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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宿吉有些失神的仰望天空,耳边传来断断续续的话语,可他听得异常清晰。
他很清楚她这个人一点都不严谨、做事不认真,行为怪异到极点,说话也不正经,可是为什么此刻他却感到惆怅?!
莫名其妙直到一阵旋律传来,殷宿吉才站直身体,踱步走出隐身的地方,凝神向前看去。
原来她与小提琴的组合是这个样子,果然如他所预料没有娴静优雅的姿态,不过,却是生动跳跃的画面。
这是dvorak(德弗札克)的幽默曲,她不是说她已经不再碰小提琴了吗?那这指法、这速度、这流畅感,是假的吗?还是说她有著与众不同的才能?
每一个音符都处理得十分清晰,后半段的高低音和弦交叉部分非常漂亮,音色饱满,轻快活跃的感情也能够酣畅淋漓的表现出来,是很奔放的演奏方式。
她将原本的节奏自行加快,整体感并没有被破坏,反而多出了俏皮的乐感,仔细倾听下,细微处加了许多不经意的切分、和弦部分的强弱,揉弦的程度也或多或少有所改变,是相当自由的演奏方式。
应该说她将这首幽默曲的感觉加强,变得更加欢快,演奏的同时带进了自己的即兴演绎。
这样擅自篡改当然已不算是完整的原曲,被别人说是不理解大师的感情也是理所当然的。
一般来说,这已经犯了很大的错误,理应是相当失败的演奏,不过就某种程度上来看,能失败到如此地步也需要很特别的才华。
殷宿吉在她接近尾声时走近,看着她将小提琴还给目瞪口呆的女同学,潇洒的拍了拍手掌,转身笑咪咪的准备离开。
然后尔心悠仍漾著轻快水波的眼眸中映入了他的身影,从容不迫的样子似乎表明他在那里站了许久,也听了许久。
他站在那里看着她,没有激动、没有冷漠,只是静静的凝望着,这让她没有办法回复到以往不正经的状态。
她不想笑,什么也不想听、不想说,尔心悠只是冷淡的瞥了他一眼,便转身由另一边离开,她实在是没有心情说些什么。
***
尔心悠这几天仿佛在澜海消失了,她是打算将一切都撇得干干净净是吧?
殷宿吉睁开微合的眼,眉宇间有一丝不满的别扭,为什么会在意起她的事情,明明连朋友都称不上。
不,若认真算起来,他跟她之间不仅没什么交情,还新仇旧恨一大堆。算了,随便她要不要来吧。
殷宿吉站起身来,决定先去餐厅用餐,才刚刚拿起外套,办公室的门便被大力推开。下一秒又“砰”一声关上,进来的人一言不发,绷著脸快步走到他跟前。
稀客这是他看见来人时心中冒出的第一个想法。殷宿吉重新坐下,将外套放回去时,顺便隐去了唇边不明喻意的弧度。
“有什么事?”
尔心悠眉心一紧,看上去很不悦,破天荒的沉默了半晌没开口,脸色越来越难看。
“没事的话”殷宿吉才开口,便觉眼前人影一晃,下一秒她已站在自己跟前,双手伸过来抓紧他的肩膀。
她想干嘛?
两人四目相接,尔心悠的双眼迸射出炯炯有神的目光,一眨也不眨的盯著他,似憋著一口气般脸红脖子粗,最后终于承受不住,使劲摇晃起他的肩膀,拉开嗓门开始哀号。
“理事长,救命啊求求您借我一点钱吧!来生我做牛做马报答您。”好凄惨的哭腔,仿佛她的世界已灰暗到乌云密布,连带将他摇晃到头晕恶心。
“放手。”殷宿吉眉心紧蹙,似乎有些痛苦,脸色更像是有黑云浮现般黯淡,她想谋财害命吗?
尔心悠倏地停止动作,乖乖的将两只“爪子”收回,摆在身前,一脸无辜的看着他。
“理事长”
“为什么要借钱?”她再次出现就是为了这个吗?
殷宿吉的话音刚落,便见她出现癫狂状态,他马上投去警告的眼神,尔心悠才稍稍收敛,整个人有气无力的缩回去,小小声说道:“因为薪水要月底才能领,婉婷又好死不死刚好出国了,我现在没有钱交房租”
“你已经穷到这种地步了?”理事长极力压抑著想要打人的冲动,尽量保持平稳的情绪。
“是啊。”尔心悠回答得十分诚实爽快。
“你觉得我会借钱给你吗?”
“我认为以您高尚的情操,宽宏大量的品德,优雅不凡的气质,聪明绝顶的头脑,一定不会计较我之前的劣行。”尔心悠笑咪咪的用力赞美著。
“是吗?”这么虚伪恶心的话,亏她说得出口。殷宿吉冷著一张脸,毫不犹豫的回道:“对不起,我很爱计较。”
“啥?”尔心悠抓狂了。“理事长你不能见死不救,我也算是澜海的员工,你不能让我露宿街头,你应该不想看到明天报纸头版登的是有损学院形象的事吧?”
“如果发生那样的事,我会即时通知人事单位将你除名。”殷宿吉冷静自持的淡淡说道。
“而且你在后勤科的工作性质是临时聘用,没有经过学院的正规考核和正式的聘任,你根本不算是澜海的正式员工。”
尔心悠被他口齿异常清晰的一字一句,打击得节节败退。
“所以,我没理由借钱给你。”没话说了吧,看她还能怎么耍赖。
“理由?”尔心悠双拳紧握,两眼发亮。“你不是说能用钱解决的问题都不叫问题?既然不是问题你就帮忙解决一下,会很困难吗?”
殷宿吉冷哼了一声,偏开脸,她的记性倒是挺好的嘛,偏偏记著这一句话。
“不借。”他冷淡且坚定有力的回绝。
“冷血!”尔心悠用蔑视的眼神看着他,同时嘴里进行著严重的控诉,恶狠狠的瞪著他不放。
他突然觉得有点头痛,有种预感如果不顺她的意,这家伙会一直在这儿将他瞪穿一个洞。
尔心悠一动也不动的瞪著他,他无动于衷,不作任何回应,两人就这样僵持不下。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突然一阵“咕噜噜”的声音冒了出来,殷宿吉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后,有些愤恨的叹了口气,无奈的瞥向她。
“理事长,快点救命啦,不然不用等到明天,今天我就先饿死在这里了。”她抱著自己肚子,如果可以,她很想在地上打滚。
殷宿吉尽可能让呼吸平缓,暗自告诫自己,不能因眼前这人的行为太可恶,而做出不冷静的事。
“跟我来!”
***
“经理你真是大好人,我一定会努力工作的!”尔心悠朝眼前胖胖的中年男人行了个军礼,嘴角呈现著最大的弧度。
“呵呵,那你明天就准时过来这边帮忙吧。”胖经理笑呵呵的说完,转向殷宿吉微微行了个礼。
“这样就可以了吗?”
“是的,多谢您的帮忙,麻烦了。”殷宿吉也礼貌的欠了欠身。
“不会,小悠看起来十分有活力,我想她会是个好员工,那么我先离开了。”胖经理说完便笑着走了。
“理事长跟这家高级餐厅的经理很熟喔?”他介绍了工作给她,虽然也是临时工,但这样反而方便她解决燃眉之急,而且因为是高级餐厅,时薪也比较高。
“只是父亲的朋友。”殷宿吉轻描淡写的说道。
“真的很谢谢你,介绍了这个好工作给我,还可以提前支领薪水。”
“我只是怕晚上做梦被人骂冷血。”
“别这么说,我是开玩笑的。”尔心悠一掌拍在他肩上。“你放心,我一定会努力工作,不会让你丢脸,不过话说回来,你借点钱给我不就好了吗?”
借钱只需要还钱就可以了,可是欠了人情就没那么容易了结,殷宿吉微微笑了笑,向前迈开步伐。
“喂,殷宿吉,你这个人没有外表看来那么不近人情嘛。”
“只有你会说我冷血。”他的眼神冷飕飕的扫了她一眼。
“那是因为他们不敢说,不管怎样这次多亏你不计前嫌,为了表达我火热而真诚的感激之情,请你吃饭吧。”
“你有钱吗?”
“我请客,你付钱,领了薪水再还你。”
他猛地顿住脚步,害得跟在后面的她差点一头撞上去,他偏头看了她一眼,点了点头道:“可以。”
还没等已经快饿晕的尔心悠欣喜,他又说出让她想撞墙的话。
“地方我选,就这里。”
“你存心要整我吗?这里很贵呢”尔心悠还没说完,便被他一把拉起胳膊往餐厅走去。
她一点也不想推开他!这是在殷宿吉拉住她的那一瞬间,她心中浮现的想法,尔心悠忽然有些迷惘,安静的任由他带著走。
什么时候坐下来的她都不知道,想起那个下雨天,在他家因为意外而拥抱,当时自己的反应很快,可是刚刚
“小姐,小姐?”直到身旁传来服务生的呼唤声,她才发现自己竟然在发呆。
“请问您需要点些什么?”
“跟他一样。”尔心悠连忙指了指坐在对面的殷宿吉,他的品味这么高,跟著他点准没错。
“好的,请稍等。”
呼尔心悠暗自吁了一口气,不明白自己刚刚为何会莫名其妙的恍神。她的目光不自觉飘向对面的殷宿吉,他正偏头看着餐厅中央,那里有人在弹钢琴。
他看起来真是个漂亮优雅的贵公子,除了说话不好听,脾气不和善,个性也冷漠了些,倒没什么缺点。
初次见到他时,只觉得他全身上下都透著一股“你没有资格靠近我”的气息,那轻视的目光令她感到厌恶。但现在看来,他其实也没有那么糟糕,不但拉得一手好琴,还是堂堂音乐学院的年轻理事长,多好的一支绩优股。
尔心悠正看得专心、想得入神,不料他忽然转回头,正好将她放肆的目光抓个正著。
“原来这里还有表演。”她摸了摸头发,藉此掩去被抓包的尴尬,殷宿吉应该很讨厌别人直勾勾的盯著他看吧。
“对了,我也可以来卖艺啊!”尔心悠灵光一闪,两掌一拍发出清脆的声响,引来别人的侧目。
“你觉得以你那种扭曲原作的演奏方式能登台吗?”殷宿吉不假思索的指出她的弱点,还补上一句。“会被人笑话的。”
说完马上察觉她的表情怔了怔,他才反应过来自己脱口说了不该说的话,真糟糕,此刻她的表情有著不寻常的冷漠。”抱歉。”他不该提起这件事的。
“没什么。”尔心悠笑了笑。“你这样说出来我反而轻松,不用猜来猜去,我的小提琴确实难登大雅之堂,不过我说的是bass。”
殷宿吉双手十指交叉、枕在下巴,有些戏谑,又带著些微嘲弄的笑道:“这里是高级餐厅,bass?你想丢脸也不用这么直接吧。”
“理事长,有没有人说过你的嘴巴好毒?”
“过奖。”唇角微动,他撇出一丝笑意。
这时两人的餐点送上来,尔心悠已是饿得头晕眼花,二话不说马上开动,他则保持著一贯的步调,安静的用餐。
虽未言语,却也不突兀沉闷,这让她想起第一次见面时的情景,忍不住想笑。
“你知不知道跟你一起吃饭会让有些人很痛苦,因为你既不会融入气氛,也不会顾及别人的情绪。”
“有些人?”他看她吃得很开心嘛,哪里来的痛苦?
“比如婉婷,那次在学院吃饭的事你忘了?真是辛苦她了,想要找话题聊,可你这个人又不识趣。”尔心悠给了他一个“你很欠调教”的表情。
“我忘了。”说完他又瞥了她一眼。“你觉得很闷?”
“我还好啦,我吃饭的时候就只想着塞食物你跟婉婷认识很久了吗?”
“彼此的父母互相认识。”
“说话这么言简意赅别人会听不懂的。”尔心悠皱了皱鼻子。“婉婷竟然还肯为你伴奏。”
“这很稀奇吗?”
“想当年”尔心悠摆出一副很怀念的神态。“我苦苦哀求,硬要她为我伴奏,她死都不肯,如今竟然这么爽快就答应你。”
“你们同年毕业?”殷宿吉露出意味深长的表情。
“没错,怎么了?”
“我只是在想,你们怎么会差这么多。”
“是啊、是啊!”尔心悠瞪了他一眼,他还真是直言不讳,随即又哈哈大笑了起来,坦白道:“我这个人是很有自知之明的。”
“没有后悔过吗?”
“什么?”
“后悔放下了曾经喜欢的乐器。”
“后悔有钱赚吗?”尔心悠的双眼顿时闪烁著光芒,殷宿吉感到额际又传来一阵熟悉的疼痛。
“我不是那种会后悔的人,也不是一时冲动,决定后就会真的放下。”她的声音忽然平静缓和起来。
“那是不是说,如果突然决定要喜欢,就会再拿起来,不是吗?这都是你的‘想法’在决定。”
“会吗?”尔心悠认真的思索了一下。“很难吧理事长!”
她忽然大叫了一声,吓得殷宿吉握著刀叉的手不由自主的抖动了一下。
“晚上跟我一起去玩吧。”
去玩?玩什么?殷宿吉对她突然转换的话题感到错愕。
“不过我要先回家拿东西,也拜托理事长带著你的小提琴,晚上七点在中心街碰面,就这么说定了。”说完她便站起来离开座位。
“时间紧迫,我先走了,你记得来啊!另外”她咧开嘴笑了笑。“麻烦你结帐了。”
尔心悠一溜烟便跑得不见人影,殷宿吉的脸上隐约有一抹抑郁的神情,最后禁不住伸手半遮著脸,眉一拧,紧闭上眼。
这家伙
***
当他站在中心街时,心里还在为自己的行为感到羞愧,更纳闷自己竟真的听她的话将小提琴带来。
自己到底是哪根筋不对?到底吃错了什么葯?
“理事长!”听到背后传来了咆哮声,不用回头他也知道是谁,涸朴邴心悠的手掌就拍在了他的背上。
这个女人真是越来越得寸进尺了。
“走吧。”尔心悠背著bass,迫不及待的向前迈进。
“到底要干什么?”
“咦?我没有告诉你吗?”她怀疑的瞄了他一眼,让他有股想掐住她脖子的冲动。
“今天乐团有街头即兴演出呀,就在前面。”说完她便朝前方跑去,还不忘叫他快点跟上。
街头即兴演出?这就是她所谓的一起玩?殷宿吉脑中马上闪过了“离开”的念头。
过了一分钟后,年轻的理事长抑制住胸口不舒坦的一口气,虽不情愿,但脚步还是追随著她而去。
他的步伐平缓,举手投足依然高贵优雅,身姿也还是那样的挺直,只是看上去有些僵硬。
“殷宿吉,这里。”尔心悠在前面大声呼唤,同时跟乐团的同伴挥手打了声招呼。尔心悠忽然发现围观的人群中,站在前面的几个人有点眼熟,刚想上前几步看清楚,其中一人便朝她看过来。
两人打了照面后同时一惊,更是异口同声叫道:“是你!”
“你们怎么会在这里?”是上回在中心街一起表演的人,由左至右依序是学生妹、滑板小子、长鬈发男人和霍清晰。
“我家就住在附近,散步的时候看见有表演就过来瞧瞧。”左非鱼开心的笑着。“还在想你会不会出现,你就突地冒出来了。”
“又不是鬼还突地冒出来!”尔心悠龇牙咧嘴,瞥向旁边的人,没这么巧吧,四个人都凑在一块儿。
“不知怎么搞的就滑到中心街来了,今天乐团会完整演出吧?很期待喔!”项奕北依然抱著他的滑板。
“你不会又情不自禁当众炫技吧?”项奕北身旁的男人眉梢一扬,微垂首问道,相比之下他实在太高了。
“你不跳舞我就不动。”
“切”舒索情撇了撇嘴。
“那个,是男朋友?”尔心悠还在观望,便见霍清晰指了指她的身后,难道她是在问自己?
“男朋友?”回头瞧了瞧,吓!理事长什么时候站在身后的?尔心悠马上爽快的回道:“是啊!”这个回答来得太猛、太直接,让众人都傻了眼,连殷宿吉也震惊的将目光射向她,如果没有看错,他的表情还带著些微的惶恐。
“怎么?理事长难道不是男的吗?”大家干嘛都一副像见了鬼的模样?
“喂,她是装傻还是真傻?真的不懂男朋友跟男性朋友的区别?”左非鱼悄声问著霍清晰。
“应该是真傻吧。”霍清晰随意应道。
而殷宿吉也在明白她的意思后暗自松了一口气,但随即心里便升起一股怪异的不适感,感觉有些别扭。
“理事长,有没有兴趣也来表演一下?”
“没有。”他有些冷淡的扫视了四周。“不合适。”
“皇帝会微服出巡,王子也会走进人群中亲近人民,理事长何必拘谨?放低身段和高姿态,来一次街头表演又不会怎样。”尔心悠将bass取出来,准备妥当后直挺挺的站著,双手环抱在胸前,有些好笑的睨著他。
“你没试过这样的表演吧,还是说不敢?我想理事长应该不敢跟我们合奏,因为你的小提琴只能为某些人演奏。”
她的话音刚落,殷宿吉灼热的目光便倏地射在她身上,可薄唇却冷冷的抿著不置一语,两人互相瞪视著,皆不甘示弱。
半晌后只见他迳自走到一旁,放下琴盒,高傲的取出小提琴,无视周围一切的喧嚣嘈杂,身姿卓越的走到她跟前。“给我曲目。”
尔心悠双眼一亮,精神振奋的朝围观的观众们喊道:“今天我们雅俗共赏,请大家欣赏摇宾版的古典风音乐。”
说完便看向殷宿吉,有些恶作剧的笑道:“mozart(莫札特)的menuet(小步舞曲),这对理事长来说是小儿科吧,不过你可要紧紧跟上我的速度和感觉。”
她的手指轻轻一拨,一串音阶流泄而出。
“小悠,需要我们协助吗?”乐团的同伴们兴高彩烈的问道,有好戏看了。
“不用,那样会把小提琴的声音压过去。”她看了殷宿吉一眼。“理事长,请注意听好了。”
尔心悠的弹奏一开始,殷宿吉的心中便扬起一阵震惊,这到底是怎样的小步舞曲?节奏快到乱七八糟的地步,自行添加的音符也漫天横飞,不过
他拧了拧眉,将小提琴架上脖子时,那等华丽优雅的风范震慑了观众的心,纷纷屏气凝神,这绝不是平常在街头所能够欣赏到的绝妙美景。
殷宿吉的小提琴声音由弱到强渐渐加进来,她那荒腔走板的演奏他并不欣赏,但无论她演奏成什么样子,他都不会输。
没想到自己竟然合上了她自行篡改的小步舞曲!
两个人都要分心仔细倾听对方的演奏,再以自己的方式追逐,如汹涌的洪水不断的怒拍著海岸,一首轻快的小步舞曲经完全不搭调的乐器合奏后,变成了猛烈的行军曲。
可是,却十分的震撼和畅快人心。
曲毕,殷宿吉才吁了一口气,而后有些无奈和后悔的偏开脸,这样的演奏大师听了一定会气死的。
“不错呀,理事长,等会儿你就独奏吧,你看大家超喜欢你的。”尔心悠拍了拍他的肩膀,暗自好笑。
最大的原因应该还是大家都喜欢他的长相吧,毕竟不是每个人都懂小提琴。有他在不怕今天赚不到钱,嘿嘿,她真是太聪明了。
“不用。”这家伙一定别有企图。
“就这样说定了,接下来是我们乐团的演出,请大家多多捧场。”她才不管他是不是拒绝了。
一直到九点半,这场热闹的演出才结束,殷宿吉早早收拾好琴站在一旁,虽然表情冷淡,似乎很讨厌别人靠近,但无论怎么看都像是在等她。
尔心悠一边整理东西一边哼著歌,忽然问道:“理事长,今天晚上其实还算愉快吧?”
他愣了愣,放远的目光收回,逐渐落在她的身上,眨了眨眼,眸中似乎晃动著某种新生的温暖情感。“啊还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