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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您的订阅不足80%, 请于72小时候刷新本章。 一直走了两天,景岳来到一处山谷。
谷中瑶草琪花, 云雾腾腾。景岳在一块巨石下发现了几株金花栗草的嫩芽, 因其外形和普通野草类似, 一直没有被采摘。
此行这般顺利,景岳心中不免高兴,他小心翼翼地将金花栗草收入到乾坤袋中。
忽然, 他察觉有人往这边来, 便躲在了巨石后, 用神识遮掩住自己。
不远处走来三个青年,看起来都很陌生。
这两天十分老实的蓝凤此时讨好道:“我见过他们, 前面两人是陈家家主的儿子陈留和陈放,其中个子高的是陈留, 后面一个是陈家三房老爷的儿子陈辉。”
景岳很少拘着蓝凤,他修炼时,蓝凤经常会飞到外头瞎逛, 所以它认识陈家的人并不奇怪,只是景岳没想到,蓝凤还会去看小黄/书。
只听陈留道:“楚家真是愈发嚣张, 自从楚云突破至练气九重,他儿子也跟着抖起来, 根本不把我们放在眼里!”
三房的陈辉叹道:“自从祖爷爷去世, 咱们家修为最高的二叔也就练气八重, 修界本就是以实力为尊, 楚家家主实力强过我们,他们当然眼睛长在头顶上。”
陈留怒道:“你这话什么意思?怪我爹咯?要不是祖爷爷偏宠长房,什么好资源都给了长房,凭我爹的天赋说不得早已筑基!哼,偏宠又怎样,长房还不是只剩个不能修炼的废物!”
陈辉见陈留说话不客气,心里也冒火,故意呛道:“陈石再废物,他也攀上了丹火门的人,他若要想拿回家主之位,二叔怕也要拱手相让。何况,他怎么成了废物,你我心知肚明!”
陈留:“你——”
“好了!都少说两句!”一直沉默的陈放出声制止:“我们是一家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内斗只能让旁人看笑话。”
他又对陈辉道:“辉弟休要胡说,那景岳的来历还没有证实。虽说我们探听到丹火门的确有弟子下山游历,可那个弟子也未必是他。万一他乃冒认,你却在外头口无遮拦,丹火门找上门来,咱们陈家也会被连累!”
景岳听到这里不禁偷笑,心想还真是凑巧了,难怪好几个月了陈家都没来找他麻烦,原来他们还没确定自己的身份呢?
陈辉瘪了瘪嘴,陈家的内斗还少吗?
这时,又有人来了。
陈辉下意识抬头一看,竟是他们刚才提过的楚云的儿子楚晓,以及……陈留的未婚妻江玉儿。
“玉儿!”陈留兴奋地跑向未婚妻,可在发现楚晓后立刻嫌恶道:“你怎么跟玉儿在一块儿?”
楚晓笑了笑,浑不在意,“玉儿,告诉你未婚夫,我怎么就和你一块儿了?”
江玉儿睨了他一眼,嗔道:“谁是我未婚夫了?他修为还不如我,如此蠢笨,怎配得上我?”
陈留又惊又怒,他与江玉儿早在六年前就定下婚约,对方是江家家主的外甥女,两人也算门当户对。原本约定的婚期就在今年,可现在,江玉儿不但当着楚晓的面嘲讽他,还说他配不上她?
而且,看那两人亲密的姿态,恐怕关系并不清白!
陈留一张脸忽青忽红,连手指都在发颤,“你、你个贱人!我定要告诉我爹!”
别说是他,就连刚和他吵了一架的陈辉也深感受辱,怒道:“江玉儿,你今日这番话,我们定会向江家家主讨个说法!”
“噗……”
楚晓与江玉儿同时笑起来,后者道:“陈永知道了又怎样?真论起来,他还得感谢咱们江家呢。当初,若不是江家好心为你们除掉了长房的人,陈永又怎能当上家主?”
江玉儿的话有如惊雷般炸响在陈家人耳畔,原来陈祈竟是被江家所害?
陈放第一个反应过来,他猛地拔剑攻向江玉儿。后者迅速挪身,可衣衫已被划破一道口子,她愤怒地抽出软鞭甩向陈放,两人斗在一处。
陈留与陈辉终于回过神,匆匆加入战局,楚晓凭借高一重的修为挡住了两人。
双方越斗越狠,终于祭出法术,楚晓抓住陈留的失误,一招火刃刺穿对方心脏。
只听陈留一声惨叫,人已没了气息。
剩下的陈辉与陈放大惊失色,他们没想到,楚晓竟然真的敢杀人!难怪,难怪他们会说出陈祈之死的真相,原来他们本就想要灭口!
陈辉心中升起惧意,捏碎了长辈所赠的传送符,试图逃离此地,可惜半途却被楚晓残忍地斩断双手。陈辉痛得倒在地上翻滚不止,惨嚎连连。
陈放万分焦急,加紧了攻势,他与江玉儿实力相当,一时难分高下。不料楚晓竟从背后偷袭他,只听“砰”的一声,一道半透明的光幕亮起,挡住了楚晓一击。
陈放后怕不已,若非临行前他爹特意赠了他一件护身用的下品法宝,他估计会命陨在此!
趁着法宝还未失效,陈放迅速捏碎传送符,几息间就没了影子。
此时,场中只剩下楚江二人,以及躺在地上呻/吟的陈辉。
楚晓走到陈辉身前,拿剑指着他,“你的兄弟扔下你逃走了哦。”
陈辉声音嘶哑,咬牙切齿道:“陈放已经逃了出去,你们做的事势必曝光,陈家绝不会善罢甘休!”
楚晓唇角微勾,语气怜悯道:“那又如何?反正你都要死了。”
江玉儿蹙眉,“别和他废话了!”
楚晓道:“既然玉儿都开口了,你还是安心去吧。”
剑光一寒,陈辉身首异处。
楚晓踏着鲜血,浑不在意地摘下两具尸体的乾坤袋,轻易破开了禁制。
他将袋中物品抖落在地,问江玉儿:“你要么?”
江玉儿扫了一眼,见陈留的乾坤袋中还有自己的手绢,眼中闪过一抹厌恶,“真没意思,一堆垃圾。”
说罢转身就走,楚晓笑着摇摇头,收好乾坤袋追了上去。
等人都走了,景岳从岩石后头出来。
刚才,他一直很冷静地看着这出大戏,没有生出半点同情。
说他无情也罢,冷血也罢。他不愿冒险做救了蛇的农夫,从不。
景岳看了眼地上的尸体,释放出一道掌心/雷。泥地被炸出一个大坑,景岳一挥袖,陈留与陈辉的尸首落入坑中,又被泥土掩埋。
他望着楚晓和江玉儿离开的方向,心道,原来楚江两家早已联手,而小石头的爹竟是被江家所害,可楚晓和江玉儿为何留了陈放一命?
陈家人身在局中不知,但景岳看得分明,那两人分明有余力杀死陈放,但却放了他一马。他们难道不怕陈放将秘境里的事抖落出去?
可见两人有恃无恐的样子,竟像是故意这般安排——故意说出陈祈之死的秘密,故意放陈放逃出去宣扬。
为什么?
景岳怀疑外间有变,加上他已得到金花栗草,于是匆匆往秘境出口走去。
又过了两日,景岳回到大日城中。
果然,城里处处都在谈论楚江两家与陈家的恩怨。
听闻陈永已向城主府投诚,希望赵家能助他报仇。而城主赵淮得知了秘境里的事,以及陈祈死亡的真相后,当即答应庇佑陈家。
最终,城主府决意在两日后设宴,邀请三大世家家主,共同解决陈家一事。
城中各路消息传得沸沸扬扬,有说城主请了沙漠蛇楼来撑场子;又有说江楚两家已向城主妥协,欲与赵家均分陈家资源;还有说赵家将与陈家合作,共同讨伐江楚两家……
总之是谣言满天飞。
小日镇上,刘老汉也是愁眉苦脸。陈家竟派了人来邀请他和小石头,说是希望他能摒弃前嫌,关键时刻支持陈家。
毕竟,陈家正是缺人的时候。
他明白那些人主要是为了景岳,但他心里十分矛盾,不知该不该去?虽气恼陈永绝情无义,但他毕竟受陈家培养,于他有恩的老家主更是为陈家奉献了一生。
更何况,江家杀了陈祈,导致陈家内乱,也间接害了小石头,刘老汉恨得咬牙切齿,恨不能冲入江家,替陈祈报仇。
“去啊。”景岳很平静地说。
刘老汉:“可我修为不高,要真有什么变故,我怕护不住小石头。”
景岳:“可要不去,你甘心吗?你能眼睁睁看着陈家败落吗?这一次你要不去,小石头就再没有资格夺回陈家,人们永远会记住,在陈家面对危难时,他的选择是回避。”
刘老汉沉默了。
大宴前夜,景岳找来一块木牌,用小刀在上面刻下扭曲的符文。接着,他又将神识烙印在符文上,霎时,木牌仿佛活了过来,发出蓝莹光芒。
光华流转间,符文的线条莹莹闪烁,汇成了几个苍劲有力的大字——寒云宗。
转眼便到了大宴当日。
刘老汉带着小石头与景岳一入花厅,便见上首位置坐着个身着黄色道袍的青年。对方肤色苍白,眼神阴鸷,胸口处绘制了一条卷曲盘旋的蛇。
——沙漠蛇楼!
赵家果然请来了沙漠蛇楼坐镇!
很快,四大世家家主各自入席。其中,陈永随城主赵淮位于右侧,而楚家与江家一道坐在左侧,双方泾渭分明,空气中暗流涌动。
起初,几位家主还打着机锋,装模作样地寒暄了一阵。
但当赵淮询问楚云,是否知道楚晓在秘境中袭杀陈家晚辈时,楚云倨傲地笑了笑,那样子似乎根本不将他放在眼中。
赵淮觉得有些不对劲,他眯了眯眼,冷声问道:“楚家主这是何意?”
楚云站起身来,掸了掸外袍上不存在的灰,缓缓抬眼看向赵淮,“我的意思是,这城主之位,不如换人来坐!”
如果景岳探来的消息没错,这几人都是平民一系。而他则是被金丹真人带回宗的,按理说应算作亲传一派。既如此,被舍友们排斥,也就理所当然了。
但景岳哪儿能就此罢休,他直接道:“你们怎么不理我?”
众人:“……”
一般人面对冷暴力时,不该觉得尴尬或愤怒吗?他怎么可以一言捅穿?这下不自在的反而轮到了几个舍友。
小胖子最先坐不住,他从位置上站起来,清咳一声:“那个,我叫余小宝。”
景岳热情道:“余师兄你好!”
余小宝原本是寝舍中年龄最小的,可也比新来的景山大了整整五岁。他见对方生得虎头虎脑,实在冷漠不起来,有些扭捏道:“叫我小宝就好了,我修为还没你高呢。”
他只刚刚引气入体。
“哼!”
高瘦青年忽地冷哼一声,余小宝缩缩脖子,快速坐回了位置。
景岳见状,直直走到高瘦青年身边,“这位师兄,敢问尊姓大名?”
高瘦青年可不像余小宝那般没定力,他闲适地翻了一页书,再次从鼻腔里发出嘲讽一“哼”。
景岳真诚道:“哼师兄,你好。”
高瘦青年:“……”
清秀少年忍不住笑起来,他摇摇头,对景岳道:“他姓梁,叫梁远。”又拱了拱手:“我姓诗,讳年。”
景岳:“诗师兄,你的姓氏真少见。”
“你也是啊。”诗年笑了笑,又道:“你是什么灵根天赋?竟然十一岁就已练气一重,真是厉害。”
想他今年已十八,也就堪堪练气二重。
寒云宗可不像荒僻的大日城,在刘老汉眼中,十年锻体有成简直是天才中的天才。可寒云宗里的人十年左右锻体成功者比比皆是,传说中,还有天资卓绝者只需七八年便可引气入体。
但引气入体是个大坎,要从引气入体跨入练气一重又需要不少时日。哪怕是在寒云宗内,也很少见到有景山这般天赋的。
景岳:“我是变异的雷灵根。”
话一出口,诗年和余小宝都露出震惊之色,就连梁远都忍不住看了他一眼。
单灵根,又是变异,难怪……
梁远心中更为戒备,有如此天赋,亲传一系肯定很快会找来。啧,让景山住进他们寝舍,无异于安插了一根钉子。
他心情烦闷,一掌挥灭了屋中灯火,“别废话了,睡觉,明日一早还有课呢。”
屋里一静。
景岳望了望屋外,天还没全黑呢。
而且,他们还需要睡觉吗?睡觉不用洗漱吗?
这一刻,景岳迷惘了。
清晨,阳光穿透古树缝隙洒落在院中,翠云绿植沾染晨露,地上浮动着薄薄烟霞。忽然,一阵刺耳的鸟鸣声划破晨日宁静。
景岳刚从寝舍里出来,一只蓝色幼鸟就冲入他怀中。翅膀和爪子牢牢攀住他的前襟,哭哭啼啼道:“求求你,不要扔下我,没有你我怎么办,失眠的夜我最怕孤单……”
景岳看着它头上少了一撮毛,心中了然,“一叶欺负你了?”
蓝凤噎住,头埋进景岳怀中,伤心地抽泣。
景岳:“……”
可蓝凤实在太过显眼,千月和刘天浩都见过它,景岳想了想,打算为它做一下伪装。
易容丹只有人类可以吃,他便找了几种寻常植物制成染色药膏。
“你喜欢什么色?”
蓝凤回忆着大千世界中的时尚,陷入了深深的思考,半晌才道:“玛丽苏色。”
景岳:??
“就是七彩的毛发,七彩的嘴,七彩的爪。”
景岳:“……”
最终,小蓝鸡变成了小黄鸡,景岳并没有满足蓝凤奇葩的审美。
他让蓝凤先找个地方呆着,自己匆匆赶去道场,至于寝舍里其余人,早就抛下他走了。
“你们怎么不等我?”景岳挤入余小宝和诗年中间,自说自话道:“下次记得等我啊。”
“……”
寒云宗内门的早课没什么特别,讲师也仅仅是由筑基期弟子轮流任职,今日主讲了基础心法的一些修炼诀窍,景岳听了听,没什么错漏,便闭上眼睛自行修炼了。
等下了早课,有人叫住景岳,让他去领这个月的宗门俸禄。
让景岳意外的是,一直对他没有好脸的梁远,竟主动提出要陪他,还拉上了诗年和余小宝一块儿。
直到领了丹药的景岳被几个练气四五重的弟子堵住,他才明白原因。
“师弟,长幼有序,领了好东西应该先孝敬师兄懂吗?”
景岳余光窥见他的舍友们一下子离他十几步远,眼中都是幸灾乐祸。他默默收回目光,交出了灵石和丹药,看不出丝毫犹豫和不甘。 </p></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