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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呆在这山头有多少年了,也不知道还得呆多少年,不过也无所谓了,生命于我早已是可有可无了。因为我真的不知道这样苟活着到底有什么意义,或者其实本来就没有任何意义。所以我现在的状态仅仅只是活着而已,主要是也实在想不出一个非死不可的理由,那只好活着算了,活一天算一天,自嘲一点说,这也算是一种本真的自然状态吧。
记忆中好像曾经的我也不是这么消极,也不是这么“超然物外”曾经我也有一大堆理想的。小时候我最大的理想是长成一棵参天大树,长成这山头最强壮最高大的树。于是我使劲的生长,努力延伸自己的根须,不断吸取大地的营养,不断把枝干伸展向天空。这样不知道过了多少年,最后发现跟别的树比较起来,自己也高不了多少,大家都是一样成长速度,一样的高大强壮,而且好像继续下去也都是一个水平,或者会永远都是。
后来我明白,其实高不高大,强不强壮的也没什么要紧,就算你再高大、再强壮也还是跟大家一样在这平凡地活着,我也看到那些小树苗就算很纤细很弱小也一样这样活着。我突然觉得活着应该有另外的价值,而不是在这方圆之地争个你高我低。以我知识水准,我是这样想的,如果被加工成木筷在供人使用的同时我也可以尝尽天下美味;而如果我被用来制作船舶就可以随海而去,四处漂泊,领略世界各地美景;如果我被制作成纸张供人书写,我也可以增长点见识,充实头脑。对,我想这应该就是自己毕生价值所在。
其实当我起初领悟到这些的时候,曾一度很是兴奋,我终于找到了除活着以外生命的真正意义。不过我很快发现了其中的一个不可行性,因为我不可能自己去变成纸张、木筷或者船舶,只能通过人类来实现我的梦想。可是这荒山野岭的,几十年都碰不见一个人,偶尔看见山脚下路过几个人,任我喊破了嗓子,树干都快被我晃断了,恁是没有一个人注意到我。如此不知道又过了多少年,一切依然如故。我渐渐地开始失望了,开始对曾经的理想产生质疑。
我想,假如我被制作成木筷,就算我能够尝遍天下美食,就算尝的时候如痴如醉,就算我有幸不被遗弃能就这么永远享受下去,可是这就是我存在的全部意义吗?我想,假如我被制作成船舶,就算我游历世界,遍览天下美景,熟稔各国风情,在开阔眼界获得些许精神享受的同时,除了增加我回忆的负担又有何用?我想,假如我被制作成纸张,就算增长了见识,可我拿这“见识”除了炫耀又能干什么用呢,更何况根本没什么值得炫耀的,最后被丢弃若垃圾或者被尘封于书架。这些,难道就是我毕生价值所在?这些,难道就是我停止思考此生终极意义的理由?我又一次陷入了沉思。
时光荏苒,岁月如梭,一切依然如故!曾经的理想也都忘得差不多了,而我的沉思还没有什么进一步的结果,可能这已经达到我的智力极限了吧。有时候也挺烦的,比如现在,我想一动不动的,安安静静的待会,可是,风,你能不能给我停下来,别打搅我;可是,脑子你能不能别转,让我啥都不用想。烦!真烦!
或许这辈子就这样了吧,其实想想跟旁边那棵被雷劈已经烧焦的的树也没什么区别,他曾经长得比我还要高大强壮呢。看看周围这些树,一个个庄严肃穆的,或者单纯快乐的,也不知道他们想不想这些事情。唉,算了,就这么活着吧,就算没意义也得活着啊,或许活着本来就只是一种状态而已,没有什么特别的涵义,若非去要探究其价值,那才是庸人自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