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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郭不会吹竽,混在皇家乐队里纯属老牛鼻子里插葱装象。齐湣王继位后,竟想听独奏,南郭生怕露馅儿,赶紧溜出宫廷逃回家。
众乡亲听说在朝中上班的回来了,纷纷地结伙搭帮儿地前来看望。进屋后杨二嫂挤在前边抢先惊赞地说:
“呀,你看人家南郭是咱屯儿里最有出息的大人物啦,哈!”
王七姑忙接茬:“可不,我们都跟着你风光了的呀!”
刘大妈上前一步斜身侧头叮问:“你这是回来休大礼拜呀?”
张九婶接着说:“人家横是放探亲假了吧?”
南郭被问得面红耳赤地呜噜着:“这这不不”半天不知所答。还是老婆在旁儿抹搭扯眼儿地吐出几个字儿为他解围:“是出差顺道儿。”
众屯亲儿这才罢问。
几天后,南郭听说皇家乐队里有半数以上的队员分流下岗,这两百来号人日前都已回家各自另谋生路。老婆埋怨南郭:“看看,看看,就你沉不住气,第一个偷跑出宫,被抓了典型,落下个滥竽充数的话把儿,好说不好听的,弄不好还不得遗笑千古啊?”
老婆的一番怨言,把南郭数落得这个上火,他立即决定,先去探望这些同命相怜的患难弟兄们,然后设法寻找一个亡羊补牢之计。
见面后,难兄难弟,惺惺相惜,个个情绪激动,愤愤不平。异口同音地要另树大旗,自开炉灶,再成立一个国家级别的乐队,和宫廷里的那支摽着干,非得整出个样儿让他齐湣王刮目相看不可。
说办就办,雷厉风行。筹备三日后,在一片掌声中,大会宣布“国家第二管弦乐队”正式挂牌营业。
由于声势隆重,宣传力度大,牌子又亮,所以首场演出一发布,观者不计票价昂贵,届时人山人海,甭提有多热闹了。可没承想演着演着竟令观众大失所望,入耳的“乐声”有的像猫叫,有的如驴嚎,有的似狗吠,有的同狼哮人们捂耳禁鼻又咧嘴,大呼上当。全场哗然,轰声此伏彼起,乱成一团,演奏再也进行不下去了。南郭冒了一身急汗,好不容易寻机窜空逃回家中!
南郭这下儿彻底蔫了,他翻来覆去地一夜失眠,太阳已经出来了,他仍六神无主地呆躺在炕上,像泄了气儿皮球似的瘪在那儿。老婆嘎巴多脆地说:“看你那死样儿,一点儿都不阳刚。我说那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竽吹不成,咱喂猪、养鸡、卖菜、打工、捡破烂儿,干啥不对付碗饭吃,非一条道跑到黑不成?”
“干那些营生还不如上吊死喽。告诉你,除了吹竽,我啥也不想干!”南郭瞪着眼睛和老婆嚷。无奈之下,老婆去请自己的亲娘舅商鞅,求他劝导劝导南郭。商鞅应邀前来指点迷津,对着南郭,左看看,右看看,一句话没说,只留给他自己最近作的一首五言绝句,共二十个字:“疋夥匏嘏也,虢凹巫孑哉。斡疌艴厾兮,喾囟亸彧矣。”然后就忙着回秦国拟变法提纲去了。南郭那点儿文化水儿,面对这二十个字,简直就是擀面杖吹火——一窍不通。
还是老婆急忙请来屯里喝了不少墨水的王老疙瘩,他用白话文给了一个透彻的解释:“商鞅那二十个字的大体意思是——混日子,大锅饭,人们变奸变滑更变懒,丝毫没有危机感。长此下去,势必国将不国,民将不民,贫穷落后迟早要完蛋”
南郭听着听着,脸上乐得像朵花,突然为自己的茅塞顿开忘情地举手高呼:我明白了!我明白了!
当夜,南郭一幕一幕地回忆着几年来在宫廷乐队里白吃饭混日子、人浮于事、僧多粥少、矛盾丛生的生活,他又失眠了。不过在这次失眠中,南郭找到了一条通亮的道儿——以自身爱好,趁年纪尚轻,要精通管乐知技,具真才实学,做社会有用之人。
于是,他从第二天开始,夜以继日,卧薪尝胆。功夫不负有心人,经过两年整的刻苦攻关,终于攀上了管乐知技的高峰,其管乐演奏技能相当于高级教师水平。
此后,南郭不仅成为齐国管乐界的知名人物,而且成立了“管乐研究公司”后来,又扩建了两个公司,一个是“管乐服务公司”另一个是“管乐艺术传播公司”三个公司联办,取名“三联”南郭便是“三联”总经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