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约定也不会忘记

缎苏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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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跟阿放说“我等你”时,小呀是认真的。她认认真真地盯着阿放看了半天,不管雨水在脸上恣意奔流,很温柔地说“我等你”!

    可是,才与阿放告别,她就开始后悔了。

    阿放爱上小呀时,小呀有十八岁。她一直搞不清楚,喜欢和爱该怎么区分,爱与不爱之间又有什么。她只是觉得,被一个喜欢的人宠得无法无天的感觉真的很幸福。然后,有一天,她在书上看了一段话,说追求的时间越长,勉强的成分越多。小呀想,自己的爱情怎么能是勉强的那种呢?所以她拿定主意做了阿放的女朋友。

    阿放说过,最爱的是小呀的哭与笑,笑起来灿烂若花,哭时候又成了梨花带雨,清新、纯真、可爱,让人想起童年时的青青草叶。

    可其实,爱情是很累人的。

    阿放总是很伤心地问小呀:“为什么你就不能多爱我一点?”

    小呀天真的眼神总让阿放心碎和无奈。

    别人眼里,小呀一直是个怪异的小女孩。没有人能猜出她的脑袋瓜里那些希奇古怪的想法。看着无忧无虑的小呀好象心事重重的样子,朋友们问:“小呀,怎么了?”小呀展颜一笑:“没怎么呀!”她又开始没心没肺地张扬她那一串串笑声。用她的话说是要把快乐感染给别人。朋友们叹叹气,说:“你呀,你得找一个懂你的人来爱你。”

    一个人不好吗?一个人无忧无虑,无牵无挂,干嘛要谁爱谁?谁伤谁呢?

    小呀终于明白,自己是在爱了。

    可是,爱情真的很累人啊!

    而且,很伤情。

    小呀不明白的是,阿放为什么不能再象从前那般宽容她、宠爱她?

    上帝说:爱是恒久忍耐凡事包容,凡事相信,凡事盼望,凡事忍耐,爱是永不止息。

    小呀知道自己肯定做不到。她忽然怀念起很久以前的日子。那时她在日记里说不能辜负别人的爱,那时她也很矛盾,不让自己爱,也怕别人辜负了自己。

    阿放也做不到。阿放本来就是个心性很高脾气很犟的骄傲的人。

    当冷战越来越多、越来越久地蔓延在他们之间,悲伤渐渐变成一种习惯。小呀站在车水马龙的大街上,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看着人群中手牵手笑逐颜开的情侣,很是奇怪:他们为什么那么融洽?他们从来不会争吵吗?

    小呀就对阿放说:“我们分手吧!”阿放一楞,随即紧紧抱住小呀:“不!我不能没有你!”眼中的痛楚一层一层扩散,让小呀的一下子心里酸酸的。其实小呀也知道,她离不开阿放。只有她自己才知道,她有多爱阿放。

    看见书上说,冬天刺猬挨在一起,太远了,无法取暖,太近了,又会互相刺伤。有一个距离刚好可以伤不到又能感觉到温暖。小呀常常想,自己和阿放谁也离不开谁,可又偏偏不停伤害对方,是不是距离没有找对呢?

    夏天的午后,小呀跑到哗哗的雨中,象一株挺拔的小树伸展、欢笑。阿放心疼地斥责:“你疯了!”他拿着伞把小呀拖回屋里。阿放说过:“小呀,我是懂你的人!”可小呀说:“没人懂我!”这样炙热的雨天,小呀需要的不是一把雨伞。她需要的是阿放也加入进来,卸下平日里重重的负荷,开怀地象孩子一样认真地玩玩雨水,冲洗去尘世里带来的一些灰尘。

    小呀浑身湿透地在屋子里望着窗外的雨丝,她忽然就哭了。她的脸上全是丛横交错的细流,让人分不清那是雨水还是泪水。然后,她望着阿放傻傻地笑起来,很温柔地说:“我等你!”

    小呀不再见阿放。

    她后悔的并不是要等阿放,而是后悔把这份等待告诉了阿放。为什么要说呢?如果真爱一个人,真懂一个人,很多事情是不必要事先约定的。

    小呀想,总有一天,阿放会知道她要什么,阿放也会知道在什么时候出现。这样做很冒险,可小呀就要象只小刺猬,找一个不伤别人、不伤自己又能取暖的距离。这样才是两个人的幸福呵!她没有约定等待的时间,她只是每天一个人静静地梳理心绪,积攒着一点一点的思念和希翼等待。

    朋友说过:“小呀,你该找一个懂你的人来爱你!”

    阿放说:“小呀,我是懂你的人!”

    有人会忘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