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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在墓室中转了一圈, 空荡荡的,除了八条通往不同方向的墓道, 什么也没有。
万俟林木说:“这个墓室到底是干什么用的?”
罗参说:“八条墓道都是通往这个墓室, 根据你们所说,这个墓室囚禁的是鲛人王东涸,那可能性只有一点了。”
万俟林木说:“什么?”
罗参说:“取香。”
取香?
万俟林木猛然想起了梦境中取香的过程, 这也太……
罗参说:“八条墓道都是死胡同, 而且翻板下面,无一例外涂了催情的香粉,掉下翻板的‘猎物’,应该都是为取香准备的。”
这些猎物,是为了给鲛人王交/配而准备的,目的就是为了鲛人凝香!
万俟林木嫌弃的说:“谁干的这种缺德事?为了凝香?”
罗参一脸少年老成的模样,淡淡的说:“凝香可是好东西, 自古以来只有鲛人王可以出鲛人凝香, 但也不是所有的鲛人王都有凝香, 据我所知,能出凝香的鲛人王, 应该不出三个,而鲛人因为性格的缘故, 一般性需求都很冷淡, 凝香便成为了无价之宝。”
比鲛人落泪的珍珠还要宝贝,比鲛人的尸油做成的长明灯还要珍贵,千金难求, 东涸的灾祸,也就是他所出的凝香。
众人正说话,突听“唔……”的一声,是丁惊香醒了过来。
丁惊香皱了皱眉,慢慢睁开了眼睛,眼神里还有些迷茫,下意识的“嘶……”了一声。
丁惊香身上裹着万俟林木脱下来的外衣,他稍微一动,衣服就要滑落下来,万俟林木立刻说:“别动。”
丁惊香低头一看,登时大惊失色,连忙抓住衣服,裹紧自己,说:“这……这是……”
万俟林木说:“你不记得了?”
丁惊香眼神晃动,说:“我……”
看起来他脑子里很混乱,扶住自己的额头苦思冥想,突然轻轻嗅了嗅鼻子,说:“凝……凝香?”
他说着,豁然站起来,差点直接栽在地上,何仙姑赶紧跑过去扶住,说:“师父父,你别激动鸭!”
丁惊香的目光在四周乱瞟,说:“东涸?!是不是东涸!东涸在哪里?他在哪里?!”
万俟林木说:“刚才的确有个鲛人,不过已经不见了。”
“不见了是什么意思?”丁惊香激动的说:“东涸!东涸你出来!”
“他为什么会在这里……”
“这也是我们想问你的问题。”万俟林木说:“丁惊香,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海王信物本应该在你的手里,为什么会悬挂在这个洞窟的大门上?”
丁惊香抬起头来,眯着眼睛看向万俟林木,说:“你……怎么知道?”
万俟林木笑眯眯的说:“我不但知道,还知道原来你是一个吃了就跑的渣男!”
丁惊香脸色一僵,何仙姑一脸迷茫,看了师父看万俟林木,说:“你们在说什么鸭!打什么哑谜!”
万俟林木说:“其实我对你的私人感情没什么求知欲,你只需要告诉我们,为什么海王信物会出现在这里就可以了,或许这个洞窟和你有关系?”
丁惊香颓然下来,摇头说:“我不知道。”
“不知道?”万俟林木皱眉。
丁惊香说:“海王信物的确应该在我手里,但是我弄丢了,不知道什么时候丢失的,一直没有找到,我其实……其实以为是东涸偷偷回来过,把海王信物取走了,没想到……”
毕竟海王信物是鲛人王的象征,就相当于皇帝的传国玉玺,丁惊香霸占着信物,却不能给东涸一个交代。突然有一天,他发现信物不见了,丁惊香自然而然的以为是东涸拿走了信物,他失落了好一阵子,但是没有发现东涸的踪迹。
从那之后,丁惊香再也没有看到信物,也没有看到过东涸。
丁惊香说:“我说的都是实话,我不知道为什么海王信物会在这里,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东涸会在这里,我也……我也很想问清楚这件事情。”
丁惊香又说:“还有……很奇怪的一点。你们说东涸突然消失了,他如果能离开这个地方,为什么一直不走,偏偏要留在这个地方?”
东涸身上缠绕着锁链,一看就不是自愿留在这个地方的,但他突然消失了,说明东涸完全有能力离开这里,为什么不走?
为什么,又突然走了?
丁惊香觉得头很疼,脑袋里一大堆的疑问,最重要的是,他的身体也很痛,好像做梦一样,但身体的感知告诉他,完全不是做梦,他刚才的确在“睡梦”中和东涸再一次发生了关系,他身上残留的凝香气息就能证明一切。
众人一时间陷入了沉思,有太多的问题需要解决。
而最大的一个问题,那就是——这是哪里,为什么会出现花房,为什么会出现无止矿,和无情花蛊有什么关系,和子弃有什么关系,和何氏又有什么关系……
万俟林木正在沉思,就听到十二突然说:“小贝壳有点不对劲。”
万俟林木回头一看,就见变成少年的小贝壳突然膝盖一软,差点跪在地上,十二一把伸手搂住小贝壳。
小贝壳本就是贝类,此时更是柔若无骨,软塌塌的挂在十二身上,白皙犹如陶瓷的面颊染上了一层红釉,整个人蒸腾着热气,嗓子里发出轻微的喘息声,眼神也变得好似春水一般。
最重要的是,小贝壳整个人散发着一股香喷喷贝类的气息,气味越来越浓重了……
十二登时感觉压力有些大,尤其小贝壳还挂在他身上,露出难耐的表情。
罗参皱眉说:“他对催情香粉的味道比较敏感,咱们要赶紧离开这里。”
万俟林木赶紧说:“十二,帮忙照顾一下小贝壳,我们去找机关。”
十二:“……”
十二木着一张面瘫脸,林木哥也真是心大,说过很多次,自己是一个喜欢吃贝类的水龙,为什么没人相信。
众人立刻在墓室的四周寻找,什么也没有,空荡荡的,罗参快速巡视了一遍整个墓室,最后来到碎裂的棺床旁边,伸手在棺床四周摸索着什么。
万俟林木说:“发现什么了?”
罗参没有说话,只是抬起手指点了点自己的嘴唇,示意万俟林木不要出声,不断的伸手摸索着棺床旁边的地砖。
罗参的唇角突然挑起来一些,抽出几根银针,“咔嚓!”插进了棺床旁边的一块石砖缝隙中,“咔嚓咔嚓”轻微的拨动了几下。
万俟林木屏住呼吸,就听到“卡!”一声轻响,不知道是拨到了什么东西,紧跟着“轰——隆隆”的声音响了起来,棺床竟然慢慢位移了一段距离。
因为棺床已经被打烂,所以位移了一段距离之后就卡住了,只打开一个不到一人宽的口子。
黑洞洞的口子下面是无底深渊,竟然接上了一条甬道。
“有路!”万俟林木说:“机关竟然在棺床下面?”
罗参说:“事不宜迟,离开这里。”
十二赶紧背起小贝壳,奈何小贝壳在他背上扭来扭曲,实在不老实,也不知道他是一只贝壳,还是一条水蛇,扭得十二火大,恨不能一口生吞了这香喷喷的小贝壳。
十二干脆把人打横抱起来,小贝壳回手勾住十二的脖颈,张开嘴巴,“嗷呜”一口,直接咬在了十二的耳垂上。
了不起。
十二阴沉的脸上青筋一蹦,自己这条水龙,竟然被贝壳咬了。
罗参打头,钻进地道之中,因为他现在缩水了,所以身材并不算太高大,微微一缩肩膀,很顺利的进入了地道,后面其他人赶紧跟上来。
啪!
万俟林木把手电打亮,照亮了整个墓道,说:“这条隧道通向什么地方?是谁修建的?”
罗参走在前面,及膝的长靴踩在地上,发出踏踏踏的脚步声,淡淡的说:“东涸显然是被人囚禁在这里取香的,如果是为了取香,肯定会有一条通出去的路,否则凝香怎么送出去。”
取香……
丁惊香听到这里,眯了眯眼睛,手掌不由握紧,圆润的指甲掐在掌心,卡出一条血痕。
“到头了。”罗参沉声说。
隧道走到了尽头,尽头并没有连接着洞窟外面,反而连接着一个石室,他们还在洞窟之内。
石室四四方方,众人从隧道走进来,就看到一堆的炼丹炉,一共八只,按照八卦的造型分部在石室四周。
丹炉底下还燃烧着熊熊烈火,有“柴火”在里面助燃,竟然正在工作……
万俟林木探头一看,睁大眼睛说:“脑袋?”
那助燃的“柴火”,并不是什么柴火,而是……一颗颗人头!
人头在火焰中燃烧,成为了助燃的工具,有的脑袋已经烧成了一颗黑炭球,有的脑袋则完好无损,一个个脑袋面相狰狞,充斥着恐惧与不甘。
何香菇一把捂住自己的嘴巴,说:“太恶心了鸭!”
从隧道一路走来,因为远离了催情的香粉,小贝壳感觉稍微好转了一些,刚想要下地自己走,就看到了丹炉下面的那些人头,吓得“嗖!”一声,一个矫健的蹿身,直接又蹦回十二怀里,还用两条小腿紧紧夹住十二,抱住他的脖颈瑟瑟发抖。
十二:“……”自己、真的、是、水龙……
万俟林木皱眉说:“炼丹炉?”
“不,是煮香的炉鼎。”一路上沉默的御邪突然开口。
“煮香?”万俟林木说:“你们香人的独家法门?”
丁惊香说:“我们的确用这样的方式煮香,但……但不会用人头助燃。”
御邪半蹲在地上,看了看那些炼丹炉,一个个仔细的看过去,说:“我终于知道,为什么这个洞窟的主人,要囚禁鲛人王了。”
丁惊香立刻说:“为什么!?”
御邪说:“你身为香人的长老,不知道煮香的禁忌么?”
“煮香的禁忌?”丁惊香眯了眯眼睛。
御邪淡淡的说:“你们都说子弃是魔头,但是你们从来不知道,他为香人做过多少贡献。”
御邪指了指那些丹炉,说:“子弃成为族长之后,下令焚烧过一些典籍,那些就是香人之中的禁术,包括永生花,和你们眼前煮香的禁术。”
煮香,其实和冶炼之术差不多,他们遇到湛卢的时候,见识过了以肉身祭剑的残忍禁术,煮香也是如此。
很多香需要高温才能彻底散发幽香,然而这样的高温很难寻觅。
冶铁用人体祭剑,是因为人体含有油脂,同理,煮香也有用人祭炉的做法,而这种做法中,最残忍的就是用人头。
御邪说:“香气通神,当时有很多香人认为,只有用人头这种邪恶的方式祭炉,才能激发香料的精髓,香料吸收了人头的阴邪和怨念,香气会变得丰满,更加富有层次感。”
丁惊香眯了眯眼纳精,当时他在族中还是个胆小怯懦的小弟子,虽然师出名门,但是比他能力出众的师兄师弟一大把,丁惊香是没有资格去看这些机密典籍的。
丁惊香说:“这和东涸有什么关系?和鲛人凝香有什么关系?”
御邪淡淡的说:“鲛人凝香是最阴寒之物,但凝香如酒,却具有水火的两面性……”
古人认为,酒是神圣的东西,无论大小祭祀,全都离不开酿酒,正是因为酒具有水火的两面性,包含了阴阳相生这个逻辑,酒是液体,却能燃烧,阴阳的博大精深,被酒水轻而易举的考阔在其中。
“鲛人凝香亦是如此,”御邪说:“凝香是最好的助燃剂,可以旺盛丹炉火焰,同时凝香经过大火焚烧,会散发出经久不息的香气,能够更好地入香,凝香的阴寒之气,又能固摄人头之中的阴气和怨气,可谓是一举三得。”
“后来……”御邪顿了顿,继续说:“无论是凝香还是人头,都不是我们香人该得到的东西,所以子弃将人头煮香列入了禁术之中,一同焚烧了。”
万俟林木打了一个响指说:“等等,这里现在出现了煮香的丹炉,也就是说……这个洞窟的主人,一定是比丁惊香还要早的人,起码是丁惊香的同辈中人,而且当时的地位要比丁惊香高,他才能知道煮香这个禁术。”
“不错。”御邪简练地说。
万俟林木眯了眯眼睛,突然说:“何氏……”
“不可能!”丁惊香一口否认,说的非常坚决,说:“何了然绝不可能做这样的事情,她是我族中的圣女,平日里连一只蝼蚁都不会踩,师姐是天底下最善良的人,何况她已经死了!”
罗参简直就是神插刀,冷淡的说:“但何了然的墓,是空的。”
丁惊香摇头说:“还不可能!”
别看罗参现在只有十七八岁的模样,但是气势一点儿也不输,说:“何氏害我这四个字,又是什么意思?”
丁惊香只顾着摇头,已经说不出话来。
罗参快准狠的连插两刀,丁惊香眼神涣散,似乎有些站不住了,慢慢靠住墙壁,支撑着自己的力量。
任葬皱眉说:“这个煮香房是个死路?”
只有一条路通向煮香房,就是他们刚才走进来的隧道,除此之外没有其他的门,三面都是封闭的。
任葬有些烦躁,说:“何酴醿还没有找到,他现在情绪不稳定,没有理智,咱们需要立刻找到何酴醿。”
罗参说:“不要着急,这八个丹炉是按照八卦排列的,有机关。”
罗参走过去,围绕着那些丹炉仔细查看,万俟林木等人站在旁边,等着罗参去发觉机关。
罗参一只手自然下垂,另外一只手握着湛卢古剑,及膝的长靴发出“踏踏”的响声,整个人又鲜嫩又挺拔,充斥着一股苏炸天的气场,嫩的流油。
万俟林木看着“专心工作”的罗参,感觉真的是又撩又苏又可爱。
“唰!”罗参挽了一个剑花,将长剑陪在腰间,配合着他黑色的衣服下精瘦有力的细腰,好像从童话故事里走出来的王子,罗参双手推住其中一个丹炉。
轰——
轰隆隆!
丹炉竟然动了,随着罗参的推动,划出了一个轨迹。
原来煮香房的地板是有轨道的!
罗参推动了一个丹炉,很快又去推另外的丹炉,依次将八个丹炉推到指定的位置。
卡!
一声脆响,最后一个丹炉也被推到了指定的位置,“轰——轰!轰——”
剧烈的响声天摇地震,其中一面墙竟然轰然裂开,整个墙面是一个巨大的千斤闸,石头闸门缓缓向上升起,大门打开了。
万俟林木说:“真的有路。”
罗参唇角一挑,说:“雕虫小技。”
就在罗参的话音刚落之际,“咔!”又一声,千斤闸升到三分之一的地方,突然不动了,像是被卡住了一样,一声脆响之后,完全没了动静,紧跟着声音从他们身后传来。
“咯咯咯咯咯——”
“咯咯!”
“咯咯咯……”
众人回头一看,炼丹炉的人头,突然动了起来,一个个翻滚着,带着火焰,朝着他们发出“咯咯咯”的大叫。
万俟林木说:“你是不是拧错机关了?”
罗参眯眼说:“不是我,有人碰了机关,谁在那里!”
唰——
一个黑影突然从千斤闸后面闪过去,“叮叮叮——”任生魂猛地打出三根银针,丁惊香的暗器也随之飞出,只不过那人跑的很快,而且似乎很熟悉地形,突然消失了踪影。
御邪说:“人头起尸了。”
罗参沉声说:“大家不要妄动灵力,这里受到无止矿的影响,动用灵力对自己的伤害很大。”
万俟林木之前心口疼,就是因为怀梦受到了无止矿的影响。
何香菇大喊着:“起尸啦!这么多脑袋,那怎么办鸭!”
罗参一脸深沉,眯了眯眼睛,很是淡然的张口,只说了一个字:“跑。”
万俟林木:“……”
跑都跑的这么苏气!万俟林木差点脚下一歪,直接摔倒。
万俟林木说:“跑跑跑!”
好歹闸门打开了三分之一,虽然矮了一点,但是起码能爬出去,罗参“唰!”的握住湛卢,挽了一个剑花,说:“你们先走,我断后。”
众人快速向石头闸门扑过去,人头好像触动了什么机括,嗓子里发出“咯咯咯”的大吼声,齐刷刷的向他们滚过来。
有的已经烧焦了,有的还冒着火光,有的脸上充斥着怨毒的狰狞,罗参不用灵力,湛卢一个横扫,“唰!”冲在前面的头颅猛地飞上高空,紧跟着被罗参一踹,向后飞出,就好似保龄球一样,“乒乒乓乓”砸倒一片脑袋。
人头被罗参阻隔住,其他人快速扑向闸门,矮下身去赶紧从闸门下面爬出去。
闸门大小有限,再加上闸门只开启了三分之一,因此最多容许两个人同时爬出去,人太多了还不行,占用时间是肯定的。
十二先带着小贝壳爬出去,其他人跟在后面,何香菇一边往外爬一边说:“鸭鸭呸!我怎么感觉自己要卡住啦,我最近没有长胖啊!”
最先爬出去的是十二和小贝壳,小贝壳虽然是少年模样,但是其实他身材并不高大,反而纤细,柔若无骨,因此爬出去毫无阻碍。
十二则是高大的类型,按理来说,他们这些人里,罗参已经缩水了,十二的身材已经算是最高大的,十二都很顺利爬出去,更别说七八岁模样的何仙姑了。
何仙姑就算满身婴儿肥,也不可能钻不出来。
何仙姑嘴里“鸭鸭呸”,使劲甩着自己的双马尾,瞪着小腿儿往外钻,桌:“我是长把了,又不是长肉了,鸭鸭呸……拉我一把!”
众人伸手去拉何仙姑,何仙姑必须紧紧贴着地面才能钻出来,万俟林木大喊着:“不好!闸门越来越窄了!”
原来闸门并不是固定不动的,不升起来,反而越压越低,怪不得之前高大的十二都能钻出来,小巧玲珑的何仙姑却十分费劲。
万俟林木使劲矮下身体,在闸门外面招手,大喊着:“罗参!快出来!”
起初他们还能看到罗参的长腿,还有挥舞着的黑色湛卢古剑,渐渐的,万俟林木只能看到一双黑色的靴子,不停的向后移动着。
万俟林木心急如焚,已经看不清楚里面的模样,只能大喊:“罗参!罗参!”
踏踏踏踏——
是罗参飞快向闸门跑来的声音,万俟林木一把抓住闸门的下沿,用尽全力去顶,但是闸门何止千金重,不使用灵力的万俟林木根本无法和闸门抗衡,一旦闸门关闭,想要再次打开,或许只能用炸/药。
踏踏踏!
罗参黑色的靴子飞快的冲向他们,就听到“嗤——!”一声,众人先看到一双黑色的靴子从闸门下的窄缝中滑出,紧跟着是罗参的大长腿,罗参向后压腰,没想到他的柔韧性竟然也如此厉害,右腿向前展开,左腿曲起,压在身下作为支撑,双手展平,“唰!”一声干脆利索的滑蹭声,罗参猛地从闸门下窜了出来。
“罗参!”万俟林木赶紧一把拉住罗参,将罗参从地上猛地拉起来。
与此同时,罗参向后一摆湛卢,“嗤!”一颗钻出来的人头被湛卢一扫,向后跌去。
嘭!!!
闸门掉在地面上,激起厚重的尘土,漫天的尘土之中,一股焦黑的血迹“呲——”的喷出来,人头正好砸在闸门下面,被砸了一个稀巴烂。
罗参掸了掸自己身上的土,将湛卢宝剑收起,说:“大家没事吧?”
万俟林木:“……”还是莫名觉得缩水的罗三爷好苏。
“救命——救命啊!”
“快跑!”
“怪物!快跑啊!”
还不等大家回答罗参的话,一阵阵呼救的声音从前面黑暗的甬道里传出来。
煮香房外面,是一条丁字甬道,左右两边都能通向,看起来就像是普通的墓道一样。
左边的墓道里突然传来大喊的呼救声,伴随着“踏踏踏”杂乱的脚步声,不只一个人向他们跑过来。
而且那呼叫声竟然有些耳熟。
丁惊香皱眉说:“是何家的弟子。”
和他们一同上路的何家弟子有很多,大多数都是何苦长老的徒弟,因为何苦长老断定这个地图里很可能蕴藏着宝藏,或者是何氏香谱,所以何苦长老带了很多人手。
在越过湖水时候,大家遇到了怪鱼,因此全部走散,没成想那些弟子也进入了洞窟。
踏踏踏——
咕噜咕噜……
伴随着杂乱的脚步声和呼救声,还有隐约的车轱辘声。
不,不是车轱辘。
“人头。”罗参看向黑暗的墓道。
果不其然,香人弟子们首先从墓道里没命的跑出来,一个个脸色惨白,惊慌失措,他们身后则是人头,和闸门里面的人头一模一样,烧焦的、流血的、腐烂的,什么样的都有,发出“咕噜噜”的声音,追赶着他们。
“长老!!”
“救命啊——”
“快救救我们!”
比刚才煮香房里的人头还要多,起码有上百个,不要钱大甩卖一样铺天盖地而来,将整个墓道全都堵死了。
万俟林木一看,说:“等什么,快跑吧!”
人头在后面穷追不舍,香人弟子大喊着:“长老!怎么办,这里太可怕了,前面还有好多尸体!”
“这些脑袋好像也不怕香粉!”
香人的看家本领就是香粉,下毒的、解毒的、催眠的,甚至催情的,各式各样的香粉,在他们手底争奇斗艳。
然而这些人头不怕香粉,香人弟子已经试验过了。
的确如此,这些人头都是煮香的“木材”,经过千锤百炼,不是一般的香粉可以止住的。
众人快速向前冲去,丁惊香额头上都是冷汗,他在水中被怪鱼咬伤了腿,在墓室的时候还稀里糊涂的和东涸发生了关系,丁惊香的体力越来越不支,腿疼,身体仿佛灌了铅,越来越重,可是现在根本不是停下来的时候。
头很晕,汗水不断的滚落,前面的弟子一个变成了两个,重影的不断乱晃。
“丁惊香?丁惊香!”
丁惊香好像听到万俟林木的嗓音,正在叫自己,但是他太累了,只能拼命的向前跑,根本无法回答万俟林木。
身体摇晃踉跄起来,“嘭!”直接跌在地上,一头栽下去,瞬间就不动了。
“丁惊香!”
万俟林木就知道丁惊香要出问题,他整个人摇摇晃晃,一脸失神,叫他也不理会,果然没两步,直接栽倒在了地上。
大家都在疯狂的向前跑,丁惊香突然跌倒,瞬间和众人拉开一段距离,后面的人头还在紧追不舍,眼看着丁惊香就要被人头吞噬。
那些人头发狂的吼着,好像久未进食的野兽,丁惊香那瘦削的身板,完全不够他们啃噬的。
丁惊香摔在地上,却仿佛得到了解脱一样,再难以爬起来……
“快救人!”万俟林木刚想折返出去,罗参一把拉住万俟林木的手臂,说:“哥哥,等等。”
万俟林木:“……”这声哥哥叫的也太顺口了吧!
啪嚓——!
就在万俟林木以为丁惊香会被人头吞噬的时候,一声巨响,晴天霹雳一样从斜地里炸起。
一抹幽蓝色的光芒扑面而来,紧跟着是寒气冲天的冰凌,在墓道中炸开璀璨的冰花。
飞窜而来的人头全部被冰凌冻成了“棒棒冰”,冰花还在不断的生长,像一堵墙,横在人头与丁惊香之中。
砰砰砰!
丁惊香感受到一股熟悉的寒冷,他瘫在地上,失焦的眼眸微微抬起,一抹幽蓝色的光芒从墓道深处而来。
“东……”东涸。
“东涸?!”万俟林木震惊的看向那突然而来的人。
确切的说,他不是人。
黑影冒着蓝色的幽光,身上散发着一股逼人的寒气,他的双手手背和手臂上各长出一排尖锐鳞甲,仿佛贴在手臂上的弯刀,宝蓝色的眼睛,深邃犹如寒潭死海,不知是在凝望着那面他制造的冰墙,还是凝望着冰墙下,他刚刚救下的丁惊香……
罗参刚才就感觉到了,自从出了闸门之后,有人跟着他们,虽然极其小心,没有出声,但是那股气息也太过霸道了,让一向小心谨慎的罗参十分戒备。
罗参没有见过东涸,所以并不知道他是谁,但是万俟林木见过,他在怀梦中也见过,一眼就认了出来。
还有比万俟林木更熟悉东涸的,那自然就是丁惊香。
砰砰砰——
人头不断的冲撞着冰墙,被冰墙冻在里面的人头也不甘示弱,不停的扭动着,似乎想要从里面冲出来。
东涸沙哑的声音,完全没有怀莫梦境中那么温柔,冷淡的仿佛是另外一堵冰墙:“走。”
丁惊香从地上爬起来,身体摇摇晃晃,他甚至能感觉到自己身体里还残留着鲛人的凝香,脸上一红,咬住后牙奋力撑起来,却没有成功,“嘭!”又跌在了地上。
就在这一霎那,蓝色的幽光一晃,东涸突然移动到了丁惊香身边,直接将人打横抱起来。
“啊……”丁惊香吃了一惊,想要挣扎,但东涸手臂上的弯刀鳞甲抵在他身侧,稍微一动就会被刮伤。
砰砰砰——
人头不停的撞击着冰墙,冰墙已经裂开了缝隙,不知道还能坚持多久,众人快速远离冰墙,一路上猛跑,拉开很长一段距离,万俟林木“呼呼”的喘着粗气,实在跑不动了,说:“别……别跑了,快累死我了。”
因为无止矿的颠倒作用,万俟林木感觉身体里的灵力削弱了很多,从强到弱的差距让身体有些吃不消。
罗参扶着他,说:“歇一下吧。”
众人听到这句话,这才猛地瘫倒在地上,全都“呼呼”喘着粗气。
万俟林木一边喘着粗气,一边用眼神偷偷的打量东涸,因为万俟林木有“梦中吃瓜”的异能,所以他特别好奇东涸和丁惊香的事情,难免多打量了几眼。
而且之前他刚对上东涸的眼神,就被吸进了怀莫的梦境,都没仔细的打量东涸,东涸身材高大,当然,鲛人没有穿衣服,袒露着肌肉流畅的上身,鲛人引以为傲的俊美全都彰显在他的脸上,性感的人鱼线,简直就是流动的荷尔蒙,伴生着黑色的鱼尾,强壮而优美。
万俟林木发现,东涸的鱼尾和自己不太一样,自己的鱼尾流畅优雅,而东涸的鱼尾充斥着一股力度的野性,简直是……攻受立显?!
万俟林木正偷偷的打量,罗参突然踮起脚来,捂住了万俟林木的眼睛。
万俟林木:“……”一脸茫然。
罗参不让他继续打量,一脸真诚的捧着万俟林木的脸颊,缓慢的眨了眨的眼睛,竟然还附送了一个歪头杀,微笑的说:“哥哥,你为什么不看我,他比我可爱么?”
万俟林木:“……”不不不,你可爱!你最可爱!
十七八岁的罗参,简直就是人间大杀器!
万俟林木说:“我只是有点奇怪,东涸你的灵力好像没有受到影响?”
东涸淡淡的说:“无止是海里的东西,对我没有作用。”
原来如此,怪不得东涸刚才放出那些冰凌,分明就是动用了灵力,但是完全没有任何不适。
丁惊香挣扎着坐起来,似乎是怕东涸突然消失,紧紧抓住他的手臂,说:“东涸!这到底怎么回事儿,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东涸低头看向丁惊香,眼神冷漠,过了一会儿,这才淡淡的说:“我以为是你把我关在这里的。”
“我?!”丁惊香说:“不是我,自从……自从你回东海之后,我就再也没有见到你,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东涸淡淡的说:“其实我没有走。”
“什么?”丁惊香惊讶的盯着东涸。
东涸重复说:“我没有离开。”
东涸分明和丁惊香告别了,准备离开那个小海域,因为他已经成年了,要回到东海,成为镇守一方的鲛人王。
然而……东涸没有走。
鲛人都是偏执的,一旦认定了什么,不死不休,东涸想过离开,他也口口声声说要离开,但他仍然放不下。
东涸并没有离开,而是默默的看着丁惊香,看着丁惊香霸占着自己的信物,却一天天追随在师姐的身后,追随着他信仰的脚步……
那时候的东涸,真的很绝望,他本打算一走了之,因为他离开的“威胁”,对于丁惊香来说,根本不值一提。
就在那时候,有人拿着海王信物,找到了东涸。
东涸说:“是何了然。”
“何了然?!”
“师姐?”
“我母亲?!”
众人都是一阵惊讶,东涸点头说:“何了然拿着海王信物来找我,她说你想见我。”
“胡说……”丁惊香的眼神在波动,摇头说:“你胡说……”
师姐怎么会有海王信物?
海王信物丢了,怎么可能在师姐那里……
东涸继续说:“我当时……很欢心,以为你始终是舍不得我。”但其实并非如此。
东涸按照约定,来到一处河水边的洞窟相见,然而等待东涸的,并不是丁惊香,而是无尽的囚禁。
他被囚禁在无边的黑暗墓室中,墓室的角落错综着八条甬道,每一条甬道都有催情的香粉,还有不停送来的猎物,为的就是和东涸交/配,逼迫他交出鲛人凝香。
然而鲛人一族性格本就偏激,对于感情的事情更是如此,历来的鲛人都非常冷感,更不要说身为鲛人王的东涸了。
那个人一直没有取到鲛人凝香,就发话让他死在这里。
东涸永远记着那个人的话……
——你以为丁惊香真的喜欢你?
——不过是为了鲛人凝香罢了!
——丁惊香厌烦你了,这才让我来代为取香,不然你以为是谁把取香的事情告诉我的?
东涸听了这话,已经心如死灰,一来东涸被打伤,灵力没有恢复,二来东涸中了香粉,如果不取香,根本无法动用灵力,也就无法冲开锁链,逃出这个牢笼。
黑暗中不见天日,不分年月,东涸已经不知道在这里被困了多久。
万俟林木说:“何氏害我那张地图,是你送出去的?”
东涸点点头,说:“我的海王信物能牵引海族,周边的海族受到海王信物的引导,曾经有人来救我……”
但海族都无能为力,因此东涸让那些海族绘制地图,偷偷逃出洞窟,希望有朝一日能有人看到地图。
没成想,看到地图的那个人,却是丁惊香……
“胡说!”丁惊香大喝一声,说:“你胡说!师姐她……她不是这样的人!”
“最终……”东涸轻笑了一声,沙哑的嗓音回荡在黑暗中:“你信她,你不信我。”
他说到这里,嗓音沙哑到了极点,带着浓浓的笑声,俊美的脸色透露着一股狰狞,手背上的利刃暴长,“嗤!!”在墓道地上划出一条鲜明分界线。
冷声说:“囚孤之人,孤必伐之!今以东涸之名起誓,从今往后,我黑鳞鲛人一族与香人……势不两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