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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更新时间:2012-11-27
不能耽误,势均力敌,若出现伤亡,那么败亡之势必不可挡,林逸手提长戟向大汉胸口刺去,未有任何讨巧,面对大开大合这般作战,进两丈,大汉身经百战,挥刀挡下林逸手中大戟,都是硬碰硬的主,讨巧一分便是在心理上认输了。
刀、戟相撞,可以说二人心有灵犀,林逸心眼多,大汉性子直,这般反而成了默契,你来我往,各有千秋。
劲力的较量,震起火星无数。
大汉越打越是心惊,心神已然渐渐沉了下来,不去注意周遭情况,略显惊讶的看着眼前这个真气略显空旷的小子,这单手戟,连续十多招,可谓招式极妙,姿势极稳,气势十足,力道上胜出自己有余,可当得千夫莫敌四字。当年自己天生便是力大,十多岁在山里蛮练,也得了百石之力,二十三岁开始练气,修的是硬气功那路数,《憾山劲》只算的普通功法,皆是猛浪若奔的招式,现今将遇不惑,老首领说过,我这若再练个几年,这江湖中能正面对敌的人少之又少。不知这小子现今多少岁。十五?稚嫩。十八?气势不像。二十?觉得有些大了,难道比自己天赋更好些?
不服!
大汉身材不小,速度倒是麻利的很,一击未成,心上却是给林逸震出心火,张嘴就想骂,这大汉也不是个善茬,打、杀、骂样样精通,比多年老兵痞子气还重一些,眼前此人气息甚弱,但半天也拿不下,林逸不给他丝毫张嘴的机会,见得烦闷,呱燥。
林逸面无表情,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玄铁大戟在手中舞的呼呼作响,圆转如意,每进一步便压得大汉退一步,巨大长刀硬是被敲出几个凹槽,虽是硬打硬拼的理,这戟也要学那阴阳相济,世间横的人多的是,走那刚猛路子还需变通一番,万一遇到个鼻子还横的,不是白白送命,就跟运水一般,你横劈,斜劈,皆没有那画圈来的通畅一些。这戟也是颇为不凡,那刀身已然狼狈不堪,戟身上连个划痕都没留下。
大戟借这一步踏来之力,在空中泛着冷光画出个半圆,传出刺耳风声,再度嗑向这大汉手中钢刀,大汉右手握刀,黏住大戟,刹那间猛然发力,势必想将这戟缠了出去,林逸死死握着,虎口蹦出鲜血,脚底板硬是被拉扯了几尺,好一股灼烫之感。
大汉说不出话来,气息再涨,这纵横几十年哪是什么花架子,不留几手,怎么糊弄小弟,这老寨主死前的话就是那么受用,大汉一直想问那老头是否对自己也留了几手,老头哈哈大笑了几声,气绝身亡。他这年轻时候,练这功被人震了伤,死得早,也不足为奇,大汉本想揪着老头遗物瞧瞧,想想也就罢了,得人武功,得了家当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凭他这身本事,手底下十来号人,去哪不能闯出片天地,哪里都不如山寨自在,官府奈何不得咱,也惹不起咱,火了活捉个那知府,给他点颜色瞧瞧,咱就偶尔抢几个娘们,讨点酒,哥几个对月唱山歌,好不舒畅,谁他娘的管那么多,这辈子能活什么样就什么样,甭提那有的没的大将军,兄弟们摇头不说,几天保准了不干。
这大丈夫当扬名立万,还是要活的自在?
大汉气息更胜,这一刀叫他娘的老牛回山。
戟身朝侧,步法一沉,戟身颤抖,双脚震起千层灰。
大汉惊异道:“不退?”
林逸不答,扯嘴表示。
大汉哈哈大笑,爽气,初生牛犊不怕虎,撞的老虎变死猪。此番他就是下杀手,也不会留手,摆明了,不死不休。
见林逸硬气,大汉心里有些佩服,冷声道:“值得留个全尸。”
林逸不屑道:“你印堂发黑,就是个死相,再且来试试。”本是一手握戟,眨眼间便得双手握戟,两人身距十步,这是略显多了,杀人何须十步?
长戟下飘,犹如落叶崩落,这是看风景看出来的招式,说不得精妙。林逸钟情于剑,其他东西不见得想看其他招式,兵中之王,短长取中,用好用坏就是天壤之别,有人拿剑当杀人,有人拿剑被人杀,就是这理,戟对他来说便是简单数招,索性还懂得画圆,圆画的好了一样刚柔相济。
大汉微怒,刀势圆滑,整个轨迹犹如万牛狂奔。
没错,就是万牛狂奔,气势猛浪若奔。
............
万千落叶,说轻便是轻,说重,岂能就值百斤,握一片握百片,天壤之别。
手握处再向后二寸。
两兵相撞,二人踉跄而退,林逸五步,大汉七步,单以巨力,林逸已然胜出数倍,若是真气,要看面色,大汉面色铁青,林逸口中渗血。
林逸心中暗想,这要命勾当干不得,哪次不会未复便被拉去斗了个你死我活,赶牛也要让牛喘口气,这练功上急不得,打斗更是急不得,师傅老说林逸是少了那破立而后的勇气,林逸每次心里都嘀咕这扯淡,万一真破了,那就是完蛋,谁给你烤香喷喷的鹿腿。
长戟八百斤有余,说出去谁能置信,立于身,挥斥方遒。
未有停留,长戟再上,攻击一气呵成,专挑硬的地方砍,滴水穿石,你刺他胸口八百下,若是再刺,他定然以为是向胸口,万一不换地儿呢?
人喜欢认死理。
整整十八招,未止。
大汉心中有些分神,惦记着一旁的阵势,虽说手上力气未弱,心若不在,徒有神,留的何用?
陡然一个破绽,林逸本想挑枪而上,身形一紧,又是退了下来,胸口吐气一张一翕。
大汉惊讶一番,冷笑道:“算你机灵,小子,你还有点意思,在你身上已然浪费太多时间,今儿既然斗到这份上,老子就掏些家底给你瞧瞧,知道什么是拳头大才是硬道理,话说欺负个娃娃不算本事。”
林逸已然不是刚入这道儿的雏,在这染点墨就沾上一身黑的江湖,何事都要小心谨慎,草庙内的事是吃一堑长一智,谁那么笨一而再,再而三,露出破绽让你白打,这大汉也不见得是莽撞的蟊贼,跟自己打斗都是三步退,一步让,稳扎稳打,林逸的劲气算是骇人,单靠这一身劲力,能拼得眼前此人掏出家底,已算是幸事,见大汉手中力道提升,林逸心中有点坦然,从没想过说自己能以这身躯体打过眼前此人,那小时候偷看的武侠书中,小鱼吃大鱼都是骗人的,真气就那么点,想把人家给吞了,不是痴心妄想吗?
兜内丹药?吃多了以后这身子也别想要了,至于老道锦囊,鬼知道真假。
想自己一代少侠刚出江湖,便要给这小蟊贼给斩了?难不成现在就扔了武器逃跑?还来得及。
开玩笑,输人不输面,杀人不过头点地,还有什么说来着,林逸忘了,去他娘的大仁大义。
背后的朱文倒是见这大汉气机猛升,感觉却是有些不妙,想想这些年自己活得也不算亏,女人,儿子都有,现在也是一家团聚,曾心中纵使有一番峥嵘,现今也被打磨平了,反而自在道:“不行就逃吧,别硬撑了。”
若是收买人心,碰到硬汉子定然为你肝脑涂地,至于林逸.......
林逸轻轻撇头,嘴上血迹斑斑,露齿一笑道:“怎么,信不过我?”
朱文反而在背后豪气一笑,紧了紧手中袖子,慢慢的按在双臂上,自嘲道:“我真跟那老道不认识,你若是一直觉得他是忽悠你,也就罢了。”
林逸反而呸了一声,吐出一口带血丝的,一手摸了摸鼻子,轻声笑道:“别自作多情了,老道自作聪明,我林逸从不跟着常理走,该逃老子自会逃,师傅常说,学武要敢破立而后,就是这理,老子一会若是逃了,别想着带一家老小来看我,老子就怕这东西,真心话。”
朱文拂袖,大叹道:“破立到明儿坟头上看草儿满山岗?”
林逸哈哈大笑道:“那你留下几字遗言,给我听听。”
朱文诧异,有些苦涩道:“丰原北面山上,有一处林子,林外直走三十步,有一处被十余块石头堆成的地,若是有口气,将我灰葬在那。”
这招狠啊!
林逸一听,心声默然道:“杀人会,烧尸不会。”
朱文陡然大骂道:“我去你娘的不会。”
林逸未答。
这辈子最说不来的就是违心的话,他娘的比真心话都顺口,林逸此刻倒有些想喝酒,酒入愁肠,三分剑气,六分骚气,还有一分就是纯属放屁。
至于林逸是否跑的掉,只有他自己知道!
林逸算过,这离前方树林莫过于百步之距,入林,便无可惧,大概十三息足够,那大当家脚力需十八息,皆不是他能追上。
大汉见二人说话也未动弹,说是观看,却是在暗中凝着股气,说着这厮就冒出头来了,气势不断提升,上半身暴增数十块横肉,把一身衣物震裂,碎布条条,露出铁般肌肉,身上伤口纵横交错,很是震惊。
脚下嘶鸣不安,朱文双手紧握,哪怕马儿这般挣脱出去。
林逸心中哟呵一声,这蟊贼身上倒是练就了这一身王霸之气,气势不弱,吓的了畜生,赶的跑牛。就知这硬气功练的不会就这么几式,功法强悍不说,走的是刚猛路子,练到最后刀枪不入也非难事,虽是挺符合林逸少侠心思,但是他还是看不上。
一介莽夫,怎能跟他比,文韬武略,要的就是万人敌!
一把长戟挑天下,可敢?
反正他不敢,一人一口唾沫也得将他淹死。
持戟,怒插入地面,换剑。
正如大汉所料,这小子定然不是背个剑来伴花哨,气若真胜者,便会藏气而动,这般被人打,只能说你眼瞎。
林逸单手托莫问,微闭眼,一记流云。
沉云弥漫,剑意漫天,狂风大作,脚踏阙月,举剑迎面而扑,剑意出尘,一旁若是再出几个少女尖声惊叫,定是美妙绝伦。
大汉双眼怒睁,大喝道:“不动如山。”
见他用此招,其余人皆是望了过来,神色惊讶,怕是有些压箱底了,见着气息,不像藏拙。
林逸意态悠闲,轻声笑道:“好一个不动如山。”轻点地面,脚步轻盈,在空中幻化出踏月二十二步,手中裹着曼妙剑意,恍若飞仙。
这大汉是稳扎稳打的阵势,不动如山,还真能如上,硬憾甚难破得。
大汉冷笑,气拔山河,一记羚羊挂角,却从这把大刀中使了出来,气态万千,气势呼啸成风。
二人对一剑,大汉较慢,林逸破不得他身。
林逸怒然直上,体内真气少了些契机,破不得,立于定,借这势,约莫着可破,七曜处微亮。很是难得。
突而,惨叫一声,却是那举着枪的文严生,手臂本已被箭射伤,冷月无声,冷兵无情,长枪斜挑面前那人胸口,冷不丁被一旁一人砍中腰腹,后退不急,又被面前一人持刀穿胸而过,他未死绝,不等那人松气,他胸口抵刀,举手一抬,将枪刺入那人心口,二人同时倒地,无人前去救援。
同伴,同伴,死的就是同伴,不死自己。
这群蟊贼却是罕见,这波人皆是五阶左右气劲,这十多人出去,已然可以获得很大重视,再次落草为寇,也算是奇葩,这十余人配合很是巧妙,跟那是人斗得酣畅淋漓,有进有退。
尘土漫天,激射在四周,扬起千层沙。
四周兵戈缭乱,杀气纵横,这文严生身上却是有着一股凛冽的杀气,举枪立之之时就已是彪炳,这杀气只是在有那万万人战场上才养的出来。
朱文惨然一笑,以人换人,这蟊贼却是侮辱了这名将军,这文严生也算个汉子,朱文从不做赔本买卖,文严生,曾是正六品昭武校尉,硬气的很,受不了官场中的鸟气,忿然辞官,一柄长枪退敌无数,四十二岁,两儿一女,家中老母尚在,若能活命,定然让他们富贵一生。
大汉见此景,怒吼道:“十二。”
又一人反手不敌,被一刀劈于项颈上,血溅三尺,目光诧异,反面向背后大夫人马车而倒。
却是面对着这马车而倒!
看清面容,林逸记得他唤作祝况,二十年烟波声下,这也是个潇洒人儿,那时候谁不想配个剑,将这天下,美人儿,一箩筐全收了,这人林逸不知旧里为何,只待朱文诉说。
落了两人,众人身上皆是有负些伤,对方一十八人阵仗,已然不敌,只能看看阻挡。
大汉将这火气撒在林逸身上,双眼赤红道:“十二他八岁上山,十五岁入了门,山上日子清苦,跟着我们走南闯北,这辈子就没过个安生日子,他就想娶个媳妇安安心心过一辈子,既然他死了,便要你们全数陪葬,老寨主捡了这群苦命人,传授武功,便是希望我们能活着,死了就要你填命。”
林逸一叹,这世间就没有不苦命的人儿,黄天老子家也有本难念的经,读的好了在理,读的不好了,定要生些事端,你死了一个,我们这边倒是死了两,蟊贼对上这些个高手,已然亏大了。
大汉周遭真气外溢,每踏一步尘土飞扬,全身真气缭绕,毫无破绽,见此景,林逸不退反进,在他面前一闪,朝背心划去,黑衣人反身阻挡,短兵相接。
这流云已然和师傅有三分形势,五分神势,顿悟风,这神韵其然。流云,心境,剑招,法诀,缺一不可。
林逸身法诡异,忽闪忽现,剑未到,势先行,剑抵他腹部处,并未穿皮肉而过,倒是这千钧之势已至,大汉面部扭曲,硬是一掌拍中林逸胸口。
林逸七窍流血,将嘴中的强行咽下,惨然道:“剑势千钧,纵使你练的一番皮肉功夫也罢,伤在胄里,不治将益深。”
大汉缓声道:“这你们的命果然值一千两黄金,果然赚的有些难度,收了钱便要做这趟生意,一十八式憾山劲方才第八劲,怎么,小子,你怕了?”
林逸暗自道,还有十四息之力!
林逸哈哈大笑,怕字他学会怎么写,但唯独这字他练的是狂草,不是小隶,他右手提剑再度冲了过来。
流云,阙月,只冲不闪。
剑意冲天,剑未出鞘,已然博得这万千剑意,竟然有五分流云势。
大汉面色沉重,手握长刀,姿势古怪,狂踏两步。
退便忧,谁取谁尸体?
武器相碰,未果,退。
伤敌数百,难免不自伤。
突而一道曼妙身姿从后面奔来,一袭白马,绿衣,尘土漫天扬,纵使那面容已使在场人心神一窒,已是绝美,手中持三尺青蛇。
一舞剑器动四方。
挥剑即到,立于林逸身前,怒视眼前大汉。
林逸见此景心中一阵惊讶,面前这娘们,武功不行,倒是挺会装样子,握剑手不抖,肩不动,腿脚也摆的很到位,《万剑纲要》有提,最基础,最简单招式,就是最精妙招式,化繁为简,取之精华。故万般剑道大家都喜欢返璞归真,不知他师傅已然归到哪里去了,见不到边界了。
众人见这女子袭来,有些惊讶,让开二尺身,虽是有看女人之嫌,这危机当头更多的是想看看卖的是什么名堂。
林逸诧异,张开嘴巴意味深长道:“婆娘,这才多久,就想我了,这般马不停蹄的赶来,是来救亲夫呢?还是来救亲夫呢?眼前这不过小小蟊贼而已,容我再与他大战三百回合不再话下,哪有让女子挡在前面的道理,快快让开。”
绿倚倒是看了看身侧的林逸,转过头懒得与他多说话,盯着大汉轻哼一声:“后有二十铁骑,半柱香时间便会到,若是不信,定可在于此处缠斗半刻便知,到时候不是我留你,你也莫想逃得掉。这儿一时半会的你也拿不下来,朱家的钱并不是那么好赚,不管你信不信,此刻若是回山寨,定是一个人皆不剩,你此行离去,四海之大,带着这些人能逃就逃远一些,定然一番流离失所,若去投军,定会受不住军队的管束,占山为王,定是过够这种日子了,想必你此番回去已是无心,不然便归于我北凉兵下,日后若能东山再起,成就一番大业也是不难,生死皆在你一念之间。”
林逸在一旁听着咂舌,这婆娘口舌好生利索,高难度!林逸看向坐于马上面色沉重的朱文多了些深意。
大汉冷哼一声,大笑道:“漂亮娘们,你当我这群都是蠢货吗?受你这般恐吓,这群人老子不用半柱香时间便能拿下,你这般一人过来赴死救情郎,已然要入了虎口,你是想怎么死呢?给老子说说,我这辈子还没见过这般美貌的娘们。”
林逸嘴角吃味,突而大臂一张,将这佳人搂了过来,抵着下巴胡渣,摩挲着那丝细腻,惹得在场人一阵惊叹,林逸无赖道:“看什么看,这婆娘我的,瞎了眼的尽管来找爷。”
然而这般动作也是有代价的,蹄子上不知要印上个多深的三寸金莲印记,僵硬笑容,不敢叫唤出声。
绿倚甩开林逸手臂,一脸的无所谓道:“我能一人来,就定然有所依仗,在这等候片刻便知,孟虎你若是不信,城西三十里,青冈山上,山阴处,绕过十八弯,回去看看便知,估计那会等候你们的定然是数十人。”
大汉疑惑道:“你居然知道老子姓名,和山寨位置,那老子问你,既然他们有这能耐为何他们自己不动手?你又是如何得知我山寨位置的?”
绿倚解释道:“这些事,只要我想知,便没什么能瞒得住我的,借他人之手,总比自己好些,何况被你们这群蟊贼所杀,也是常理之内,怨不得人,世间诸般诟病,根本无需惧怕,但拿出去的钱定然要收回来,若你们侥幸赢了,回寨子里已然没了力气,取你们性命定然探囊取物,孟虎,你不好好权衡一下得失?朱杰什么为人相信你我都很清楚,若是我骗你对我有何好处,我要救他是不错,可惜这不是主要。在这边再殒命个几人相信也是你不愿的。”
大汉看向那经常出主意的小个头有些茫然,他不是擅长拿主意的主,很多事情还是要听他的,小个头漠然道:“大当家的,今儿出来寨子里本来也没些东西,这婆娘话只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朱杰此人笑里藏刀,此番寻我们不知是和名堂,看着钱份上,俺们是做了这趟生意,那定金俺们照收,至于成不成俺们一概不乱,如今十二死了,杀他的人也死了,仇报也就这样,至于这梁州军,还是得老大拿主意,若是你愿意,兄弟们也不会有何意见。”
大汉目光浮游不定,这般自己只剩下十多位兄弟,皆是从小一起长大,出生入死的交情,拜过把子,喝过血酒,撮过香土,如今却要这番卖命,十二死了,不知下边死的人会是谁,拿下这群人,定还要去那么几人才行,眼前小子实力迷糊不定,若是真如那娘们所说,山中寨子里已然成了个瓮,就等他们回去捉鳖了,钱藏得严实,一半也够花了,过阵子回去取也行,丢了性命那是连那钱都别想花了,名声不要了找个地方再打出来,有手有脚,怕个什么劲,这收钱就要做成的买卖,不是他不讲道义,这钱也要有命花,若是你朱杰真是戳我后背,那也别怪我不讲道义,回去寻思你的麻烦。
绿倚突而,将手袭于耳畔,做了个噤声手势,轻轻道:“你听....好像来了数十骑。”
只听闻背后远远马蹄声响起,踏地而来,约莫着有数十人,众位蟊贼听闻顿时色变。
大汉看向绿倚,脸上多了些深意道:“婆娘你唤作啥?”
绿倚嘴角微翘道:“姓赵。”
大汉哈哈大笑道:“我孤陋寡闻,只知道个大梁赵姓,好你一个赵姓婆娘,老子记得你了。”
绿倚微笑道:“记不记得由你,这青山不改,绿水长流,保不准以后会遇上,北凉大门永远为你敞开。”
说罢大汉振臂一呼,继续大声道:“我记得了,兄弟们,走。”
提起长刀,身形向后一跃,盯着林逸,绿倚细细的看了一眼,没入草莽,一干人等,收拾尸体,遂后跟去,这来得也快去的也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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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逸冷哼一声,中玄约莫着快到了,顶些力,用些契机,或许就在一时辰之后。
林逸呆看着这群蟊贼骤然消失,有些惊愕,唤作是他,定然不会如此死心,性子似然,不探个究竟,心里不爽利。
绿倚看了看林逸淡淡道:“你跟我来。”
这美人有约,林逸哪敢不跟上,屁颠屁颠样,轻挑道:“找我什么事。”
两人走至一旁,绿倚轻声道:“可知我来意?”
林逸摇头,小声道:“不知,你这糊弄人的本事有一手,这几句话就将人吓退了,比我厉害些。”
绿倚一声娇笑,惹得千般花儿乱颤,轻轻道:“本就没糊弄,不过只是先来了两人罢了,我可没这闲心,这一队轻骑却是有,不过不是半柱香,是一炷香,不是二十人,是四十人。”
说罢真有两骑在众人诧异目光下袭来,只见马背后用绳子绑着两棵树枝拖着跑来,这声还真有些几十骑的气势,林逸顿时心又生了些佩服之意,马上坐着的两女子,长相颇为不熟,婷婷的向绿倚行了个礼。
林逸大笑,在两人诧异目光下,搂着绿倚肩膀缓缓道道:“一炷香怕是已晚,你我就要做对苦命鸳鸯了,若是我是那山贼,此刻定会回来,看看你那二十骑。”
绿倚自然道:“那群蟊贼皆不是普通人,是一股不俗力量,却是很难受于管束,此刻应该是急急的回去找银子才是,还有你若是撑不住一炷香时间,那也不用来见我了。”
林逸扯着嘴道:“哈哈,这二十人明显比四十人拉出去糊弄人多了,说多了他不信,说少了定是不怕,虚虚实实,婆娘你真是聪明,就是剑握的太差了,有些丢我脸,改日拜我为师,我教你几招实得,你这次来是为何?”
绿倚玩味道:“来讨要几十座城,几十条人命,还有仙道。”
林逸欠了欠身道:“城,没有,人命,拿不到,仙道,只有那一式三卷,你便老实说你是来救我的便得了,我还担的起。”
说罢,那爪儿又有些不规矩。
林逸大惊道:“哎哟,你又踩我作甚?”
绿倚看向林逸,眼睛莫名跳动道:“怎么,脚不疼?需多踩几下?城,人命,仙道皆欠着,想要我自会来取,这朱文心意如何自己揣摩,至于那朱杰身边那人也是个狠角色,你若是斗不过,也不配来寻我,这东西你收着,切勿丢了。”
林逸大叹,这女人还是温柔些好,动不动就这般那般,守活寡的还会是她自己,这般折腾死了,还有的玩没得玩,至于这男人,谁玩死谁他会不知。
林逸问道:“怎么,给我这玩意作甚,不怕我丢了、摔了、砸了、扔了?”看了看手中的盒子,林逸心中有丝莫名其妙,这盒子很是漂亮,南檀木制,外形古朴,手掌大小,盒上刻着一雏凤,打开看却是空无一物。
听声,绿倚又是一脚要踩去,却被林逸灵机一闪,躲了过去。
绿倚看向那盒子,眼神奇妙道:“不过是一空盒子,你自然是丢得、砸得,扔得,也摔得,若是你想得话..........”
林逸奇怪道:“那给我个空盒子作甚,空盒套白狼?这时间可没这理哩。”
绿倚调皮的向前蹦了几步,转头微笑道:“你往里丢些东西再给我,装满了还给我。”
林逸皱眉,追了上去,暧昧道:“是什么东西。”
绿倚若有所思看向这泛着白光的天际,嘴唇亲启,柔声道:“等我想到了便告诉你。”
好大的口气!不怕这盒锁了人儿,就是这东风也不予便利,小皮娘,不就想丢个东西让老子记得你,爷我还未摸够本。
林逸看着这出尘侧脸,心中有一丝坦然道:“你唤作什么?”
绿倚声似青灵,心神有些怅惘,幽幽道:“兰浦秋来烟雨深,几多情思在琴心.......
有一琴名为绿倚。十年前,梁皇有一女儿名为文君,才华出众,年虽小,但便精通琴艺,那日文君抚琴,奏的一曲《凤求凰》,便是亡国之音,那日战事起,没出半年,皇让人带着她离开,记得那日她双手抱着绿倚,要弹最后一曲给他听,却是没了机会。”
大梁亡国辞,好一曲《凤求凰》。
看着绿倚缓缓走向马匹,林逸怅然若失道:“怎么,不多看我几眼?保准以后难见得着。就不留下来多见些日子,我还有好些话未于你说。”
这句话不知林逸是少了那一亲芳泽的机会,还是对此女多了些情愫,将这是说不清道不明。
绿倚转头道:“舍不得我了?舍不得我便跟我走,这你看的,听得,我就如了你的愿。”
林逸笑着摇头。仿佛听到那远处数十匹马蹄声,踏来,心中吃味道,敢情这娘们来真的,以气凝成音传了过去:“婆娘,少骑些马,这在江湖中混的女侠,那个不身上带伤,特别是你看那屁股蛋,万一不滑溜了,以后不好看,这手感不好,揉起来就不舒爽,这我不舒爽了,你也不舒爽。”
说罢,一个飞镖直至心口,林逸双手一握,紧紧攥了住,这女人,狠起心来,真是六亲不认,这翻脸比翻身还快,望着这曼妙的背影,林逸有些迷糊,看那缩了缩娇俏屁股的女子,林逸嘴角扯出一丝坏笑。
……………
花未明,谁在奏一曲惶惶《粱州曲》
梁主,惜才,荒淫无道,一曲梁州惊艳。
........
玉杵馀丹,金刀剩彩,重染北梁孤树。
几点朱铅,几度怨啼秋暮。
惊旧梦、绿鬓轻凋,诉新恨,绛唇微注。
最堪怜,同拂新霜,绣蓉一镜晚妆妒。
千林摇落渐少,何事西风老色,争妍如许。
十月残花,落得半枕愁眠。
重认取,流水荒沟,怕犹有,寄情芳语。
但凄凉、秋苑斜月,冷枝留醉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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