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惨兮兮的逼出她一个“好”字后,才问她“求婚什么意思”……
夏阳被李旭这个傻缺皇子狠狠的无语了一把,郁闷得不要不要的,却没多久就发现,比她郁闷的其实大有人在!
按照惠武帝原本的计划,是打算来年开春选秀的时候,再一次性为皇子们选妃开府,放他们出宫生活……
谁知道,李旭竟那么迫不及待的要娶夏阳,甚至拿了两年间所立所有军功来抵!
于是,已经成年却迟迟未娶妃的二皇子李诚,三皇子李靖,以及七皇子李烨,就得急急忙忙凑做一堆的选起了王妃来,婚事办得比李旭和夏阳的更匆忙……
对这种随手大贱卖似的态度,二皇子李诚头一个不满的发了飙。
当然,这飙也不过只是在杨贵妃的宫里气愤的抱怨一番而已……
“来,尝尝看,特地跟小七那里要来的,味道着实不错,据说还能静心下火气。”
与李诚的愤怒不同,杨贵妃十分气定神闲,好似被附带对待的人并不是她儿子,慢条斯理的泡出花茶来,给自己和李诚各倒了一杯,十分享受的品尝起来。
李诚皱眉:“母妃……”
“这事儿办成这样,可真真是怨不得你父皇的。”
杨贵妃淡淡打断他的话,隐隐似乎还有几分苦口婆心的意味:“皇上他日理万机,操心着整个大华天下的大事,哪能处处周到,更何况,皇子公主们的婚事素是皇后娘娘该操心的,只不过……唉……太子去后,皇后娘娘便病倒了,这两年反反复复总不见好,身子越发不济,听说最近更是糟糕,哪里操心得过来……”
那绵长而情感浓厚的一声叹,不免让人也跟着替那位张皇后惋惜叹息,可二皇子李诚却似受到了某种提点一般,迅速冷静了下来。
若是皇后也去了……
宫中谁最有可能成为下一任皇后?
丽妃那毁了容貌的疯妇头一个不可能!
老三李靖虽然两年多前凭着西门关一战崛起了,却也并未能崛得多高,瞧这两年父皇对他不咸不淡的态度来看,多半还记着当年他生母谋害皇后以及老四老五老六的事,如此一来养大他的淑妃,机会也不大……
接下来便是贤妃,虽以贤惠不争的性情颇得父皇之心,却偏养了个成天只知道煮茶酿酒的平庸儿子……机会也不大!
那么剩下来,也就只有他的母妃没有诟病又能担大任了!
只要他的母妃荣登凤座,那他就是名正言顺的嫡子了,如此一来他就一人独占了嫡长两条夺储优势!
想通透这些,李诚也就更冷静了,笑着站起抱拳就给杨贵妃深深一鞠:“母妃教训的是,是儿臣忙糊涂了,竟未觉已许久未去拜见皇后娘娘……儿臣稍后便去。”
杨贵妃笑着让他喝茶,东拉西扯的又聊了些无关紧要的事,最后才给他一粒定心丸:“你放心,你的王妃是本宫亲自精心为你挑选的,最合适你不过了。”
李诚愣了一愣,惊喜:“是谁?”
红唇缓缓绽出一抹端庄得体的笑,杨贵妃轻轻道:“青云侯府六小姐,赵芸惜。”
“赵芸惜?赵芸惜?赵……赵梓彤那个嫁不出去的小姑姑!?”李诚惊得差点没跳起来。他没记错的话那个赵芸惜都已经十九了!
“什么嫁不出去。”
杨贵妃嗔怪的横了他一眼:“那是青云侯与侯夫人老来得女格外宝贝,舍不得让她早嫁随便嫁,才刻意留到了现在的,甚至听说原是打算给她招婿的,要不是杨家和赵家颇有渊源,人家还不肯把宝贝女儿许配给你呢。”
李诚抿唇,依旧不喜,他的妃位本是留给夏阳的,却计划干不上变化,一而再再而三的事态生变,导致她如今非但成了别人的未婚妻,还甚至未及笄就要嫁了。
这就好像你相中了很久的东西,忽然成了别人的,不郁闷才怪!
“所谓娶妻娶贤,在本宫看来,再殷实的家底也不如那一身技艺的巧妇来得实惠稳当。”杨贵妃言词之间,淡淡透露出对夏阳的不满,以及赵芸惜的偏捧,显而易见两人比起来,她更喜欢那位低调得几乎不存在一般的赵芸惜。
她看着面色依旧不好看的李诚,安抚道:“你是本宫的儿子,本宫还能害你不成?等着吧,你会惊喜的。”
**
相比于李诚,李靖就淡定多了,有种宿命本是如此,又何必去做徒劳挣扎的感觉。
至少,表面看起来是这样的……
可李芷妍却觉得李靖最近安静得太过可怕,哪怕他出了这个门后,立马就能与往常是一样的。
“三哥……”
李芷妍迟疑着,还是开了口:“你争不过九哥的,九哥他是那位……”
李靖皱眉转眸看了过来,目光淡淡似无的掠过佩儿,打断李芷妍的话:“隔墙有耳,有些话,任何时候都不能说。”
李芷妍咬唇,低下了头去。
“母妃恐怕今天也不出佛堂了,我还有事,就不等了。”李靖站起身来。
李芷妍抬头便接收到他的眼神,忙也笑这跟起身送他。
李靖虽早年常年在外,与别的兄弟姐妹都不亲,但对李芷妍这个妹妹还是相当亲厚宠爱的,时常天南地北的给她捎东西来,兄妹两感情素来很好,此时不再继续先前的话题,有说有笑
先前的话题,有说有笑并行在前,也和谐得说不出不对来。
不露声色的侧眸,看到宫人包括佩儿都几步外随后,李靖才低声两人听得到的声音问李芷妍:“你真喜欢那个姚景瑞?”他可是二哥李诚的人!
李芷妍怔了一怔后,表情竟有些恍惚,似自己也分不清楚自己到底喜不喜欢姚景瑞。
李靖将她迷茫的神色尽收眼底,抿唇沉默了会儿,道:“既然你已经认命了,那不如,也为三哥一次吧。”
李芷妍惊愕回神,有些错愕的看着他,却又小心翼翼的回避着身后佩儿的角度,不让佩儿能清楚看到她此刻难以克制慌张的神色。
“命不是天生的,是靠争的。”李靖低头看了看自己左手手心那点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红,眼底有讥讽飞快闪掠:“若是拿不到囚笼钥匙,把囚笼砸破便是。”
李芷妍倒吸一口凉气:“三哥……”
“你信不信我?”李靖抬眸看向她,直直看进她的眼底。
李芷妍被他盯得越发慌张了,生怕被佩儿看出来,低声带着颤抖:“三哥,他无所不在……”
“不,你错了。”李靖摇头:“他不是神,不可能无所不在,若真能无所不在,就不需要我们存在了。”顿了顿,忽然勾唇笑得舒快:“以前不懂,我还挺羡慕他的,以为……可现在,我却忍不住开始有些同情他了。”
李芷妍不懂:“三哥……”
“明天我再来,趁这段时间,你好好考虑一下。”李靖打断她的话,道:“当然,不管你做什么样的决定,我都不会怪你,你也依旧是我的好妹妹,若他日我能成,必许你一生自由荣华。”
李芷妍:“……”
**
夏阳纠结的看着那把镇北侯夏义送给原主做十周岁生日礼物的匕首……
这匕首短小而朴实,锋利无比削铁如泥,最原始的出处已经追寻不到,但非常适合女孩子随身携带防身,却是不祥的。
原主收到匕首的当天,镇北侯夏义就出事了,她的生日就那么成了父亲的忌日!
除此之外,看李旭的反应,这匕首也是还有其他的故事……
夏阳不知道那故事是什么样的,却显而易见的,李旭一看到它就很激动,甚至情绪失控,她不禁有种他再看到那把匕首的话,说不定会失控拿起来捅她的可怕想法!
为了小命着想,她考虑着找人将它融了重造,可她又不认识好工匠,就怕万一找了个烂渣渣,好刀最后变废铁……
最后还是巧玲提醒她:“郡主不妨去问问李大人。”
夏阳这才猛然想起的恨恨拍脑门:“我果然被那蛇精病弄傻了。”
巧玲默默的,就不去吐槽那个眼看着快成亲了却依旧没有地位的某人了。
李大力果然没让夏阳失望,确实知道不少厉害剑匠,就是……
“郡主真的确定要把它……”李大力看着手里的匕首,神色复杂,欲言又止。
夏阳难得严肃:“确定,而且是必须。”她真的很怕它哪天成为了解她性命的凶器啊。
李大力见她真不是闹着玩的,也不好说什么了,答应马上送去给剑匠。
“她真这么说?”
老战王看着桌上的匕首,面色也很微妙。
虽说夏阳到底是女孩子,难免不臭美一点,想随身携带的匕首花俏一点也无可厚非,可……真的需要把这把匕首重新融造吗?这可是她父亲留给她的最有意义的遗物!
“还有这个。”李大力迟疑着,还是将一张图纸交了上去。
老战王没好气的横了李大力一眼——怎么着?敢情原来还想替那小猴崽子隐瞒,不打算给他看?
想归想,目光还是一转落向了那图纸,而后便瞳孔一缩,惊定住了。
图中的匕首外观看起来也很简单,并不花俏,却完美的融合了西戎战斗弯刀的优势!
征战一生的老战王几乎瞬间就能肯定,那外凸的刀尖与超长的切割线能使刀身落点很好控制,是非常合适重型战斗的砍刀,更难能可贵的是刀身的厚度要求,简直能完美的配合出一流的刀刃锋利度,绝对是一支用于肢解的优良工具!
“这是她画的?”太过震惊,老战王忍不住再确认一次。
“应该是的。”李大力面色也很微妙,他初见那一刻,也吓得不轻,哪怕他知道夏阳很聪明,却也实在没想到,她竟然还有这么多天赋——
画好,字好,设计出来的东西更是足以惊艳四座!
虽然一个屋檐下生活了好几年,但在此之前他们都只看到她一天到晚吃吃吃和睡睡睡!
李大力同志现在甚至有种错怪了夏阳的感觉——真正的天才原来是真的可以懒懒懒的!
忍不住的,他又道:“要是这东西放大后投放入军队中……”绝对能成为一大杀器!
老战王皱眉不语,好一会儿才忽然道:“她有没有取名字?”
李大力面色立马转了画风的微妙。
“嗯?”老战王迟迟得不到回应,奇怪看向李大力。
“咳……郡主说,它叫大白狗腿,烤全羊必备……餐刀……”餐刀……刀……
【大白狗腿是很有名的军用匕首之一哟,不要以为是我又起名渣你们眼睛……】
**
冷兵器时代,一把好兵器,
把好兵器,可以决定你能否在战场上长久的活下去。
不论是前世后面的经验,还是这几年的经历,都如此实在的时刻告诫着李旭,所以,他向来都很重视自己的兵器。
不过,他换兵器的频率也相当高——人在长高,功力在精进,力量越变越大,原来的兵器不论是重量还是长度,都会自然而然变得不称手。
十月份他要再驻北门关,这一去至少又是一两年,征战肯定少不了,所以,他需要在此之前打造一把新的重量长度更合适的剑。
这本是很寻常的事,却没想到,他会和李大力找上同一个剑匠,更没想到,李大力拿去说要重新熔铸的匕首,还是夏阳的那把……
“九皇子?”
李大力感觉李旭从他拿出匕首开始就一直盯着,脸色还非常苍白非常难看,忍不住皱眉出声。
李旭迟钝的回过神来,问:“你说要重新熔铸这把匕首?这匕首不是……不是阳阳的吗?”
李大力虽然奇怪他的诡异反应,却也没法把他和这把匕首联系出个什么来,亦没什么好隐瞒的:“这是郡主的意思。”
匕首是夏阳的,没有她本人的允许,李大力又怎么可能把她父亲给她的礼物和异物拿出来重新熔铸……
显而易见的事情,李旭又怎么会看不透?只是真的从李大力嘴里听到这个事实的时候,他又忍不住震惊得呆在了那里,脑中不断的震荡这那个讯息——她要熔铸匕首!她要把匕首熔铸掉!为什么?为什么?因为……他吗?
不过,李旭的诡异反应不在老剑匠的考虑范围内,他为难的是:“老身精力有限,已经答应为九皇子铸剑在先,近期内无法再接另一把……若是李大人赶着要的话,不如另外找人吧。”
李大力皱眉想,夏阳虽然叫他找人重新熔铸匕首,却并没有说什么时候要,而帝都好剑匠虽然不少,却到底不如这位……
便做主道:“司徒大师为九皇子铸好剑后,再照要求熔铸这把匕首也不迟。”
“哦?”听说有详细图纸,司徒大师不禁来了兴致,忙让李大力拿给他看。
匕首是夏阳的,夏阳很快又要嫁给李旭,李旭就不可能见不到……
这么想的李大力也就没顾忌李旭在旁,直接拿出图纸来交给了司徒大师。
司徒大师是铸剑名匠,设计好坏他自然一看便知,当即面色惊变,激动得不能自已:“这……这……请问李大人,这是出自那位名家之手?”
名家……
冷不丁想起家里那位人前基本只有吃吃吃和睡睡睡两种状态的“名家”,李大力同志就忍不足嘴角抽搐,但几乎马上,他就板着一本正色的脸道:“很抱歉司徒大师,这事在下不能奉告。”
司徒大师失望的表示可以理解,抱着图纸就不肯撒手了,大有把李旭忘在一边的架势。
回过神来的李旭却没错过李靖那微妙的表情,不知怎么,就直接想到了夏阳。
惊愕之余,又莫名其妙的觉得合情合理……
自从亲眼看到这一世的她长得跟前一世愈发不像之后,他就觉得,接下来再在她身上发生什么奇异的事情,也没什么值得稀奇的。
不过……
匕首……
她真的舍得?
还在乱想的时候,李大力已经起身跟他告辞。
李旭借口还要详细谈谈他的新剑,目送李大力离去。
“司徒大师,夏阳郡主是我未过门的王妃。”
忽然听到这话,正为图纸疯狂的司徒大师也忍不住抬起头来,却不明白李旭这话到底什么意思,一脸糊涂。
“这匕首是她的。”李旭的目光,在李大力留下的那把匕首上停留了好一会儿,才挪开看向司徒大师。
司徒大师那个捉急的啊——所以到底怎么样您倒是一次性说清楚啊,不要打扰我继续研究图纸好不好!
“就算重铸坏了,她也不会生气的。”……大概……
然而他表情很严肃,一本正色的,看着就很有说服力。
只可惜,司徒大师老脸龟裂,表示愈发听不懂他在说什么。
好在,李旭跟着就“解释”清楚了:“我近期晚上都有空,可以来给你打下手。”
司徒大师:“……”
您好歹也问问我晚上有没有空啊!
这些,夏阳当然暂时是不知道的,要知道,她肯定会跑去阻止的——你丫不要擅自做主随便在别人的匕首上刻下具有诡异含义的字!
她现在是待嫁新娘的身份,国子监是暂时不用去了,却快被忙坏了……
虽然大华女子嫁皇子的话,聘礼嫁妆统统都是天家一手包办的,但,她身份又是不同的——她是镇北侯府的正主人!又胜似战王府的小主人!
镇北侯府偌大的家业她是唯一的继承人,肯定要带着出嫁的,已经足以羡慕死不知多少人,老王妃却还嫌不够,虽然嘴上各种数落抱怨李旭娶太早,可实际行动起来却跟吃了兴奋剂是一样一样的,生怕她和老战王走了之后辛苦大半生挣下来的家业无人继承,与其便宜了不知哪个去,还不如趁着现在脑子还清楚还能说得上话,变着法子往她嫁妆里塞。
二老实际上比太后还要高一个辈分,他们挣下的东西爱给谁,就是惠武帝也眼红,也不敢说什么,只能说一些夏阳郡
一些夏阳郡主果然深得二老宠爱等等官面话……
然而夏阳很心虚——所谓财不露白呀!她有二十万夏家军已经很扎人眼球了有木有?再来份随便挥霍几辈子都挥霍不完的家底……被人羡慕妒忌恨怎么办?出现被绑架的狗梗怎么办?
老王妃听完她的惶恐,笑得差点直不起腰:“只听过嫌弃嫁妆少的,没见过嫌弃嫁妆多的,你这孩子,故意逗人乐呢吧?”
夏阳好忧桑,感觉老王妃果然完全感受不到她的苦恼:“我这不是怕人家多想担心我钱多就养私军么?”
老王妃一听沉默了,拉她进怀就想揉揉头,却发现她已经长高到无法轻易抬手就揉到她的头,不禁感叹:“我们阳阳长大了……”
“不大不大,在老祖母跟前,我永远都是长不大的小宝宝。”夏阳笑嘻嘻的立马蜷了身往老王妃怀里钻,颇有几分卖乖白哈士奇的即视感。
老王妃被她逗得咯咯直笑,好一会儿才抚着她的背道:“你放心,老祖母心里有数,害不了你。”
听到这话,夏阳才总算安心一点——她还是挺担心二老越活越孩子,塞着塞着就把整个战王府塞给她,这可不实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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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阳根本不用去刻意打听,外面的大小消息也会通过各种渠道自动流进她的耳朵里……
最常的渠道,就是巧玲那张嘴。
“几位皇子妃听说已经定了,今晚太后寿宴上便宣布……”巧玲一边给夏阳梳头,一边念念叨叨:“您猜猜看,都定了谁?”
为了不再太后寿宴上打瞌睡,夏阳特地多睡了两个时辰,这会儿也不过刚醒,还迷糊得很,听到巧玲的话也提不起多大兴致来:“晚上就知道干嘛还要猜啊?巧玲姐我好饿啊,你知不知道多说一句话我得多浪费多少体力?行行好,让我省点力气一会儿吃饱点,免得今天一天都在宫里……啊啊啊,一想到今天一天都不能好好吃饭,我就更饿了,不行不行,绿屏,绿屏绿屏,快那点东西给我吃,我快要饿晕过去了。”
巧玲:“……”您得是多不愿动脑啊您?
绿屏则很淡定的递过去一碟糕点拼盘。
巧玲无奈叹气,干脆直接主动道:“二皇子定的是青云侯府六小姐赵芸惜,三皇子定的是秦伯公府二小姐秦语姗,七皇子定的是太常寺卿府上的大小姐沈妙梅。”
秦语姗和沈妙梅,夏阳都在国子监里见过,都是很低调的主儿,但相比之下,那位赵芸惜就更低调了……
她压根见都没见过!
不过没关系,今晚上肯定能见到……
巧玲可不知道她在想什么,见她居然依旧只顾着吃吃吃,半句不好奇不追问,很无力:“郡主,您就没有什么想要问的吗?”
“没有呀。”这种时候夏阳一向很诚实:“梳好啦?我已经闻到饭菜香了,你懂的。”
我不懂!
巧玲很想这么咆哮,可惜,她只能无力的说:“再一小会儿……”
摊上个真的一点都不多事的主子,有时候也是挺郁闷的……她怎么能就一点不好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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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和老王妃虽然差着一个辈分,可实际上却并没有差几岁,加上缘分很奇妙,两人很投缘,出嫁之前就是好姐妹……
基本太后每年寿辰,只要不是有特别原因,老王妃都会去给捧捧场。
今年,还带上了夏阳。
这也是夏阳第一次参加太后的寿辰,甚至是第一次见到太后——在此之前,她戴孝三年不方便入宫叩见,后来年前倒是除了孝,可她不喜欢皇宫,从不去凑那热闹,而老王妃虽然偶尔也会进宫,但和太后也不知怎么想的,都很心照不宣的不捎带上她就是了。
所以,她这一次才算是回帝都三年后的第一次正式出场,虽然其实早已经没谁不认识她……
“瞧瞧,这不说人人到了吗?”
才进门,便听到了杨贵妃的笑声。
夏阳低着头,扶着老王妃跟着走,却依旧能感受得到殿内已经来了很多人,所有人这时候都看了过来,甚至有好几道视线还分外的突出。
都是谁,夏阳实在懒得去管,反正从一开始她的存在就在扎太多人的眼,全都去小心谨慎提防的话,她的日子就真没法过了,还不如看着打磨得光亮如镜的玉石砖上倒映出来的自己,暗叹一把果然天生丽质难自弃,美得都想自己把自己娶了……
可太后这次却不当她是空气了,待与老王妃打过招呼,一群贵人见礼来见礼去的见完后,就招手让她到跟前去:“这就是阳阳吧?来,过来,让哀家好好看看。”
夏阳很无奈的看向老王妃——有身份的老人家都喜欢这样吗?
老王妃假装没看到,轻轻拍了拍她的手:“去吧,让她好好瞅瞅我们战王府多养人。”
“得得得,都知道你府里养了个标志人儿了,还没长大就被急巴巴的求娶过门,不用显摆,大家都知道。”太后笑嗔道。
夏阳立即感觉那些稍稍弱下去了的视线,又集中了起来。
无语的她,始终低着头,不急不缓走到太后跟前,规规矩矩跪下磕头说一堆吉祥话,待到太后让她抬起头来,才趁机飞快的看了太后一眼,而后又低下眼皮去。
太后已经七十多岁了,精神气出奇的好,脸上的笑纹明显的告诉人她是个
诉人她是个开朗爱笑的人,五官来看,年轻时候也是个美人儿,但却并不是很美那种,和蔼慈祥的更像个邻居老太太,完全看不出曾经也是一位威风凛凛的女将军……
不得不提的是,她并不是惠武帝的生母,但惠武帝待她却胜似生母,对她是各种孝顺孝顺还是孝顺,简直是要羡煞天下老父母的节奏!
“啧啧,果真是标志人儿。”太后眯着老花的眼睛打量了夏阳好一会儿,转头笑与老王妃道:“生得愈发像她母亲了,就是这性子噗嗤……也不知道是像了谁。”
太后想到了什么而忍俊不禁,在场众人都猜到了,立马忍俊不禁的跟着笑了起来——帝都谁人不知,夏阳郡主有两大神功,一吃二睡!
夏阳囧囧的憋红一张脸。
哪知,太后还生怕大家不明白似得,亲昵的拉住她的手拍了拍:“放心,哀家特地吩咐了御膳房,你的餐食加大份。”
这话一出,众人笑疯。
被当成了笑话对象,夏阳确实挺囧,但相比之下她更关心的是:“大份是多大份?”
“哈哈哈……”太后乐得只剩下笑声了,而后也不回答夏阳的话,而是与老王妃道:“这丫头太好玩了,借哀家玩几天呗。”
偏老王妃还一本正经的回她道:“这不行,借你玩了我回头玩什么去?”
“噗……”
“咳咳……”
夏阳那个囧的啊——老祖母,您其实可以不说话的,真的。
这时,皇子们结伴来了。
太后取了串佛珠手链给夏阳做见面礼,便让夏阳回老王妃身边去了。
准二皇子妃赵芸惜瞥了一眼便低下了头去,反应平淡。
准三皇子妃秦语姗暗暗嗤笑——也没跟她们的有区别嘛,都是佛珠手链。
准七皇子妃沈妙梅看都没往这边看,从始而终的低着头盯地板。
跟着,诸位皇子便进来到了。
殿内气氛几乎瞬间狂降……
夏阳默默吐槽一句——某人你自带的杀气能不能收一收?你是来拜寿的不是来杀人的,好不好!
是的没错,导致殿内瞬间低气压的根源,就是李旭那随身自带的煞气。
太后如是未觉,笑吟吟的受了孙子们的礼后,便一道把大部分人都打发掉了,美其名曰年轻人就该朝气蓬勃,陪着她个老太婆束手束脚,不如出去自由活动。
还带着几分调侃的特地交代孙子们各领各人先把皇宫熟悉一遍,以免日后迷路。
于是,夏阳便被李旭拉走了……拉走……
看着李旭众目睽睽之下走过来跟她行罢礼,就拉了夏阳就走,老王妃是又好笑又好气:“都这时候了,谁还能跟他抢不成?”
太后淡笑不语,待到闲杂人等都走干净了,才拉着老王妃的手道:“婶母,我求你件事……”
老王妃被她一句“婶母”叫出满身疙瘩,忙抽回手:“有事直说,别把我叫得那么老。”虽然辈分上,她确实高太后一辈……
“你也看到了,皇后自煜儿去后病倒,身子就愈发不好了,前些天又让人给气着了,今天这样的日子都没法出来……”
太后叹气:“到底是煜儿生母,心也不坏,我总不忍心眼睁睁看着她就那么去了,何况这宫里没了她,又得乱……”
老王妃皱眉,约莫猜到太后求的是什么了。
果然,太后也不跟她绕弯子,跟着就道:“我就是想跟你打听打听,那位神医的事情。”
神医失踪了,谁也找不到,别人信,太后却是不信的,只是没有戳穿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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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多的时候,夏阳给李旭点面子,没挣脱他的手,但没人之后……
她直接给他个过肩摔!
太忽然太利落,李旭也没能躲过去,狠狠摔在地上的时候还是懵的。
这里毕竟是皇宫,夏阳自然没贸然逃窜,免得躲过了他却钻进了不该钻的地方,偷鸡不成蚀把米,摊上更大的麻烦。
但她也没等他回过神来爬起来了再走。
“你去哪?”
看到夏阳摔了他之后抬脚就走,李旭忙翻身跳起,一边拍身上的灰尘一边追上去:“你认识路?”
“你不是认识吗?”夏阳看蠢货似的看着他:“哪里能去哪里不能去,你没嘴巴提醒啊?”
李旭哭笑不得,然后莫名其妙的就笑了起来,虽然很淡……
他生得是极好的,也还不到十九岁正年轻得很,却因为常年绷着个脸,墨眸又千年寒潭一般幽深阴冷,随时可能冲出只凶兽来食人一般,给人一种很强烈而危险的压迫感,一般人根本承受不住。
但他真心笑起来的话,又是极好看的,尤其是那双平时看起来充满危险和攻击性的眼,会瞬间变得格外的清澈明动,竟有种孩子的纯净……
起初出现的频率太低太低,也一闪便逝,夏阳还以为是自己眼花看错了,可最近这种变化却出现得略有些频繁,非常直白真切的证明,她并没有看错!
她觉得好奇异,简直玄幻……
同一个人,同一双眼,竟然可以反差这么大!
忍不住的,她又多看了两眼,结果……
他眉头一皱,笑就没了,纯净也不见了,墨眸幽深自成寒潭:“看什么?”
“看傻子。”夏阳撇撇嘴,瞬间没了研究的兴致。
究的兴致。
俊脸立即沉下去,李旭沉声:“你说什么?”她胆子是不是越来越大了?竟然敢当着他的面说他是傻子!
“啧,说实话也生气。那你还不如什么都别问呢,不问就没人说你不爱听的了。”夏阳没好气道。感觉跟他沟通好困难。
李旭面子更加挂不住了,一口气憋再胸口,面色更加难看。
他不说话,夏阳也不搭理他,没头没脑的自顾走在前面,算着时间差不多了,就往回走。
“怎么往回走?”李旭又忍不住的主动开口,微微皱着眉头表示他很不满。
夏阳瞥了他一下便别开了眼,没吭声,抬眸便看到前面有口井。
“我在问你……”
李旭一脸不悦更甚,却话没说完就被夏阳一把拽着了袖子,拖向那口井。
“低头。”井边,夏阳下令。
李旭皱眉,不明白她什么意思,却还是听话的跟着她低下头去看井里。
这口井其实不浅,但水位却很高,此时正如一面镜子般映出他和她的脸……
夏阳忽然问:“看到了吗?”
李旭定定的看着井里,他的倒影和她的倒影贴得很近很近:“嗯。”
“看看你的脸……”
夏阳本想控诉他脸上通常只有两种表情,一种是不皱眉的没有表情,一种是皱眉的没有表情(什么什么?皱眉不是表情吗?什么叫皱眉的没有表情?某位皇子就是有这种奇异能力,皱着眉却依旧让你感觉他是没表情的!),却忽然发现,井中那张刚还皱眉的冷脸,此刻竟然眉宇舒缓,表情很……
很什么夏阳也说不清楚,反正她是一眼触及井中那双眼的时候心脏狠狠咯噔了下,而后大脑就给两条腿下了立即撤退的命令。
井中的倒影,就那么变成了一个……
李旭松开的眉头,又皱了起来,抬眸看向夏阳:“怎么忽然走开了?”
夏阳背过身,猛拍不听话狂跳的心口:“我忽然感觉胸口不舒服,怕掉下去……”
李旭莞尔失笑:“我在,不会让你掉下去。”
夏阳却一听,顿时拍胸拍得更狠了。
“你干嘛打自己?不是说不舒服吗?”李旭走过去,拉住她自虐的手,却发现她低着头还把脸别开看他处,明显在心虚。
他皱眉,想都没想,抬手就勾住她下颌,并不温柔的硬把她的脸转了过来,一眼看清,却怔住了。
少女水眸含嗔带怒波光潋滟,又羞又恼的模样瞪着他,似他撞破了她什么心事,红霞飞满粉娇颜……
她是极美的,哪怕还没有长大!
她是极诱人的,哪怕并没有任何勾引人的举动!
李旭也觉得自己简直是着魔了,可偏偏就是真的好想就那么将她生吞下腹,可是……
“你怎么还没长大呢?”
夏阳被他那双幽深的眸子盯得头皮发麻,正打算拔腿逃跑的时候,便被他猛的一把拖了过去,双臂似锁紧紧将她困在他怀里,叹息幽怨自头顶上方来,吹得她有点晕。
“快点长大吧,快点长大……”
低声卸去那层彻骨的冰衣,意外的迷人,声声都在扰人心智。
夏阳抬手就捂住耳朵,不愿意去听,不愿去接受某个毫无预警的征兆,却还是心跳砰砰,不受控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