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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寻觅觅,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戚戚。乍暖还寒时候,最难将息。
三杯两盏淡酒,怎敌他,晚来风急。雁过也,正伤心,却是旧时相识。
满地黄花堆积,憔悴损,如今有谁堪摘。守着窗儿,独自怎生得黑。
梧桐更兼细雨,到黄昏、点点滴滴。这次第,怎一个、愁字了得。
——声声慢
师傅曾经对我说,人的一生必然是孤独。
我笑,没有说话,只是静看荷塘里的月影与荷花的残瓣。我知道师傅说的话是从来不会出错的,正如我肯定自己从离开干娘的那一刻起会永远追随他,而不需要理由。师傅教我武功,教我施毒,教我看淡红尘,可是,他是如此的寂寞,空灵得仿佛一眨眼就会消散。
我知道师傅心里一直有个影子,那是他卧室里靠近床铺一处干净墙壁上的一幅画,画上是一名女子,柳眉清眸,美丽飘渺的仿佛不识人间烟火的尤物,只有一个词形容得尽。
风华绝代。
那是一次无意间瞥见的,因为师傅从不让我靠近他所居住的断漓楼,他不在,我悄悄进入,却看见了这张画像,心没来由的下沉,便急急走开。
我一直不知道师傅的名字,我想画上的人一定是他的妻吧!和师傅的确很是相配,不由地羡慕。
师傅总是对人很温和,眉宇柔顺的平铺却存在着一股难以隐藏的气势,小时侯总是在师傅心情好时毫不顾忌地撒娇,那一段日子很快乐。有次,我看见师傅坐在椅子上专心地雕着一块上好白玉,当时觉得好喜欢,站在那儿动也不动地直盯着看了良久,他发觉后轻轻浅笑,嘴角上扬,煞是迷人,抚了抚我的头发问道:
喜欢吗?
恩,恩!我忙不迭地点头,看了一会师傅,又直盯着这块玉好好欣赏。
那我将它雕好后送你,如何?
送我,真的吗?我不置可否地看向了师傅,用手指着自己的鼻子。
我为何要骗你?如果你不愿要就罢了。师傅宠溺地笑看我,我顿时高兴起来。
要,要,我很喜欢,怎么会不要呢?谢谢师傅。
不早了,快些休息,明天还要教你一个新招。
是,雪暗马上就去。
人总是要很快长大,年少时的幼稚渐渐消退,常常练武是会有些轻微擦伤,师傅总很静静给我拿来药膏,嘱咐我好好养伤,不要心急。这时会感觉很温暖,很依念,也很熟悉,觉得亲切,有种家的感觉。但每当练功时,师傅却没有了平时的温和,反而相当严厉,不容偷懒半分。时间流逝,物是人非,幼时的亲切,如今却生涩不少,愈大愈是无话可说,对我的要求越来越高。我也变得越来越安静,我不知为什么会变化如此之大,只是感觉到孤单。
这年,我十九岁,他二十八岁,跟随了他整整十年,却一直觉得不能了解他。生日那天,他第一次让我喝了酒,愁肠断,确是愁,又如何可断?
雪暗,你要杀人,这是你的第一次任务。
谁?
青城派掌门。
是。
不要让我失望。
何谓失望?我不冷不热地问道,眼神直射入他冷漠忧愁的瞳孔,他不应该不相信我。
是呀,你从不曾令我失望,习武,施毒,你样样都争取做到最好。他满意地看着我,让我的心灼烧般的疼痛,是啊,我是不曾令你失望,可是我为什么不想让你失望,你却不得知晓,连我自己都不得知晓,有时候我想,自己到底对他是一种什么样的感情,是师徒之情,还是其他。
我赶了一天半的路程,第二天午时到达,子时动手,在青天谣就寝之时悄悄潜入,不觉间还是惊醒了他,然后一阵打斗,最终我用残涯剑割下了他的头颅,继而归去。
回到仇轩居,并未见到师傅踪影,但心中无惑,便拧着青天谣早已血染满脸的头颅径直走向了断漓楼。我在门外看着屋内因深深凝睇,轻抚画上女子而未察觉丝毫的师傅,心中的伤口无以加复的疼痛,我这是怎么了,难道我真是对他动了情?我想走,却还是轻轻唤出了声。
师傅。
在我唤他时,他轻颤了一下,良久,才回过身来。
你回来了。
我已取下青天谣的首级,你看怎么处理。
把它找个地方葬了吧。说罢,他轻轻地拂袖,示意我退下,又继续深凝画中的芳华。我悄悄离开,关上了门,然后走向了后院的那片荒地。深夜,明月,幽草,血颅,纤手,墨土,毕竟是一代枭雄,我亲手下葬,掩埋。
回来后,师傅已坐在了大厅里,他看着我走进来,并未问关于青城动向些许。手中的杯盖始终轻抚着早已凉透的苦茶。
你看见了吧,那幅画。
是的,我看见了。
她是我的妻。
我已猜到。
师傅并未听我说,只是继续他的话。
你心里一定有疑问吧,我不瞒你。她叫断漓,是我此生挚爱。我们十五岁成婚,十八岁,我永远失去了她。他轻轻地啜泣,第一次,看见师傅如此的脆弱与不堪,我心里阵阵绞痛,愁肠百结。她已经死了,可是,活着的人依然关心你呀,譬如我,你这样旁若无人的思念难道不觉得残忍?我想着却没有做声。带上门出去,然后倚靠在墙边回廊上掩面而泣,他爱她,却不明白我的感受,我想我真的是喜欢他了,呵——真是愚蠢,竟喜欢上他这样的男子,他最多也只不过当我是他的徒弟罢了。
接下来几个月,师傅依然会派我去取各个门派掌门的首级,江湖上一阵腥风血雨,蓄势待发。我除了杀人,就是陪伴在他的身边,可是愈多时间和他在一起,我就愈是痛苦。我很明白,我爱他,不知从哪刻起,却是一辈子也得不到他,我不甘心,我不想一辈子只是他的徒弟。
明月皎洁,残荷片片,清风阵阵,只听得一声箫。师傅穿着深黑色的衫,被隐没于黑夜,可手中墨绿的玉箫却幽幽发光,隐约映照出师傅的清俊面庞,是如此的落寂,孤独。
我站在荷塘边幽然地出神眺望,箫声如此空灵,他的眼光默然凝睇着远方,忧伤,却无力挣扎。寂寞,是人永远的归宿。他锋利的剑眉微微皱起,直皱到我的心里,让伤痛疯狂地肆掠着我的每一寸。
何必呢?过去的已是过去,谁又能改变什么?
他转过身,看我,眼里开始浑浊,忧伤也越发浓郁。
我并不乞求什么,更不奢望她能活过来,我的家人大都已死。这个世间,成者为王,败者为寇,已经成为不变的天理。我只想望着云端能偶尔清晰地记住她那张我深爱的脸便可,无须再多,我已知足。
终究,每个人都逃不过一个情字吗?
也许吧。
然后,我和他都望向了远方,望向了云端那刹那间的绝色面容。她的确是一个让人无法不爱的女子,美丽的几乎天造。
你真的决定这辈子只爱她一个人吗?
我问,可是他未答,而是自顾自地说。
那人没杀断漓,而是强迫断漓嫁给他,可是断漓哪会受得下这般侮辱,她只爱我一个,今生今世只有我一个,怎会肯嫁一个让她夫君灭门的登徒子,于是,她拼命抵抗,最后选择了死亡,她在行跪拜礼时,当着众人的面,撞上了最靠近她的那一堵墙。断漓留给我一封信,她说过除我以外,谁也别想得到她,包括她的身,她的心。我的妻啊,你为什么这样傻?
说着他拿出了一张发黄的纸,上面用鲜红的血赫然写着:君当做磐石,妾当做蒲苇,蒲苇纫如丝,磐石无转移。
我说,你有一个痴心的妻子。
他哭泣,我心疼地看着他,竟说不出一句安慰的话,我明白他的痛,心中有些酸楚,也为他可惜。若断漓活着,定会是一段佳话,我也不会有所求。
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有些事还不方便告诉你,但我不希望你再胡思乱想。
我冷冷地看了他一眼,转身便走,只听得背后一声幽然长叹。
第二天,我接受了一个任务,目标是齐笑云的得力助手——沙鹰漠。这次任务于我来说,自是危险,师傅决定和我联手,共同完成,我亦没有拒绝,我还没有那样自视过高,这样的人物,我一个人不一定对付得了。我们一刻也没耽搁,立即起程。
这个沙鹰漠绝非浪得虚名,一战下来,我已多处负伤,然后退开,师傅迎上去。他使出粼波微漾,只见那剑身微颤,然后化为多重幻影,看为虚,却为实,一个翻转轻掠,沙鹰漠身上已有二十几处血肉可怖的剑伤绕身。接着,师傅一个火舞九天,他便已悄然倒下,永远闭上了眼睛。
回去后,师傅有些疲惫,肩上有伤口,不过还好,未深。他坐了一会儿,便回房休息去了,而我也是回房处理伤口,身上伤口多处已化脓,于是,只得取出雪花玉露膏涂在上面,好不容易才硬撑着和师傅一道回来。我和他还有非常大的差距,我明白,于是不再逞强。
过了一日,师傅来看我,他坐在床边的凳上,轻问我,怎么样?好些了吗?
谢谢师傅挂心,只是受了几处皮肉伤,并无大碍。
好生休息几天,虽是皮外伤,却都已化脓,容易感染,要多加注意才是。
知道了,师傅。
这块玉你还留着——?师傅看见挂在我腰间的双龙玉佩问道。
是,此物乃师傅所赠,雪暗当然得留着,这也是师傅的一份心啊。
他笑了笑,说了几句话便走了。手上握着玉佩,心中顿感温暖。
后来三个月,我都未有任务,而是凭着对武学的天资,在这期间,日夜苦练,直至师傅说他毕生所学已全数教会于我,我和师傅一起潜心习武,互相切磋完善,武功突飞猛进。终于,又一月后他给了我一个任务,刺杀鸿门的萧河。我听别人说起过萧河,他是武林中的第二人,第一人自是武林盟主,曾是前任盟主的至交。这次师傅让我一个人去,他有事去不了,再者也是给我的一次磨练。
我到了萧府,华丽而富贵,长廊交错,很大的一处府邸,让人羡慕。白天看了看,总算是弄清了地形。夜深,我将一块丝巾蒙在脸上,避开了层层防卫,来到了萧河的卧房外,从窗外看去,他正在看书。我叹了一口气,然后听见门内的人说,阁下既然来了,就不要再躲躲藏藏。我一惊,无奈,看来是藏不住了,便大步走进去。
你怎么知道有人?
老夫的听力极好,姑娘一来我便已觉察。
萧门主果然是名不虚传啊,那你也应知小女子此来目的吧!
我不但知道姑娘为何而来,还知道是谁让你来。
哦?是吗?
姑娘是来杀我,自然是肯定的,无须多言,而指使你来的人姑娘心知肚明。
想不到我与师傅隐居多年,萧门主却对我们知道得如此清楚,在下佩服,但你既已知晓我此行目的,那就别怪小女子不客气了。
等等,姑娘,你年纪轻轻,又是我挚友之女,我不想与你为敌,也不想你被别人利用,难道你就真的从没怀疑过你的师傅吗?为什么你从不知道父母是谁,为何你师傅要将你带大,你没想过吗?
萧河的脸上露出了可怕的笑容,眼睛闪亮了一下。
你的死期已到,还想骗我,哼——你真的以为本姑娘这么容易上当?
信不信由你,我只是实话实说,姑娘不愿意听,我也就不多说,你好自为之,可别说我没提醒你。
你到底想说什么?
看来姑娘也并非无动于衷,我只是想告诉你,你的身世,既是我故人之女,我不想你受到伤害。
我没有说话,等着他继续说下去,我知道也许我不该听,可是却没有打断,也许冥冥之中我想知道他要说的到底是什么。
其实,你的亲生父母是前任盟主及夫人,他们从小就把你寄养在奶娘家里,因为他们知道许多人眼红他们的位置,当时你年纪太小,怕你受到伤害。可是,十年前就是你所谓的师傅杀害了他们。
你胡说,师傅和他们无怨无仇,为何要杀他们,而且你凭什么说我一定是前任盟主的女儿?
你错了,你师傅不但和他们有仇,而且还有深仇大恨。当年,你的父亲陈楚桥坐上盟主之位,可是,你师傅的父亲却还拥有很大的势力,对你父亲构成很大的威胁,所以为了防止夜长梦多,就用武力灭了他满门。我凭什么说你是他们的女儿,这个,你的左肩上是否有三颗血痣,那是他们在你一生下来就刺上去的。
我听后倒退一步,抚了抚左肩,那上面确实有三颗血痣,可我还是不相信,自己最亲的人会是自己的仇人。
如果真是如你所说,师傅干嘛还要留下我,不怕我知道真相吗?他可以轻易地杀死我。
这才是他过人之处,借你之手,消灭敌人。
你骗我,你骗我——师傅他不是这样的人。
哈——你敢说你的内心没有动摇吗?老夫只不过说实话,至于你信不信那就不在我所能控制的范围之内了,但是你最好想清楚。
你给我闭嘴,无耻小儿,竟想挑拨我们师徒之间的关系。找死。
然后我在他毫无防备的情况下,把残涯剑刺向了萧河,他看向我,接着一掌把我掷开。
你不信我的话,迟早会后悔。他诡异地看着我,气绝。
我心里很混乱,不知道到底应不应该听信萧河的话,但是,心里却渐渐对师傅产生了怀疑。我回到仇轩居,人仿佛虚脱了般,师傅看见我这个样子,便来看我,问我可有受伤,我无力地摇了摇头。
师傅,你可知道前任盟主?
我问他,然后看见他僵了一下,神眼里有些什么在变化。他撇过头,看向了别处,眼里竟是忧伤。
你怎么突然问这个?声音里有种很深沉的颤抖,如斯反应,看来是真的了,我绝望的想着,为什么一切都和原来预定的不一样,我感到恐慌与失落。
没什么,随便问问。我累了。
那我先走了,你好好休息。
恩。
然后,他便急急出了门。
又过了几日,我的心绪一直不宁,我不想恨师傅,可是家仇令我不得不恨他,枉我一直如此信任他,可是他却一直是在利用我吗?
下午,他找到我,说,这次的目标是齐笑云,必须要成功。
我没有感到意外,因为回来后就知道,这是必然会发生的事,只不过迟早而已,两虎之间必有一争,何况师傅不知为何,似乎非常憎恨齐笑云。我知道师傅,如果恨上了一个人,定然不会手下留情,因此他总不会轻易去恨,但那不代表不会,所以我没有多问,他也没说。
临行前一天晚上,我去找他,只见他把脸贴在画上,口中喃喃,这——算是道别吧,此行师傅也没有多大把握能胜。
师傅。
你来了啊,快些回去吧,好好休息,明天很早就要动身。
面对他如此关心,我有些不忍,可是,家仇不共戴天啊!
师傅也是,齐笑云不是一般的人物,还得小心提防。喝碗安眠汤吧,好好睡一觉,明早还要赶路。
好。他回答,修长的手指接过碗,稍仰头喝下。正待在说些什么,却支撑不住倒在地上,他看着我,眼里满是不信,难过与忧伤。
我手足无措地愣住,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只是看着他。
为什么,这是为什么?
我也不想这样,可是,你为什么要是我的仇人?
谁跟你说的?
萧河。他说我的父母是前任盟主,是你杀了他们。
雪暗啊,你怎么这样傻?你怎么能相信他?
可是,他知道我左肩上的痣,而且当我向你提起这件事时,你的那种神情让我不得不信啊。
他看着你出生,当然知道,咳——凭我那时的武功怎么杀得了武林盟主?他说的没错,你的确是陈楚桥的女儿,可是,你知道我为什么要杀萧河吗?就是因为是他为了富贵,出卖了当他为知己的你的父亲,而我,是他们的儿子啊!
怎么可能?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不可置信地看着他,顿时感觉快要崩溃了,我歇斯底里地哭泣,什么都与原来不一样了。
我不告诉你你的身世,是不想你再背负像我这样的痛苦啊!可是,你要相信我,我说的都是真的,我是你的亲生哥哥,不是你的仇人啊。我们的父母是被齐笑云杀死的,所以我才一定要杀他的。我给你的那块白玉,其实是母亲的遗物!他微喘着,艰难地说,脸上又似乎有种解脱的神情。
我回过神来,想救他,可是,我忘了啊,他只教会了我施毒,却从未教过我解毒。
我的心猛地下沉,终于,再一次相信了他,可这还有什么用呢?
不过还是要谢谢你,我终于可以去和断漓相会了,呵呵——,我很想她,想得心都痛了!
他轻笑了一声,猛咳出一滩血。
只是,妹啊,哥不能再保护你了,你一个人也一定要好好地活着,哥在哪里都会永远守护你。
我蹲下抱着他的头,不断地抽泣。
哥——对不起,我为什么这么蠢,为什么会相信他,明知道他是敌人,我是这天下最该死的人——哥——
哥哥伸出手轻抚了一下我的头发。
他说,雪暗,我不怪你,你也是被别人利用的,哥,怎么舍得怪你呢?
然后手无力地掉了下去,他眼角渗出了一滴泪,滑落,消失于地上。
哥啊——你怎么能丢下我,你叫我怎么办,怎么办,一个人,难道注定只能是一个人吗?
一切来的如此突然,那个被我称为师傅的我的亲生哥哥如此突然的去了。过了好久,渐渐地,我不再哭。处理好哥哥的尸身,我便独自动身前去完成哥哥的心愿。临行前我回到断漓楼,看着屋内的一切,好像都还存留着哥哥的身影。然后,目光聚集在画上,发现那幅画的右下角用朱砂写了三个小字,陈暮风。陈暮风,是他的的名字,我知道了——哥的名字,陈暮风,我的亲生哥哥啊,我亲手害死的亲人,最后的亲人。我自嘲地笑着,走了出去,与哥哥这么多年的朝夕相处,我怎么能不相信他呢?竟糊里糊涂作了仇人的棋子。泪,不经意间洒落了一地。
我看见了齐笑云,一身紫衫,他看着我问。
你来了,陈暮风呢?
他——死了。
哦?是吗?死的还真及时,不过怪可惜的,这样优秀的武学奇才。
齐笑云嘲讽地说,眼中写满了鄙夷与不屑,我气急,一剑刺去,却被他用内力掷开。
怎么?陈暮风调教多年的丫头也就只有这个程度而已?
我无语,只是稍稍平定心神,勒令自己冷静,不去想哥哥。然后,举起剑,竖立在两臂之间,凝视默念:
至高无上的神啊,云过荷畔,愁过九结,乌云满怖,日蔽隐天,飞龙再舞,双珠夺艳。
然后,剑气化作九条青色的龙魂,冲向了齐笑云。
什么?九龙还魂术。
他惊悚地躲开,灵剑出鞘,与九条龙魂纠缠在一起,接着我拿出断肠蚀骨散洒在残涯剑上,也动身掠向齐笑云,后来,我以最后一剑辟地式,他,面色铁青,粉身碎骨,这一终结式加上这天下第一毒,我深知,无论是谁都不可能存活。这次,我已是极至,气喘虚弱,他动了一下,我惊觉,一剑刺向他的小腹,然后他彻底断了气。我吐出一滩血,胸口很难受,看着自己浑身是伤的身子,我不禁笑了,哥--哥,你看到了吗?他死了。
我重新回到仇轩居,跪在地上,轻抚着哥哥的棺木,然后自断漓楼取出了嫂子的画像,带着棺木一起,向西前行。我想去天山,听说那里的玄冰湖至阴至寒,能使尸身永不腐烂,这样我就能在哥身边,永远永远地陪着他。
哥,你放心,我会过得很好,有我在的地方,你永远也不会孤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