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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夜,大沽口外停泊着的英法舰队整齐的静候在那里,包令和麦华陀都失眠了。白天清廷的态度很是强硬,但强硬之余却没有关上谈判的大门,那位清国财政部长表示,恭亲王可以到大沽口和他们谈判,但绝对不允许他们进京,更不允许带兵进京!
清廷的态度让他们摸不着头脑,但他们不愿意放弃谈判,毕竟这次清国看起来是很有诚意和谈的,派出一位亲王来主持谈判,这在清国外交史上是绝无仅有的。包令和麦华陀商议了一夜还是没有得出一个好的结论,于是两人都失眠了。
千里之外的天京也入夜了,人们都酣睡了,谁也不知,在天王府的密室里,却正在商议秘事。只见洪仁发、洪仁达、秦日刚、胡以晃、陈承瑢和蒙得恩,都围坐在天王身边。面对东王咄咄逼人的态势,以及开始准备对付北王、翼王的架势,洪秀全等人自然不可能坐以待毙。
胡以晃在回到天京后受封豫王,但他还是选择了站在天王那边,原因很简单,杨秀清剥夺了他的兵权。
大家合计多时,一致认为当务之急便是阻止北王和翼王回京,一旦两王回京被东王制住,那便大势已去了,西王态度很不明确,甚至有可能成为第二个东王,所以天王的希望没有寄托在萧朝贵的身上。北王和翼王没有西王那种反抗东王将令的勇气,他们需要有天王的诏旨才能行事,所以必须有人给他们送去天王的诏旨,他们才能起兵勤王!
可是,派谁去呢?怎样混出天京呢?众人议论纷纷,没有主意。过了一会儿,洪仁发道:“既然派别人不可靠,就交给我吧!”
蒙得恩皱眉说道:“不行!杨贼狡猾得很,对你们一家人格外注意,你是混不出天京的。再说。国宗你性情粗鲁,又不会随机应变,非把事情弄砸不可。”
洪仁发气恼蒙得恩看不起自己,大怒道:“你别小看人,你怎么知道我不会随机应变?”
“好了,别吵了。”洪秀全阴沉着脸地说道:“大哥,你真行吗?”
洪仁发呵呵笑道:“这有什么难的!你把诏旨交给我,送出去不就完了?”
陈承瑢摸着下巴的胡须忽然说道:“国宗要想法办成此事,也不是没办法,只是必须受点罪。”
洪仁发看了看陈承瑢道:“受点罪怕什么?”
洪秀全也看着陈承瑢说道:“承瑢有什么办法快说。”当下陈承瑢低声将打算说了。众人听罢。先摇头。又点头。接着洪秀全把腰板一挺,说道:“就这么定了,明天一早就办。”
众人听了,一致赞成。都对洪仁发说:“国宗大人,你要吃苦了。”洪仁发笑道:“这算什么,比悼脑袋强多了!”
当下洪秀全提笔在手,亲笔给北、翼二王各写了一道诏旨,用了印垄,交给洪仁发,西王暂时不能通知,他也怕西王趁乱进京,那样难保西王不会坐收渔翁之利。到那时洪秀全算是前门拒虎、后门进狼了。
洪秀全交了诏旨之后,并一再嘱托洪仁发道:“千万要保管好,放在最秘密的地方。须知,它关系着国家的成败和千万条人命啊!”“万岁放心吧。我人在诏旨在,决不会落到别人手里。”众人又密议了一阵。才偷偷陆续散去。
俗话说隔墙有耳,洪秀全众人万没料到,这次的密议,竟被人发现了。原来,这个人就是杨秀清派到天王府的女逻察侯蕙芳。一年前,侯意芳作为东王的礼物,送给了洪秀全。此后,她逐渐受宠,经常出入天王寝室。
侯蕙芳一直按东王指示,严密监视天王的一切行动,并随时禀奏。侯蕙芳利用一切方便条件,监督着洪秀全。今晚,胡以晃一进天王府,就被她发现了。之后,她又发现了陈承瑢、秦日刚、洪仁发等人。
侯蕙芳猜测,肯定有事。她甩开别人,偷偷趴在窗子外头,窃听屋中的谈话。所以,才掌握了全部情况。侯蕙芳急忙回到她的寝室,把房门闩紧,给杨秀清写了一份迷信。
信上这样写的:昨晚,他(指洪秀全)在内书房与洪仁发,洪仁达、秦日刚、陈承瑢、胡以晃、蒙得恩等六人密议,已查明洪仁发即将出城调北、翼二王兵。他们丑时两刻会散。蕙字。
侯蕙芳把信写完,封好,揣到怀内。心里说:我得马上把信送去。明天中午——也许午后,天京将有一场大乱。
侯蕙芳把密信写好,快步来到天王府后门,来找她的同党杨四。杨四是天王府的侍卫,实际上也是杨秀清的“逻察”分子。她见后门紧闭,院里空无一人,才发现来得太早了,还不到四更时分。她在院里呆了一会儿,觉得不妥,转身就要走去。
就在这时,突然脑后一痛,眼前一黑便晕了过去。只见一个黑影从她身后走了出来,看着晕倒在地的侯惠芳低声自语道:“天王啊天王,你们做事太不小心了,这般轻易的便被人偷听了去,还是我们西殿帮帮你们吧。”
跟着那黑影蹲下身,从侯意芳身上的密信搜了出来,匆匆一看之后,皱起眉头心想:天王只调北翼二王兵马,看来还是防着咱们西殿一手的。最后那黑影起身,整了整衣冠,走到灯火下露出面容来,却是天王府侍卫总管陈同世。他将侯惠芳扛在肩头,往蒙得恩在天王府的书房而去。
当晚,天王府出了点动静,几名女官和几名侍卫消失了,但侯惠芳和杨四却活了下来,侯惠芳被逼投靠了天王,并写下密信给杨秀清,内容却和上一封不一样了。
这封信是这样写的:最近他(指洪秀全)没有其他变化。吃酒、听曲,一切如常,并告诉胡以晃等人,一切都听东王的安排行事。昨晚,洪仁发来过,要求给他几万银子,修建什么逍遥楼。他不给,口角多时,不欢而散。蕙字。
蒙得恩和陈同世做完这些事后,将侯惠芳软禁起来,毕竟还需要她写信麻痹杨秀清。同时,又抓紧时间,向天王做了禀奏。
洪秀全听罢,又惊又喜,额角上渗出冷汗。他让蒙得恩把原信保管好,留下杨秀清的罪证。不过,洪秀全并未因此感到轻松。相反,更感到事情的严重和紧迫。
天到五更,后门开放了,侯蕙芳找着侍卫杨四,把信交给了他。呆了一会儿,杨四借口有事,把信送走。侯蕙芳回来后,暂被软禁起来。杨四回来后,也被人监视了起来。
早饭后,洪仁发进宫,一见洪秀全就吵着要银子。洪秀全不给,洪仁发就大吵大叫,把后宫都惊动了。人们发现天王气得脸色铁青,暴跳如雷,指着洪仁发怒吼道:“别以为你是我哥哥,就敢任意胡行。哼,朕照样可以处治你!”
洪仁发大声怒道:“你敢!你忘恩负义,你忘了从小是我把你带大的!”“住口!放肆!”洪秀全忍无可忍,向外面喝喊:“来人!把他拉到天台,重打一百!”
洪仁发不服,吵得更凶了,更撒泼似的在地上打滚。马上就被陈同世带着侍卫押到天王府外的天台前,狠揍了一百脊杖。只打得鲜血迸流,皮开肉绽。
天王余怒未消,又传旨查封了洪仁发的府第,并宣布断绝弟兄情谊,立即押送离京,发配外地看管起来。天王的诏旨传到东府,几乎没用费事,就取了“关凭”“路引”。就这样,洪仁发被人押着离开了天京。
两天后,洪仁发来到安庆。他立刻派心腹之人,把两封诏旨,用八百里紧急速度分送出去。但他却不知道,其实一路上都有东殿的人跟着,他到了安庆之后也被人盯梢,他那两封诏旨要不是有西殿白泽堂的密探秘密襄助,根本送不出去的。
两天后,洪秀全发给北翼二王的诏旨副本就出现在了西王的桌案上。萧云贵眯着眼睛反复看了两份诏旨数次之后,将诏旨递给一旁的左宗棠和洪韵儿看。
两份诏旨内容都一样,只是开头署名不同,洪韵儿首先看完后道:“看来洪秀全是担心我们进京摘桃子,因此不给我们西殿诏旨。”
左宗棠淡淡一笑说道:“洪秀全果然是落地秀才、见识浅薄,若我是他,第一个便要发诏旨给西王,而且还要连发三份。”
萧云贵奇道:“这是为何?”
左宗棠笑道:“用天王的大义名分锁住西王,这样才能让西王您缚手缚脚啊。如今最好,天王不给诏旨,等天京变乱之时,我们打出哪个旗号都不会有人诟病,真是天助我也。”
洪韵儿笑道:“正是如此,假若天王的诏旨来了,让我们当先锋和东王拼个你死我活,然后北翼二王大军在后,这样才不划算。而且有天王诏旨束缚着,咱们也不好行事,要是将来东王败了,我们入京就只能听命天王。如今可好,假若东王败了,我们就打出替东王昭雪的旗号亲君侧!”
萧云贵点点头道:“正是如此,让陈同世监视好洪秀全,东王府里头的张氏鲂也要注意东王的举动,李左车和天京西王府家将要保护好家小,用不了多久,本王就可以回京了。”左宗棠和洪韵儿都是笑着点点头。
跟着萧云贵又问道:“英法两国那边到了大沽口有什么动静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