯、包扎,他不敢太用力,怕一用力就会伤到她。
“好了。”纪昊温柔地直视她心湖。
“谢谢。”何蘖微微的低下头,不敢正视他的眼光,她害怕她的眼睛会出卖她的心。
“昊,你对小蘖这么好,我这个做女朋友的会吃醋哩!”安子筑别有用心地说。
她也想知道何蘖内心深处真正的感觉。虽然她们从小一起长大,但是她真的不了解何蘖,她从不将心事对自己说,总是一个人默默承受。
又见何蘖的脸色瞬间刷白。唉!当局者迷。
纪昊当然明白安子筑的用意,重病不用重葯医,又怎能治愈呢?但明白是一回事,不舍又是另外一回事。
何蘖怔怔地看着他们,自卑感又在心中发酵。
“子筑,你要吃什么?何爸请客。”何文启试着缓和气氛。现在的年轻人,唉!
“昊,你要吃什么?”安子筑佯装亲热的勾起纪昊的手。
“都可以。”纪昊狠下心的别开视线。
“小蘖,你不是身体不舒服吗?”何父体贴地说。“要不要先上楼休息?”
“嗯,我先上楼休息。”何蘖感激地看了父亲一眼。
安子筑强拉住纪昊的脚步,要他停下他的心疼。扮黑脸的角色不好做,他不好过,她又未尝好过?
可是不这样做,她真的不知道还有什么办法可以逼出何蘖的真心。
纪昊只得硬生生的止住自己的脚步。这般残忍的伤害她,他真的于心不忍,但为何她就忍心无视他的感情?
“何爸,对不起,我们还有事。”安子筑充满歉意地说。
纪昊的目光不自觉的对上何文启的双眼,颔首点头。
何文启也回应地点点头。好一个气宇非凡的男孩子!他在心底赞许。
“那下次有空再来,何爸请客。”
“没问题。”安子筑拉拉纪昊的衣袖,暗示他们该走了。
纪昊微微地蹙起眉心,双眼不舍的离开何蘖消失的楼梯口。
何蘖庆幸自己没有在纪昊面前落泪。她一向就不爱哭,流泪是不能解决问题,这点,她比谁都清楚。
从小,她就失去了母亲,等于也失去可以跟母亲撒娇的权利,虽然,她知道父亲很爱她,但他总是不停的工作,能陪伴她的时间少之又少,所以,她学会独立,学会在人前保留最真实的情感。
但遇见纪昊后,她所有的伪装都瓦解了,多少夜里,泪水流进梦里,久久不成眠,连真心也背弃了自己。
她早该明白当初对萧育祺的暗恋完全是一种不成熟的迷恋,而对纪昊的感情,她可以百分之百确定,自己是真的爱上了他。
她慢慢踱到落地窗前,轻轻地拉开窗帘,正好看见纪昊和安子筑双双离去的背影。对于他们,她是真心祝福,她相信他们在一起会是一件幸福的事。
呆呆地枯站在落地窗前两个小时,一阵敲门声敲醒何蘖深陷的情绪。
“爸,我累了。”她相信刚才的混乱一定给父亲带来了一大堆的疑问,可是,此刻的她却不想解释。
敲门声不死心的响起。
懊来的还是会来。何蘖硬着头皮打开门,心里同时盘算要如何解释刚刚发生的事。
“欧阳学姐!”何蘖惊呼。“对不起,我打搅到你了吗?”
“没有。”她好生意外。
欧阳晓眼睛瞄瞄房内,意有所指。
何蘖暗骂自己的粗心,连忙说:“请进。”
“谢谢。”
欧阳晓细细打量何蘖的房间。
“好大一片落地窗,视野真好,什么人经过,想必都可以看得一清二楚。”她话中有话。
何蘖一怔,此刻的她真的如坐针毡。
“我直截了当地说了吧,我来是为了纪昊。”欧阳晓开门见山地说。
何蘖抿紧下唇。
她紧接着说:“最近他就像变个人似,脾气坏到极点。”
静默了半刻,何蘖终于淡淡的启口。
“为什么告诉我这些?”
欧阳晓杏眼圆瞪看着她。
“你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
何蘖摇摇头,她真的想不明白。
“你难道不知道他喜欢你吗?”欧阳晓音调忍不住提高八度,不敢置信地问。
何蘖一脸愕然,仿佛她说的是外星人话。
她喃喃自语地说:“不可能啊!他应该是喜欢子筑。”
“我是不了解他跟安子筑之间是怎么一回事,但我敢确定他喜欢的人是你啊,”欧阳晓斩钉截铁地说。“你真的看不出来吗?想想他为你做的一切吧。”
他为她做的一切?她不是没有感觉,而是她怕只是自己在自作多情。她生根的自卑已经遮盖了所有的真相。
何蘖径自走到落地窗前,按捺住心中翻腾汹涌的浪潮。
“那又能代表什么?”
“能代表什么!”欧阳晓忍不住大吼。“我是不知道能代表什么,但我知道你不能抹煞那一切。”她不敢妄想啊!何蘖的双眸无焦距的看着窗外。
“走!”欧阳晓握住她的手臂。
“去哪里?”她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去一个可以告诉你答案的地方。”
纪昊疲惫的推开客厅大门,晕黄的灯光,乍时暖和了他心里正在下雪的角落。
离开何蘖家,他便一路走回家,单薄的衬衣挡不了快入冬的寒意,但令他感到寒冷的,不是气温的下降,而是何蘖故作不在乎的神情。
“回来了。”纪昊懒懒地说。
纪父放下手上的报纸,定定地看着他儿子。
纪昊穿过客厅,走进厨房,为自己倒一杯冰水,试图让自己清醒一点。
“老婆,快下来,你宝贝儿子失恋了!”纪家老爷哀号地呼唤他亲爱的老婆大人。
“爸,你在胡说什么!”真搞不懂,都已经四十多岁的人,还老是说一些令人喷饭的话。
“我是说”纪父的话还未说完,就见纪母三步并作两步地跑下楼。
“儿子,告诉老妈,是哪个没眼光的女孩甩了你?”
“妈!”纪昊无奈地唤道,他真的快被他们打败。
“天气这么冷,你还喝冰水,我辛辛苦苦的生下你,不是让你踏蹋你自己。”纪家夫人哀怨的嗓音,活脱脱像似受了天大的委屈。
“对嘛!”纪父在一旁附和。
案母两个人一搭一唱,真教他哭笑不得。
“我们根本就没有开始。”纪昊干脆说出他们想听的话。当了他们十八年的儿子,他会不知道他最亲爱的父母在打什么鬼主意。
“儿子,你终于开窍了。”纪父赞赏地说。
“我还以为我会有一个一辈子打光棍的儿子呢。”纪母更夸张地说。
“总算对得起纪家的列祖列宗。”纪家夫妇真是一个比一个夸张。
他们就是看不惯儿子老是将心思摆在课业上,不然就是热中于纪氏集团的公事,要他分一点心思在别的事情,他不是没兴趣,就是觉得太无聊,尤其是对于爱情。
“爸!妈!”纪昊无力地跌坐在沙发上。
“喂!”他们两人四只眼睛直盯着他看,要他交代清楚。
“我唔”纪昊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老婆,我不知道原来我们儿子有结巴的毛病。”纪父一脸正经地取笑纪昊。
“他以前还很会讲话,怎么愈大愈笨?”
“真是小时了了,大未必佳。”纪家夫妇感慨地说。
“好啦!我说就是。”他真的斗不过他们。“她不接受我的感情。”纪昊简洁地说。
纪家夫妇十分有默契的不搭腔。
“她算不上漂亮,但她拥有一股很独特的气质,而她的倔强、好强更吸引了我。”纪昊侃侃而谈他和何蘖相识的过程。
纪家夫妇没有忽视纪昊在谈起他所爱的女孩时,眼眸中所绽放的光芒,他们的儿子是真的长大了,真的在谈恋爱了。
“我爱她,但她却一直在躲我。”纪昊说着说着,语调不自觉上扬,情绪处于失控的边缘。
“儿子;别逼的太紧,给那女孩一点时间。”纪父理智地分析。
我真的太心急吗?纪昊扪心自问。
“我同意你爸的话。儿子,你是个聪明人,我们相信你知道自己该怎么做。”
“可是在爱情里,我是个白痴。”纪昊自我解嘲。
“爱情这东西,我们是无法帮你,你必须亲自体验,幸运的话,你会得到你想要的幸福。当然,你也有可能落得一无所有。”纪父搂紧他亲爱的老婆,语重心长地说。
案亲的话令他感到害怕。
“铃、铃、铃!”电话铃声响起,佣人赶紧接听。
“少爷,电话。”
“喂!”
“昊,我们在学校体育馆。”左蘖简洁有力地说。
“我马上到。”纪昊挂上话筒。“爸妈,我出去了。”
兄弟这么多年,他当然知道左蘖的意思。最近,他积压了太多的情绪,的确需要好好发泄一下。戴上安全帽,骑上重型机车,那是上个月父亲送他的十八岁生日礼物。
他一路猛催油门,迎风奔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