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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又过了不太平静的几日,左君常不得不再度来找于乐“闲话家常”
远远看到一团乌云飘往她的院落,早等着的于乐雀跃的奔回屋里。
她满意的看着桌上备妥的莲子茶,心想,别说她不体贴,清凉降火的茶水都替左君常准备好了呢。
“不知道今日师侄来是为了?”看到他阴霾满布的脸,于乐决定对他再多礼些。嗯,她可是很有教养的。
殷勤地将莲子茶端给左君常,于乐笑咪咪地隔着圆桌坐在他对面,等待他开口。
“小师叔。”久久,像是从十八层地狱里传来的声音响起。
“嗯。”于乐应了声。
“师祖决定回来重接掌门之位了吗?”左君常一开口,却是个有些奇怪的问题。
于乐摇摇头,一脸不解地回道:“没有啊!”她心想,阿爹一心想缠着阿娘做神仙眷侣,才不会重返红尘揽这些俗事杂务。
“那是小师叔要在熙城成立新的分宫吗?”左君常又阴侧侧地问出让于乐感到困惑的问题。
“大师侄,成立分宫的事不归我管耶。”她对什么分宫才没兴趣呢。
“这样啊!”左君常平时清朗的嗓音此时有点低哑,脸上挂着的笑容也有点狰狞。
“大师侄,你还好吗?”于乐觉得他好像不太对劲,很像将要化为厉鬼那般。
“那请问小师叔为什么要去闹紫云观的场,还有玄清阁,人家要怎么为信众消灾解厄,到底关小师叔什么事?”左君常双掌猛然拍在桌面上,气得站起身来对于乐怒吼。于乐双手捂住耳朵,侧过头微缩着身子,心想,孔雀精好大的嗓门啊!
“我哪有去紫云观闹场,我只是和观主谈论一下什么是道啊。至于玄清阁,是他们跟信众们说的话就很怪嘛,为什么要多添香油钱才能消灾解厄?我就和信众们研究了下啊。”于乐委屈地反驳。
谈论、研究?左君常极力想忽略自己快爆开的青筋。
于乐在大庭广众下把紫云观观主驳得下不了台,又拉着信众说道理,闹得玄清阁鸡飞狗跳,然后,这些不满的声音统统往他身上炸,各种明枪暗箭纷纷袭来。
大家都以为玄元门要来熙城设立分宫、抢地盘了。
“你不能安分点吗?人家江湖术士摆摊做生意又关你什么事?”左君常快气炸了,这个麻烦小师叔多管闲事到不可思议的地步,连路过都要顺便拆穿人家江湖术士的骗术。
“骗人就是不对嘛!”于乐也不服气的喊回去,虽然声音和左君常的相比明显小了许多。
见于乐毫无悔意,再想到这个小师叔动辄拿师父的信物及亲笔信函压人,左君常是罚不得也忍不下。
“你好!”最后,他愤而拂袖离去,不再与于乐多说。
风暴离开后,于乐低下头,神情显得有些失落。
她好像玩过头了,孔雀精真的很生气耶。
于乐心里隐约觉得闷闷的。她是想逗逗左君常,并不想真的和他翻脸啊!
那这两天休息一下好了。她难得有点良心地想。
虽然平静地过了两天,左君常一想到于乐,还是有些气。
小师叔这胡作非为的性子是谁宠出来的啊?师祖和师父怎么都纵容小师叔这般任性?左君常对此不能认同。
现在,熙城大半的人都知道,丹云子的小师叔也来到了熙城。
而且,众人还传说他们师叔侄感情深厚,因为于乐不管吃喝玩乐都是由左君常买单,于乐不管做什么,嘴里都不忘搬出他这个亲爱的师侄。
哪里感情深厚了!左君常初次听到这个传闻时,还真有种把传出这些话的人找出来教训一顿的冲动。
他可是恨不得指死这只惹祸精,偏偏惹祸精滑溜得很,每次惹祸都有理由,而且事后总是一脸纯良无辜的笑。
于乐是生来和我作对的吗?左君常已不知在心里怒吼了多少次。
这一面倒的情势让左君常觉得郁闷,虽然碍于师父的交代,他不能对于乐怎么样,可是,身为掌门的首徒,他有为师门发展筹谋的义务。
堂堂小师叔,当然要做众弟子们的楷模,只会花钱和惹事怎么可以?
没错,于乐可是玄元门的一份子啊!左君常唇角坏坏地勾起,脸上透出一丝邪气,决定让他们的小师叔好好对师门贡献一点价值。
刚好,最近他正和威武将军的次子交涉醮会的事,过程不是很顺利。
威武将军的次子刘舒是个彻头彻尾的败家子,此次仗着他的将军老爹,讨到办理年底祈福醮会的差事,不断找玄元门麻烦,更迟迟不肯签下议好的书契,摆明了想捞油水。
捞油水?左君常挑起一侧的眉,心想,要从他手中捞油水,也要看对方有没有这个能耐。
这种败家子只知花天酒地,把家产败光而已,与其让他把大笔银两败光,还不如作更有效的利用,比如成为发展玄元门的资金。
左君常已想到一个一石二鸟的好主意,可以让小师叔为师门尽一份心力,又能让刘舒乖乖签下书契。
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左君常之前已派人探听过,刘舒贪恋美色,每次见了美人就晕头转向,任人宰割,在花街柳巷一掷千金是出了名的。
左君常坏心眼的一笑。说到美人啊,他的小师叔绝对称得上是个美人,头回见面时见到的那抹笑容,他还记忆犹深。
惹祸精不是爱吃、爱玩吗?这就让你吃个够、玩个够。
只要于乐对刘舒笑上一笑,他就有把握能让刘舒乖乖签下书契,留下白纸黑字之后,他玄元门就不用再被这个败家子箍制了。
心里打定了主意,左君常便带着颇为愉悦的心情前去邀请于乐出席晚宴。
看到他脸上毫无愠色,几乎是一脸和悦的前来,手上也没有拿着像是帐条之类的东西,于乐有点吃惊,但也浮出了些难言的开心。
她还以为孔雀精要气上好多天才会再理她,没想到两天气就消了?
不过,这两天她真的很安分,没有惹是生非,就怕孔雀精被她气死了,那以后她要和谁玩啊?
说起来她对孔雀精很不错呢,多体贴啊。于乐露出灿烂的笑容。
看到惹祸精又笑得没心没肺,左君常心里冷哼了两声。
只要想到这段时日他被一个十七岁的少年这样整弄,要不是念在师父要他让着小师叔,他早把于乐抓起来打**了,管你是不是小师叔!
左君常俊逸的眉挑了挑,脸上露出平和的笑来,态度十分和善。“师侄是特别来邀请小师叔参加今晚的筵席。”
“今晚的筵席?”听到他要请客,于乐更觉得惊异。
她来到熙城至今,左君常可从没对她这么好过。
突然这么好礼,该不会是有什么阴谋吧?于乐看着他,目光透出怀疑。
左君常既然打定主意要让小师叔为师门贡献,怎么可能露出破绽来?他顺手拂了拂齐整的雪白衣袍,笑了声,显得闲适自得。
“是师侄仔细想过,紫云观和玄清阁的事都不该怪小师叔,连那江湖术士的事也一样,小师叔只是仗义执言。紫云观观主说不过小师叔是他所学不精,小师叔辩才无碍,玄清阁要信众多添香油钱才能多消灾厄的说法,也有令人质疑的地方,小师叔只是为信众们讨个公道,至于江湖术士骗人诈财,就更不对了。”
左君常是真心认同于乐所做的都不是坏事,只是多管闲事到令人发指的地步而已!
听了左君常的话,于乐唇角微勾,右颊露出浅浅的笑窝。
没想到孔雀精也满明理的嘛!对她来说,左君常的认同颇为受用。
这下她心情好了许多,对他的戒心也放下大半。
见惹祸精露出笑意,一双墨瞳亮灿灿的,显得十分天真无邪,左君常心一动,忍不住脱口而出“但师侄不觉得小师叔做的有任何意义。”
听到他这么说,于乐一呆,可是看他满脸正经,她压下微微受伤的心情,不解地问:“为什么没有意义?”
左君常心里叹了声,他本来并不想和于乐说实话的,罢了,说就说吧。
“君常认为,世间有这么多的不公不义,一件件都要管,谁管得来?何况很多人还是自己心甘情愿被骗的。”
“怎么可能是人自己心甘情愿被骗?”于乐不能同意他的话。
“小师叔,若说你阅世还太浅,你一定不服吧。”左君常望了于乐一眼。
于乐当然不赞同,她回望着他的目光里透出不服气。
“但君常可以和小师叔说,仔细探究后,大部分被骗者的背后,必定有个贪字。不管是贪财富、贪姻缘、贪福寿,贪念不灭,就可能一再被骗,难道小师叔可以跟在那些人背后提点他们一辈子吗?”左君常的语气带着些嘲讽。
于乐一脸讶然,想反驳,却又不知从何反驳起。
“希望得到财富、有好姻缘、福寿连绵,是不应该的吗?”她觉得这样很正常啊。
“这些当然都是世人普遍的愿望,但人若起了贪念,求神问卜却是希望可以不劳而获、希望可以独占所有好处、希望可以掠夺别人拥有的,这就不太好了吧。”左君常脸上勾起笑来。
他没打算一下子让于乐看太多世间的黑暗,他只是想提点于乐,别被利用了。
他这个小师叔像张白纸,若遇上有心谋算的人,只怕要吃苦头。
想到这儿,左君常也不得不承认,他是有些纵容于乐,不然就算是师父的命令,他若坚持不从,又能奈他何?
说到底,他是欣赏于乐那种真率的性情和无伪的心。
虽然于乐爱玩、爱闹,老是惹麻烦,但心地良善,可是生在世间不能一直太过单纯,十七岁也不小了,左君常当然也希望于乐能逐渐有所成长。
于乐从没想过左君常现在和她说的这些,一脸楞然。
虽然阿爹和阿娘都会教她做人的道理,可是她从没想过,有人会为了私欲,抱着不惜伤害别人的心思。
“这样说,有些人是自己心里先有了坏念头,再被那些歹徒唬弄,才导致受骗吗?”于乐长睫眨了眨,呐呐地说,心情有点复杂。
“小师叔自己很清楚,不是吗?”见于乐一脸惊楞,左君常心突然有点软,不过,该教的还是要教,小师叔迟早要学着长大。
他想,话说到这儿就够了,以于乐的聪慧应该能自己想通。接着,他将话题转回今晚的事上。
“君常今晚在丰采楼设宴,请小师叔务必驾临,就当是君常对小师叔的赔礼吧。”
抬眸见到左君常脸上那抹近乎温柔的笑容,于乐恍惚了下,然后飞快地低头,觉得自己耳朵发烫,心也不明的乱跳着。
她之前一直认为,左君常有什么了不起?虽然好像有两把刷子,但没真的比试过,谁强谁弱还不知道呢,所以心里总是对他很不服气。
可是现在,她竟然觉得,他好像真的满厉害的,光是他刚刚和她说的那些话,就挺有道理的。
于乐第一次觉得,左君常并不像她以为的那样轻浮虚华,好像真的满有智慧的。
她发觉自己的心好像乱成一团,脸颊也越来越热烫。
“我会去的。”她低着头胡乱应道。
她只希望左君常快点离开,若让他发现她的异状,那就太丢脸了。
早已习惯于乐的古灵精怪,因此左君常并未多注意,见目的达成,便告辞离去。
左君常离开后许久,于乐脸上的红晕才散去。
她以前总觉得左君常不知嚣张些什么,才总爱找他麻烦的,可是现在,感觉好像有点变了。
今晚的筵席吗?于乐认真地想着,那今晚试着和孔雀精好好相处吧,说不定会满开心的?
她心里不禁涌上莫名的期待与兴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