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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着上面的环把。”诗雨听到一声极低沉、磁性,却不怎么和善的“命令”
是他在对她说吗?
她一抬眼发现自己竟紧抓着他的领带,而他的表情简直是冷到零度以下。
“对不起!”诗雨猛然放开他的领带,他别开脸去,像是生气、更像是懒得理她,而她则默默地看着顶上的环把,那些环把老早被占满了,没她的分,她只能暗自祈祷自己别再出糗。
就在她祈祷后不久“神迹”终于出现了,那个冷漠的男子竟让出他的环把,她正想感谢,但他已走到人潮尽头。
广播再度响起——“北站到了”诗雨才惊觉他是要下车了。而她家不就在这里吗?她拼命地钻出人潮,紧随着他,车一停,她猛地一头撞上他的后背。天啊,好硬的背!
古震逸回头发现又是那女孩,想必她也要下车了,老实说他真受够了她,今天若不是车送去保养,他是绝不会在尖峰时刻搭地铁的。
“对”诗雨想道歉,但他像一阵冷酷的风,在车门开后快速地离去,她跟着下车,一路盯着他挺拔的背影,却不知要如何再向他开口。
终于步出地铁站,昏黄的街灯中他缓步在红砖道上,她心慌地跟着,像只小老鼠明知猫儿危险却已没有退路。
古震逸敏锐地察觉那女孩似乎从上车到现在一直跟着他。他不想搭理她,却不得不给她个警告,他绕过街角等候她。
诗雨发现一闪神他竟不见了,急急到路口逡巡。
“你跟着我做什么?”这声寒冷的问话,像冻人的风拂向诗雨,诗雨瞪大了眼睛,发现他倚在橱窗上,双手交叠在胸前,神情像黑豹般无情且冷静。
“我我想这支笔可能是”她舌头打结,笨拙地说不出完整的句子。
“我说过,这不是我的。”古震逸直截了当地回复她。
“其实我”她怕他转身就走,偏偏到嘴边的话又说不出口。
“说清楚。”他的语气就像上司在命令一个败事有余的下属。
“我想问你可不可以援助我”在他犀利的目光下,诗雨恨不得立刻转身逃走。
古震逸锐不可当的眸眯成一线,原来这女孩对他是有意图的。
“援交吗?”他漆黑如墨的眸放射冷光,将她从头到脚地“扫描”一遍。
诗雨眼眶发热,双腿打颤,心跳失控,好不容易挤出一丝如同蚊蚋的声音说:“是的。”
古震逸嘲讽地扬起唇角,黑眸冰冷地瞧着她;女人有时戴着温柔的面具,有时戴着媚惑的面具,但取下面具后却同样都是蛇蝎。
“要多少?”他面无表情嘲弄地问。
“几千块吧!”诗雨语无伦次地说。
“刷卡还是付现?!”他恶意讽刺。
诗雨困惑地瞅着他,灼热的双眼波光颤动,强忍住心底不断涌出的委屈。“当然是付现。”
古震逸看着她那双波光闪烁的眼睛,心想隐藏在其中的,肯定是一缕邪恶的灵魂,但任他如何探究,她却只是一副楚楚可怜、欲哭无泪的模样。
看来是遇到对手了,他向来乐于“利诱”女人,尤其是假装圣洁的女人。
“成交。”他低沉地说出这两个字,她心惊莫名,脑子昏乱到了极点。
三流的旅馆中。
老旧的空调发出嗡然响声,空气中充斥着未散去的烟味及香水味,窗帘是乱没格调的酒红色,灯一亮就像置身在红灯户般令人心惊胆战。
诗雨望着这一切,完全后悔自己当初想脱离平凡的念头,蓦然他从身后搂住她,惊吓得她全身颤栗,急切地想脱逃。“你要做什么?”
“你这么问,不是太奇怪了吗?”古震逸钳着她的腰,邪邪地一笑,在她的颈项间烙下一个嘲讽的吻,他之所以选择这间三流的旅馆,是为了要羞辱她,阻街女郎只配在阴暗的角落出卖灵魂。
他冷漠的唇拂过她洁白的下巴,很快掳住她粉嫩的唇瓣,试图掀开她的假面具,但她却浑身僵直,青涩而被动。
他并不喜欢这种假装,大手不客气地扯开她的衣,探索她的身子,一触及她的肌肤,才发觉她柔软如绵,细滑如丝
诗雨对他轻佻的吻及抚触感到极度心惊,她想奋力抗拒,但意识却清晰地提醒她,她该快点完成任务,否则后果将会难以收拾。
“你去洗个澡好吗?”这句“台词”是她惟一可以得逞的关键。
“当然。”他不疑有他,这正点的女孩不期然地引发了他的高度兴致。
“快点,我等你。”诗雨心乱如麻地转过身子面对他,伸出颤抖的手指解他的衣衫,她知道此刻自己该面带微笑,纵使她很想哭。
古震逸冷眼看着她一副着急的模样,竟莫名地懊恼起来。
“剩下的你自己来好吗?”诗雨背过身,将他的西装外套及领带白衬衫一件件地挂在一旁的衣架上,不敢去看他矫健的男性裸身。
古震逸懒懒地瞥着她娇弱且颤抖的背,她何苦假装?
有胆出卖自己就该认分,女人全是蛇蝎的化身,他在心底冷眸,解开皮带将裤子一并扔到她肩上,转身进了浴室。
浴室的门“砰”的一声关上,震动了诗雨心灵,她终于忍不住地流下泪;但此刻怎是容她流泪的时候,她该有下一步的行动啊!
她倾听浴室里传来的水流声,很快整理自己凌乱的衣衫,开始“收集入会费”
她搜索他的西装裤,发现皮夹里有现金一万元,三张信用卡,信用卡上的签名是——古震逸,想必就是他的大名。
她取走了现金,收好他的信用卡,将皮夹放妥,进而搜索西装外套,口袋里有一只古董怀表,将之打开发现透明的设计竟可观看到表心精致的构造,而时间正好是晚间八点,她闭着眼睛将怀表的长链子挂在自己的颈子上。
够了吧!该走了,她深呼吸,走向房门,轻声开锁、关门,头也不回地离去。
她搭上计程车,失神落魄地回到玫瑰帮,方琪儿正在门外苦等着她。
“诗雨你可回来了。”方琪儿迎上前来,看见她脸上的泪痕,急急地抱住她。“你还好吧?”
诗雨神色恍然地点了点头,疲惫地说:“不过是丢了初吻,真是惊险万分。”
“噢!”方琪儿除了遗憾,也不知该说什么了。
入内后,诗雨向大姐大呈上入会费,虚缈地问:“我可以加入了吗?”
大姐大任蝶衣看着诗雨手上的钞票,狂野地笑了起来。“你真行,来人啊,给她绣一朵最美的紫玫瑰。”
诗雨垂下双肩,此时她居然无法判断自己是否真的想要那朵紫玫瑰。
她让方琪儿陪着进了刺青室,一位姐妹已备好工具。“来吧!小妹妹。”
诗雨心情复杂地坐到指定的椅子上,伸出纤白的手臂,在简单地消毒后,尖锐的针扎进她的肌肤,难以忍受的疼痛直像刺进她的心底一般,她没有哀叫,任凭痛觉扩散,直到再也挺受不住这惊心动魄的一夜,她晕了过去。
浴室里,古震逸关掉水龙头,结束了嘈杂的水声,他并未梳洗,只是立在镜子前定定地看着自己。
那双充满恨意的眼,是他的吗?也许他不该被恨意蒙蔽了双眼,乱了原则。外头那女孩看来确实很无辜,像是真的有什么难处才会出此下策。
他不该把对莫雪莉的恨意也加诸在她身上,不该毁了她。女人是蛇蝎,但她或许是个例外,就当是救济一只无助的猫儿,给她钱叫她走人吧!
他旋转门把开了浴室的门,进了卧房,却让一室的空荡给震慑住了。她不在里头,他下意识地朝门口走去,发现门锁已开启,她离开了!
他一箭步地抓来衣裤穿上,本能地想取出怀表看时间,这才发现古董怀表已不翼而飞。难不成还有别的东西不见?他取出皮夹,果真他的现金全被搜刮一空。
瞬间,一把冷火在他心底焚烧,双眸喷出青焰。
那女孩不只是个骗子,还是个偷儿!而他竟差点同情了这个小骗子
他握紧拳头,指节发出咯咯声响,暗忖最好别再让他遇到,否则绝不轻饶她。
绝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