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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订阅比例不足50%者, 要延迟三天可看到正文,补齐前面章节可破 见浔阳如此听话, 太皇太后怜爱地摸摸她的脑袋:“既然浔阳都这么说了, 那今日这事便当哀家没提过。浔阳若是当真喜欢, 下次若有了更好的,哀家便给你留着。”
太皇太后对自己当真是好的没话说,邵珩听了也难免感动,对着太皇太后感恩地笑了笑:“谢谢太皇太后。”
用罢了早膳,岑栩便要起身回御书房,太皇太后见了难免斥责道:“浔阳难得被哀家接进宫里, 陛下也别只顾着政事, 在一起说说话并无什么不妥。”
邵珩被岑栩方才那目光盯得浑身不自在, 哪里还想同他说什么话,此时巴不得他赶快离开, 于是很是体贴大方地道:“自然是政事要紧,浔阳留在这里陪伴太皇太后正好,哪能劳烦陛下相陪呢, 若传将出去, 反倒显得浔阳不懂事了。何况这般暑热天气,陛下这会儿回去刚好, 若再晚些太阳到了头顶, 怕是要中暑呢。”
这话听得太皇太后开怀一笑, 伸手点了点她的额头:“哀家就知道, 我们的浔阳最是乖巧不过了, 事事都为旁人考虑。”她说着转而看向面无表情的岑栩,“既如此,你便先回吧,政务要紧,哀家留浔阳在身边说说话。
岑栩望了邵珩一眼,对着太皇太后抱了抱拳转身走了。
没有了那道灼人的目光,邵珩顿时觉得整个人都轻松多了,同太皇太后说话时也就格外放松,时不时地讲些外面的趣事儿哄老人家开心,长乐宫里倒也是欢乐一片。
而这厢,岑栩回了御书房仍旧有些愁眉莫展,他去内殿望着榻上已经没了气味儿的蚕丝被,禁不住伸手摸了摸,眉头拧的越发深了。
他虽然怀疑这被子就是梦中的女子,可若自己的猜想不错,还真有些难办。他梦里无数次的答应了要娶她,可她若真的只是一条被子,他又该如何履行自己的诺言?堂堂天子,莫非要立一条被子为后?不说旁的,太皇太后和文武百官便不会同意。
不过,既是他说过的话,总不能弃了她去。若这被子当真是梦中的女子,他甘愿终生不娶,护她一生一世。
想着这些,他亲自将那条薄衾叠整齐了放在床榻的里侧,对着守在殿外的康顺吩咐:“从今往后,没有朕的允许,谁都不许碰那条被子。”
康顺好似听到了什么了不得的话,想当初他刚把这被子拿来的时候,他家主子看都不看就要扔掉,这会子怎的又如此宝贝起来?
“嗯?”见康顺不答话,岑栩再次拧了拧眉。
康顺回过神来,哪里还敢说个不字,忙不迭地点头应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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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膳时岑栩没有去长乐宫用膳,邵珩陪着太皇太后用罢了午膳便回了自己的房里午憩。想到被子如今还在岑栩的御书房里,她躺在榻上有些辗转难眠。
既然光明正大的要不回来,她觉得自己应该使一些手段,不管怎么样,都要把那条被子给搞到自己手里才算安心。她寻思了一会儿,起身唤了雪鸢进来。
“郡主怎么还不睡呢?”雪鸢进来的时候端了一盘水晶丸给她,邵珩捻了一颗剥了皮送进嘴里,这才道,“你平日里不是消息最灵通嘛,帮我打听打听陛下平日里都什么时候不是待在御书房里的。”
雪鸢没想到这大中午的自家主子把自己叫来竟是为了这事儿,顿时眼睛亮了亮:“郡主打听这个做什么,莫不是当真对皇上……”
今早上太皇太后说要让主子做自己孙媳妇儿的事她在后面听得真真儿的,那时候主子还一脸羞涩,如今倒是主动起来了,雪鸢少不得对邵珩另眼相待。
邵珩瞧她误会了也不辩驳,毕竟她要去偷被子的事没法直接告诉她们,如今她们误会了反倒省的自己解释。
“雪鸢姐姐别拿话酸我,你只管帮我去打听就是了。”邵珩故作娇羞地道。
“好好好,奴婢这便去帮主子打听。”雪鸢笑说着转身走了。
见雪鸢出去了,邵珩又连着吃了五颗水晶丸,这才美美地重新躺回了榻上睡觉。
这个中午,她做了个梦,梦到那条蚕丝被果真被自己给偷了回来,她喜滋滋的以为今后纵使自己又变成被子,也可以安安稳稳地睡在自己榻上。那天夜里,她很是开心的将被子盖在了身上,又软又舒服。
结果那天夜里她并未如预期的那般成为被子,反而,她盖在身上的被子自己突然开口说话了。更可怕的是,那说话的声音和岑栩的声音一般无二……
当邵珩从梦中惊醒时整个人吓出了一身冷汗,她慌忙环顾四周,见自己是在长乐宫的厢房里,整个人顿时松了口气,却不免暗自叹息:青天白日的做的这都是什么梦啊!
“朱雀姐姐?”她对着外面唤了一声。
朱雀闻声走进来,见她在榻上坐着笑道:“郡主醒了,奴婢帮您洗漱。”
邵珩乖乖点了点头,抬头问她:“现在什么时辰了?”
“已经申时了。”
“雪鸢姐姐呢?”
“那丫头不知道跑哪儿去了,奴婢方才午睡醒来就没看到她的影子。”
邵珩眉头蹙了蹙,她都睡了快两个时辰了雪鸢还未回来,看来岑栩那边的情况不好打听,也不知她能不能探出什么结果来。
“郡主待会儿去哪?”朱雀一边帮她梳妆,一边问了一句。但一直陷入沉思中的邵珩却并未听到,直到朱雀又问了第二遍,她方才回过神来,旋即道,“太皇太后下午都会在佛堂念经,我去陪陪她,顺便帮她抄写经文。”
“郡主怎么了?”朱雀总觉得今天主子有些怪怪的,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邵珩摇了摇头:“没什么,许是刚起还不太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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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快要用午膳的时候,雪鸢总算是回来了。
邵珩为太皇太后抄完经书,趁着回来换衣服的空档听雪鸢禀报了她打探的结果:
“陛下身边的人个儿个儿都嘴风严的紧,奴婢找了好几个人都没打探出来,后来还是从一个洒扫的小丫头嘴里套出了话来。她说咱们陛下除了早朝之外,早膳过后会去玄修堂里练武一个时辰,除此之外大部分时间都是在御书房里度过的。”
邵珩想了想,那也就是说她如果想去把被子给偷回来,只能在岑栩上早朝或者去玄修堂练武的时候才有机会。
只是,上朝的时间太早,她卯时便要起床只怕有些困难,何况朝堂上的事可多可少,万一他早早的下了早朝回到御书房岂不刚好逮个正着?如此来看,只有他去玄修堂练武的那一个时辰最为保险。而且一个时辰的时间,也足够了。
因为一直想着明日去御书房偷被子的事,以至于晚膳的时候邵珩一直有些心不在焉,太皇太后只当她是中暑了,慌忙就要宣太医为她诊治,直到太医说没什么大碍,太皇太后才算是放心下来,却是不忍心多留她在身边,只让她早早的回自己房里休息,还让人多往她的寝房里送了几桶大冰块儿来降温。
屋子里放了不少冰块,邵珩觉得自己浑身上下凉丝丝的,比自己在蒲凝院的时候还要舒服。
她躺在自己的床榻上,想着今晚上变被子的事儿倒是没了前几日的焦躁。如果变被子真的是梦,也没什么好担心的;如果是真的,待她明日把被子偷回来,也许就不用再见到岑栩那家伙了。
今夜或许是最后一个夜晚,她索性待会儿见到岑栩时大度一些,不去什么都跟他计较了。
邵珩此时哪里还答得上什么话,见辛和帝走了整个人蹬时一松懈下来,两眼一闭便昏厥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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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宫的马车上,岑栩和安王岑杨相对而坐,两人的脸色与方才相比都有了不少的缓和,岑栩面对安王时也难得丝毫没有帝王的架子,很是随意的靠在软垫上双手抱环,闭目假寐,平日蹙着的眉毛也难得舒展开来。
想到方才冒冒失失闯入行刑台的小姑娘,安王弯了弯唇角:“浔阳郡主,那不是皇祖母一直念念叨叨让你娶的皇后吗?”
岑栩闻言嘴角抽了抽,阴沉着脸没有答话。
岑杨见此略一挑眉,但笑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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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珩自这日后,原本已经痊愈的身子再次病倒了,躺在榻上胡话连篇、高烧不退,丞相和长公主的脸色一直阴沉着,吓得府中的下人们大气儿都不敢出。
待邵珩稍稍清醒些时外面的天儿已经黑了,邵敬霆和长公主双双关切地围上来:“浔阳醒了,可还觉得哪里不舒服?”
邵珩见自己这蒲凝院站了一屋子的人,整个人一时没反应过来,顿了一会儿才轻轻摇头:“我没事。”
她的声音因为高烧的缘故有些嘶哑,听得邵敬霆很是心疼,禁不住对着一旁的邵安和佟湛呵斥:“特意嘱咐了你们今日出府要好生照料着她,竟还出了这样的岔子,你们二人谁也脱不了干系。”
佟湛上前一步对着邵敬霆抱拳谢罪:“是小的没有照顾好阿珩,望大人责罚。”
邵珩摇了摇邵敬霆的胳膊:“爹,不怪他们的,女儿的性子你还不知道,要做什么谁也拦不住。”何况,她觉得自己当时有些鬼迷心窍了,一见到岑栩整个人就好像不听使唤了,闹出这样的事实在怨不得旁人。
想到她昏迷前岑栩亲手杀死的两条人命,还有那殷红刺目的血,邵珩禁不住一阵恶心犯呕,身上紧跟着又出了一波虚汗。
一直养在深闺娇宠着的女儿竟亲眼见了这样的事,邵敬霆也知道她定是吓得不轻,叹息一声,温柔地抚了抚女儿的墨发:“浔阳别怕,没事了,都过去了。”
邵珩此时最害怕的却不是这个,而是夜里那让她百思不得其解的梦。今日岑栩说话的声音和她梦里的太像了,分明就是一模一样。若说是安王,可能是有原主的记忆在,可岑栩自幼便去了边关,她连面儿都没见过,又何曾听过他说话呢?
难道说,她得了未卜先知的能力?
又或者,那根本就不是梦,她真的一到晚上就会变成那条蚕丝被,同岑栩待在一处?
邵珩这般一想顿时有些恶寒,世间竟有如此诡异离奇之事?不过也是,她能够还魂在邵珩的身上回到三年前便已是令人惊叹,又何况是成为一条蚕丝被呢?
可若是当真她一到晚上便会成为岑栩的被子,那未免也太可怕了些。那个男人如此阴狠毒辣,若有朝一日发现了她,必会觉得是歪门邪道之术,少不得要将她烧的连灰都不剩。
邵珩越想越觉得害怕,下意识抱住了床沿坐着的长公主:“娘,我害怕。”
女儿自醒来便一直唤自己母亲,生分得很,难得又如往常一样亲近她,萧漪宁开心之余又为女儿心疼。她将女儿拉进怀里柔声哄着:“浔阳乖,有娘在的,浔阳不怕。”
邵珩泪眼汪汪地抬起头来,面对长公主时楚楚可怜,甚是惹人心疼:“娘,我害怕,你今晚陪我睡好不好?”
萧漪宁为女儿擦干脸上的泪水:“好,娘陪你睡觉,浔阳别怕。”她可怜的孩子,这病才刚好又受了这等惊吓,老天怎能让她遭这样的罪啊。
邵瑾上前关切地问道:“阿姐饿了吗,我让膳房准备了蜜饯莱阳梨,阿姐吃些再睡吧。”
邵瑾还小,但关心起人来也如同个小大人一般,眉心微微蹙着,似是很为她发愁的模样。邵珩瞧着,心里便稍稍畅了些,轻轻点头:“也好,谢谢阿瑾。”
邵珩吃了蜜饯莱阳梨,又喝了些蜂蜜水,这才喝了汤药去榻上休息。
奇怪的是,她昨日喝药时还呕吐不止,如今再喝除了苦得她愁眉苦脸之外,倒也没什么旁的异样了。
到了夜里,邵珩有些辗转难眠,生怕今夜再梦到岑栩那个暴君。
长公主萧漪宁躺在外侧,看她翻来覆去拍了拍她的肩膀:“浔阳睡不着吗?”
邵珩转过头来缩进萧漪宁的怀里:“娘,我觉得陛下好吓人,他今天掐死了谭萝佳,还亲手砍了谭大人的脑袋。”那是两条活生生的人命啊,又怎可如此轻贱?世人都说岑栩残暴,当真不是空穴来风。
萧漪宁知道女儿这次吓得不轻,又见她缩在自己怀里说话时还在发抖,越发心疼了:“浔阳别怕,谭家坏事做尽、丧尽天良,他的死是他罪有应得。”
邵珩听到此话甚是不解,旋即抬头望着母亲:“为什么,百姓们都说他是好官啊。”他记得上一世谭家倒台,百姓们也是埋怨天子残暴的。如今母亲为什么又说谭尚书是罪有应得,难道……这里面还有什么众人不知道的内情吗?
萧漪宁长叹一声,思及以往不免有些咬牙切齿:“还记得陛下曾经的未婚妻谭萝依吗,众人只知她被陛下无情射杀,却不知那是她咎由自取,都是活该的报应!”
邵珩闻此,不免想起了今日在刑场上,岑栩也是这样说的。看来这谭家忠诚清廉的背后还有着不为人知的事。
“当初谭萝依被赐婚常年驻兵西北的肃王心中不忿,于是一心想攀附当时的太子,也就是如今的安王殿下。
太子与肃王兄弟情深,岂会瞧上谭萝依那样的女人,自然对其疏离冷淡,原只是想她知难而退。谁知谭萝依竟然不知廉耻的在太子饭食中下了催情之物,原想生米煮成熟饭,却不想太子至此都不肯碰她。
谭萝依心生恨意,转而去勾/引雁王,与雁王精心布局使得太子在狩猎之时被马蹄踩中,最后落得个四肢残疾。此后他们还迷惑圣上,垄断朝堂,将朝中位高权重的老臣们以卑劣的手段收为己用,又诬陷淑穆皇后的兄长谋逆犯上,皇后自尽,太子被囚。
先帝直到临死才知晓雁王野心,却也悔之晚矣。他驾崩之前将一道密旨交给了我和你爹,册立肃王为储君。
可雁王有兵权在手,还有朝中不少的大臣们做帮衬,你父亲再足智多谋也是不敌,最后那密旨被雁王夺去,我们全家也被囚禁。他篡改诏书,又逼迫太皇太后亲自宣读,自以为天衣无缝,却没想到肃王带领大军回来的那么快……”
邵珩听得很是震惊,原来一年前朝中竟然发生如此大事。她久居内宅,竟是对此事毫不知情。
不过经长公主这么一说,她倒是想起一些原主的记忆来。一年前的确有过一段时间,长公主寻了邵珩的错处罚她禁足在蒲凝院,想来便是为了保护她吧。
若如此说来,那谭萝依还真是罪有应得了,谭家是当年靖武侯冤案的始作俑者,岑栩对他恨之入骨好似也情有可原了,而谭家人丧尽天良,谋逆犯上,死了也没什么可惜。只是……
“既然谭萝依犯下如此大罪,陛下为何不公之于众呢?她迷惑太子可是死罪啊。如今所有人都觉得陛下陷害忠良,他就丝毫不顾及自己的名声吗?”
长公主叹息一声:“当初她对太子用药,且那药性极强,太子极力压制之下伤了身子,今后再不能……”
说到此处,长公主方才想起女儿还只是个孩子,而她方才竟还跟她提了谭萝依迷惑安王一事,顿时有些头疼,暗骂可自己真是糊涂了,女儿还是个未经人事的小姑娘,她竟然与她说这些。
不过幸好女儿并未细问,她拍了拍女儿的肩膀:“陛下自有他的道理,快别想了,睡吧。”
邵珩到底是经过人事的,自然明白了长公主那未说完的话。再想到安王那张儒雅秀气的脸,突然觉得有些可惜,竟生了些怜悯之心。
如此,就更怪不得岑栩会恨谭家人入骨了,至于他不肯揭露真相,是为了安王的名声吧。这个岑栩,好似也并不似自己想象中的那般残暴冷酷。
至少,他对自己的亲人还是极好的。为了安王的名誉,不惜背上暴君之名。
不过,想到那血淋淋的画面,她还是觉得浑身瑟缩。不管岑栩是明君还是暴君,她都希望今晚上不要再成为他的被子了。
佟湛眉心微蹙,并未言语。
因为没了马,佟湛和邵珩理所当然的一起坐进了马车里。二人相对而坐,谁也没有言语,陪坐在一旁的朱雀和红鹦面面相觑了一会儿,也都没敢出声。
佟湛阖了双目靠在马车上,面容俊秀,浑身透着优雅与矜贵。邵珩则是托着腮帮子眼睛眨也不眨地瞧着他,不知是否出现了错觉,她竟觉得佟湛的眉宇间同岑栩有那么一丝相似。
想到这里,她禁不住摇了摇头,大白天的怎么又想到岑栩那家伙了。湛大哥和他八竿子打不着的人,如何会有相似?定是她最近夜里见岑栩次数太多,有些魔怔了。
她正兀自想着,不知何时佟湛竟然睁开了眼睛,神色专注地凝视着她,吓得邵珩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匆忙别开了脸去,随手将朱雀手里的团扇夺过来呼呼地扇着:“今儿的天好热啊。”
“你好生坐在那里,便不觉得热了。”佟湛温声嘱咐。
邵珩默不作声了。
佟湛随手拿起一个橘子剥开了递给她:“下午去韶竹堂,我教你下棋。”
邵珩接过来,乖巧地点了点头:“好。” </p></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