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借着火光,他们看清了潭底巨怪的外貌,那是只长着翅膀的银色怪鱼,身长足有十五米,翼展更是超过二十米,一身鱼鳞在微弱地月光下折射出幽森地色泽,鱼目在黑暗中发出绿光,鱼腹呈赤色,它微微展翅,翅膀扫过石壁,发出刺耳地声音,只见石壁竟被划出一条深深地沟壑,那对翅膀的羽毛尾端居然锋利无比,简直像长着一对铁羽!
众人齐齐往角落里缩去。
“这……这他妈是什么!”虞人殊也学会了来自异世界的“语气助词”。
“是蠃(luo)鱼。”寺斯故作深沉的说:“蠃鱼喜欢藏在水底,轻易不出现,我从小到大只听长辈说过,还是第一次亲眼见到,这只,呃,比他们说得都大很多呀。”
阮千宿叫道:“还聊天,赶紧跑吧!”
那蠃鱼一出水,巨大地发光地鱼目直勾勾地盯着自己的蛋,站在离蛋不远处的众人,一动不敢动,他们就这么滑稽地对视了几十秒。
寺斯轻声说:“往旁边挪。”
那蠃鱼半身还在水里,但翅膀的攻击范围已经足够把他们反复切成好几段儿,他们轻轻往旁边挪去,手紧紧握着兵器。
蠃鱼伸出一边的翅膀,将蛋轻轻地扫进水里,放回了原来的地方,同时,呆滞的鱼目跟着众人的动作转了过去。
云息咽了口口水,用极低地声音说:“它、它好像生气了。”
寺斯嘟囔道:“我们又没吃那个蛋。”
“谁叫你们把它拿出来!”
江朝戈干笑两声,没说话。
蠃鱼的两腮轻扇,翅膀也跟着动了动,水面突然荡起一大圈涟漪。
寺斯大喊道:“快跑!”
众人撒丫子狂奔,朝离头顶的天井最近的地方跑去。
蠃鱼发出一声清脆婉转如鸳的叫声,在空旷的水洞里回音阵阵,煞是好听,可惜它追着而来的翅膀就没那么美好了,那铁羽扫过,众人迎风扑倒在地,只听着头顶一阵粗粝刺耳的声音,碎石块哗啦啦地往下掉,砸得众人叫苦不迭。
天戎和醉幽瞬间变身,载上众人往前跑,蠃鱼的两只翅膀灵活如燕,且视力极好,追着他们劈来。
云息气得大叫:“耳侻族最好的向导?!”
寺斯不甘地叫道:“跟我有什么关系,是他们要拿的。”
这时,蠃鱼的身体已经完全浮出了水面,这水洞的大小简直是为它量身打造的,既够它灵活转身,又够它轻易、快速就能触碰到任何一个角落,它再大一点小一点都没有这样的效果,简直是故意跟他们对着干。
那蠃鱼是彻底被激怒了,翅膀在水洞里乱舞,在江朝戈看来就跟一个巨大的螺旋桨在密闭的空间里乱飞一个效果,随时可能把他们切成肉块。
天戎和醉幽在水洞里疯跑,洞顶太高,他们虽然能爬上去,但爬的过程中就无法躲闪蠃鱼的翅膀,只能来回绕圈。
阮千宿召唤出征尘,跳到了他身上,她叫道:“你们引开它,我去天井看看。”
翅膀再次袭来,天戎猛地往地上一卧,堪堪夺过,由于用力过猛,他背上的人全都摔到了地上,蠃鱼的翅膀跟着就过来了。
江朝戈握着炙玄刀猛力一挥,魂力强势释出,和锋利的羽毛短兵相接,江朝戈眼看着那羽毛就像无数把巨型刀片一般朝他割来,炙玄飞身将他扑倒在地,羽毛划过炙玄的头顶,一缕乌发被齐齐斩断,飘落在了地上,同时,那羽毛被魂力大挫,折断了数根,蠃鱼发出的惨叫声都好听得让人心醉,只是它眼里的杀意更重,再次凶狠地袭来。
“我的头发……”炙玄怒不可赦,朝着蠃鱼大吼一声:“孽畜!”
蠃鱼的动作竟在空中顿了顿,发了一声微弱地嘤嘤声,似乎犹豫了。
虞人殊拽起地上的两人:“快跑!”
征尘已经带着阮千宿飞到了洞顶,阮千宿劈开天井处的杂草,跳了上来,她朝下大叫道:“快上来!”
征尘将她送上天井,又下来接其他人,云息和寺斯分别召唤出了鸩鸟和鸱鸟,分别伏上水洞里的几人,分散开逃窜。
蠃鱼怔愣过后,不再攻击炙玄,改而扑向云息。
云息吓得魂飞魄散,大叫道:“救命啊——”
寺斯以极快地速度抽出箭,弓弯满月,一箭射向蠃鱼的眼睛,蠃鱼似有警觉,大脑袋一偏,竹剑从蠃鱼肥厚的嘴唇穿了过去。
蠃鱼彻底狂暴了,张开菱形的鱼嘴,朝寺斯发出急促地叫声,全力像他扑去。
寺斯双脚踩在鸱鸟背上,身形竟不偏不倚,下盘奇稳,鸱鸟在水洞里灵活游窜,蠃鱼几击不重,怒极攻心,翅膀不断挥砍石壁,整个水洞千疮百孔,碎石乱飞。
龙芗借力在醉幽身上一蹬,竟然大胆地跳到了蠃鱼背上,它背脊长满银麟,滑腻无比,龙芗刚上去就往下滚,他一戟刺进鱼鳞里,稳住了身体,戟尖没入大半,疼得蠃鱼用力扭动起身体,拼命挥动翅膀却无法够到自己的后背。
龙芗的身体被甩得几乎飞起来,他死死抓着醉幽戟,大吼道:“赶紧出去!”
云息第二个飞向天井,阮千宿拽住他的胳膊把他弄了出去。
接下去是江朝戈和炙玄,然后是虞人殊和天戎,均伏在鸩鸟背上飞了出去。
醉幽叫道:“小芗,快走了!”
龙芗抓着插在蠃鱼背上的醉幽戟,身体如风中杨柳,飘来晃去,他喊道:“别管我,你们赶紧上去!”
“跳到鸩鸟背上,蠃鱼要沉入水里了!”寺斯吼道。
果然,那蠃鱼见甩不掉龙芗,就想沉入水里将其淹死,它下潜速度极快,鱼尾已经没入,龙芗想抽出醉幽戟,却不想差得太深,卡在了鱼骨只见,一时拔不出来。
醉幽一个助跑,飞身而起,一跃跳到了蠃鱼身上,大爪子一抓,就在它身上站稳了。
蠃鱼的身体扭动得更加剧烈了,下沉的速度也更快了,醉幽奋力往上爬去,蓬松的九条尾巴都被水浸湿了大半。
虞人殊在上面看得焦心不已,抓起兵器就要下去,天戎一把将他拽了回来:“你下去没用,交给他们。”
寺斯站在鸱鸟身上,急得围着他们乱转,他此时更不敢刺激蠃鱼,那只是让它下沉得更快而已。
醉幽好不容易爬到龙芗身边,他张嘴咬住戟柄,和龙芗一起拼尽全力往外拔,终于将醉幽戟拔了出来,如果醉幽戟跟着蠃鱼沉入水里,蠃鱼就再也上不来了,谁知道这水潭多深,说不定兵器也上不来了。
龙芗一下子跳到醉幽背上,丝丝抱住它的脖子,醉幽飞身一跃,身体在半空中就化作了人形,稳稳地落在了鸩鸟身上,鸩鸟地叫一声,载着他们往天井飞去,寺斯紧随其后。
众人一口气冲上了天井,再见到外面的世界,哪怕是冰雨未停、寒风入骨,劫后余生的喜悦也盖过了一切。
蠃鱼在水洞内愤怒地冲撞起来,众人不敢停留,连忙爬到鸩鸟身上,飞入了雨夜中。
往东飞了十多里,他们停在了一棵大树下。
这一夜接二连三的历险,简直是经历了一场漫长的噩梦,众人疲倦得几乎睁不开眼睛,坐在树下,裹着防雨的蓑布,累得手指头都不想动。
“这雨什么时候停啊。”云息摸了摸身上潮湿的衣服,忍不住打了个喷嚏,他从纳物袋里翻出药箱,递给每个人一颗药丸,“吃了,防风寒的。”
众人吞下药,苦涩的味道在口中融化开来,让心情变得更加阴翳。
“等天亮吧。”寺斯靠在树上,失神了一会儿,又突然嘎嘎笑了起来,“跟你们这群倒霉蛋在一起真刺激,总能碰到我没碰到过的东西。”
“呸,乌鸦嘴。”江朝戈白了他一眼,“我什么都不想再碰到了。”
寺斯自顾自地傻乐,双手还比划着自己射箭的动作:“怎么样,我可是百步穿杨,可惜就是缺一把好弓。”
江朝戈知道,寺斯的弓只是一把普通的地级魂兵器,耳侻族传承千万年,有一定的积累,倒是有几件传世的天级魂兵器,却没有一把和寺斯契合。令他不解的是,耳侻族代代使弓,不可能连一把玄级的弓都不给族长的长孙吧,江朝戈忍不住把这个问题问了出来。
寺斯摸了摸鼻子:“小时候我有过一把玄级魂兵器,十一岁那年,我第一次偷跑出山,就偷了两个银币带在身上,很快就花完了,于是就……”
阮千宿瞪着他,不敢置信地说:“你把自己的魂兵器卖了?”
对于魂兵使来说,魂兵器就是自己最过命的朋友,若是黄级魂兵器这种随处可见的普通兵器,换了也就换了,一个普通的魂兵使,可能终其一生也只能得到一把地级魂兵器,一把玄级魂兵器售价几百金币,只有极少数魂兵使能够猎得到、买得起或者得到贵族赠予,天级魂兵器更是凤毛麟角。所以,一个魂兵使能因为缺钱把自己的玄级魂兵器卖了,就等同于为了一口饭丢弃自己的名节,听起来是匪夷所思,非常招人鄙视的。
除了江朝戈这个异界人,其他人都以不理解的目光看着他。江朝戈关心的是他卖了多少钱,但是想了想,还是别在人伤口上撒盐了,不过这寺斯果然是从小熊到大的熊孩子,现在也没太大变化。
寺斯目光有点闪躲,微弱地辩解:“我当时还小嘛,我也很后悔啊。”
阮千宿摇了摇头,不客气地说:“你就是不长心。”
寺斯撇了撇嘴,郁闷地说:“反正,回来之后,我被父亲在村口吊了三天三夜,从那以后再也不给我好兵器了,我几次离村,都是为了猎到好的兽料做弓,可是弓的材料不比刀剑,要刚柔并济,还要有足够的长度和宽度,我至今没找到合适的异兽。”
众人纷纷表示:“你活该。”
休息了一会儿,天明了,雨也适时停了。
昆仑山上的天空透蓝纯净如水洗一般,点缀着几朵轻巧地白云,昨夜的狂风暴雨、乌云遮月,仿佛从不曾存在过,只有湿漉漉的草木和满地的泥水能证明他们经历了怎样一个雨夜。
寺斯站起来伸了个懒腰,左扭右扭,压胯抻腿,然后一脚蹬着树干,猛地借力而起,跟猴子一样蹭蹭蹭就爬到了树上,在树枝间几个跳跃、悠荡,就到了树顶,他欢快地叫道:“好天气呀好心情呀……呀?”然后沉默了。
“怎么了?”江朝戈仰脖子看着他。
寺斯在树上蹲了半天,左顾右盼,半天不下来。
“寺斯?”
寺斯跳到了最低的一根树干上,干笑道:“那个……好奇怪,这里我不认识了。”
几人的脸顿时黑了下来。
寺斯故作轻松地说:“昨天咱们在山洞里一阵疯跑,早就不知道方向了,也不知道跑哪儿去了,飞出来之后天太黑,也没仔细看……”他越说声音越小,抓了抓头发,“好像迷路了哈哈哈哈。”
云息咬着牙:“耳侻族最好的向导?!”
“这不能全怪我,我就没见过比你们更能惹麻烦的山外人了,一会儿人面鸮一会儿蠃鱼的,我说你们怎么这么倒霉啊。”
虞人殊眯起眼睛:“你以前在昆仑山见过山外人吗?”
寺斯一时语塞。
江朝戈沉着脸说:“你还能把我们带到轩辕丘吗。”
“能。”寺斯斩钉截铁地说:“只要给我点时间,我一定能把你们带去,没有人比我更熟悉昆仑山了。”
“吹牛。”就连一向寡言少语的龙芗也不客气地说。
寺斯怒道:“我才没吹牛,我一定会找到路,你们在这儿等着,不要乱跑。”说完,他悠荡在树枝间,很快就跑远了。
阮千宿叹道:“这个向导太不靠谱了。”
“是啊,可眼下除了相信他,也没有别的办法了。”江朝戈环顾四周,“现在我们甚至走不回耳侻族,算是彻底被困在昆仑山深处了。”
半晌,寺斯回来了,脸蛋兴奋得红扑扑的:“我在四周看了看,我想我们现在就在我之前说的第三条路上。”
江朝戈眯起眼睛,指着地面:“你下来。”
寺斯摇摇头:“不下。”
“你……”江朝戈气得想扇死他。
寺斯笑着说:“认命吧,这冥冥之中自有安排,注定我们要走这条路。”
虞人殊道:“我们想办法绕回原路。”
“除了原路返回,我不知道怎么绕回去。”
众人想了想“原路”里都有什么,立刻打了退堂鼓。
“可这条路你从来没走过,你怎么带我们去轩辕丘?”
“放心,我知道轩辕丘在哪个方向,这个方向感是天生的,无论怎么绕路我都不会忘记,只要朝着那个方向一直走就行了,无非是路线不同,目的地绝对是一样的。”
众人用怀疑地目光看着他。
寺斯急了:“你们那是什么眼神啊,我说了会带你们去轩辕丘,就绝对把你们带到!”
江朝戈叹道:“眼下也没别的办法了,只能走了。”
云息迟疑道:“可这条路不知道又会有什么凶险的异兽。”
寺斯咧嘴笑道:“你走哪条路,都不会是平平顺顺的,既然是要去轩辕丘,就别怕死。”
云息嘟囔道:“本来可以少点危险,如果我们没进山洞……”
寺斯假装没听见,吆喝道:“走啦走啦。”
寺斯在树上看着路,其他人在底下走,经历了一夜的折磨,众人小心翼翼,生怕哪处又窜出什么奇形怪状的吃人家伙。
所幸一天平安,到了晚上,阮千宿被人面鸮咬到的地方,麻痹的症状才消失。
江朝戈吃着吃着饭,靠在树上差点睡着。
炙玄把水囊的口抵到他嘴边:“喝水。”
江朝戈喝了口水,甩了甩脑袋:“好累啊。”
众人都是一夜未睡,炙玄看着他青黑的眼圈,有些心疼,他道:“快点吃,吃完去睡觉,我守着你。”
江朝戈点点头,随即高兴地说:“今□□蠃鱼挥出的那一刀你看到了吗?我魂力又增加了。”
“看到了。再过段时间,你可以试着召唤我。”
“我行吗?”江朝戈迟疑地问。
“不行又不会怎么样,你可以试试。”
“那我不如现在试试。”江朝戈有些期待。
炙玄挑眉:“现在肯定不行。”
江朝戈集中精力,努力倾注魂力,但炙玄毫无变化,他泄气道:“果然不行啊。”
炙玄贴着他的耳朵:“想召唤我的真身,就和我交-配啊。”
江朝戈斜睨着他:“咱们真的就不能融血吗?”
“不能。”炙玄瞪了他一眼,“就是不能。”
江朝戈早也豁出去了:“行,反正我答应过你了,等……等找到饮川。”
炙玄用力亲了他一口,笑意盈盈,“饮川一定会告诉我,你是我的雌-兽。”
“饮川自己碰到过自己的雌-兽吗?”
炙玄摇摇头:“没有,所以饮川说,并不是每个人都能幸运地遇到自己的雌-兽。”
江朝戈“嘶”了一声,还是听着这两个字别扭:“难道你们这些异兽就没有雌性的?人家就不能追求等待自己的雄-兽吗?”
“我都说了,十二异兽大多雌雄同体,只是要更强壮,最好以雄性姿态示人,久而久之,便也习惯自己是雄性了,不过,红渊倒是喜欢时而以雄性示人,时而又以雌性示人,那是他喜欢。”
“红渊又是谁?”
“朱雀,他臭娘们儿的样子讨人厌,变成男人的样子更讨人厌。”
江朝戈忍不住笑了笑:“难道你也有雌性的样子?”
炙玄挑眉道:“你想看?”
江朝戈只是随口问问,没想到炙玄居然真的有雌性的样子,他一时之间很是好奇,兴奋地说:“想啊,快给我看看。”他有些猥琐地想,若是炙玄这张绝色姿容变成女人,交-配结契什么的他可就一点心理障碍都没有了。
炙玄捏起他的脸颊:“妄想,我才不会变成雌性人类的样子。”
江朝戈有些失望:“我就是想看看嘛。”
炙玄哼了一声:“人类这种孱弱的姿态我从来就不喜欢,更别提女人了。”
“那饮川岂不是也有女性的样子?”
“有啊,有时为了让人类不害怕,他会以雌性姿态示人,但是老是让人类色心大气,后来他就不再变了。”炙玄摸了摸下巴,“其实对于我们来说,雄性或雌性的人类姿态根本没太大区别,反正都一样的弱,外形上分别就更小了,尤其是穿上衣服之后,有时候我也分不太出来男女,比如阮千宿或者云息,如果你们不说,我一时看不出是男是女。”
江朝戈微讪:“那你为什么不让我看你雌性的样子?”
炙玄瞪了他一眼:“因为你是我的雌-兽,我不能变成雌的。”
江朝戈失望地撇了撇嘴。
炙玄搂住他的腰,把他的脑袋按在自己的肩膀上:“而且,若是变成雌性,就无法比你高大强壮了。”
江朝戈禁不住笑了笑,放松地靠在炙玄身上。其实,他心里暗暗地觉得第二种方式结契,更适合魂兵使和魂兽,在无数患难与共、生死相随的日子里,魂兵使和魂兽的感情会逐渐变得彼此依赖、难以割舍。他们因为相互依附存在的关系,会成为这个世界上最可以信任、最同生共死的同伴,这样的感情在任何人身上都无法获得,只要是有感情的人,怎么可能无动于衷。一旦有了感情,哪怕并非男女之情,为了能够提升修为,很多人应该也可以接受更亲密的相处方式,这样对彼此都有力。
像他这样一个直了二十多年的纯爷们儿,不也已经动摇,甚至松口答应了吗。只因为他已经习惯了有炙玄在身边,他知道哪怕全世界都背叛他,炙玄也不会,他更知道,直到他死的那一天,他最后一眼看到的、最后陪在他身边的,也一定会是炙玄,这样的感情,早已经超脱了世间很多东西,让伦-常都变得微不足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