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集结号一响,刘铭祺挂帅发兵,率领几万大军兵分两路,一路由参将额巴率领一万精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之势突袭首辅大学士代理皇上傅全有的府宅,必将其生擒活捉后,押到刘铭祺面前治罪。剩下的大部分人马飞速向顺天府冲去。
京城内血雨腥风,喊杀声震天,五万八旗兵将顺天府团团围住,尽管在数量上占绝对优势,却被阻挡在府外久攻不下。俗话说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原因只是府内的两员叛军的将领武功了得,先后有八九名的八旗军的将领被他们给打落马下,指挥官一死,队伍很快就跟无头苍蝇似的乱了套,攻击力明显降低。
府内的葛尔泰虽然身负重伤,依旧临时挂帅,负责布防调遣协调。葛尔泰前后打过不下于七八十场的大小仗,凭他多年沙场征战的经验,指挥得当,用兵如神,对付五万铁蹄更显得绰绰有余,灵活自由。看样子两位王爷和梅勒率领的八旗兵一时半会都能攻入城内,损兵折将都是在所难免的。
仪亲王永璇、成亲王永瑆,各率领一路八旗兵从顺天府东南两面进攻,八旗都统梅勒率领另外一路八旗兵从西面兼顾北面攻打,被称之为常胜将军的八旗都统梅勒今夜咬着这块硬骨头也显得有些头疼。
顺天府跟炸了锅似的,墙里墙外,乱成一片,有些地方已是是墙倒屋塌,摧不胯的人墙顽强抵抗,一时间杀得乌烟瘴气,人仰马翻,血流成河,尸首泛滥。正这时,一支大军浩浩荡荡地开了过来,旌旗招展,气势磅礴,一面帅旗迎风招展,斗大一个“肃”字徐徐飘摆,一看便知是肃少康的人马。
八旗兵的将领也没看清楚统帅是谁?就匆匆忙忙地跑去给八旗都统梅勒报告。他哪想到肃少康会将他的人马借给刘铭祺参与大战。
“启禀都统大人,领侍卫内大臣肃大人率兵前来助战!” 八旗兵的将领纵马来到八旗都统梅勒的军车前,翻身下马,单膝跪地禀告道。
八旗都统梅勒闻听喜上眉梢,仰头笑道:“哈哈早就知道这小子会忍不住来凑热闹,凭他的本事,要想拖住叛军的一员大将还不在话下,比他妈的你们这帮菜鸟强多了。”行武之人说话就有些粗,肚子里有什么话冒什么话,从来不掖着藏着。
“肃大人向来与都统将军逞强斗狠,他就是等我们攻不下来的时候才率兵赶来,以此来显示他的本事,咱们总不能”参将试探性地说了一半,八旗都统梅勒便直接打断道:“他愿意逞强就让他逞强就是了,把北面的部队撤回来,让他折腾去!”
“那咱们的功劳岂不是又让他抢了去!”参将有些不情愿地小声抱怨道。死了那么多的兵卒,功劳没到手,反倒让肃少康捡了个大便宜,坐收渔翁之利,心里当然不是个滋味儿。
闻听参将说完,八旗都统梅勒肚子里的火也顶上来了,撇开大嘴骂道:“靠,还他妈的功劳呢,老子带来的十员大将,十有七伤,损兵折将赔死了。你以为这些叛军都是吃素的,没点本事谁敢在京城造反啊,你听说历史上有几个敢在京城起兵造反的嘛!”
“大人高见,大人高见!末将这就把北面的将士给撤回来了。”参将吓得声音发颤,忙颔首道。
“去吧,咱们可不能再当冤大头啦!要当也让肃少康这个傻大个去当。哈哈” 八旗都统梅勒一脸幸灾乐祸的表情,淫荡地笑了半天,连眉角上的那颗纽扣大小的黑痣也随着肌肉的抽动激烈地跳个不休。
参将领命后,又转身朝身后的传令兵吩咐道:“传本将军令,负责在北面攻打的前锋营、护军营、步兵营立即撤退!”
传令兵应了一声后,翻身上马,急急而去。八旗都统梅勒的八旗兵则全部集中在西面展开激烈的进攻。
率领大军前来解围的刘铭祺一见顺天府的北侧缺了口子,心想这群猪一定是把自己当成肃少康了,这也倒好,不费一兵一卒就和顺天府内的兄弟们接上了头。
刘铭祺心中暗笑,赶紧派去一名参将前去联系,没一会的功夫,宋二虎骑着战马先冲了出来,他要想看到刘铭祺本人才敢放心带队伍出来汇合,别看他是粗人,打仗的时候他比谁都谨慎。
火把照,如白昼,刘铭祺一见宋二虎从府内冲出来,忙站在军车上大声吆喝道:“宋大哥,快带弟兄们出府”
宋二虎勒住战马,举目远眺,见刘铭祺正朝他喊话,心中一喜,扯着粗嗓门答应道:“好嘞!”然后朝身后摆了摆手,死伤过半的兵卒们涌出顺天府,与大部队汇合一处。
救出被围困的兄弟们后,刘铭祺并未真的拉开架势和八旗兵干上一仗,这种生灵涂炭的事刘铭祺是十分谨慎的,既然解了围,目的达到,下一步便是先把这场内战评定下来。
眼下两路大军各聚集一处,京城虽大但不是战场,再说额巴参将正在攻打傅府,何不趁机将他们引出城外。想到此,刘铭祺转身朝身后的二十多名带兵参将命令出城,大军随后如潮水般朝北城撤去。
“都统大人,都统大人不好了,肃少康也跟着刘铭祺反了!”一名惊慌失措的参将纵马来到八旗都统梅勒的军车前急报道。
“什么?放你奶奶的狗屎连环冲天屁!胡说八道什么?” 八旗都统梅勒当即就劈头盖脸地一通臭骂,说肃少康造反,打死他也不信。
“是真的啊!他率兵封住顺天府北面后,不但没有派兵攻打,反倒与顺天府内的叛军兵合一处,现在正朝北门逃去。”参将一脸苦相,越说越急,仰着脑袋,唾沫星子喷出半米多高。
“啊不会是真反了吧!他犯傻了不成?还是被刘铭祺吃了***药,难道他不知道造反的后果吗?” 八旗都统梅勒十分惊愕地难以置信道。眼下肃少康要是真的反了,非同小可,那可不是小事,容不得他多想,八旗都统梅勒随后喝令道:“还不快去给我追。”他一边率领八旗兵追赶,一边命人通知两位王爷随后支援。
发兵城外,刘铭祺掉头相向,摆开阵势,原地等待着八旗都统梅勒的追赶,不到半个时辰,三路汇合在一起的八旗兵果然气势汹汹地追赶了上来。其中一个阵前传令兵来到两军队伍前,喝声道:“仪亲王永璇命肃大人阵前回话!”
两位亲王听说肃少康造反的消息后,实在不能接受这个现实,真不知道他无缘无故的造的哪门子的反,怎么想也想不通,于是,希望能当面规劝起放弃造反之心。
刘铭祺实在是忍不住笑,今晚的仗打得多少有点乱套,罪魁祸首就是傅全有那个老不死的,要想平息战火,眼下只有自己亲自出面了。想到此,刘铭祺命令军队原地待命,他则亲自到阵前会见仪亲王,宋二虎担心对方使诈,提着大枪跳上战车,也跟着去了。
两军阵前,两辆战车面面相对,车后跟来的兵卒各不到五十,每人手里擎着火把,映得每个人的脸上都是红扑扑的。仪亲王永璇一脸肃严地望着对面战车上站着的是刘铭祺,而不是肃少康,顿觉有些奇怪。
刘铭祺嘿嘿一笑,朝仪亲王永璇颔首道:“两军阵前,下官不好行礼,请王爷恕罪!”
仪亲王永璇点了点头,高声回道:“礼就免了!肃少康何在?让他速速阵前回话?”
刘铭祺又朝仪亲王永璇拱了拱手道:“启禀王爷,肃大人现正在府上睡觉呢?”
“什么?”仪亲王永璇先是一愣,随后脸色一沉,打破砂锅为到底,微微怒道:“胡说,他在府上睡觉,那你又是怎么把他的部队给拉出来的呢?”
刘铭祺本想把借兵的过程解释一番,却又懒得浪费口舌,没正经地回道:“是形势所逼,下官借来用用而已,用完后就把人马还给他!”
仪亲王永璇越听越糊涂,干脆也不问了,抬手指着指刘铭祺威严道:“大胆罪臣,获罪之身,也敢造反?”
刘铭祺听仪亲王永璇这一怪罪,心里的气就不打一处来,难不成这些个王爷都缺心眼不成,随便被傅全有煽动一下,就一门心思认定自己有造反的企图了,横眉毛立眼睛的,越听越恼火。
“王爷,下官何来之罪?何有造反?”刘铭祺站在军车上挺了挺胸脯,一脸正色道。有理走遍天下,无理寸步难行,只要能把整件事情的前因后果讲明白,仪亲王永璇自然会认清傅全有的真面目。
“反清复”仪亲王永璇正当说出大清最为敏感的四个大字时,刘铭祺立即义正言辞地打断道:“复你个大头鬼啊,王爷只听傅全有片面之言,任其大搞文字狱,难道还看不清是傅全有故意把下官陷害入狱欲要处死吗?兄弟们救我出狱也是迫不得已而为之。可你们这些个当王爷的都是干什么吃的!不分青红皂白,出兵助纣为虐。别说下官尚未有反心,即便是反了,本官也会光明正大的反,不存在偷偷摸摸地造反。”刘铭祺累积在肚子里的怨气一股脑地爆发了出来。
“傅全有为何要陷害于你?”仪亲王永璇闻之霍然一惊,高声问道。见刘铭祺所言也有几分道理,无辜造反确实有些不合情理,难道傅全有真的是在利用文字狱来陷害忠良?
“因为下官摸清了他贪污受贿的老底,他不杀我,我必要杀他,所以被这老小子玩了一把阴的,暗中绑架明珠格格相威胁,让下官将代理皇上的位置拱手让给他,又用文字狱陷害下官造反,不但于此,他担心罪行暴露,将上京死谏的福建布政司施耐德暗中派人杀害,其罪行滔天,人神共愤。”刘铭祺如实回答道。
“原来如此!”仪亲王永璇恍然大悟道:“莫非是我们都错怪了忠臣,纵容了奸臣?”
正这时,西南角的方向万马奔腾,战鼓似的马蹄踏风卷尘而来,转眼间便冲过来一支庞大的队伍,为首的正是参将额巴,正率领着一万精锐赶来复命。
“禀告刘大人,奸贼傅全有已经被我等生擒活捉。” 额巴勒住战马,坐在马背上朝刘铭祺拱了拱手道。
“说曹操曹操就到了,带上来!”刘铭祺阴着脸命令道,这时仪亲王永璇的身后又多了两辆军车,成亲王永瑆,八旗都统梅勒也都跟上来一看究竟。
不一会儿,十几名清军将一脸惶恐的傅全有押了上来,只见他身上的褐色官袍烂不成形,给他一个碗,再配上一根棍子,他都能当上丐帮帮主了。昔日耀武扬威的模样在不复存在,换来的是一副形象邋遢,衣袍褴褛的衰惫,看他走路一瘸一拐的样子,估计没少被人打。
傅全有见到仪亲王和成亲王两位王爷后,惶恐的眼神四下瞧了瞧,仿佛没一个眼神都在怒气冲冲地瞪着他,看样子刘铭祺一定是把自己的老底给揭了,要不然两位王爷也不会见自己这副凄惨也不帮忙说句话。
眼下落在刘铭祺的手里,肯定是必死无疑,要想保住老命,还得求面前的两位王爷才行,想到这里,傅全有扑通一声跪地,一边朝两位王爷磕头一边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诉道:“王爷啊!呜呜您要为老臣做主啊!刘铭祺不但藏有造反之心,还设计冤枉老臣,呜呜”说着哭着,傅全有已是泣不成声,看其伤心流涕的样子极有可能抽晕过去。
“你口口声声说刘大人冤枉你,有何明证?” 仪亲王的声音陡然间变得十分严厉和震怒。指着傅全有的脑门处喝问道。
“这”傅全有身子一抖,心虚发慌啊!哪里有凭证啊,现编也不赶趟啊!没想到仪亲王对自己的信任度会突然变得这么低,这将如何是好?
“傅大人,你还是认罪吧!你的那本账册本官应经看过了,按照大清律例本该判你个凌迟处死,诛灭九族之罪!不过,本官法外开恩,你府上的家奴们可以免一死,至于你嘛!就等着享受一下凌迟的滋味吧!”
傅全有一听,吓的惊若呆瓜,半响,才缓过神儿来,斗来斗去,自己还是栽在这毛头小子的手里了。不管怎么说自己也是四大辅臣之一不能就这么轻易就让刘铭祺给办掉吧!
傅全有眼珠一转,又哭求道:“王爷饶命!老臣虽然一把年龄,但遵照先皇遗照,尽心竭力地辅助当今皇上,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求王爷给老臣一次悔过自新的机会,老臣愿交出不利之财,告老还乡!”
成亲王永瑆可是个软心肠的人,见傅全有虽有过错但毕竟是当朝一品的首辅大学士,虽然犯了国法,毕竟已认了错,退换贪墨的账款,自愿告老还乡,何必诛他性命呢!换作皇上在此也不会太过追究。
成亲王永瑆心有不忍地朝仪亲王永璇道:“既然傅大人有痛改前非的决心,而且他也这么大年龄了,让他把贪墨的脏银退,回家养老也就是了。”
仪亲王永璇其实也有这种想法,正好借着成亲王永瑆求情的台阶
“嗐,官官相护何时了,贪婪知多少。小楼昨夜又春风,发妻不堪回首月明中。党章国法应犹在,只是执行歪。问君孰为百姓愁?怎能特权不用白东流?”刘铭祺忽然想起在后世见过的一首歪诗来,当着仪亲王永璇和成亲王永瑆的面,便摇头晃脑地振振有辞起来,摆明是对两位王爷的庇护不满,大声地发起了牢骚。
仪亲王永璇一脸窘态,又对刘铭祺的暗中指责显得无奈,忙解释道:“这样吧,此地也不是论罪的地方,先把罪臣傅全有关进大牢,等皇上回来再定夺吧!”也许是出于私交,也许是出于宽容,也许是出于怜悯,不管是出于何种目的,两位王爷最终还是暂时挽救了傅全有的命。
“谢王爷开恩!王爷千岁千岁千千岁!”傅全有一见自己有救,连连跪拜道谢,脑袋一上一下的不停地往地上磕。
“那就先依着王爷的意思!来人啊!将傅全有压入大牢,严加看管,等皇上回宫后再做处置。”刘铭祺也显得有些无奈地吩咐一声。毕竟人家是王爷,放个神屁也有面子,只能先便宜这老家伙了,让他多活几天。
就在傅全有起身一霎那,那一双眼神似笑非笑地斜睨了刘铭祺一眼,仿佛在挑衅般地轻蔑,今日放他一马,就是等于给他周旋的机会,来日方才,这小子不知道肚子里还有多少坏水没放出来。
两个清兵架着傅全有没走几步,忽见 “啊”的一声惨叫,傅全有顷刻栽倒在地,一只冷箭不偏不正地从傅全有的后脑勺插入,血淋淋的箭尖从脑门子里钻出来。
这一瞬间发生的变故,完全出人意料之外,众人皆为一惊,连刘铭祺也惊愣了半天没缓过神来,眼望着傅全有临死前还不忘转身朝射箭的方向抖动着胳膊指了指,死有不甘地瞪大了双眼,栽倒在地。再指也没用,黑压压的队伍里,谁知道是谁射的箭?
缓过神儿来的刘铭祺心里倒是有数,凭这百发百中的射箭功夫,唯宋二虎和施飞虎所能为也。扭头朝后扫了一眼,只见施飞虎面带杀气正义凌然,宋二虎则低着个脑袋笑个不停,肢体语言告诉刘铭祺,施飞虎的作案嫌疑最大。
“大胆,是谁射的箭?刘大人,这箭可是从你的队伍里射出来的,你即刻查出凶手,予以严办!” 仪亲王永璇一脸铁青,甚是惊怒,大声命令道。
“是是是,王爷,下官这就查查!”刘铭祺连连颔首,随即转身假装十分严肃地问道:“方才这支箭是谁射了啊?”
“”所有的兵卒将士表情各异,没有一人做声,全场显得静悄悄的,唯有迎风飘摆的数百面幡旗猎猎作响。
“有没有人看见是谁射的啊?”刘铭祺又接着重复问道。
“没有!”众将士异口同声地答道。
刘铭祺笑嘻嘻地转过身,禀道:“启禀王爷,调查完毕,此箭并非是将士们所为,也许是老天爷看他作何多端,派二郎神射了他一箭也说不定?”刘铭祺说得那叫一个轻松,一竿子推到二郎神的身上去了,摆明是在有意庇护属下。
仪亲王永璇望了一眼僵挺在地上死不瞑目的傅全有,摇了摇头叹息道:“自做孽不可活,嗐,算了,算了,傅大人的尸首就由刘大人把他负责安葬好,本王爷也该回去了。”
“王爷慢走,不送!” 刘铭祺彬彬有礼地躬身道。
天色放亮。仪亲王永璇,成亲王永瑆和八旗都统梅勒各自率领着八旗兵挥军进城。刘铭祺望着大军远去的背影叹道:“今晚可真叫惊心动魄,瞬息万变啊!傅全有运气还是差了点,终于是死在了自己的手里,报应啊!”想到此刘铭祺望了一眼身后的将士们,命道:“来人啊!把这老东西丢到山上喂狼!”
“喳!”上来十几个清兵将傅全有的尸体装入麻袋,迅速的抬走。
“将士们听令,即刻随本官到傅府抄家!论功行赏!”刘铭祺一声军令,几万人马轰然沸腾起来,无数的士兵手举着兵器,振臂高呼,经久不息的吼声恍如群狼猛虎一般,声震云天,传于百里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