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橙香死死咬着嘴唇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她该说什么?是,我是跟你哥哥睡了。不,我没有主动去睡是被逼的。看着他惊慌无助的脸,不管哪一种她都说不出口。
“橙子,求你了。告诉我她是骗我的,告诉我好不好。。。”小九红着眼睛呜咽的声音里带着乞求。橙香听着心都要碎了,他那么真诚的爱着她,她怎么忍心让他这么难过。可是事实就这么残忍的摆在那里,要她怎么回答。。。
橙香心乱如麻,可是事实再如何残忍也还是要给他的个解释。“殿下,殿下你听我说。。。”
“我就问你是还是不是,你只要说不是我就。。我绝对信你。”倾雪困兽一般的死死盯着她的双眼,双手握的死紧。
橙香心里刀割一样疼,却怎么也说不出“不是”那两个字。罢了,不是已经想好了这辈子跟他不在有瓜葛吗?不是已经在心里作了告别。那就长痛不如短痛,就现在吧。
“她说的没错,你走了之后我就被迫派去伺候了另外三位皇子。”橙香深吸一口气说了出来,她没有用偏颇夸张的词故意激怒他,也没有作隐瞒,只是称述了事实。说完就抬头望向对面的人。
九殿下不敢置信的望着橙香,瞪着赤红的眼睛说不出话来。哲泽适时的火上浇油“殿下,奴婢没骗您吧,橙香她就是人尽可夫,您一走就急不择路的入了您兄长的床帐。她就是狐狸精转世,专会骗男人。。。”
“闭嘴,别说了。”倾雪发狂的一挥手臂把放在橙香被子上各种玩意儿全都扫到了地上。心心念念精挑细选了一个月的礼物,顷刻间全摔的粉碎。橙香看的心里猫抓一样的难受,伸手想拉住他。“殿下您听我。。。”
“我不听。。我什么也不想听。。。你们都骗我。。。骗我。。。”九殿下一把甩开橙香的手,踩着满地的碎渣跑了出去。
橙香被甩的斜倒在了床上,就这么看着他头也不回的消失在了门外。嘴里是难以咽下的苦涩。
门口的哲泽终于骂骂咧咧似疯癫了一样被抬走了。桂嬷嬷也已经不知道要如何宽慰她了,只能守在一边陪着她。橙香就这么傻呆呆的望着门口不知道坐了多久,终于叹了口气,整个人松下来。
“嬷嬷,您不用陪着我了,我没事。小仙,烦你帮我把。。把地上这些都清理了吧。我没事儿。。就是。。就是有些累,想再睡一会儿。”
一脸担忧的小仙看了眼桂嬷嬷,看她点了头,也乖乖的应了一声。找来了扫把,轻手轻脚的把那些破碎的瓷娃娃,连理枝簪子之类的物事全部扫走了。
橙香后背向外的躺着,再没有动一下,仿佛真的睡着了一般。遇见了这样的事,其他人真的是很难帮忙。桂嬷嬷叹了口气,最终也和小仙一起退出了房间,只是嘱咐小仙要守在门口别走远,一有风吹草动就要进去。小仙也一脸严肃认真肩负重任的点头,找了个花绷子竖起耳朵坐在橙香的门口装模作样绣花。
屋里的橙香在门关上以后才转过身来,平躺在床上。要说床是最好的疗伤圣地一点不假。她几次的伤心难过都是在床上治愈的,这次也一样。
她不想怪小九的离开,给谁遇到爱人和兄长在一起了都会崩溃。但是她也说了自己是被迫派去的。她心底里其实是希望他好歹能问问为什么“被迫”?是谁逼迫她的?她有没有情非得已?或者身不由己?
她曾经也是个娇生惯养的女孩,受一点小伤也需要人怜惜呵护,受一点小委屈也都要人关心抚慰。可是这次她接连受了这么多的伤痛,她也会想要找最亲密的爱人哭诉,抱怨,发牢骚,把压在胸口的负能量都宣泄出来。可是显然九殿下不是这样的人。
这样也好,断了就断了。她是马上要离开皇宫的人,还是不要留下太多牵挂的好。总归是她生命中的第一个男人,希望他能早日忘记她,以后能一帆风顺,享乐人间吧。
不说橙香如何努力催眠,也不说九殿下如何一路狂奔回东五所,把自己关进屋里不见人。单说皇后娘娘这里,在九殿下一回宫就接到了消息。高高兴兴的准备了一堆儿子爱吃的东西,急等着见一个多月没见的宝贝疙瘩。
结果人一回来衣服都没换居然跑去了琼和苑。皇后娘娘说不恼怒是绝对不可能的。可是那边不一会儿就传来了消息,说九殿下红着眼睛跑回东五所,把自己关在屋里不出来了。
皇后娘娘一听就心急的坐不住了,起身就要去看儿子。还是巧玲姑姑在身边提醒了一句。“怕是橙香伺候了别人的事儿让殿下知道了,娘娘还是想个对策的好。”
皇后几欲跨出门的脚就这么顿住了。“本宫一急,倒是把这一折忘了。”皇后停住脚步略一思索便道:“既然小九也知道,那也没有再留着她的必要了。你叫人把她传过来,今夜就把她解决掉。还有刘喜,小九回来的早,险些把他给漏了。他也是本宫身边的老人了,给本宫办了不少事,你叫人给他个痛快。传信给我兄长,刘喜侄子那边多帮衬些。”
嘱咐完这些皇后娘娘就头儿不回的急匆匆离开看儿子去了,完全不在意自己随便的两句话就决定了两个人的生死。
落在后面的巧玲姑姑只觉得身上一阵冰冷。橙香也就罢了,这喜公公是跟她一样自娘娘入宫就在身边伺候。虽说后来派去照顾九殿下,但也是一心为主的人。最后却落得这么个下场,还要她去结果,这真是。。。
橙香迷迷糊糊的躺着,也不知道躺了多久,门口响起了小仙敲门的声音。“橙香姐,醒醒。皇后娘娘派人传你过去。”橙香一咕噜爬了起来,刚刚的颓废一扫而空。这是要放她出去了?还是要因为她惹了九殿下要怪罪?
她情愿一股脑的相信是前者,她就像快要淹死的看见了一条船,快要渴死的人得到了一杯水。不管是不是海盗船,也不管水里有没有毒,只想赶快接受它脱离现状。她急匆匆梳洗收拾一番。临出门又担心这一走没有机会再回来,又想把重要的东西打个包袱。她像没头苍蝇一样在屋里乱撞。一件件的收拾东西往包袱里放。
小仙看的实在头晕问道:“橙香姐,你就去坤宁宫,为什么还要收拾包袱?”橙香一蒙才想起来不能这么明显。她又把包袱丢下,把攒着的银子往身上装。首饰一翻全是内造的,跟本不敢往出拿。门外传话的小宫女不耐烦的催的紧,橙香昏头昏脑的只能出门去。
临到门口想起自己还有一对六殿下送的金臂箍。这个好,好带又隐蔽,又返回去套上,拉拉衣袖才走出去。小仙并不知道她是要准备着出宫,单看她极度亢奋神叨叨的样子,以为她是受了刺激,很是不放心,送她到了琼和苑门口还忍不住嘱咐她。
“橙香姐,这是要见皇后娘娘,你千万少说少动,惹恼了娘娘可是会丢性命的。放平静,深吸气,那些不好的事就别想了。”想着就要出宫了,橙香哪里平静的下来,她回握小仙的手都在激动的颤抖,“我知道,我知道,我。。如果我没有回来,我屋里的东西首饰衣服你们就都分了吧。
先让嬷嬷们挑,剩下的给姐妹们分了。你不是喜欢我那条水蓝色的流仙裙,你拿去穿。我的被褥床帐也都是新作的,你都拿去用,也不枉你照顾我一场。还有千万代我谢谢三位嬷嬷。我承她们太多情。。我。。。”
“嬷嬷快些吧,别让娘娘等急了。”来叫人的小宫女早就等得不耐烦了,没好气的催人。橙香只得捏了捏小仙的手,转身跨出了琼和苑的大门。
小仙被她走前的一通话说的心里惶惶的,这是什么情况,难道是要被送去哪位皇子的宫里作通房?怎么说的全是分别的话。小仙回了屋默默的收拾着被橙香烦乱的东西,越想越不对,越想越不放心,顾不了许多提起裙摆赶紧去找秦嬷嬷去了。
这边橙香一路上倒还顺利,秋日的傍晚已经透出丝丝的凉意。穿着薄绸的裙子出门其实已经有些冷。可是橙香却是一丝一毫都没感觉到。她心里已经天马行空的开始规划未来了。
出宫后她首先要扮丑,像所有穿越美人一样,脸上涂点姜汁,画个痦子什么的。然后。。然后。。一路向南,离京城远远的。沿路要游山玩水,遇到了喜欢的地方就停下来,买个精巧的小宅子住下来。再买家铺子,作个小生意。还要找几个忠心可靠的仆人。她要待她们像家人一样。。。还要。。。还要养好多的小猫小狗。。。。
想到开心处,橙香忍不住笑出声来。惹得带路的小宫女回头鄙夷的瞟了她一眼。一抬头,坤宁宫的大门就在前面了。橙香克制不住的嘴角更弯了,仿佛离自由,离解脱也越来越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