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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个机会。年华想。他如果一直呆在苏维军中,不可能有任何改变。倒不如出去闯上一闯。听着那什么济王的名号,好象也满大的。投靠他的话应该比较有前途。而且他居然能和元牧天结下梁子还能活命,至少也是个有点实力的人吧。
年华不求能和元牧天相抗衡。元牧天在他的心里是神一样的存在,他简直就长着一张成者为王的脸,在年华的概念里,他不可能被任何人超越。
虽然也曾在心里偷偷妄想着有一天能踩着元牧天的俊脸好好修理他一顿,让他鼻涕一把泪一把地后悔当初没有好好珍惜他,然后再一脚把他踢开,左拥右抱地走过但是眼前,年华只想早点摆脱这样尴尬的处境。现在所有人仍当他是个以色娱人的小男宠,即便是对他那样好的苏维也不能免俗。苏维对他的好是施舍,如同对待喜欢的玩物一般,再是心爱,也依然只是闲暇时用来娱乐的玩物。年华怎会甘心。
这样想着,年华便注意地打探着那几个老头子被带到哪里去了。地方并不难找,只是似乎看守甚严,没有办法进去。
其实年华到现在也没个实在的计划,他的功夫在这个年代充其量不过是个三角猫的水平。那天也只是听到那三个老头口口声声求苏维去救他们主子,具体是什么样的情况,年华一点也不清楚。不过既然三个老家伙能逃出来,应该也不至于是什么龙潭虎穴。年华想着先跟老头们碰个面,救人的事之后再说。
往后几天,年华一有空就往三个老头所在的大车附近跑,但无奈那车看守甚严,一个小车门天天都有人守着,三个老家伙被严密监管着,根本找不到空子。
年华不死心,趁一天深夜的时候又偷偷跑过去。他聂手聂脚地转过大车的后面,谁知竟被同样转过拐角的什么人撞了一个趔趄。年华稳住身子定睛一看,眼前竟然齐刷刷地战着十几个穿黑衣裹面巾的高头大汉。三个老头子畏畏缩缩地挤在一起,被两个黑衣人搀扶着。
这样的偶遇太过突然,两边人都是一愣。相顾无言,冷风飒飒,气氛有点诡异。
年华先反应了过来,不自觉地后退了一小步,对面的黑衣人像是突然得到了启示,为首的一人沈声道:“抓住他!”两个人过来像扭小鸡一样扭住年华。年华没敢挣扎,任他们抓住。他认出来那为首的男人,正是那日在山坡上见到的那帮人的头目。依他平日的观察,这些人对苏维应是忠心耿耿的,却不知道他们怎么会在这时候违反军纪,跑来救人?
抓住他的两人开口问道:“老大,怎么处置?杀掉么?”年华眼皮一跳,抬首看向那为首的黑衣人。只见那人皱着眉头看了年华片刻,摆了摆手道:“苏将军宝贝得厉害,不能伤他。但也不能放他,免得误事。带着吧。让他同老大人们一起。你们两个看好他们,出了事情提头来见。”被点到的两个人郑重应声,那头目不知从哪里拿出一坨破布,在年华抗拒的眼神中硬把他的嘴塞得满满的,扔到三个老头子中间,又推着他们向营地外面走去。
虽然过程跟他所想的不太一样,但结果却是遂了他的心意。年华被牵扯着向前走时扭回头看向营地,苏维的帐子里一片昏暗。
苏维,不好意思不辞而别了。希望还有再见面的一天。年华心里有点小小伤感,抽了抽酸酸的鼻子,却被嘴里破布的味道熏得翻了翻白眼。
一行人到了林子里,那里已停了一驾简陋的马车和几匹高头大马,这些马训练有素地保持着安静。年华和三个大臣,还有两个黑衣人被留在车边,其他人则骑上了马。几个大臣蹒跚地走过去,跪在地上,老泪纵横道:“陈百将,请您务必把公子安全救出来。您的大恩大德”为首的黑衣人忙跳下马,扶起几个老人,道:“各位老大人不必如此。济王于我有恩,我定会护他周全。”三个大臣点点头,抹了眼泪,向后退了几步,不再说什么。目送那些人消失在夜色中后,年华几人被塞进车里。感觉上这些手下对这几个老头可不如刚才那个陈百将来得尊敬。
车子粼粼驶向前方,年华在黑暗里和几个老头大眼瞪小眼。他伸手扯出嘴里的布,揉了揉被扭得发疼的手腕,冲对面正警惕地看着他的三个人露齿一笑。
车子在林子里疾速驶着。不知过了多久,年华正昏昏欲睡时,帘子被掀开了,一个粗鲁的声音不耐道:“都下来。”年华先行下车,扶了一下身后的老人,几个老人看向他的眼神少了些警惕,多了些感激。
天色已经有些微亮,他们下车的地方是个废弃的茶棚。几人在棚子里各自歇着,寂静的空气有些沈闷。
这里离军队似乎很远了,前后都是荒野,也不知道是什么鬼地方那济王又到底是元牧天什么人呢年华闭目胡乱想了一阵,八卦的兴致突然上来,便凑到几个老头跟前抄手蹲下,迎着他们投来的不解目光友好地笑了笑,神秘兮兮地道:“大爷,长夜漫漫,咱们聊聊吧。”
几个老人对视一眼,其中一人道:“公子请讲。”年华摸了摸下巴,开口问道:“你们公子今年多大啊?”
“这”老人面现难色。
“没关系没关系,你们不用说,我来猜。二十多,三十多?”年华看着他们的脸色,肯定道:“哦,二十多对不对。恩,年纪正好”“那你们公子长得,好看不?”年华挑了挑眉,一副你知我知心照不宣的样子。
几个老人不知其意,却也点头附和道:“好看,好看”
“恩恩。”年华满意地点点头,又问道:“那你们公子和元、和皇帝他恩?!”年华龌龊地挤挤眉眼,却看到那几个老人的脸刹那间变了色,摇着头哀声叹气,满面往事不堪回首的表情。
“怎么了?!”年华觉得自己似乎抓到了一个大八卦的尾巴。看来那个什么公子和元牧天果然有一腿。个死花心萝卜,男女通吃的衣冠禽兽!
几个老头却摆摆手,垂下头,不愿再多说。年华有些兴味索然。原本坐在不远处的一个黑衣人却嗤了一声,接口道:“他们主子做的那些背信弃义的烂事,他们自然不敢再提。”年华转过身去看向那人。那黑衣人看起来愤恨不平,兀自说着:“济国人生性好勇斗狠,当年皇上虽然攻陷济国,我们的人却也损失惨重。如果只是战场上的厮杀,光明正大的较量,那也便罢了。可这济王后来却是却使尽了下三滥的招法。先是假意投降,那时皇上还敬他是条汉子,勉他死罪,封王封候。他表面端着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却在暗地里下阴招害死我萧国好几员大将。有一位将军还是在带着手下救他的时候被他杀害。那根本就是他下的套。这种小人,他们怎么有脸再说?!”年华听着,便有些赧然,原来不是自己所想的那样。其实本来嘛,两个男人之间,这样的理由才属正常啊年华有些懊恼地抓了抓头发。他回头看了看那三个老头,果然都是一副无地自容的模样。
“既然如此,为什么皇上居然没有杀了他,还让他继续做王呢。”年华有些想不通,元牧天怎么看也不像以德报怨视贤下士的人哪。
那黑衣人听了,脸上却现出了一副诡异的神色,似笑非笑的,又带了些鄙夷。年华看他张了张嘴,正竖着耳朵要听,另一个黑衣人却推了他的伙伴一下,打断道:“好了好了,不要再说了。话这么多,你早晚死在你那张嘴上。”被他这么一打岔,那人嘀咕了一句,只说道:“见了你就知道了。”便不再说下去了。
年华有些失望,但是他很快想到了另外一件事。如果是这样的话,如果他所想的是真的话,今晚的行动恐怕不妙啊“你们好像都挺恨那个济王啊。”年华开口道。
“废话,兄弟们恨不得他给碎尸万段。”这一次却是另一个黑衣人开了口,声音里满是愤恨“我们有多少兄弟都是被这个小人害死的,救他?!”他冷哼一声不再开口。
看起来这次似乎只有那一个陈百将是真心救人啊,但愿不要出什么岔子才好年华划了个十字,默默祈祷。
似乎是要印证他的不良预感,没过多久,外面便传来一阵让人心惊的凌乱马蹄声。两个黑衣人警觉地向外查看,便提刀迎了出去。年华也跑到门外,逆着熹微的晨光看到十几匹马停在了外面。
为首的黑衣人扛着一个人进了茶棚,放在地上。几个老头立刻围了上去,紧张地查看那人的情况。
那陈百将放下人转过身来,却是满面怒气。他走到一个手下面前,怒道:“你也算久经沙场了。你知不知道你的冲动会害死这里所有人?!”那人低着头,半天没有说话。陈百将正要再训,那人却冷不防突然发难,抽刀冲向那仍躺在地上的人。被几个同伴七手八脚地拦住之后,那个男人吼道:“我们有多少兄弟都是死在这个小人手上!就算今天都要死在这里,我也要为他们报仇!”年华缩在角落里看着这一场闹剧。看来那个什么济王还真是天怒人怨啊。年华向地上那人看去。那个男人却只是慢慢坐起身来,仿佛完全没有被身后的人影响,即使那里有那么多双血红的充满仇恨的眼睛瞪着他。
他慢慢转过身来,露出一张俊秀的脸。即使经过一场大难,他周身也不见多么狼狈。除了头发稍微凌乱了一些,胸前的衣服上有些斑勃的血迹。他看了看面前的人,轻蔑一笑道:“想杀我?!可惜你们这些无能又下贱的人杀不了我。”他一句话又把刚刚才平息的骚乱挑了起来,那陈百将拦着,吼了几声不见效果,锵地一声拔出配刀向地上一插,怒视着周围的手下。
茶棚里又安静下来。片刻后,一人出声道:“人已救了,属下回去向将军领罚。”说完抬腿便走。在第一个人的带动下,其余人也都心灰意冷地走了。
马蹄声越来越远,余下的只有年华,那个陈百将还有济王同他的几个臣子。
那陈百将揉了揉眉间,回头道:“此地不宜久留。我们也走吧。”
“我不。”年轻的济王却一扭头拒绝道。
“公子,这是为您的安全着想”一个老头开口劝道。那济王却不理会他,径直看向面前的陈百将,道:“陈正,你说我救过你。你要报恩就报得彻底些吧。我的属下还在城里,我要你把他们也救出来。”被称作陈正的男人听得皱了皱眉,济王冷笑了一声,接着说道:“难道说你还对付不了那些不成气候的流匪?!”年华听得直咧嘴。既然是不成气候的流匪怎么你竟会被人夺了城去?这个济王果然是个惹人厌的家伙。
陈正叹了口气,无奈道:“没问题。帮你把城夺回来都行。不过眼下要先找个安全的地方躲避一下。”这一次那济王没有再出声反对,几人起身准备出发。这时陈正才注意到角落里的年华,挑了挑眉看向他。
年华看着陈正,拉起过长的不便行路的衣角系了系,笑道:“我不会回去的。”以前年华出现在人前时都是一副弱柳扶风的娇弱模样。看到眼前的年华这般大方的动作,陈正脸上反倒现出些惊异神色。
但是看年华打定了主意不回去的样子,陈正有些不耐烦起来,压制着怒气劝道:“我们要去做正事,你这小兔爷趁早乖乖回去。你跟着我也顾不了你。”年华撇了撇嘴道:“你放心吧,我自己能照顾自己。别忘了当初我可是和你交过手的。”他说着越过陈正,走向济王几人。
“说起来,真正该送回军中的是这三个老大爷吧。腿脚都不利落,跟着也是误事。”年华指着济王身后的三个大臣道。
陈正知道年华说得有理,便不管济王和那三个大臣的反对,硬是把他们送到大军附近。本想趁机把年华也留在那里,无奈年华态度强硬,也只能任由他跟着。
年华、陈正和济王三人一起动身离开,但是马却只有两匹。济王得知年华的男宠身分之后看他的眼神一直是露骨的轻蔑,好像看着什么肮脏东西一样,自然不愿意和年华共乘一匹。年华不在意他,也不管陈正同不同意,便一跃上了陈正的马,不客气地拍了拍陈正的肩膀。
三人两骑,又向着济城的方向奔去。没过多久,年华终于第一次看到了那个济城。
“那还能叫个城吗”年华嘀咕了一声。他们歇脚的地方离济城不远,地势比较高,依希可见那洞开的城门和残破的城墙。
济王靠在一棵大树下闭目养神,闻言睁开双眼,面色不善地看向年华,冷哼一声道:“你这种只管张开双腿任人玩乐的奴才自然不懂。”年华默默地转过身去,劝自己不要和这种人一般见识。真是不明白,就算生就一副尖酸脾气,但是明明已经落迫到这种地步,到了如果不靠别人相救根本就活不下去的境地,为什么居然一点都不懂得收敛呢?做人做成这样也真是难得了。不敢相信元牧天曾经竟然会被这种人用计骗到。
年华走到正在就着凉水啃干粮的陈正身边坐下,对他笑了笑。陈正看了他一眼,又移开目光。
半天相处下来,年华便直觉地认为此人是可以交个朋友的人。从他对济王的态度就可以看出来。就算济王救过他的命那济王甚至根本不记得这档子事儿他也已经还了他了。后面的事完全不需要再任他差谴。可是他对那一张口就刺人的济王仍是客客气气。如果是以前年华可能还会认为陈正对济王有什么不该有的心思。到如今恢复记忆这么多天,他的脑回路也终于正常了。年华甚至乐观地认为也许从此以后就可以摆脱那个柔弱小男宠的阴影了。
“喂,你打算怎么救人?”等了半天陈正没有理他的意思,年华无所谓地撇撇嘴,伸手点了点陈正的肩膀。
“你懂什么?!和你无关吧。”陈正对他依然有些轻视和不耐。
年华无奈地叹了口气道:“别老看不起人。这里惟一能帮你的人就是我了。难道你还指望那个鼻孔朝天的济王劳动他的大驾?!”看到陈正仍是皱着眉头看他,年华翻了个白眼,抬手勾过陈正的肩膀,拍了拍他道:“老兄,长短是根火棍,我好歹也是个男人。以前那也是身不由己,混口饭吃不容易啊。你就别老戴着有色眼镜了。”陈正听了一乐,笑道:“你还真看得开。”
“有什么好看不开的。”年华也笑了笑道。
“说得也是。”陈正点了点头,便干脆地转到了救人上“这救人说简单也简单,说难也难。简单就在于这一帮的确是没什么大能耐的土匪,虽然人多了些,不过都是些三角猫的货色,好对付。难就难在”陈正转头看了看不远处的济王,声音里有些迟疑下来。
年华摸了摸下巴,接过陈正的话道:“既然果真是些不成气候的匪徒,却能擒了济王和他的属下,难道他的那些属下已经这么不堪一击了么?”陈正叹道:“其实济城的人本来该是最英勇善战的。不过皇上当初因为济王的背叛大发雷霆,虽然勉了济王的死罪,却对济城横征暴敛,大肆搜刮,还下旨若每年济城不能如数上缴税赋便要屠城,一个活口也不留。皇上定下的税赋过重,济城年年缴齐的结果便是城里的子民越来越穷。就算收成再好,也无异于年年灾荒。饭都吃不饱,再英勇的战士也没了力气了。”年华看向济王,却见济王已转过头去背对着他们,蜷缩着的身体有些瘦小,好象睡着了一样。
从年华局外人的身分来看,济王算是自作自受。天下分久必合,统一才是大势所趋。当初好好归顺了元牧天,济城的子民也不至于跟着遭受了那么大的痛苦。但是对于济王和他的子民,元牧天是侵略者,他们为自己的国家和民族而战,即使不择手段了些,也是没有错的。也难怪他的臣子们对他那么尊重那么忠心耿耿。不过这些事上的是是非非本来就一言难尽,现在追究谁对谁错也没什么意义,年华低叹一声。
“那他们现在怎么样?不至于虚弱到连跑路也不行吧?”年华问道。
“那倒没有。”陈正吞下最后一口干粮,抹了把嘴道“你别问那么多了。我自有打算。我不在的时候你把济王照顾好就行了。”年华不满地皱起眉头,还想再说什么,突然听到一旁的济王起了身。两人看去,却见济王满面不适地道:“浑身难受死了,我要沐浴。”
陈正走过去,恭敬道:“济王殿下,眼下颇多不便。而且现在天气寒冷,潭水清凉。您先忍耐一下吧。”济王却不理会他的劝告,径自朝林后走去,嘴里命令着:“这后面有潭水向来日照生温。你们给我看着前面,不准任何人过来。”陈正跟了几步,继续劝道:“殿下,您”
“你哪儿来那么多废话?!”济王停住脚步,不耐地回头瞪了他一眼。
陈正无奈地摇了摇头,却不再多说。年华却看不下去了,他上前拉住济王,皱眉道:“你是不是脑子不好使啊。这个时候洗什么澡?!你以为你跑了那帮土匪会没有动静吗?现在在人家地盘上你哪来的底气拽得二五八万的?!”济王却像被什么脏东西碰到一样一把甩开年华,恶狠狠道:“你这种肮脏下流的人少来碰我。恶心!”
“你!”年华登时怒火冲头,猛地扬起拳头,却被陈正从后面拉住。陈正向济王行了一礼道:“我们在这儿守着,济王殿下自己当心些。有事叫我们。”济王冷哼一声,扭头便走。年华甩开陈正的手,气道:“有毛病。”陈正拍了拍年华,到一旁站定。
不多时树后传来哗哗的水声。年华听着,心里欲发堵得慌。好不容易离开军中,本来指望着投靠济王能有一番作为,可为这种人效力哪里会有出头之日?!越想越是愤愤不平。
半晌过去,那淅淅沥沥的水声一直细弱而连绵不绝,年华听得心烦,抬头吼了一声:“你好了没有?磨矶成这样,你是不是男人啊?”那边的水声骤然停止,片刻后一个冷硬的声音传了出来:“你敢过来,我挖了你的眼睛。”年华恶心地吐了吐舌头,呸了一声,还想要说什么,突然一旁的陈正向前走了两步,面上的表情变得紧张起来。
“怎么了?!”年华也觉不妙,靠前去问。
陈正示意他不要出声,趴在地上听了片刻,起身后满面凝重道:“真是怕什么来什么。我们赶快离开这里。”年华一听也不多问,趁着陈正去牵马,快速地转过几棵大树后面,找到了正在潭水里洗浴的济王。
“你快些上来。那些匪徒向这边来了,我们得赶紧走。”年华冲他叫道。
济王却紧张地一把抓过衣裳遮在身前,尖声叫道:“滚开!快滚开!”年华被他突然间高八度的声音刺得捂了捂耳朵。明明正常说话时还挺好听的清亮声音,怎么一叫起来像个女人似的。
完全被济王磨去了所有耐心,年华不顾他变了调的大叫大嚷,径自向济王走去,嘴里道:“你不会是个女人吧?!弄得好像我要强奸你似的。”说着伸手按下济王的挣扎,硬把他拖出水面。
“别那么心理不纯洁。赶紧穿好衣裳跟我”年华扯开济王遮着自己的衣衫,想要抖开给他披上,却在看到衣衫下的身体时被震得呆了呆“走。”不自在地说完最后一个字,却见济王死死地瞪着他,脸色像死人一样惨白。
年华心虚地转过眼去,嘴里道:“对不起,我不知道”
“你们好了吗?我们得马上走。”陈正的声音突然响起。济王猛地一抖,连唇上的血色也褪尽了。
“得罪了。”年华小声说着,一边手脚利落地把济王裹起来,用腰带好好的扎了个紧。
“走吧。”年华拉着济王的手臂。他却没有动,只站在原地悚悚发抖,不知是冷是怒。年华硬扯着他走了几步,济王一个踉跄,几乎倒在地上。年华无法,回头把济王扛在肩上,只觉他的身体僵硬非常。低叹一声,大步地迎向正牵马过来的陈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