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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几日,刘府上下处处充满了喜气,人人脸上皆有笑容,敢情老爷要纳妾了,这几天光赏钱每人都多多少少有近百两的收入,能不高兴吗?比自己娶媳妇还美上三分呢?
在秀娘和张管家的全权打理下,府内的宅兵,奴仆,丫环齐齐上阵,全都围绕在新房的内外忙碌,打扫卫生的忙着把新购置来的桌椅板凳器皿摆设,擦了又擦,擦到净可映人,还是有些不放心,恨不能用舌头再添一遍才满意。
贴喜联喜字挂灯笼的忙着七手八脚地在府内府外将一个个大红灯笼挂在最显眼的地方,喜联喜字更是贴的到处都是,更恨不能在脑瓜门子上也贴上一张,图的就是红火喜庆。
新房布置的不敢说豪华奢侈,但称得上雅致不俗。新房坐落在刘府一处别具一格的院落当中,花花草草,假山鱼池,青砖铺地,红粉涂墙,幽深僻静,正符合碧贞静雅清心的性格。
房内的装饰物件全都以大红的色调为主,毕竟是喜房吗?事事都讲个吉利祥和。连马桶尿壶都是用红漆漆过的,红的晃眼,艳的心荡,想必用起来一定爽的要命。
薛碧贞暗地里也指派海棠给刘铭祺带了话,婚礼尽量低调些,依照薛碧贞的意思,只要带上自己随身的几样嫁妆和海棠一道直接搬过来便可,根本不在乎大操大办的迎娶形势,毕竟自己身为妾室,不易张扬,更不易暴露,也不能让百官们知道身为巡抚大人的刘铭祺纳的妾是天下第一美人赛嫦娥,以免无非生非,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可刘铭祺想来想去,还是没有完全依着薛碧贞事事低调的想法,就算不能大操大办,总得说的过去才行,毕竟当初自己红口白牙当着薛碧贞的面承诺过要八抬大轿把她娶进门,做人不能没有信用,该免的仪式可免,不该免的一样也不少,毕竟人家女孩子一生就嫁这么一次,总不能对不起人家。
请柬这一项就不大肆派送了,自己又不是以纳妾为名,想趁机敛财,该免的就免了吧。虽然刘铭祺没派人发请柬,不过巡抚大人纳妾,哪有不趁机大献殷勤之理。康襄城的大小官员富商大户闻风而动,四处打听巡抚大人的纳妾吉日,你不让他们来庆贺,他们准能疯掉,哭着喊着要参加喜宴。但刘铭祺也曾事先声明,不准送重礼,巡抚大人办喜事图的是热闹而不是借机索贿,百官自不敢违逆,绞尽脑汁寻些不算是重礼的‘重礼’。另外说句良心话,就算百官们倾家荡产所送来的贺礼,刘铭祺还真看不上那点银子,有钱人那腰杆子是贼硬贼硬的,这才是真正的财大气粗呢!
秀娘又张罗着请了八台戏班子,刘府留下两台,剩下的让张管家安排到康襄城的大街上摆台设戏,算是请老百姓一起乐和乐和。
刘铭祺担心秀娘的身体和府内的孩儿,硬是把布置喜堂、安置筵席、请吹鼓手的事由张管家和把兄弟宋二虎二人去跑。恐怕事必躬亲的秀娘不知又要操多少的心,几天下来,人瘦了一圈,下巴像是被削过一样尖尖地、水汪汪的大眼睛隐隐透出一丝疲惫的芒,连细滑的皮肤也有点黑黑的了。毕竟她是有孕之身,本应静养保胎为宜,怎可受此操劳。每每见到秀娘在府内忙碌的身影,刘铭祺都忍不住一阵心酸,回想起自己娶秀娘的那阵,家徒四壁,穷的叮当响,连件像样的物件都买不起,更别说大操大办地办喜事了,当时王大娘病重过世,无非是当着她的面三个头磕在地上,算是拜了天地,现在想想这些,心里头能不内疚吗?自己欠她的太多太多,穷尽自己这一生都补偿不完秀娘对自己海一样的深情厚意。
这为用自己命去呵护的女人,永远用那句暖心的话来安慰他:“只要伺候好老爷,就是秀娘最大的幸福。”一个女人,不,一个十六岁将将出头的女人,永远永远地将这句话铭刻在刘铭祺的心尖,从此再也挥之不去。
亲迎之日,良辰之时。
刘府内外人满为患,大摆喜宴三百多桌,全城的一级特级厨师全部登堂上灶,拿出看家本领,各领****,佳肴无数。康襄城的头头脑脑、旧属同级的官员们纷纷赶来捧场,康襄城土皇帝葛尔泰更是来的较早,一进府门就跟闹场子似的挺着胸脯吆喝,那劲头,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是提督大人似的,嗓门贼大,经他这么一咋呼,其他的屁精们更是闹腾的不得了,喜宴嘛,就是一个热闹,看着像是闹场子,其实都是来给巡抚大人捧事来了。
话分两头,此时康襄城的大街上,迎亲的队伍正热热闹闹地穿行其中。刘铭祺身穿崭新无褶的官袍补服,头上顶戴花翎,斜身配挂着丝绸扎成的大红花,骑着匹枣红大马,连它也是披红挂彩头顶红花,跟着主人沾了不少喜气。
本来刘府离喻府相隔不远,不过喜事吗?就要传的越远越好,人越多越好,大户人家取个媳妇更是满大街的转悠,目的就是让全城的百姓都知道,哪家哪家娶人了,场面多多热闹,老百姓一传,主家自然有面子。普通人家如此,更何况老百姓爱戴的巡抚大人呢!早听说今儿个是巡抚大人迎亲的日子,天不亮就出来占位看热闹,一眼望去,大街两旁老百姓挤得是人山人海,水泄不通,只留出一条狭窄细长的路,迎亲队伍方能勉强通过。
官清民爱,官正民欢,老百姓是打心眼里祝福这位巡抚大人大喜过后,早生贵子,再多多生出几个治理一方的小清官来,为百姓多干好事,成为百姓的父母官。
刘铭祺笑笑呵呵的走在迎亲队伍的前面,向围观的百姓拱手致意,身后的锣鼓唢呐,吹着喜庆的迎亲调子,无数鞭炮,噼噼啪啪的,接连不断地响起,震耳欲聋,几百名巡抚大人的亲兵威风凛凛地护在迎亲礼队的左右,队伍前后距离足有数百米,那阵势可算是康襄城有史以来最气派隆重的迎亲仪式,今儿个这场面可真让老百姓大开眼界,可谓是波澜壮阔气势如虹。知道的这是在纳妾,不知道的还以为娶正室呢!绝对是最高规格的婚礼。
“落轿!”司仪礼官高亢的一声喊,八抬披红戴彩的大花轿稳稳当当地停在喻府的门前。
“良辰吉时已到,新娘进花轿喽!”迎亲的礼官高声唱礼道。
片刻后,在喻庆丰府上的家眷和海棠的陪同下,薛碧贞一身红装裹身,窈窕的身姿更显得妖艳动人,头顶着镶着金丝边的红盖头,娇身缓行,迈着盈盈碎步走出府门,正等在轿门口的刘铭祺偷咽了一下口水,眼神盯着这位绝色美女恍如天赐一般,令自己欣喜若狂,魂不守色。
也不管太多,亲自为薛碧贞撩起轿帘,说道:“请碧贞小姐入轿!”
薛碧贞来到轿前,微微屈了下身,柔声道:“刘公子辛苦了!”
刘铭祺随后在她的耳边轻声道:“入了洞房可不能在叫公子喽!”
薛碧贞低头羞笑,不好意思地在海棠的搀扶下,矮身进了花轿。大姑娘出阁,心里虽然欢喜却又紧张的不行,一颗心扑腾扑腾跳个不停。
礼官随即唱礼道:“起轿,鸣鞭奏乐了!”
迎亲队伍喜气洋洋地绕着大街原路返回,一路吹吹打打,将康襄城第一大美人娶回了刘府。
进了府门,按照大清朝的纳妾规矩,除正妻行拜堂之礼外,以后所娶的妾室均不能行此拜堂之礼。然薛碧贞此次除拜堂外,均都是按婚娶的礼节形势操办的,在大清也是少之又少的。
妻和妾存在的众多区别,从关系确立的程序上讲,妻需要明媒正娶,讲究门当户对,需要拜天地父母,需要举行正式的仪式,而妾这种关系的成立确要简单得多,没有繁琐的必要程序,有时只是长辈的一句话或者当事人的一时冲动就足够了。例如红楼梦中王夫人觉得袭人不错,便可以将她指派为贾宝玉的“通房丫环”古代很多帝王可能在某种特殊环境下“临幸”身边的宫女,这些都是女子成为妾的简单过程。其次,从地位上讲,妻和妾存在着天壤之别。妻是妾的直接领导,皇帝的妻——皇后掌握着后宫的生杀大权,妻的权益远远的高于妾。
纳妾现象在古代是颇为常见的,就像人们要吃饭睡觉一样,纳妾被古代人视为极为正常的现象。生活在那个时期的男人,只要你有能力,只要你有足够的财产,便可随心所欲地把无数个女人娶进家门。一般纳妾都是跟买东西差不多,视纳娶的女子如货物而标价出售,只要将纳妾的银子付给女方的娘家,这个人就归你所有,根本用不着摆酒宴,迎花轿,只不过薛碧贞在刘铭祺的心里看的重,再加上秀娘也是这个意思,大户人家的闺女总不能让人家像个物件似的,说买来就给买来了吧!总得像模像样的举行仪式,让碧贞感受一下出嫁的滋味也好,女孩子一辈子就那么一次,能不办的隆重吗?
进了府们,按照礼官安排,新纳的妾要给府上的长辈敬酒,行过门之礼。因刘府尚无长辈在世,于是,便要给身为大夫人的秀娘敬酒。
坐在正堂中间的秀娘头一次在此等场合露面,紧张得心都提到嗓子眼了,不时地抬眼朝刘铭祺望来,这个时候,也只有不远处的老爷才是自己的主心骨,要不然自己非出洋相不可。在众人的拥随下,薛碧贞颔首来到秀娘面前,屈膝跪地,伸手接过奴仆递过来的一杯喜酒,恭恭敬敬地递到秀娘的面前,敬道:“妾室碧贞敬夫人一杯。”
秀娘倾身接过薛碧贞递在面前的一杯喜酒,脸上绽着笑,不胜酒力的她毫不犹豫地把一杯酒喝干,将空杯转手递给身后的玉儿后,又从岚儿的手里接过一件精致小巧的首饰盒,递到薛碧贞的手里,笑道:“老爷公事繁忙,咱们做妻妾的还要多与他分忧才是,碧贞妹妹才艺过人,相信一定能把老爷伺候好的,这是我特意给碧贞妹妹准备的见面礼,算作是我这个做姐姐的一点心意。”
“多谢姐姐抬爱,碧贞收下了,日后定将姐姐的教诲刻存铭心,不敢负忘。”薛碧贞接过秀娘的首饰盒,颔首敬道。
礼官又接着调高调门唱道:“礼毕,送入洞房!”之后,鼓乐动地,爆竹喧天,薛碧贞在刘府上下周到细致的安排下送进刚刚布置一新的新婚洞房。
喜宴开始后,官员富绅们轮番向刘大巡抚道喜敬酒,趁机大献殷勤。刘铭祺心中有数,今天是自己大喜的日子,良宵佳境正是自己一展雄风的时候,可不能被这些个屁精们整醉了。所以暗中命张管家在自己的酒杯底下钻了五个芝麻粒大的小孔,酒随到随漏,顺着手臂流进袖管,既隐蔽又不易察觉,只是招呼一圈下来后,自己的一只右臂袍袖湿嗒嗒的,一身的酒气,心思缜密的张管家又悄悄地命人给老爷取来另一套官袍换上,总算是混了过去。
喜宴进行中,那真叫一个热闹。府内正堂前东西两侧的戏台上,身着戏装的演员们正在台上哼哼呀呀唱的不休,十几位爱戏的官员和富商大户东倒西歪地坐在台下的凳子上,跟着台上的主角哼哼唧唧的学唱起哄,有的干脆在原地五魁首六六六的划起了拳,吹牛聊天侃大山,恭维逢迎拍马屁,干什么的都有。
刘铭祺招呼了一阵后,便来到了喜宴主席位子落座,主席上的几位就没必要一一介绍了,全都是熟面孔,一个个喝的面红耳赤,脸红的跟猴屁股似的,见刘大巡抚落座,纷纷遥遥摆摆站起来,把心窝子里的吉祥话又统统倒了一遍。别说,听着就是耳顺,打心眼里舒坦,当官嘴皮子要是没两下子,趁早回家算了。虽说官场上不正之风比比皆是,但你要真的当了官,还真得要比比皆会才行,要是不具备些讨好上司的手段和技巧,又怎能得到上司的赏识,除非你是那种真正的人才,像三国时的诸葛亮一样,能博得自己的上司三顾茅庐。
恭贺过后,大家侧身交头接耳,各自私聊起来,官场上,大多还是官衔等级差不多的官员在一起接触甚密,这样既不显得拘束,更能畅所欲言。提督大人葛尔泰自然是歪着个脖子附在刘大巡抚的耳边,一边调侃一边说些男人与男人之间的黄段子来与之分享,这个经久不衰的话题无论是什么场合,只要关系不错,职位差不多,都是一把很好的沟通钥匙,让气氛更加活跃,说白了,男人也有男人的话题,男人的话题其实就是女人而已。
刘铭祺自然对葛尔泰的黄段子十分的感兴趣,好多都是他头一次听到过的,听起来十分的刺激过瘾,一个劲的催促葛尔泰多讲几个给他听。
葛尔泰嬉皮笑脸聊了几段黄段子后,身子向前凑了凑,话锋一转,一脸凝重地拍着刘铭祺的肩膀,说道:“刘大人,你虽然年轻,但也算是本督的老朋友了。今日借着喜庆之日,本督就向你敞开胸怀,说说心里话,但你要答应我,绝对不许说出去。
刘铭祺见葛尔泰一脸心事重重的样子,点了点头笑道:“既然是老朋友,有些事情当然不会随便跟人说了,大人不必过虑。”
葛尔泰伸手抓起酒壶,亲手给刘铭祺斟了一杯酒,敬道:“那本提督先敬刘大人一杯,算作赔罪。”
刘铭祺一愣,当即奇道:“慢着,葛大人难道喝多了不成,这没头没脑赔的是哪门子的罪呀!再说了,大人对下官有赏识重用之恩,何来罪过只有啊?”
葛尔泰拗着性子道:“你先喝了再说嘛?”
刘铭祺不免心中一阵诧异:这老东西在搞什么鬼,平时不见他对我这般客气,今日却一反常态,像个犯了错的学生般,愧容满面,十分的尊敬。
无奈之下,刘铭祺只好先干了一杯,看他接下来还怎么说。
葛尔泰见刘铭祺满饮一杯,跟着也陪了一杯,然后再次恭恭敬敬地给刘铭祺斟了一杯酒。笑着道:“要说起赔罪,咱们先从刘大人率兵剿匪说起”
刘铭祺一听他要从自己率兵剿匪时说起,脑袋瓜子上直冒冷汗,连忙笑着打断道:“得得得,提督大人,天色不早,下官这还等着入洞房呢?您还是长话短说,直奔要点,简明扼要地说说算了。”刘铭祺心里清楚,葛尔泰是典型的醉酒磨叽类型的人,只要酒喝高了,逮住一个人,他能跟你说上三天三夜,非说到他酒醒了为止。所以只要和葛尔泰喝酒,百官们宁愿被他骂一顿,也不愿意听他唧唧歪歪地在耳边跟苍蝇嗡嗡作响似的磨叽。
葛尔泰也知道自己的老毛病,忙拍着胸脯保证道:“刘大人,本督这次保证不磨叽,保证不耽误你入洞房。本督是真的是想把憋在肚子里的话,跟刘大人一股脑地说说,不说出来,本督憋得难受啊!”刘铭祺拿他无则,徐徐说道:“好好好,下官洗耳恭听。不过,提督大人就从你为何对不起下官处说起,勿要从头说起。”
葛尔泰连声答应道:“本督知晓,本督知晓。”
刘铭祺手提袍袖,伸手做了个请的手势道:“提督大人请讲!”
葛尔泰话未出口,先叹了一口粗气,道:“哎!本督惭愧啊!为了自己仕途似锦,背地里做出对不起刘大人的事来!连日来寝食难安,愧对列祖列宗啊!”听到此话,刘铭祺心里“咯噔”一下,犹然一惊,当即泛起了寻思:背地里做出对不起我的事?难道是我杀郑公公的事葛尔泰知道了,又将此事上报朝廷邀功了吗?人都是很敏感的,出于自我保护的目的,刘铭祺心中疑虑重重,谨慎道:“葛大人何出此言啊?大人对下官只有恩德,何有对不起下官之事呀?下官一时糊涂,还请葛大人明示?”
葛尔泰眼中满是愧疚,自斟自饮了一杯,叹道:“本督祖上世代受皇恩浩荡,镇守边塞,屡立奇功,饱受历代先皇嘉奖。可是到了我这辈却是建树不大。从本督二十几岁便在此任职,一守就是二十几年,从没干出一件光宗耀祖的功绩来,比起刘大人此般青春年少便已是功勋卓著的功绩来,甚是惭愧。刘大人不但有带兵征战,稳固边防的帅将之才又有兴国建业的贤能之治,本应受到皇上的嘉奖重用。可是可是为了实现本督在垂暮之年官升一级回京任职的心愿?却昧着良心将刘大人塞外剿匪和励精图治的诸多功绩大部分都揽在自己的身上,呈报给皇上,邀功求赏,希望皇上能恩准本督返京任职。”
刘铭祺听后,这才恍然大悟,原来是把自己来康襄城所作的一切改头换面,张冠李戴,全部累积在葛尔泰的身上,作为向嘉庆皇上邀功请赏的政绩,真没料到他还有这么一小手。不过见葛尔泰能诚恳地向自己倒出实情,心中已无责怪之意。老话说的好,一将功成万古枯,更何况葛尔泰是自己的上司,踩着下属的肩膀往上爬,历朝历代都是如此,乃是天经地义之事情,自己对名利又不是那么计较,一切随他去吧!想到这里,不由得哈哈笑道:“哦,原来是这码事啊!无妨无妨,本官所作的一切哪算的上是什么丰功功绩啊!若是能帮提督大人返京荣升,那岂不也是下官的荣幸,大人不必耿耿于怀。对了,听大人的口气,难道是皇上恩准了吗?”
葛尔泰点了点头,道:“昨日便已接到皇上的圣旨。”
刘铭祺拱了拱手,贺道:“恭喜大人,贺喜大人,不知高就何职呀?”
葛尔泰红着脸道:“步军统领,九门提督,正二品衔。不过本督没忘在奏折上把刘大人安邦治国的雄才伟略加以奏报,皇上阅后龙颜大悦,对刘大人也另有旨意,荣升你为鸿胪寺寺卿一职,随本督一并调返京城任职。只是官衔上比起你现在的二品巡抚略低了些,但是,京城里的官即便是小上二品都比地方官威风得多,你放心,到了京城,本督定会替你四处活动,不会亏待了你。再说了,凭刘大人的才干也不该窝在康襄城这屁大点的地方,以后在京城有你大展拳脚的时候。”
本来是件大喜事,能从地方调到中央去任职,搁谁谁不乐得,可刘铭祺却是战战兢兢如履薄冰一般思前想后顾虑重重:按讲嘉庆不会这么快就知道自己杀死郑公公死的事吧?难道是先给个甜枣哄着我进京,然后再对付我?不对,这才几天啊!就算是走漏了风声,嘉庆也不可能这么快就知道消息的。也许正如葛尔泰所言,嘉庆一时对我赏识信任,所以才会将我调往京城任职,唯才是用。既然这样也好,康襄城不是我久留之地,何不借此机会,来他个金蝉脱壳,时间一长,郑公公的死就成了无头案,自己也能脱得了干系,而且自己又能到京城玩乐一番,何乐而不为呢!
“刘大人,刘大人”葛尔泰见刘铭祺闷头不语,拍着他的肩膀唤道。
刘铭祺猛地缓过神儿来,连忙找个话题,笑应道:“哦下官感谢提督大人的恩典,但不知这鸿胪寺寺卿是个干什么的官呢?”
葛尔泰见刘铭祺这么关切,心里也安慰些许,呵呵笑着解释道:“鸿胪寺掌外宾邦交仪礼,朝会仪礼、吉凶仪礼之事。别看名堂挺多,都是些仪式的安排布置,只要不是皇上要参加的礼仪,鸿胪寺内的少卿、主薄、鸣赞及主事都能应付的好好的,自然不用劳神你这位鸿胪寺寺卿大人亲力亲为,可算的上是大清最大的一个闲官。”
刘铭祺点点头,笑道:“既然圣旨已下,天命难违。下官岂敢不从,更何况有提督大人照应,下官愿追随提督大人返京任职,但不知您何时启程?”
“后日!”葛尔泰应道。
“这么急?”刘铭祺顿问道:
“本督连做梦都等着返京这一天呢,心切得很呢?本督决定提升王世长大人为康襄城塞外守军提督,本督已将任命奏折送去京城,估计朝廷不日便会委任,明日军权一交,后日便携家眷动身。刘大人呢?是不是跟本提督一起入京?”
刘铭祺面露难色,犹豫道:“这个,下官刚刚纳了一房妾,后日便要入京?俗话说新婚燕尔,未免有些仓促。”
葛尔泰一听,哈哈大笑:“也好,等本督入京后,便去奏请皇上,就说刘大人手头上的公务繁忙,正在交接,不能及时返京上任。本督奏请皇上荣你半个月之限,刘大人看如何啊?”
“谢,提督大人!”
“还谢什么,要说谢的人是本督啊!”说完,葛尔泰拉着刘铭祺又接连的喝了四五杯酒,大有一醉方休的劲头。
刘府热热闹闹的新婚纳妾大筵一直持续到日落黄昏,宾客才开始渐渐道别退场,今天很奇怪,除了葛尔泰一个人喝的烂醉如泥外,其他的官员富绅们都喝的刚刚好,喝的是心甜肉甜嘴巴甜,没有一个人敢在巡抚大人的婚礼上出洋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