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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的这本书叫《重生归来》,女主是重生的,第一世过的不好,但是拥有前世的记忆,重生之后开始逆袭,撕白莲花,打极品脸,撩男神,最后和男主成亲了。
男主是养子古熙,贵妃娘娘被打入冷宫后他因为年纪小,才三岁,不记事,被不能生育的妃子领养。
那妃子很佛,不怎么爱争风吃醋,也不怎么理皇上,几乎把所有的心思都放在养儿子身上。
古熙就在这么一个充满了爱的环境下长大。
反面教材是古扉,虽然是贵妃娘娘亲生的,但是收养了养子之后,怕被人说闲话,对亲子和养子区别对待之类的,再加上养子是她一个姐妹临终前托孤,为了让自己的姐妹瞑目,特别偏宠养子。
养子小,有什么也会先紧着他,就连俩人同时生病发烧,也会先去照顾养子,然后才是他。
被打入冷宫时已经六岁,开始晓得谁才是他真正的母妃,用别人的话说,养不熟,所以没被收养,一直在冷宫待着。
冷宫等于不被重视,永无翻身的可能,于是被人轻视,侮辱,打骂,吃不饱,穿不暖,在非人的折磨里过了四年。
直到十岁那年宫变,当今的皇上死后,他被丞相和摄政王合力扶持成了傀儡皇帝。
没有后台是他的不幸,也是他的幸,有后台的自然不能作为傀儡皇帝,只有身后干干净净的人才好控制。
刚登基时还小,不得不虚与委蛇,长大后慢慢掌了实权,除掉了摄政王和丞相后,便开始变本加厉,疯狂针对报复当年愧对过他的人,手段之残忍,被后世称为暴君。
花溪突然想起来一件事,按照原文里的剧情,她这个也许是导致他将来不举的心理阴影已经死了,现在情况变了,她活着,他称帝后会不会报复她?
因为她是侍奉沈家几十年的管家女儿,唯一一个,还是老来得女。
管家是沈家的恩人,贵妃娘娘看在管家的面子上,不能弄死她,所以相当于给个小惩罚了事,没想到原主身子骨这么弱,死了,芯子被她代替。
但是别人不晓得,只会觉得三十大板而已,太轻了,受了委屈的人也一定这么想吧?所以他往后一定会报复回来。
花溪现在有两个选择,第一,杀了他,让他活不到以后。
第二,像女主做的一样,讨好他,抱他大腿,改变他对她的看法。
重生前的女主家也曾经对不起他过,在他被打入冷宫后和他退亲,让他成为笑柄,耻辱。
所以重生后的女主亦然选择在他最难的时候,给他送物,塞钱,温暖他,改了上辈子自己凄惨的命运。
花溪矮下身子,将球拿在手里,掂了掂,往他身后看去,“你一个人?”
古扉脚步不由自主后退了一步,完全躲在柱子后面,怯怯的,带着害怕,道:“姐姐,把球还给我好不好?”
看来真的是一个人,不知道是偷偷溜出来的还是任性不想让人跟着,身边竟然没随从。
这里属于偏僻的地方,有一段长长的走廊,左右都没人,如果真的有人动了歹心,搞不好能成功。
花溪将球放在地上,自个儿往后退去,与他保持了一个安全的范围。
“小孩子不能一个人出来,万一磕着碰着,掉进水里没人救你,你就死了。”
做人要讲理,是原主先对不起他,这事对他创伤很大,所以就算被他报复,也是应该承受的,而且还有好几个年头,不着急。
古扉愣了愣,许久才反应过来,她没有为难他?
嬷嬷说过,她是个坏女人,摸了他不该摸的,是侮辱他。
以后见了她要离远一些,有一就有二,谁知道她还会不会做出更过分的?
兴许是他没动,她又往后退了退,空出十来尺的距离。
很有诚意了。
想了想,古扉试探性的往前跨了两步,发现她没有动静,连忙跑过来,将球抱起,像有人追似的,迈着小短腿麻溜离开。
花溪没追,且不说她没有心思为难一个孩子,就说动真格的,到底是皇上的儿子,杀了他,就算是在冷宫,她也难逃一死。
况且还没去冷宫呢,她一个动作没做到位,让他喊出声,长明宫的人先把她拿下。
再蠢也不会对他下手。
花溪在往回走,已经不用等了,因为她记得官兵来的那天,古扉正在发烧,现在他好好的,很明显不是今天,那就是明天。
一天时间,被困在长明宫,哪都去不了,白天要干活,晚上有人查寝,在这样的情况下,她能做什么?
除了收集一些到了冷宫之后能用到的东西,似乎什么都做不了。
其实连收集都不太顺利,但凡有她能用到的,别人都有数,比如她的被子和枕头之类的,一旦少了,立马会被人察觉。
花溪仰头看天,莫名觉得她寸步难行,就像有无数的铁链拽着,拖着她往深渊拉一样。
“那个……”
身后突然传来声音,奶声奶气,带着胆怯,语气和语调也熟悉异常。
花溪回头,果然,是方才跑开的六皇子古扉。
“六殿下还有事吗?”她行了一礼后问道。
“你吃糖吗?”古扉摊开手,几颗包裹着油纸的糖果静静躺在上面。
“母妃说心情不好的时候吃糖就好了。”
花溪有些意外。
所以他以为她刚刚在这里是因为心情不好?
没认出来吗?不知道她就是给他留下心理阴影的那位?
还是说只记得心理阴影,不记得给他留下心理阴影的人?
大概是原文里她死的太早,后世古扉对她一点印象都没有,有一次和女主吐露心声,说他被占便宜的事,没有说是谁,只说小时候被占便宜。
这说法很笼统,被占便宜,被谁占便宜?他不记得。
只记得他对那次的感觉是冰凉,难受,浑身犯恶心。
怎么现在瞧他的样子,没这么在意?
难道是太小了?还不知道严重性?
又或者在他去了冷宫之后,有别人对他做过类似的事,甚至更过分,所以她这点就变成了毛毛雨,不值一提?
“吃糖对小孩子管用,对大人……”花溪突然顿住。
上上下下打量了他一眼,心中似乎燃起了希望。
“大人的事比较复杂,糖果没用,不过……”引导他,“也不是没有解决的办法。”
古扉眼中闪了闪,“什么办法?”
花溪笑了,“你过来。”
夜渐渐深了,本来这时候作为小朋友,古扉已经睡了,今天没有,带着小任务,拿着她给的大布袋,迈着欢快的脚步匆匆进了小厨房。
后厨里有两个婆子还在忙,准备做夜宵,看到他只是笑了笑,什么话都没说。
似乎怕他磕着碰着,空出一个人过来看着他,毕竟年纪小,脚下一个不稳撞倒了什么东西再砸中他,她俩吃不了兜着走。
古扉探出脑袋,在一排排架子上找红的,绿的,黄的豆子,她叮嘱的,说只要他能找来,就带他一起种。
可以长出豆芽来,豆芽可以吃,种豆芽也会很开心,他俩一起种,他俩都会很开心。
他还从来没种过豆芽呢,肯定很好玩吧?
古扉很快在第二排找到了红色,绿色,黑色,黄色和白色的类似豆子的东西。
她只要红的,绿的,和黄的,怎么会有这么多种呢?
古扉怔住了,在只拿她要的,和每样都拿一点之间犹豫片刻,选了后者,万一是时间太急,没来得及说,或是一时半会想不起来呢?而且都拿了可以多种一些。
古扉打开大布袋,每样抓了几把,将整个布袋装满才把手。
提着大布袋,刚要离开,看到旁边的一把小青菜,顿了顿,既然这些豆子能种出菜的话,那菜能种出什么?
菜是刚从外面运过来的,还很新鲜,根上挂着泥土,他也不嫌脏,抓了一大把带去。
走的太急,临出门时险些被过高的门槛绊倒,他踉跄了一下,掉了几根菜,想去捡,但是手里东西太多,空不出手。
跺跺脚,放弃了,紧了紧怀里其它东西,绕过婆子虚虚扶来的手,去了约定的地方找花溪。
花溪一直等着呢,这期间来回走动,在想一个问题,他帮了她,她该怎么帮他?
一起跟着进冷宫的不仅有她,还有他,俩人同病相怜,会遇到一样的问题。
古扉已经到了,喘着气,一脸兴奋的问,“姐姐,我拿到了,要现在种吗?”
花溪收敛了万般心思,低垂下眼,微微矮了身子朝他行礼。
毕竟是皇子,该有的尊重还是要有的。
古扉根本没在意那些虚的,抱着大大小小的东西站到她面前,小脸上还带着喜悦的神色,许是跑的太急,额间挂着一层薄薄的汗。
花溪看到了,掏出帕子给他擦了擦,“现在还不行,太晚了,要明天才可以。”
古扉一双眼登时黯了下来,他跑着来,跑着去,就是想种豆芽,结果必须等到明天,心里的失望可想而知。
小孩子的喜怒哀乐全写在脸上,也不能让他太失落,花溪加了一句,“不过今天我还有个任务要交给你。”
其实种不种豆芽无所谓,重点是参与,只要让他参与,他都会开心。
花溪上辈子有个小侄子,经常逗他玩,所以还算了解。
果然,那双星辰一般的眼又亮了亮,有一种被委以重任的自豪感,“什么任务?”
花溪勾了勾手,让他附耳过来,将心中隐隐的想法说与他听,能不能行,能改变多少,就看命运了。
这是她能做的,最后的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