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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参问完之后, 任老板竟然没有立刻回答。
时间一下子仿佛凝固静止了一般,估摸着还是头一次, 有人敢为无视罗三爷。
“肖笑”笑了一声, 说:“你应该已经猜出我是谁了吧?”
“你竟然……”任老板眯着眼睛,根本不在乎抵在脖颈上的银针,嗓音沙哑, 收敛了笑容, 仿佛变成了另外一个人,说:“你竟然……还没有死?”
“托你的福。”“肖笑”又笑了起来,还伸手捂住了唇角,看起来有些娇艳欲滴的害羞模样。
“不许笑!”任老板的目光仿佛是捕兽钳,死死凝望着“肖笑”,说:“你凭什么在我面前笑?我恨你入骨!”
“是吗?”“肖笑”又说:“可是……当年你情话绵绵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 要不要我帮你回忆一下。”
“住口!”任老板冷冷的说。
“喂!”万俟林木忍不住开口说:“你们两个确定要现在叙旧么?尊重一下架在你们脖子上的兵刃, 好不好?”
众人全都看向任老板和“肖笑”。
“肖笑”慢慢转过头来, 目光带着笑意,落在万俟林木身上, 说:“你可真可爱,我说过……我很喜欢你。”
万俟林木猛地一眯眼睛, 这句话听起来太耳熟了……
不正是在凤凰墓里, 被放出来的魔头子弃说过的话么?他临走之前留下这么一句话,和一片黑红色的莲花花瓣。
“你是子弃?!”万俟林木肯定的说,他虽然抛出的是一句问话, 但是根本不需要对方回答。
“肖笑”没有回答,只是说:“谢谢你把我放出来,咱们……后会有期。”
“想跑!?”任老板不顾罗参架在自己脖颈上的银针,猛地向前一扑,伸手去抓子弃。
哗啦——
衣袍纷飞,一刹那间,子弃的伪装突然卸去,只是眨眼之间,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从美艳可爱的村长外孙女,突然连性别都变了,一身红黑色的宽袍,在风中咧咧生响,快速向后略去。
与此同时,就听到“嘭——!!!”一声巨响。
一时间四周烟雾弥漫,有人突然从斜地里杀了出来,一把拉住子弃,说:“师父,快走!”
竟然是丁茵犀。
丁茵犀不知道在空气中抛出了什么,瞬间炸裂开来,四周瞬间被烟雾弥漫,呛得万俟林木睁不开眼睛,就好像催泪/弹一样,成千上万的洋葱在你面前裂开,眼眶发酸,不停的分泌眼泪,瞬间不辨东南西北。
“咳——咳咳!”万俟林木被呛了一下,感觉这不只是“催泪/弹”,而且好像还带着一股催眠的效果。
万俟林木现在灵力被制,连忙捂住自己的口鼻,让自己尽量不要呼吸,想要冲出烟雾包围,但是催泪的效果让他无法分辨方向,身手在半空乱抓,耳边都是众人的大喊声。
“是子弃!”
“丁茵犀?!”
“别让他们跑了!”
“万俟林木?你在哪里?!”
万俟林木听到有人喊自己,但是他吸入了大量的气体,眼皮越来越沉重,神志越来越迷糊,很困很困,只想睡个好觉。
“睡吧……”是子弃的声音,笑着对自己说话。
咕咚!
万俟林木伸手想要抓他,碰到那红黑色的沙质衣袖的时候,身体的力气终于耗干,一头栽在地上,陷入了深沉的睡眠之中……
“木木?”
“没有大碍,只是一些催眠的药物而已,让他休息一会儿。”
万俟林木隐约听到了罗参的声音,但是他很困,睁不开眼睛,只能任由自己沉入梦乡。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万俟林木终于缓缓醒了过来,睡得还挺好,他一睁开眼睛,就看到罗参担忧的目光,紧紧盯着自己。
罗参立刻说:“木木,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万俟林木翻身起来,伸了个懒腰,说:“没有,睡得还挺饱……”
何酴醿说:“我就说吧,没有大碍,那些药粉是我们族里的小把戏,吸入之后睡一觉,还有安神的作用呢,没有副作用的。”
万俟林木突然想起来了,说:“子弃呢?还有丁茵犀!”
罗参淡淡的说:“跑了。”
万俟林木看了看天色,他这一觉睡得还挺长,本以为没睡多久,毕竟睡着的时候是晚上,现在也是晚上。
哪知道……
已经过去一整天了。
万俟林木侧头看向旁边,说:“他还没跑。”
是任老板。
任老板和他的伙计小宝都没有跑,就坐在篝火旁边,一副淡定的模样。
任老板本身就很奇怪,有的时候相当不靠谱,有的时候则显得高深莫测,不知道他到底属于什么样的人,好像藏着很多秘密。
任老板发现万俟林木一直在看自己,但是他根本没有抬头,只是垂着眼皮,静静凝望着跳动的火焰,似乎火焰有什么特别的看头一般。
万俟林木说:“看起来,你和子弃是老熟人啊?”
万俟林木顿了顿,说:“到这种时候了,你还不说么?你如果不说,我们可不能跟你继续搭伙了。”
任老板终于回过神来,似乎从走神中醒了过来,转头看向万俟林木,没有说话,但是他抬起手来,轻轻蹭了蹭自己脖颈和面颊链接的地方。
任老板的食指上都是老茧,一看就是练家子,他蹭了蹭皮肤,突然从皮肤里剜出一根银针……
“嘶!”何酴醿吓得连退好进步,差点坐进篝火里,指着任老板,说:“他是变态啊!把针扎在自己肉里!”
罗参看到任老板的动作,突然眯了眯眼睛,似乎有了些计较。
任老板依然沉默着,顺着自己面颊一圈,轻轻的挫。
一根银针,两根银针,三根银针……
何酴醿一身的鸡皮疙瘩,别说是他了,连万俟林木也有点掉鸡皮疙瘩,虽然他天生没有恐惧心理,但是这种并非恐惧,而是有点……
密集。
一堆的银针扔在地上,都是任老板从自己的面颊下面摘出来的,绕着面颊一圈,摘出来起码三十多根针来。
不止如此,任老板又从自己的眉骨,唇角等等地方,摘出很多针扔在地上,随着他摘出针的动作,任老板那猥琐的脸竟然发生了改变。
任老板易容了!
但是他并没有贴什么面具,贴面具是最低等的易容,因为面具怕水,一不小心就会脱落,而任老板的“面具”则永远不会脱落,因为那就是他真正的脸,只不过用银针改变了布局而已。
随着最后一只银针拔下来,任老板那张四十来岁的大叔面孔,突然改变了,变成了一个只有不到三十岁的男人模样。
面容端正,却透露着一股纨绔子弟的风流,鼻梁高挺五官深邃,单眼皮薄嘴唇,每一处单看起来并不见得多好看,但组合在一起,莫名就有一种让人亲近的魅力。
任老板摘下所有的银针,看向罗参,说:“这一下,你该认识我了吧?”
罗参说:“你是……任生魂?”
任老板点点头。
万俟林木左看一眼,右看一眼,总觉得他们在打哑谜。
任生魂说:“我是无启族的第二任族长。”
“无启族的族长?!”何酴醿震惊的指着小宝伙计,说:“那他……不会也是无启族的人吧?”
任生魂点了点头。
小宝伙计并没有遗容,但是他本人并不叫小宝伙计,他有一个名字,已经很多很多年没人这么叫他了。
“任葬。”
任生魂介绍说:“任葬是我的傀儡。”
原来任葬和罗参的小木头一样,都是由无启之木雕刻而成的傀儡,任葬聚集了天地灵气,因此变成了现在这个模样,有了自己的思维和意识。
无启族又出现了一个族长,开族族长无启之后,又出现了第二任族长任生魂。
罗参皱眉说:“我听说第二任族长任生魂,性格玩世不恭,但是技艺高超,很多年前就已经消失了。”
“消失?”万俟林木不解的说。
好像每一任无启族的族长,都有自己的故事,毕竟无启人活的太久了,没有点什么故事才显得奇怪。
任生魂点点头,说:“的确,消失……因为我们这样的人是死不了的,如果能一死百了,又何必消失在这个世界上,一直自欺欺人呢?”
任生魂的话有些奇怪,好像另有所指。
万俟林木心里的疑问太多了,干脆打出了一个直球,说:“你是无启族的第二任族长,为什么和香人的魔头那么熟悉?”
“熟悉?”任生魂淡淡的说:“我们何止是熟悉……”
“这还要从很久之前说起,”任生魂看向跳动的火堆,似乎翻开了那个不断自欺欺人的故事。
任生魂还年轻的时候,在无启族中并不算优秀,也不算出类拔萃,同门的师兄弟们都比他厉害,任生魂又天生了一副不靠谱的面容,所以族中的老师也不喜欢他。
那时候的任生魂是族中的纨绔子弟,花花公子,就喜欢惹是生非。
任生魂每次上课,都会被骂,时间久了就不喜欢上课,不喜欢学习手艺,总是背着老师和同门溜出去玩。
有一天……
任生魂在一个偏僻的花海中,遇到了一个美人。
任生魂那时候特别喜欢沾花惹草,当然他并非真正的花花公子,只是别人总是这么误解他,时间长了,任生魂也就懒得辩解,既然你们都认为这是真的,被人说的时间长了,好像也变成了真的。
美人蹲在花海之中,正在侍弄花草,一头黑色的长发垂在地上,微微低头,那侧脸沾着一些汗露,在日落的黄昏下,仿佛一块大石,狠狠砸在任生魂的心口上。
任生魂主动和那个美人搭讪,没成想那美人竟然是个男子。
美人说他是住在山那边的香人。
当时无启人和香人还在和平相处,并没有什么不懂戴天的仇恨,只不过香人都是香痴,不喜欢与人交流,所以看起来神神秘秘,两个部族之中并没有多少来往。
这一片花海都是美人一个人种植的,每天黄昏的时候,美人都会来这里侍弄花草。
第二天,任生魂又来了。
第三天,任生魂又来了。
然后的每一天,任生魂都来了……
他躺在花海之中,闻着花朵的幽香,仿佛可以忘掉一切烦恼,而那个美人脾气很好,总是微笑,听着他吐苦水,听着他吐槽自己的师兄弟和老师们。
两个人渐渐熟悉了起来,成为了最好的朋友,那个温柔的美人告诉他,自己叫做……子弃。
任生魂一个玩世不恭的花花公子,慢慢的,渐渐的,他发现自己喜欢上了那个温柔,笑起来很漂亮的子弃。
只不过任生魂不敢表白,一来他不知道子弃是不是喜欢男子,二来……别看任生魂是个花花公子的模样,但他在这方面完全没有任何经验,不敢贸然表白,如果失败,恐怕连朋友也没有的做。
后来无启族内遴选族长,任生魂本没有考虑去选族长,师兄弟们却嘲笑了任生魂,说他不配做无启人,整天只知道拈花惹草,没有一门技艺,让他干脆退出无启族等等。
那天任生魂受了气,又翘课离开了部族,来到了花海,果然……子弃就在那里,侍弄着他的花草。
任生魂向子弃诉苦,说族内的人都看不起自己,真的很想一走了之……
温柔的子弃安慰了任生魂,不只是安慰他,还鼓励了他,说他资质很高,如果肯努力,一定会一鸣惊人,让族中的师兄弟们刮目相看。
任生魂没想到,子弃这么看重自己,他当时爱慕子弃,能得到子弃的夸赞和鼓励,瞬间干劲十足,从那之后,任生魂仿佛变了一个人似的,刻苦研究族中技艺。
他真的……一鸣惊人。
族长遴选,任生魂拔得头筹,成为了无启族中第二任族长。
任生魂说到这里,不由得“呵呵”笑起来,嗓音务无比沙哑,说:“子弃啊子弃,我从没想过,他算计的竟然如此之深……”
任生魂以为子弃鼓励自己,是因为把自己当成朋友,最起码当成朋友,他不敢奢望太多。
但是后来……
任生魂当上了无启族的第二任族长,想要感激子弃,就问子弃,有没有什么想要的礼物。
子弃说自己什么也不想要,如果任生魂一定要送自己礼物,那就送一朵花。
子弃是香人,爱花成痴,这一点任生魂知道,他并没有猜疑什么。
但是子弃见过许多许多种花,香人知道的植物种类,远远比任生魂这个门外汉要多很多,任生魂不知道送给子弃什么花,才能让他喜笑颜开。
就在这个时候,白民送来了一种花……
“五感之种。”任生魂说。
“五感之种?”万俟林木突然想到了一种可能性,五感之种是白民的东西,却流落到了香人手中,这其中竟然还和无启族有关系?
白民送来了五感之种,想要借助无启人的力量,研究出克制五感之种的法门。
五感之种一旦传播,这已经不是白民一个部族的问题,任生魂觉得责无旁贷,因此接收了白民送来的五感之种。
任生魂第一次见到五感之种开花,美极了,像子弃的笑容一样温柔又漂亮,毫无攻击性……
任生魂突然想到,子弃见过所有的花,但是五感之种只生长在白民的境内,他肯定没有见过五感之种。
可是五感之种并不是花,而是蛊,实在太危险了,任生魂怎么敢把这种东西带出部族?
那天他见到子弃,只是稍微提了一句,没想到子弃对五感之种非常感兴趣,想要让任生魂将五感之种送给自己。
任生魂身为一族之长,当然有这个权利,但五感之种就好像灾祸的源泉,一旦打开后果不堪设想。
子弃就提出来,想让香人的部族也参与五感之种的研究。
“那时候……”任生魂说:“我才知道,原来他就是香人的族长,只是他一直没有说罢了。”
无启族和香人一直没什么来往,任生魂不清楚香人的事情,但他们一直以来都和平相处,任生魂觉得,香人了解植物,或许……对他们研究五感之种也有帮助。
于是任生魂把一株五感之种交给了子弃。
“我从没想过,那就是噩梦的开始……”
“是我亲手,播种的噩梦……”
子弃得到了五感之种,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从温柔到暴戾,总是一言不合就会和任生魂嘶声力竭的大喊。
任生魂盯着跳动的火焰,说:“子弃一天比一天奇怪,又一次我来到花海,看到他躺在花丛之中,满身都是血,我以为他被人偷袭了,没想到……”
是子弃自残的。
他喜欢疼痛的快感,喜欢鲜血的味道,喜欢惨叫的声音,甚至用刀子将自己划的伤痕累累。
这是一个任生魂完全不认识的子弃,极度陌生。
任生魂淡淡的说:“都是装的,一切都是伪装,他从刚开始接近我,就是有目的的……”
子弃知道任生魂是无启族中的贵族,任生魂虽然是纨绔子弟,但是他血统纯正,有资格进行族长遴选,被子弃三言两句骗的团团转。
任生魂顺利当选族长之后,子弃又利用他拿到了五感之种……
任生魂说:“其实香人早就管白民要过五感之种,但是白民没有给他们,因为白民觉得,当时的香人族长,也就是子弃,他的野心太大,根本不适合得到五感之种。”
这是一个巨大的骗局……
任生魂知道这一切之后,和子弃撕开了脸皮,要求子弃归还五感之种,从此和子弃割袍断义,划清界限。
“但是我没想到的是……他竟然能下这么狠的手。”任生魂闭上眼睛,他的掌心抵在自己的机械腿上,似乎陷入了深深的回忆。
那是无启族和香人会盟的一天晚上,任生魂再次要求香人归还五感之种,当天晚上他闻到了一股花香,然后就昏厥了过去。
等他醒过来的时候,是被活活疼醒的!
任生魂的声音沙哑,颤抖,说:“我的腿,血粼粼的,就掉在地上,流了很多血,痛不欲生,我成了一个残废……多么可笑,而那个斩断我腿的人……就是他啊。”
万俟林木低声说:“子弃?”
任生魂喜欢过子弃,不管是那个伪装起来,看似温柔的子弃,还是那个野心勃勃渴望鲜血的子弃,他终究喜欢过子弃。
从没想过,子弃会这么狠心。
那天晚上,子弃就提着剑,一把血粼粼的剑,站在他的面前,脸上充满了狰狞的笑容。
行帐外面是剧烈的惨叫声和哭喊声,任生魂忍着剧痛,一点点爬出来,他掀开染血的帐帘子,看到的是一副……
“人间地狱。”任生魂闭了闭眼睛,沙哑的说。
人间地狱。
营地里全都是血,无论是无启人还是香人,全都倒在血泊之中,无启族的长老、香族的行香人等等,无一幸免,全部被大卸八块,尸骸遍野,还有奄奄一息的人,吐着血惊恐大叫:“魔头……魔头……”
而子弃的那把剑,还在“滴滴答答”,清脆的流淌着鲜血……
“从那之后,”任生魂的声音又恢复了正常:“我无启族和香人就留下了血汗深仇,从此不共戴天!”
任生魂保住了一条性命,但是他的腿废了,变成了一个废人,他的技艺高超,可以给自己接假肢,可是那些枉死的无启族人,却再也回不来了。
任生魂无颜再做无启族的族长,离开了部族,一心求死,只可惜,他身为无启族的正统血统,是死不了的。
从那之后,任生魂改变了样貌,融入了这个庞杂的江湖之中。
“但我如何也忘不掉这血海深仇!”任生魂隐退之后,也在多方打听子弃的消息。
魔头子弃当时不只是杀了无启族的人,还有很多香人,因此激起了香人的众怒,被废了族长之位,从此不知去向,销声匿迹。
但是任生魂打听到,子弃已经改良了五感之种,名唤无情花蛊,这种花蛊虽然没有五感之种烈性,却更加难缠。
任生魂说:“这一生……罪孽累累,想死也死不了,只能用剩下的生命来破解无情花蛊,所以一直在追寻花蛊的破解之法。”
永生花的花名册也是任生魂这样找到的。
“没想到……”任生魂感叹的说:“这么多年了,他还活着。”
万俟林木听任生魂讲完,摸了摸下巴,说:“我现在有一个疑问,子弃为什么要伪装成村长的外孙女?”
村长的外孙女就在他们眼前,是这个起尸的粽子,这么看来,这个叫做肖笑的姑娘,赌气进入山岭之后,真的没有活着走出去。
而子弃冒名顶替了村长的外孙女,冒充了肖笑,成为了大家的向导。
万俟林木说:“这就很奇怪了,按照你说的,子弃是个无恶不作,还有点变态的大魔头,他为什么会把咱们带进山岭呢?按理来说,他研制了无情花蛊,咱们要破解无情花蛊,他应该让咱们死在毒气里才是,没道理让咱们活着啊。”
何酴醿一听,说:“对啊!”
任生魂摇摇头,说:“不知道,我完全不知道他在想什么,谁也猜不透他在想什么。”
何酴醿一惊一乍的说:“啊!我知道了!会不会是这个山岭里,有比毒气更可怕的东西!他想要看着咱们一点点死掉?!”
任生魂苦笑了一声,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机械腿,说:“或许吧。”
罗参说:“无论如何,可以肯定的是,这个子弃非常了解这片山岭,他知道山岭里有毒气,需要雨水稀释才能前行。而且子弃在暗,我们在明,大家小心。”
众人点点头,万俟林木低头看了看地上的粽子,说:“真正的肖笑怎么办?”
何酴醿说:“也怪可怜的,埋了吧,让她安息。”
众人动手把肖笑埋了,任葬力气大,“唰唰”几下刨开一个土坑,何酴醿在旁边用小花铲凑热闹。
他的花铲挖个土坑种花还行,但是绝对无法埋人,想要挖一个埋人的土坑非要累死不可。
何酴醿完全是凑热闹,蹲在任葬旁边,笑着说:“你叫任葬啊?”
任葬脸色非常冷漠,一脸厌世的阴沉,说:“嗯。”又是一个字。
任葬从头到尾真的没有说出过两个字。
何酴醿又说:“我觉得还是宝宝好听,我以后还是叫你宝宝吧。”
任葬没有说话,都没搭理何酴醿。
何酴醿不觉得冷场,继续说:“你放心吧宝宝,虽然我是香人,你是无启族人,但是我们真挚的爱情,一定会打动部族的隔阂的!”
万俟林木正好从旁边经过,忍不住踹了何酴醿屁股一脚,说:“你脑残剧演多了?”
“啊!”何酴醿差点被揣进坑里,说:“你懂什么,这叫真爱。”
万俟林木醒过来的时候已经天黑了,这片山岭他们不熟悉,而且暗中还有子弃,不知道埋伏在那里,不便摸黑前行。
大家就准备再留一个晚上,第二天一大早出发。
为了以防万一,众人把帐篷拆了,改成了一个大帐篷,全都住在一起,也能防止子弃偷袭。
万俟林木躺在被窝里,御邪和小木头跑出来,可算是放风了,毕竟这里已经没有什么外人,御邪就枕在万俟林木的腹部上,小木头枕在御邪的肚子上。
虽然说万俟林木已经睡了一天,但是让他现在睡,万俟林木绝对不会失眠,毕竟他现在身体特殊,说睡就睡。
万俟林木眼皮很重,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一股幽香传了过来,飘悠悠的,好像花香……
万俟林木模模糊糊醒过来,罗参非常警戒,立刻睁开了一眼,好多人都醒了,只有何酴醿一个没什么危机感。
其他人把营地灯打开,何酴醿翻了个身,用被子蒙住头,说:“天亮了吗?谁把灯打开了,让我再睡……睡一会儿……阿嚏!”
他说着,突然打了一个喷嚏,猛地“阿嚏!阿嚏!”又打了两个喷嚏,说:“什么……阿嚏味道啊!这么阿嚏……香!我好香……阿嚏!过敏了……”
何酴醿这下子睡意也没了,只能一个劲儿的打喷嚏,他连忙爬起来,掀开帐帘子,想要通通风。
嘶啦——
这一拉开帐篷的拉锁,登时傻眼了。
何酴醿震惊的说:“我们……我们被花包围了!”
他们扎营的时候,明明选择的是一个四面平坦的地方,这段山岭非常平坦,没有剧烈的陡坡,四周都是浅草,没有什么植物。
何酴醿可以肯定,他睡觉的时候,绝对没有什么花。
更别说是花海了。
四面八方,五颜六色的花朵,几乎将他们包围在中间,无穷无尽,无边的蔓延着。
何酴醿仔细一看,脸上变色,大喊着:“无情花蛊!”
竟然是无情花蛊,不知道什么时候滋生过来的,因为滋生的速度太快,整个山坡竟然全都变成了一片花海。
罗参立刻将万俟林木拉起来,严肃的说:“所有人跟着我,我身上已经中了花蛊,不怕再种,你们跟我后面。”
他说着,不给万俟林木拒绝的机会,立刻拔出湛卢,矮身钻出帐篷,“嗤!!!”一声直接削掉一片花藤。
唰!
花藤被削的纷飞起来,好像花雨,纷飞四溅。
无情花蛊被砍断,就好像蚯蚓一样,断做的两半也会各自生长,重新复活。
但是现在也顾不得复活不复活了,罗参快速削砍,硬生生劈开一条窄路,说:“快,跑!”
万俟林木稍微有些犹豫,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立刻一咬牙,向前冲去,其他人跟在后面。
无情花蛊发出“簌簌簌”的声音,不断的滋生着,被砍断之后立刻生长,想要将窄路封死。
罗参的动作非常快,“刷唰唰!”不停的劈砍着那些花藤。
叮叮叮——
就在这时候,无数根银针突然从侧面闪过来,一下将偷袭罗参的花藤钉在地上,花藤不断扭曲着,好像一条条毒蛇,一时间挣扎不开银针的桎梏。
“前辈?”
是任生魂!
任生魂手中握着一把银针,“唰!”甩出去,又是“叮叮叮”几声,干脆利索,早就听说第二代无启族族长用的一手好针,再也没人能超越,今天罗参算是见识过了。
任生魂说:“不要停,我配合你,走!”
两个人快速劈开一条窄路,其他人向前冲去,万俟林木一边跑一边说:“这就是大牛所说的花海吧?”
何酴醿大喊着:“还管他什么花海呢,快跑吧……啊!”
他的话音还没落,脚下一绊,猛地一头栽下去,“咕噜噜”快速往山下滚去。
何酴醿跑着变成了滚着,大喊着:“快拉我……拉我一把!就……我要吐了!”
何酴醿一直咕噜噜向下滚着,他体力一向不好,突然滚起来,竟然比跑着还要快,万俟林木一看,不但不帮忙,反而补上一脚。
“啊!”何酴醿又是惨叫一声,说:“万俟林木……你大爷!怎么还……踹……”我——
因为万俟林木补上一脚,何酴醿越滚越快,已经超越了众人,滚到了最前面,最后一个“我”字大家几乎听不见了。
万俟林木说:“我是救你,你滚着更快。”
不得不说,何酴醿真的滚着更快,咕噜噜不停的往前滚,正好又是下坡,这片山坡非常平坦,也没什么危险。
咕——
咚!
何酴醿往前滚着滚着,突然一下消失在了众人眼前,原来前面突然出现了一个“盆地”。
“坏了!”万俟林木心头一紧,还以为何酴醿要摔死了。
哪知道盆地里突然传出何酴醿的大喊声:“快下来,你们快跳下来!”
众人冲到盆地跟前,低头一看,那“盆地”比四周低矮一些,盆地的四周竟然还有一些洞,每个洞都不深,能够容纳一个人左右。
作重要的是,洞口里有一些金属的矿石!
“矿石?”万俟林木立刻睁大了眼睛,这些矿石有些眼熟,可不就是克制无情花蛊的矿石么?
何酴醿已经听妹妹何仙姑说过他们之前的经历,何酴醿虽然不认识这些矿石,但是一看就想到小香菇所说的克制花蛊的金属矿,立刻挥手说:“快下来,我们有救了!躲进去!”
花藤不停的滋生着,众人顺着盆地的土坡滑下去,万俟林木拼命招手,说:“罗参!快一点!”
罗参和任生魂在后面断后,任生魂甩出一把银针,“叮叮叮!”几声,将花藤钉在地上,说:“走!”
两个人快速往前冲去,罗参是大长腿,跑步速度很快,任生魂是机械腿,虽然平时看起来不方便,但是其实跑速也很快,甚至比“原装”的还要厉害。
盆地里一共五个浅洞,他们一人一个肯定是不够用的,何酴醿躲进一个浅洞,眼看着任葬冲下来,快速往前跑,他突然一把拉住任葬的手臂,将人直接拉进了自己所在的浅洞。
浅洞很浅,一个人藏在里面绰绰有余,但是如果两个人就有些勉强了,更别说任葬身材高大。
嘭!
何酴醿简直是见缝插针,以权谋私,一个壁咚直接将任葬壁咚在了浅洞里,而且还特别正义的说:“洞太浅了,咱们挨近一些。”
他说着,把自己的身体压在任葬的身体上,两个人紧紧的贴着,几乎没有一点儿缝隙。
任葬的耳朵里还塞着耳机听着音乐,不用说了,自然就是那个清纯女神的单曲循环。
“呿,”何酴醿很不屑的切了一声,说:“唱功太一般了。”
两个人紧紧的贴着,任葬能感受到何酴醿的温度,他低下头去,就能看到何酴醿光洁的额头和鼻尖儿,还有那掩藏在鼻尖下方,嫩粉色,总是喋喋不休的嘴唇……
有一种蠢蠢欲动的气息,冲上了任葬的脑海。
“看……看什么?”何酴醿发现任葬用恶狠狠的眼神盯着自己,还以为是自己吐槽了他的女神,梗着脖子上:“我说的是实话,你是脑残粉吧?”
万俟林木冲进一个浅洞,后面的任生魂和罗参也赶了过来,钻进万俟林木的浅洞里。
罗参身材太过高大,万俟林木很自然的伸手挽住他的脖颈,两个人紧紧贴在一起,这样比较省地方。
任生魂和荼芜各自进入一个浅洞,御邪是小橘猫的造型,叼着小木头快速冲进第五个浅洞。
御邪跃进最后一个浅洞的时候,众人的就听到“咔嚓!”一声,他似乎踩到了什么……
罗参戒备的说:“当心!”
何酴醿眼看着任葬“恶狠狠”的盯着自己,两个人越来越近,分明何酴醿壁咚着任葬,但是他的气势却有点不足,不知为什么任葬竟然往前靠了靠,两个人甚至可以交换呼吸……
就在何酴醿以为两个人的嘴唇会碰到一起的时候……
咔嚓!
“当心!”
众人脚下突然同时一空,这五个浅洞底下竟然是翻板,同时踩中的时候开启机关。
轰——!!!
沙土兜头而下,整个人没有着力点,快速向下坠去。
罗参一把搂住万俟林木,将人死死压在自己怀里,保持着万俟林木的平衡。
机关好像一个大漏斗,众人从五个方向同时被扔进一个漏斗里,“嘭!”何酴醿被任葬撞了一个稀巴烂,还没反应过来,又被万俟林木从后背踹了一脚。
何酴醿想要大喊,你又踹我,只不过还没看出来,众人已经“嘭!!”一声坠入了“谷底。”
何酴醿揉着自己的屁/股,哎呦哎呦的大喊着:“他妈的,什么情况!?疼死我了……”
翻板下面,竟然是一个石室,四四方方。
头顶有光线泄露下来,应该是翻般上面的月光。
嘭!
翻板很快闭合,万俟林木趁着翻板没有闭合的时候,眼疾手快,一把掏出随身的手电,“啪”一声打亮。
黑暗的石室,墙壁上雕刻着一些壁画,地上落了很多土,应该是翻板开启的时候,把外面的土洒了进来。
“木木,没事吧?”罗参连忙检查万俟林木,说:“摔倒没有?”
万俟林木摆手说:“没事没事,当然没摔到。”
他说着,举着手电去看四周,说:“嗯,壁画?这里是……墓葬?”
万俟林木的话音一落,就听到一个幽幽的嗓音,似乎隔着一层石壁,冲着他们微笑。
“感谢你们带路……”
是子弃的声音!
任生魂眼睛一眯,说:“子弃?!你在哪里?有本事滚出来!”
子弃的声音继续微笑,充斥着一股毛骨悚然的妖娆:“接下来,你们……就留在这里自生自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