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鲍堇璃一直陪着潘寡恩,直到他熟睡为止。
走出潘寡恩的房间,轻轻掩上房门,她才看手表上的时间。
“十点多了”
她下至一楼,但管家人不在客厅里。来这工作的第一天,管家曾问她要不要为她准备房间,因为从潘宅回她住处的交通并不方便。她没有多想便拒绝。毕竟她只是个小家教,工作时段只有晚上这段时间,就这样住进人家家里来未免太奇怪。
“鲍小姐。”
她听到管家唤她的声音,回过身,指着身旁的电话说:
“我刚刚擅自借用电话叫了出租车。”
管家颔首表示没关系。“先生人现在在地下一楼的游泳池里。”
潘卓绝人回来了!她刚刚便留意到管家肘上挂着一条大浴巾,原来是预备拿去给潘卓绝的。
“鲍小姐,您打算下去见先生吗?”管家说着,没有等待她的回答,直接走向往地下一楼的楼梯口。
“他有说要见我吗?”鲍堇璃不知不觉地跟着移动脚步。她开始感到紧张只因为即将见到潘卓绝?
“请往这边走。”管家领她往下走,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她第一次下至潘宅的地下一楼,不过之前已经听说下面设有健身设备,以及一座游泳池。
走在她前面的管家推开游泳室的大门,跟着走进里头,她忍不住惊叹。泳池的规模远胜坊间的温水游泳池,加上周旁高雅的布置,按摩池、三温暖等设备,完全感觉不到他们的所在地点是地下室。
泳池里的人,正以强劲有力、同时充满艺术美的蝶式溅起水花,飞速前进。只是远远看着潘卓绝运动的模样,鲍堇璃的心里便受到强烈的震撼!在她的想象里,擅长动脑筋玩金钱游戏的男人四肢通常不怎么发达。想不到潘卓绝在一天繁忙的工作之后,还可以游动得如此充满爆发力及杀伤力。难怪他那天可以轻易让她动弹不得
“我先告退了。”管家将浴巾折好放入池边小平台上的竹篮内,同鲍堇璃报告一声后便离去。
“啊”鲍堇璃这才发觉自己盯着池里的潘绝卓发呆了好一会儿了。
她慢步走向泳池边,等待潘卓绝注意到她。但他改以自由式,不停来回地游,像在炫耀他充沛的体力及勇猛的泳技似的。
“潘先生,可不可以请你暂停一下,上来和我好好谈谈”她的手圈在嘴上对着他喊,声音在游泳室里响起回音,不知道他有没有听清楚。“潘先呀”潘卓绝总算将动作放缓,翻身改为悠闲的仰式,鲍堇璃这才发觉他他他竟是裸泳!
她忙别开眼,但已经来不及了。虽然只有一?x那,他裸体的样子已经深印在她脑海。她拼命忽略那烙在眼前的影像,但体内的血液仍急速往脑上冲!
她后退两步,想着要走开,身体却不怎么听她使唤地僵在原处。
“你不是有话跟我说吗?说呀!”
他在她尴尬不已的时候才叫她说,她能说什么?
“请你请你至少”她想请他至少穿件泳裤,但突然大舌头,无法完整表达意思。
“有差别吗?你当真不想看的话,别看不就得了?”敢情他还嫌她大惊小怪?“你不会不好意思吗?”她的脸依旧不敢正对泳池,但双眼已经不再紧闭,而且开始好奇地想再瞄潘卓绝一眼。没办法,越是意识到不能看,越是想看个仔细“他没有告诉你我有裸泳的习惯?我以为你明知如此还坚持要来。”这里是他放松身心的地方,他岂会为了她而拘泥于一些小节!
“管管家他”他根本没有跟她说清楚!她以为他已经先跟潘卓绝报告过,是潘卓绝叫她来这的。“那那您继续游,我我先走了”
语毕,她礼貌性地等待几秒,但他好像不打算响应。她只得转过身去。
“看你慢吞吞的样子--”
她因为他的声音好像比刚才清楚且接近许多而暂停脚步,却又因此遭他挖苦。
“你不是真的想走嘛!”
她马上回过头想辩驳“我是呀!”
想不到他已离开泳池、赤裸裸地站在她面前!她惊叫着,两手遮住脸。
“请请你回去水里!”
她激烈的反应使得潘卓绝当下更改拿浴巾遮下半身的决定。
“没记错的话,几分钟前你才请我上来和你好好谈谈。”他故意慢慢地走向她。
他现在这个样子叫他们怎么谈?感觉到他的靠近,她更加慌张。
“你不要过来!走开!”
在她驱赶他的同时,她的两脚突然腾空--她被他抱了起来。
“你!”而且一步一步走向池畔!她的脸刷地惨白“你做什么?”他看着她“主随客便,既然你想改在水里谈事情,我也只好依你。”讲话的语调故意脱不了商人气息,但眼底已经露出恶作剧的光芒。
“水水里?”她像受到极大惊吓地瞪大两眼“不我放开”她开始踢动两脚、挥动两手挣扎。
潘卓绝当然不会轻易放开她。
她眼看着碧蓝池水就在身下,尖叫道:“放我下去!”顾不得礼仪,她低头用力咬潘卓绝的肩膀!
“该死!”潘卓绝反射性地松手!
鲍堇璃张着嘴,来不及发出任何声音,整个人便重重噗通一声掉进泳池里!
潘卓绝心想她可以立刻浮出水面,但她沉在水里,四肢胡乱挥舞,表情扭曲且痛苦。
“你”她该不会是个旱鸭子吧?
她乱无章法的挣扎反而使自己飘向池中央,该处的池水更深,双脚根本踩不到池底。
潘卓绝赶紧跳入池里救她。
她几度凭己之力,让头部好不容易浮出水面,但尚未呼吸到空气,便又栽入水里!
潘卓绝则在挨她拳打脚踢好几下之后才抱住她,俐落地窜出水面。鲍堇璃不知已脱离险境,仍一个劲儿地乱踢水。
“没事了有我在,”他安抚她,拥着她游向池畔“没事了。”
“咳咳咳”来到池边,双脚已踩得到池底,但她仍不安地紧圈住他的脖子,咳了好几声后,她因惊吓过度,产生呼吸困难、宛如气喘的症状。
潘卓绝捧着她的脸,深吸一口气后,嘴附住她双唇,将氧气送给她。
连续几次这样的动作,她的脸才渐渐回复血色。但经过刚才那一番生死挣扎,她已经虚脱且浑身无力,所以像个小女孩,头枕在他肩上,整个人攀附着他,完全忘了五分钟前她还因为他赤身裸体而避之如鬼神。
潘卓绝抚着她的背“我还以为游泳难不倒你。”
鲍堇璃轻颤,说:“我小时候在游泳池里溺过水,从此就不敢再下水了”以后她恐怕只听到游泳两个字,也会怕得发抖。
她胆怯的一面对潘卓绝而言是一项新发现。他微微一笑,表情前所未见的柔和。
“游泳其实很简单的。”他握着她的手,后退一步“来,我教你。”
“不要!”顿失依靠的她却激动地上前,紧缠着他“不要离开我!”
潘卓绝怔了一下,回圈住她的腰,但水面下的两脚却不太敢移动。被她需要的感觉很不错,然而若是每回遇上她,他身体的某部位便会擅自产生变化的话,那就有点伤脑筋了。
“你还没告诉我,你想问我什么?”为免吓着她,他主动提出话题好转移注意力。可是,情欲若是可以随心所欲地控制,那么世间爱情便不可能如此缠绵悱侧了。他握住她腰的手忍不住加重力道,呼息亦沉重了起来。
而觉得舒服多了的鲍堇璃抬起头“我是想问”没想到他英俊的面容近在眼前,她哑了口,这才发现两人的距离近得离谱、姿势暧昧。想推开他,却又因怕水而不敢;同时,她看见他眼里悄悄燃起火苗,她不完全懂那意味着什么,但直觉就像在饭店房间里时一样
“我我已经叫了出租车,我该回去了”潘寡恩的事,还是留待下回再谈吧潘卓绝却不放开她。脚尖轻轻一蹬,两人便漂至池边,她的背抵着池壁。
他将她湿润的发往后拨,然后抚着她水嫩的脸庞,问:
“为何不直接在这里住下来?”他的声音因强按住亲吻她的渴望而喑哑。
他的眼神和嗓音好性感。由于心弦受到撩拨,鲍堇璃轻轻蹙眉。
“不不方便吧。这个家,没有女主人在,我”
“你怎么样?”他的声音倏地令人发冷“你已经想得那么远了吗?想当这个家的女主人?”
“你!”鲍堇璃猛然觉得受到严重侮辱“我才没有我怎么会”她越急着辩解,越无法说出心里的话,不禁委屈掉泪。
看着串串珠泪自她脸庞落下,他的心整个揪紧“如果我不小心伤害到你,我道歉。”鲍堇璃不停地摇头,表示她不怪他。但她侧着脸不看他,等到不那么难过后,说:“没关系。”
潘卓绝轻挑着她的下颚“看着我。”
鲍堇璃缓缓抬起头,视线在闪躲了一会儿后,才对上他盛满歉意的目光。
“你的父母将你教养得很好。”他不禁想见见将她教养得如此善良、可人的两位长者。
想起自己的爸妈,鲍堇璃浮现一个稚气可爱的微笑“他们让我从小到大都过得很快乐。”
她的笑容和她的话无形中刺了他的心口一下,他敏感地说:
“你在暗示我,寡恩他不快乐?”
既然他主动提起恩恩,且他的目光不再邪魅慑人,她立即改变将此事往后延的决定。
“你便是因为这样才找我来的,不是吗?”
话题转到寡恩身上,她倒是变得勇气十足的样子。
“而他不快乐的原因--在于我?”
潘卓绝面色突然一沉,让鲍堇璃心生畏惧,但仍坦白说道:
“我想是因为你太过威严了,渐渐让他害怕和你相处。恩恩他还小”她审慎地观察他的表情变化,知道他不喜欢听到这些,因而越说越小声“还是极需疼爱呵护的年纪”终究不敢说出恩恩他最需要的是和母爱一般温暖的关怀“我要你让他活泼些,可没要你管到我头上来。”潘卓绝握着她双肩的手,不自觉地用力过度。
鲍堇璃咬牙,忍着不喊疼。
“我是他的亲生父亲,”潘卓绝又说:“不管我怎么对他,他只能接受,别无他法。”见她眉头锁得死紧,眼眶里聚集了泪水,他才放松力道。
鲍堇璃深吸一口气后,说:“你不愿意改变自己,却要我改变他?”能打开恩恩心中的结的人只有他,但他却如此固执、自我,她该怎么做?
“如果他区区一点情绪压力便无法负荷,等我将事业全交给他的时候,他又怎么承受得住几千几万人的生计压力?”
“所以,”鲍堇璃轻轻拨动池水“你觉得你给他的关怀已经够多了?”她觉得自己不那么怕水,而且全身湿透也不觉得冷,是因为在他怀里的关系?
“只有弱者才需要人关怀。”她身上湿掉的白衬衫变成毕透明,紧贴着她的肌肤,他留意到她里头穿的是粉色衬衣。池水在两人之间摆动,看着水波不断撩过她胸前,他的心也起了阵阵波涛,但他仍酷冷地说:“我的成长过程和他没有两样,我从未感到有任何不妥。”鲍堇璃摇了摇头“所以你最清楚那种不快乐的感觉”
她怜悯的口吻激怒他,他箝着她的下颚“不要一副你什么都懂的样子!”
“我不懂。但至少有一点我可以确定的,那就是你爱恩恩!”如果他真的觉得理应如此,他不会找她来,他的脑筋这么好,怎么连这么简单的事也不明白?
“恩恩?”潘卓绝的眉尾轻挑了一下,她的心也跟着惊跳。
“恩恩是我对他的昵称。也许很幼稚,可是有什么不对吗?”
潘卓绝改捧着她的脸,唇角勾起一抹笑。
“你那笑是什么意思?”那笑容既伤人,而且危险。还有,不管他的手势如何,都一样刻意抬高她的脸,她的脖子开始发酸。
她不晓得那是他吻她最合适的角度。
“我笑的不是你的昵称,而是你所说的空泛不切实际的爱。”说着,他又笑得不屑。
原来在他心里完全没有爱!她没想到他如此世侩,只看得见实际利益。怪不得,他要恩恩不断地学习艰深的知识,好成为像他一样没有心的精英份子!
他真的惹恼她了!
“幸好”她含混低语。
“什么?”
“我说幸好恩恩的个性一点儿也不像你!可见得他一定是像妈妈!”她这话一出口,他的眼神果然马上变得锐利无比,但她并未因而心生退却,继续振振有词地说:“你该做的是承认你关心恩恩、承认你对待他的方式错误,而不是随便找个家教给他就算数!”
“那你呢?”他冷眼瞅着说完话后气喘吁吁的她“你是不是也该承认你根本就是故意找机会接近我?”说着,手往下揪起她的衣襟。
“你做什么!”
她惊叫着想要抓紧自己的衣服前襟,但来不及了,他已经粗鲁地解开她好几颗扣子。
“一边对着没穿衣服的我尖叫,一边却又想看仔细一点?”对着硬是抓住衣服开口的她,他完全失去耐心,索性直接扯掉她衣服的最后几颗扣子,且霸道地扳开她两手“一边骂我下流,一边又有所期待?”
“住手!不”
他不可以用这种方式惩罚她的失言!但她的抗议在他吻住她的唇后,连同她口中蜜液,悉数成为他的战利品。
她不知道早在他以送氧气给她为由碰触到她的唇时,想要吻她的渴望便不断地在他心里发酵膨胀。如今欲望由她激起的怒火而燃得更旺,休怪他不顾她的感觉恣意地掠夺她口中芳津、搅弄她的唇齿,令她喘不过气。
同时,他放开她双手,解开她衬衣,大手直覆她.....
她如触电般挺直背脊!
她对男女间亲密的抚触一无所知,在融化于他的热吻与爱抚前,她只觉得非常没有安全感。在试图推开他无效后,她挥拳捶打他。
上回他因她的抗拒而住了手,但这回不了。
她猛地倒抽口气,咬住被他吮吻过后有如艳红蔷薇的下唇,却仍抑不住跃出喉头的那一声轻吟。她的情绪由不安转为慌乱,处境和她在水中的身躯一样找不到依靠,除非倚向想要使她陷入意乱情迷之中的他.....
高举起的拳头落在他肩头前松开,无力垂放在他肩上,她的指尖刺入他的肉中,表达了她的震撼。
她摇头闪避他的蛊惑,却也忍不住探舌舔湿他的指头。她一方面觉得他在折磨她,另一方面却也开始感受到情爱的快感。池水在两人之间摆荡,温度仿佛也随着两人的激情往上升!
她令他着迷不已!体内的血液为她而奔腾!在记忆里,他不曾如此地想得到一个女人,他想要彻彻底底地占有她!
鲍堇璃再也负荷不了他的激情。她虚软地偎向他,意志薄弱地呢喃道:
“你不可以这样惩罚我”
他听见她的乞求,慢慢放下她,让她双脚踩得着地;吻则转而往上,吮吻她细致的颈项。
她虚弱的乞求不断在他脑海里回荡,他只好硬是咬牙忍住已濒临爆发边缘的欲望。
决定踩?x车后,他的心宛如遭千万只虫咬般搔痒难耐,他低吼一声,将她紧紧抱入怀中。
她因无法呼吸而想要挣扎,但或许是感觉到他的痛苦,她曲起手肘,生硬地回抱住他。
她微弱的响应在他的心间激起一道暖流。没有强占她是对的,以她此时的柔弱,她恐怕还承受不住他的激情;而且地点也不对,他必须在更舒适的地方,让她感受到最美好的第一次!
他确切地感到自己心软了为了这个小女人
“别小看你自己。”他轻咬她敏感的耳垂,低柔地轻语“我绝对不是随便找个家教算数。”
他温柔的气息拂弄她耳畔,她缩着双肩,因他的话语而喜悦得发颤,且有了些许自信;她容许自己好奇地抚摸他阳刚的身躯。
“知道你哪里最吸引我吗?”他略微后退,好让她探索两人之间的不同“你的笑容!”
她抬起头看着他“我的笑容?”瞳眸迷蒙而娇美。
“是的。每回只要你笑,我便觉得刺眼、打从心底感到不悦,却也”他低头亲吻她,以实际行动表达对她的迷恋,因而没有发觉她的双眸猛然失去光彩。
停在他胸前的双手也立刻虚软地下垂。
他以为她的身体变得僵硬只是因为太过惊讶。
“我要你,你应该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他微笑说道,扶着她的腰将她抱起,让她坐在池畔“这一次,依然让你自己选择--离开,或者留下。”他知道还不是时候这些日子晚归不和她在自宅里碰头,主要便是怕发生像这样难以自持的情况。在她还是寡恩重要的家庭教师之前,他不能对她动手,他原是这样想的。但若是她自己选择留下
这女人总是让他发现不一样的自己!他向来无情,怎么想也没想到自己会有为情忐忑的一天
而离开水面坐在池畔的鲍堇璃,双唇逐渐惨白,两手反抱自己。
他说她的笑容,令他打从心底感到不悦
好冷
结论是--他果然讨厌她,对她做的这一切,只是在惩罚她;等她为他丢了心之后,他再好好地取笑她
她怎么能傻傻地留下!她要离开、马上离开这里!她虚弱地站起,因腿软而有些站不稳。
“你”他察觉她的不对劲,猜想她可能泡水太久着了凉,便打算起身拿浴巾披在她身上。
她却生怕被凶神恶煞抓住似地踉跄后退。在他人真的跃出泳池前,她拼了命地转身往外跑。
潘卓绝眯起眼看她离去的倩影。
他并不意外她如此选择,但被只身留在泳池里的失落感却比预期的还重。