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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谭柚也知道这种事就算拿出来说也没什么意思，最应该责怪的还是她自己，谁让她自控力薄弱的？
听到谭柚的回答，谭英不知道是惋惜还是失望地哦了一声。谭柚又看了她一眼，隔着厚厚的镜片，谭英也看不清谭柚眼神里的意味，但她总是觉得谭柚今天给她的感觉和以往大不一样。
“谭进、谭涛和谭伟他们仨准备去镇上找初中同学玩，就明天，你要不要一起去？”要是以往谭英肯定不会想着叫上谭柚，但是这会儿她鬼使神差地开口了。
话说知道了这个，谭柚会不会激动一些？她以前不是最想和他们一起行动的吗？
谭柚放下书探究地看向谭英：“你怎么和我说起这个？以前你们几个不是经常一起的吗？从来都不会叫我的。”
谭英眼神有些飘忽，但是她在谭柚面前素来就脾气大：“你就说你去不去吧？”
“不去，”谭柚干脆利落：“他们是你的朋友，不是我的朋友。”
谭英没想到谭柚会这么利索地拒绝，一时就有些怔愣。谭柚也不搭理她，继续看书，反正她从小到大一直沉默寡言，如今这样也算不得出格。
谭英在房间里坐了二十来分钟，她有心想要说什么，可以前很捧场的谭柚如今就是很敷衍地嗯、啊、哦的回应她，至于别的话题更是寥寥几个字就结束。
谭德明走进来：“明天真不去？你以前不和谭英挺好的吗？”
谭柚将那本杂志合起来推到一边：“不去，我觉得一个人也挺好，没必要有朋友。你把别人当朋友，别人可不这么想，她恨不得你过地越来越落魄。”
“她分了我三根鸡柳后我也没多想，然后谭英就说了，这一块钱我就不还你了，因为鸡柳你也吃了。”
“她中考比我多考了20分，她妈妈杨娟得意了很久，这件事我是知道的。”谭柚如今也没什么不平衡的，中考失利她最该责怪的是自己，但是以后不会了。
“所以她就跟我说咱俩一人出两块钱，我们俩合吃一碗鸭血粉丝，我当时就拒绝了。”
谭德明沉思许久，他站起身：“你好像一下子就长大了，好好学习吧。谭英那边不想来往就不来往了吧，左右村子里也没几户人家看得起咱们家。”
“在那一块钱的鸡柳钱要不回来后，我就隐约看出了谭英的心思。她就是想占人便宜，但是又想自己落个好名声。”
“嗯，”谭柚看着她的解题笔记：“那是我吃过的最贵的鸡柳，三根鸡柳一块钱，所以她下次再跟我借钱买鸡柳的时候我就不借了。”
“那鸭血粉丝店又是怎么回事？”谭德明咂摸了下，又问起了鸭血粉丝的事。
“但是她只有两块钱，让我借一块钱给她，三块钱肯定能多买很多，然后她下个星期再还我一块钱。”
谭德明调侃：“所以你如今这样是为了争口气？”
“妈一个月就给我四十块钱零花钱，我平时也舍不得花，要留着买生活用品、”
谭柚不意外谭德明会这么说，老实说她爷虽然也有各种缺点，但是谭柚很确信整个家里最了解她的就是她爷了，毕竟她是谭德明一手带大的。
谭柚想了想：“我念初二时学校门口开了一家鸭血粉丝店和一家蛋糕店，蛋糕店平时会搭着卖一些炸鸡柳烤肠或者别的炸串。”
谭德明被谭柚说地有些糊涂：“然后呢？”
谭德明拿蒲扇拍了拍谭柚的脑袋：“以前是牛羊，现在看着像是猛兽了。”
一九二.二二七.二四九.二一八
谭德明沉默许久：“你现在看清了也不迟，就是村子里只有她和你同龄。你不和她来往，会不会……”
谭德明花白的眉毛微微扬起：“你居然看出来了？”
谭德明看了眼谭柚面前的数竞书：“还藏了一手，刚刚故意糊弄她？”
“那就更没什么说的了，谭英知道我不喜欢吃粉丝，但是她不挑食啊。鸭血粉丝四块钱一碗，让她拿四块钱去吃一碗鸭血粉丝她肯定舍不得。”
“谭英或者别人的议论，我从来都不曾放在心上。我只是想以后有个好前程而已，和任何人无关。”
谭柚：“穷在闹市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我懂的。咱家穷，你儿子眼神又不好，当不起顶梁柱，所以大家看不起咱家。”
谭柚好笑：“牛羊才会成群结队，猛兽只会独行。爷你觉得我是猛兽还是牛羊？”
“也算不上糊弄，”谭柚耸耸肩：“我只是顺着她的心思，谭英她最想看的就是我成绩不如她，索性如了她的心愿。”
谭德明好奇：“什么例子？”
“我不是因为她才努力学习，”谭柚放下书转头看着谭德明：“我如今努力学习不是想让任何人对我刮目相看，而是我真切地知道了学习的重要性，我想我将来过得很好。”
谭英本来脾气就不好，如此一来就上来了气性丢下一句你爱去不去就甩手走人。她一走谭柚也不生气，如今不管是谁，已经很难有人能够撼动她的心神了。
“炸鸡柳可以买三块钱，也可以买两块钱一份的，谭英每次都会问我这个星期零花钱有多少，然后在我面前说她想吃鸡柳。”
“我是不喜欢吃粉丝的，那么那一碗的鸭血粉丝最后只会谭英一个人吃。我是话少，但不是真傻，自己钱都不够花，还去请别人吃饭。指不定对方吃了我的东西回头还在背后嘲笑我是个大傻子。”
谭柚无奈：“我又不是真傻，以前想不懂的事如今渐渐也想明白了。我就说个很简单的例子吧，爷你一听就明白了。”
谭德明眉毛皱了起来：“她真这么说的？”
谭德明笑骂：“什么我儿子，那是你爸。”
谭柚：“我没说他不是，不是每个人看到别人困难都会心生怜悯，而更多人都恨不得对方过地更加困苦。很显然，村里很多人都是这么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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