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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雨一直下个不停，本来儿子嚷着出去玩，可听着外面不休不眠的雨声，他只能狠狠的挥舞着手中的玩具刀。
我走出阳台，丝丝的雨粉随风洒到脸上，虽然天色灰暗，但空气很是清爽。有一盆花被吹倒了，那是一株石榴。阳台上摆着的花其实不多，有的不是花或者我也叫不上它的名字。我把儿子叫了过来，和他一起数了数：海棠、石榴、桂花、杜鹃、葡萄、富贵竹、发财树、仙人掌，呵呵，还有一盆西瓜苗呢。前些日子儿子吃西瓜时埋怨自己没见过西瓜是怎么长出来的，我就让他把他嘴里的西瓜籽吐进一个盛着泥的花盆里，浇了点水就没怎么留意了，想不到现在盆里横七竖八冒出好几株小苗了。
阳台这些花不是在花市弄来的年货就是平时下班途中看上的，不过这两年几乎没买过盆栽的花卉，没有其他的原因，只是不想。
每天从早到晚的在各种事务中奔忙，感觉一天比一天疲惫，勉强的照顾好家人，隔三差五的趁着夜色往花盆里浇点水，肥料就别妄想添加了，仅此而已，花便各自凋零，日渐消瘦，红不红，绿不绿的。春华秋实，一枯一荣，竟被我忽略在视线以外，每每当我把清水灌入花盆中，久渴的花泥吸纳水分发出的滋滋声使我心中那种隐隐的悔疚油然涌起。
记得刚上中学，老师出了一道种花生的实验题，让每个人体验种植与收获的涵义。就在我把一颗花生埋进泥土的时候，其实已经把一个希望也种在我的心里，发芽、开花、结果。当我把花生苗拔起，根部那一颗颗肥壮的花生展现眼前，平日浇水、施肥、除草以及焦急的等待在这一刻融化在一种无以名状的乐趣之中后来，我竟然对此情有独钟，在条件有限的情况下在自己老屋的天台种起了花花草草，还跑去新华书店买了一本专门教种植养花的书，从花卉属性、土壤、肥料、虫害、嫁接等等都有一番了解，还在实践中等到印证。
现在想来那个时候那个年龄那些细节自己的所作所为不仅历历在目，也有点惊异，但也可能就是我尚能感恩生命善待自然的源头吧。可是后来老屋拆迁了，人长大了，杂念也多了，总有些身不由己的感觉，于是，每次遇见青葱的叶、娇艳的花就在心里拼命按捺自己想把它们弄回去的渴求，我真的不想，不想在自己的一时冲动之下，落个敷衍了事的后果，好端端糟蹋一草一木的真切守望，何必呢？
望着眼前那些清瘦的花影，忽然想起很久没有除草了。我一盆盆把它们架上捧下来，逐一除草松土修枝，然后重新放回阳台，浇上清水，再看着花们还算舒展的姿态，心里几许满足，几许安乐。
这时候，雨势小了下来，该打扫“战场”冲洗地上的污泥杂草了。儿子这下可找到活儿干了，摁住胶管的出水口变换着不同的水势，直至清理完毕，他还在乐此不疲，全然不顾衣服尽湿。我嘟哝了一句：下月的水费你小子付啊？！也就不理他，自顾想：什么时候可以一门心思侍花而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