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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第一次学会“爱”却是爱上了一种饮料。
室友梅雪说,告示板上有我一张便条。大概每所校园都会有这样一块地方吧,用来广而告知一些事情。
我从其中的一张上看到了我的名字,既而也看了那上面的内容:“计算机系的方若同学,请到图书室3排2号桌,取回你的东西。”署名是“诗社”
是我,没错了。整个系里只有一个方若。只是,我想不起来我落了什么在图书室。
中午的图书室里,人影寥寥。放眼望去,那个位置上是有一些什么东西。那便是我的东西了吧。我走了过去。
再见。一瓶牛奶。又是一张便条。
“方若同学:书是借给你的,牛奶2。50,我会不定期的跟你讨要。现在你可以离开了。”署名仍是“诗社”
在学校里遇到这类事情,只有两种可能。一是恶作剧。二是有人要追求你。
无论是哪一种,都不是我想要的。但是,桌上的东西我会拿走。
大多的时候,我独来独往。一个人吃早点,一个人去上课,一个人穿过校间小路。在室友们忙着谈恋爱,忙着勤工俭学,忙着参加校方的各项活动时,我只一个人。现在的这种状态,在一次全寝室召开的个性宣言中,我已做了说明。
“我爱喝牛奶,爱独处。习惯寂寞但绝不冷漠。请大家对我若即若离,有困难的时候找我,其他时间自便”
因此,两年来,我替梅上了n次家教;为雨开了六回假条;帮苗苗写了八封情书;陪莉逛了十四次商场除此之外,我孤单着。
下午的自修课是四点半结束的。回寝室时,路过告示板,我下意识的看了一眼。这是今天的第三张便条了:“方若,如果我是你,我会在晚上八点,喝着牛奶,看那本书。然后想办法找到这个与众不同的人。”——诗社
什么跟什么啊。六点钟的时候,我就喝光了牛奶;那本再见被我顺手扔进了抽屉里;苗苗和莉出门前让我考虑,假期互助旅游的事;不去的话,让我找季平联系具体事宜
又是这样!要享受孤独,就必须先将她们安顿好。季平是谁?
今天过得挺乱的。也不知是因为那三张便条,还是因为没有了孤独的时间。坐在桌前,也没了灵感。这一刻,我脑袋里闪现的竟是:足球场的角落里会有几对情侣;池塘边呢?还有紫竹亭的葡萄藤下,石凳上我决定下楼去数一数。
还是算了。小卖店的张大妈喊我的同时,我又改了主意。
“方若啊,你的牛奶。”
“啊?我啊?”
“嗯。有个叫季平的同学让你去图书室找他。他说你知道位置的。”
便条?图书馆?季平?有一种很强烈的情绪“腾”的一下冲上了脑门。我尽量克制着自己的眼神,不要伤着人。拎着那瓶牛奶,我几乎是小跑着到的图书室。
3排2号的周围有三个男生。一路走过去时,我在猜想,哪一个会是季平?实在是不便大声嚷嚷。一则为秩序,二则为面子。坐在那个位置上,我狠狠的吸着牛奶,也狠狠的盯着他们三个。十分钟后,戴眼镜的那个男生,红着脸,合上书本,走了;穿夹克的那个,也在一声“有病”后,走了。与此同时,我对着剩下的那个男生,咬牙切齿的挤出两个字:“季-平-你-完-了!”
“你是方若吧?对不起,我刚刚在做互助旅游的计划,没看见你来。先请你喝杯牛奶吧。”他很小声的说。然后,不知从哪儿拿出一瓶牛奶。
我有点晕。季平长得很帅。便条上的语气风格跟他现在的表情相比,实在是不沾边。牛奶喝多了。
到底是哪跟哪啊。
“你”我迷惑的指一下牛奶,指一下他。
“嘘——”他比划着让我禁声。然后,趴在桌位上飞速的在纸上写着什么。我在等待。
“在这之前,我不知道你是谁。我同学的女朋友——也就是梅雪说,你爱喝牛奶,爱寂寞,可是因为她们,你又没时间寂寞。大家商量,要在一个特别的日子里送给你一份特别的礼物。所以,今天——也就是四月一号,安排了这些。牛奶、便条、旅游计划,是她们的主意,书是我送给你的。不过,现在我决定再送你一样礼物——爱情!”
“我去你的!”看完这些字以后,我简直要爆炸了!四月一号——愚人节!
遇人不淑!狼心狗肺!这帮损友!我对她们那么尽心尽力,她们竟如此对我!最不应该的就是——拿帅哥来演这场戏!没一个好东西!
我有一个星期不跟她们说话。任凭雨跟在我身后“姐姐,姐姐”的乱叫;苗苗迎前送后的殷勤;莉则买一大堆好吃的引诱我;梅雪,不敢靠前,我的眼神能杀人!但她也不是一点行动都没有,我在哪儿出现,哪儿就会有一瓶牛奶。弄得我,看见牛奶就想跑。最气人的就是,不认识季平之前,也没觉得在哪儿见过,认识了以后,一天能遇见十好几次。我统统在他要开口说话时,瞪他一眼,再“哼”一声,然后,快速走掉。
天知道我怎么那么轻易的就原谅了她们。
梅雪说,真的不关季平的事。如果你不原谅他,就把那本再见还给他。下午四点,他在图书室等你。
大衣柜没把手——死抠门!说是送给我的,现在又要要回去。这跟原不原谅没关系。我去了图书室。书我没有带。
“请你喝牛奶。”已经坐在那里的季平,等我落座后,从身后拿出一瓶牛奶,小心翼翼的说。
我没客气。也没说话。喝着牛奶,盯着他。随即,他又递给我一张纸:“再见里有一句话我特别喜欢——‘再见’不是为了分离,而是为了再一次相遇;‘再见’是分离的结束,也是相遇的开始。所以。今天是结束,也是开始。”
我拿过他手里的笔,接着他的话写下去:“难道再见的最后一句话,你没有看?是——再也不见!”
季平看完后,笑了。莫名其妙的。他又写到:“如果你从不曾在意我,你不会看完那本书的。”
我也笑了。季平——帅哥耶诗社社长耶才子耶
“算了,算了,反正我都原谅她们了,也不差你一个了。不过,你送的那本书,我真的没有看!”
“那你是怎么知道书的结尾是‘再也不见’的?”
“如果你肯天天请我喝牛奶,我就告诉你。”
“当然。我肯请你喝一辈子!”
“那好吧。再见是我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